第43章 无标题

《4.3》

久美子總是不明白為什麼學校的天台總是不會鎖門的 --- 不是說為了安全什麼的理由而不准許學生到天台的嗎？雖然老師們總會叫學生不要靠近這地方，但聽創之說天台的門鎖早就壞掉了，他偶爾也會和班上其他同學逃課到這裡消遣，所以久美子毫不費力地推開了通往天台的大門。

蔚藍的天空，叫久美子想起了當天知道夏紀出意外後在醫院探望她的情景。同樣都是很美麗的天氣，但她的心情卻毫不雀躍。

友樹因為又被叫了去見訓導老師，所以先行離去，但在離開前總算交代了他跟其他人打架的原因。本來麗奈打算直接回教室繼續上課的，但久美子堅持要先跟她談談，所以只有她們倆來到空曠的天台。

「那個笨蛋，為什麼要做這麼愚蠢的事吧？」麗奈在友樹交代事情後已經忍不住責罵了他一番，而看來到現在她依然怒氣未消。

「其實他也只是想保護你吧？」

麗奈緊握圍欄，使勁地推了數下，使鐵絲的圍欄發出生硬的聲音。「保護我？跟人打架哪是保護我啊？那種幼稚的挑釁本來不理睬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太認真看待。」

久美子捏起一邊嘴角，有點不滿地望住抓緊圍欄、打量著城市面貌的麗奈。

「難到麗奈就不會感到困惑或者不高興嗎？那些人可是看到那些照片就在說你和友樹怎麼亂搞男女關係，又說你其實是個慾求不滿的悶騷…」

「一般人所說的我才不管。」麗奈輕嘆一口氣。「我不知道照片是誰貼在告示版或發到網上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時拍下那些照片，但友樹應該清楚，跟人打架的話不管是什麼理由也會遭到處分，而且大多會禁止參加社團活動。再說，只是我們倆的照片還好，要解釋也比較容易，如果是他跟孝一君的話…」

的確，因為久美子本身就知道麗奈和友樹的關係，所以她很清楚麗奈沒有作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但若果相中人不是麗奈而是孝一的話，肯定會對友樹帶來更多麻煩。

「…還是說，久美子不相信我？」

麗奈那彷佛要哭的聲調，令久美子走上前，從後擁抱她。

「不，我相信麗奈。」她肯定地說道。「只不過，我理解友樹君會那麼衝動的理由，因為如果是別人在我面前亂說麗奈的壞話，我也不會原諒他的。」

「久美子才不會那麼大膽啊。」麗奈好像因為久美子的話而迅速重拾心情，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去年我遭部裡的人質疑我是靠關係而擔當獨奏時，久美子不也只是靠旁沒作聲嗎？」

「去年選拔時.為你鼓掌的人可是我啊，多給我一點認同好不好？」

麗奈閉上眼微笑著，雙手疊在久美子放在她腹部的手上，頭顱微微靠後，好讓久美子能靠著她的肩膀休息。

「只要久美子相信我，其他人說什麼我都不管。」她側著臉，臉頰輕輕摩擦著久美子的臉。「我在乎的只有久美子的想法。」

「好可怕啊，麗奈說得就像自己是變態跟蹤狂一樣…好痛！」

擋下了麗奈打算捏她臉的手，但擋不下黑髮少女那「咚」一聲打在她頭上的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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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的事隨著他被處罰停學一週而告一段落，但額外追加禁止參與社團活動兩星期的判罰，對吹奏樂部的影響卻是相當的大。

離全國大賽只有三個星期，友樹又有一段相當重要的獨奏，雖然他也承諾了會繼續保持練習，但由圓號部其他人頂上的音色終究不及他的出眾，練習時圓號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光澤。瀧的心情也顯然受到影響。聽部長說，要不是瀧向訓導主任不斷爭取，友樹本來是要被禁止出席社團活動一整個月的，那麼他根本就連全國大賽也參加不了。

倒是作為事件的受害人之一，麗奈仍然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但不論在教室還是在學校，在她經過的地方總是避不了別人的閒言閒語。大概因為麗奈向來都不愛和其他人來往吧，所以她完全不在意。

至少，久美子覺得她只是在逞強。在各種有關麗奈及友樹的謠言散播的時候，她總不相信麗奈會完全不受影響。當她向麗奈質詢時，小號少女只是搖搖頭，叫她不要擔心。雖然久美子很想相信她，但她卻清楚聽得出，麗奈的小號聲比平時的繃緊，缺了些往常的色彩。優子和瀧相信也留意到些什麼，倆人在麗奈獨奏時也若有所思地望向她，但因為整體水準沒有大幅下跌，所以倆人也沒說什麼。

本來久美子就想著，多過幾天事件就會淡化，大家也不會再點評麗奈什麼。

直到她在某個晚上洗澡完後看到電話屏幕上小綠的十一個未接來電，她才發覺自己太天真了。

「這是…什麼？」

在回電話給小綠後，久美子順著小綠的指示，開啟學校匿名討論版的網址，靠在耳邊的電話差點從手上滑落。

「已經有很多人在留言討論了，相信傳到學校耳中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小綠憂心地說著。

