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标题

《4.4》

「是嗎…原來最近學校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夏紀坐在醫院病房的床上，緩慢地提起左手手臂作簡單的練習，一邊聽著小綠及久美子解釋吹奏樂部最近的事。她之前便從雪步及梨子那裡聽過有關友樹的事了，但麗奈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聞。

「是吶，麗奈醬的情緒依然很低落啊…本來她也打算和我們一起來探望你的，但瀧老師把她留下說有事要談。」小綠解釋道。

「不過啊，老實說有點意外啊。」夏紀因為康復進度良好，左手的石膏已經移除了，能進行簡單的移動。她以左手接過小綠帶來的香蕉，再放到右手掌心。「高坂看樣子不像是會容易被其他人影響的類型啊，去年和香織前輩爭奪獨奏時便敢隻身頂撞高年級的優子，而且平時也給人一種別樹一格的高冷感覺。」

久美子輕握了一下拳頭。夏紀的話她不是沒有想過，因為她曾經也以為以成為特別的人為目標的麗奈即使在爭議聲中仍可以無懼怕地鶴立雞群。

「大概是麗奈醬告訴自己不要去理會這些雜音的同時，無形中給予自己太大壓力，令她不得不面對這些閒言閒語吧。」小綠皺著眉頭，協助夏紀整理好放在床邊的作業。

「的確，這已經發展到刻意騷擾的地步了。」夏紀小心翼翼地用雙手脫去香蕉的皮囊，一口咬去尖端的部分。「高坂在學級裡人緣很差嗎？這看來是有人借機報複啊。」

「這個呢…」小綠扭捏著身驅，不知道應該怎麼確實回應。「學級裡確實有人討厭麗奈醬的，大概是因為麗奈醬總是直接說話而偶爾令人感到被冒犯了吧…」

「難怪了，那如果是有人刻意想令高坂難堪的話那也說得通了。」

「才不是麗奈的錯！」

久美子憤怒地把書包拋到地上，從座椅上跳起來，低頭盯著地板上的方格。

「不喜歡麗奈有話直說是一回事，這樣去欺凌她是另一回事！」久美子想起了網上留言版的種種說話，以及她在學校裡聽過的各種傳聞，不顧得自己全身在震顫，一拳揮向牆壁洩憤。「這些根本是無中生有的謊言啊！網上的照片本來也只不過是麗奈和瀧老師的普通合照吧，根本沒什麼大不了，而是不知誰先在亂作故事，把麗奈說成毫無道德觀念的人，而其他人居然也相信了！只要動動腦子就知道這些謠言中的各種不合理了吧！把麗奈塑造成這種人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啊！？」

久美子一口氣把悶在胸口中的話和盤托出，停下來時房裡空氣的凝重感使她感到透不過氣，需要用力地伸呼吸去調節自己混亂的狀態。她聽到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地用力跳著，全身的血脈流著一股赤熱的暖流，彷佛在提醒著她不要再作衝動的行為。

夏紀注意到了，淚水從久美子的眼眶慢慢滑落她的臉頰。

「久美子醬，夏紀前輩並不是指…」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久美子用手臂用力擦乾自己的眼睛，再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臉。「但我只是…我只是…希望…」

「黃前醬，過來。」

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久美子被引領到床邊，然後被夏紀一抱入懷。

「夏紀前輩，你的手 – 」

「你沒有壓倒我，放心。」夏紀輕輕地以手指掃著久美子凌亂的頭髮，時而以指尖按著她的後腦部分，再慢慢按到後頸位，另一隻手則撫摸著她擦傷了的拳頭。

「你已經很努力了，就好好的留在高坂身邊守護她吧。但同時，不要忘記不能讓自己的情緒積壓著，在需要的時候也要恰當地釋放出來。」

「前輩…」

「好了好了，別說話。」夏紀調整好自己的坐姿，讓坐在床上的久美子能靠在她的胸前。「讓後輩撒嬌可是前輩的本份啊，現在就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吧。之後的事，暫時不要理會。」

看到漸漸地冷靜下來的久美子，小綠鬆一口氣。正當她打算走上前給她們一個擁抱時，她感到手裡握著的電話震了一震。本能反應地，她打開了剛收到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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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奈印象中上一次和瀧單獨在音樂室會面，要數到高一結業禮時她在這裡向他告白。當時的她可因為他的回絕而傷心欲絕，在天台哭得一塗糊塗。要不是當時不知從哪裡跟過來的久美子當她的無聲伙伴、任由她在她懷裡痛哭，麗奈也不知道自己能如何挨過那一天的遭遇。

說起來，當初對那名總是笨拙地不經大腦說出心底話的上低音號手感到興趣，只不過是因為初三時對方無意中的一語道破。麗奈不是不知道的，以當時的實力，要勝出縣大賽完全是看看幸運女神有沒有心情眷顧實力不濟的他們。能拿到金獎 – 即使是沒有用的金獎 – 已經是超額完成了。

當時自己只是抱著「想吹得更好」的不服輸心情去參加比賽。自開始學小號以來各種的獨奏比賽她都能取得好成績，但她最渴望的還是團體比賽的最高榮譽。無他，合奏的聲音怎樣說，也比自己孤獨的叫喊更能感動人心。

大概她也是進了高中後才有了希望團隊能獲得認同的觀念。一直以來她只是希望能夠站在頂峰，但在顧問老師給予目標後，全吹奏樂部成員的努力，令自命孤高的她開始動搖。現在吹奏的目的變了，不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真心相信能出戰全國大賽的瀧、為了坐在她附近一起奮鬥的同伴。

「之前叫你考慮的事情，如何