「但這…」

久美子也不清楚自己可以說什麼。在討論版中的熱門話題，都是更多麗奈和友樹的照片，當中亦有些是麗奈、友樹和瀧的合照。照片本身是沒什麼大問題的，有些麗奈也給她看過，是公開場合裡的合照，但當中的留言才叫久美子看得瞪眼咋舌、如坐針氈。

「這都是在說啥啊！？」她絲毫不顧被她的聲量嚇倒的小綠、亦無暇理會鄰房姊姊的投訴。她全身怒得發抖，像發洩般地按著桌子站了起來，倚子都被她用力地推開，撞到牆上。

「都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散播這些謠言的，大概是一直都不喜歡麗奈醬的女生吧…」

「但這也太過份了吧！？」久美子以從沒展現別人面前的聲線怒吼著。她盯著屏幕上的留言，看到那些「色誘老師」、「亂搞男女關係」、「外表品學兼優但私生活毫不檢點」等字句，加上其他匿名留言的穿鑿附會，已經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久美子，冷靜一點。」小綠儘量放緩聲音，希望她的摯友能保持克制。

「這根本就是胡說八道！麗奈才不是那麼不正經的女人！」

「我知道的，久美子醬，我也相信麗奈醬，有些看來是麗奈醬的粉絲也在留言支持她。」小綠忍著震顫的聲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應該是有人趁麗奈醬和折木君的事鬧大時趁機在散播搖言吧。」

「留言有辦法刪除嗎？」

「我已經聯絡了管理人，希望他會刪掉吧，但我怕的是…」電話的另一方傳來一陣沉默。

「小綠？」

那份沉靜叫久美子感到毛骨聳然。

「久美子醬，這樣持續下去的話，麗奈醬能撐到全國大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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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室內，氣氛相當沉重。

瀧放下手臂，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所有人都挺直身驅，不敢亂動，有些則把他們猶豫的目光放到小號部。

「高坂同學。」

「是。」

「剛才的獨奏是什麼一回事？」

聽到瀧那責罵的語氣，所有人都不禁緊張起來。雖然他的矛頭是指向麗奈而不是他們，但正正因為這樣才叫人感到害怕。麗奈從高一入部以來，一直都保持著高水平的演奏，瀧也只是從旁指出改善空間而從沒有試過以這麼嚴厲的語氣去叫她。像這樣吹得一塌糊塗的麗奈，大家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高音的地方過度用力，低音又不夠穩定，導致聲音完全聽不入耳，主旋律的部分也是因為你無緣無故地加速而導致小號部其他人的節奏都亂了。」

「…對不起。」

麗奈緊咬著下唇，雙手用力地握著愛惜的小號，坐在她身旁的優子察覺到了，麗奈全身在發抖、強忍著淚水的樣子。

瀧看到麗奈這個模樣，嘆了一口氣。

「我也明白最近的事對你有影響，但希望你明白比賽是不會等人的。全國大賽的日子就在十五天後。」

「我知道的。」

那倔強的聲線，掩飾不了麗奈心中的不安。

「今天就到這裡吧。」瀧雙手合十，面容沒有改變。他的雙眼望向圓號部那張空了出來的倚子。「我知道最近在發生的事對整個吹奏樂部的大家都有影響，但同時也希望大家能理解，一直以來的努力是不可能就這樣白白浪費掉的。比賽不會因為我們的事而延期。」

瀧和麗奈的合照在網上傳出來後，引起了一小撮新部員的不滿，認為瀧有偏私的嫌疑。舊部員經歷過去年的小號獨奏選拔後，雖然不一定和麗奈熟稔，但都會叫一年生們不要多事。失去了擔當圓號獨奏的友樹已經夠麻煩了，銳意在全國大賽取得佳績的二、三年生才不希望他們隨便生事。

但如果只是吹奏樂部內的事還好處理，學校其他人的想法，他們也控制不了。照片在網上傳出後數天以來，麗奈都在承受著旁人的竊竊私語，偶然告示版甚至自身的鞋櫃也會見到有人展示從網上輯錄的負面評語。聽說瀧已經被學校管理層召見了，麗奈也有被傳召到訓導主任處問話。

久美子亦因這事態發展而感到煩躁。麗奈已經明顯地受到此事影響了。當初友樹和別人打架的事時，她尚可保持平靜，但最近都是有關她自己的各種謠言，已經令到向來不在乎其他人目光的小號手受到動搖。

久美子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安慰她，除了儘量向認識的同學解釋並希望他們不要誤會麗奈外，她也對事態發展感到無可奈可。麗奈口說著自己不會有事，叫她不要擔心，但久美子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單是產生了對麗奈不信任的這份自覺，已經足以令久美子全身有股說不出的無力感。她知道麗奈並非有意，這些情況下她也明白可能無聲更勝有聲，但看著麗奈那越帶焦慮的樣子而面對著眼前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的事實，令她更感氣餒。

「久美子醬，你準備好了嗎？」

小綠站在班房門外，叫喚著站在自己桌子前發呆的久美子。她因為忘了拿課本所以才回到教室，而且和小綠約好了一起去醫院探望康複中的夏紀。

「嗯，走吧。」

久美子眼角一掃麗奈在班房裡的位置，然後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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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川優子喜歡高級咖啡廳。

優雅的室內設計、悅耳的背景音樂、濃濃的咖啡香味，使她不論心情如何低落，也願意花時間在這地方逗留，好讓她能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

「所以呢？優子是想問我對這事的看法？」

坐在她面前的人，大概是她畢生最尊敬的人。能兩人就這樣在她心愛的咖啡廳內閒聊，理應是夢寐以求的人生樂事。

中世古香織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雙肘放在桌子上，右手手掌支撐著下頷，溫柔地望著坐在二人桌對面的後輩。

在附近的人，偶爾會借機偷望這名大學生。優子也不是不理解的，香織即使不怎麼打扮也是個能輕易吸引旁人目光的美人。了解到她的溫柔的人，更是會不顧一切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聽其他已畢業的前輩說過，在大學也有加入吹奏樂部的香織追求者眾，但不知道因為什麼理由，都被她一一拒絕。

「更正確點說，是希望香織前輩能說說我能做的事。」

「優子能做的事？」

「是的。」優子一面認真地望向香織。「作為吹奏樂部的一員…作為一名前輩，我能夠做的事。」

香織仔細地思量著優子的話。她大概已經知道最近一星期以來吹奏樂部的各種事宜，而情況比她想象的還嚴重。類似的情況她仍在北宇治時不是沒聽聞過，但像高坂這種程度的還是讓她側目。

「高坂同學現在的狀態真的那麼差嗎？」

香織印象中的高坂麗奈是個非常認真的孩子，即使在她被質疑因為認識瀧而取得獨奏權時，她也會在練習中給予百分之一百的表演。

「說白的，不要說全國大賽了，如果以她現在的狀態去參加縣大賽的話，大概我們會連沒用的金獎也拿不到。」

優子盯著放在眼前的糕點，那是她喜歡的草莓味蛋糕，可算是這家店的招牌。她提起叉子，把它架在蛋糕上，猶豫了一瞬間，然後乏力地把叉子放在碟邊。

「嗯…短時間內我也想不到任何特別有用的意見呢…」

「…也是呢…」

不是對香織不敬，而是優子也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香織很清楚她的性格：與其說一些沒實質用途的花言巧語去哄她開心，倒不如坦率承認自己沒有答案。

「不過我覺得，優子應該會比我懂得處理這件事吧。」

「嗯？」

大概是認識香織三年來，優子第一次聽不懂她的話。

「如果是我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大概還是會依靠晴香或明日香的判斷吧。」香織再次提起咖啡杯，嚥下那苦澀的濃縮咖啡，舌頭輕輕舔著殘留在嘴角的點滴。「但優子在這方面比我成熟，會懂得去想最好的辦法去解決這問題。」

「才沒有這回事…」

「不論是去年小號獨奏的事還是在我們推薦之下你仍推卻了部長的職位，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香織溫柔地對著優子笑一笑，把所餘無幾的咖啡杯靠在胸口前，雙手感受著餘溫。「優子所缺乏的，大概只不過是作為前輩的自信心吧？跟高坂談談也好、跟瀧老師商量也好，我相信優子能作出適當的決定。」

優子感到自己的臉頰稍稍發熱，按捺不住連忙喝下水杯的水好給自己降溫。雖然她仍不清楚自己應該怎樣做，但說到底香織的話她可是相當重視的。能得到她的首肯，大概比任何其他人的話都來得重要。

「作為前輩的自信心嗎…？」

優子不肯定地喃喃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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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有云：不作死就不會死。抱著這樣的心情去更文的我實在是 (ry {:2_256:}

之前的留言都有認真看待，思前想後，除了更改了些之後的細節外，也決定了按著原有的構思去寫。一方面是自己的坑要自己填，另一方面也當作是對自己的教訓，不應該再腦洞大開後不怎麼細想便亂寫 {:4_350:}

今話最後優子與香織對話的部份，其實本來是打算放在下次更新裡的，因為打算寫的是三段前輩/後輩的對比，不過總覺得節奏不多適合，所以先放這一段，另外的兩段就留待下次更新吧。其實我一直都挺喜歡香織，不過就是想不到如何讓三香都在故事裡出現，所以就只讓香織出場吧

最近過了最忙的時期，總算能喘息一下...就是一下而已 {:4_379:} 希望這段相對上不那麼忙的時間能有較多寫文時間吧，儲存好的章節已經越來越少了 (ry

何時會更新？啊，這問題啊... (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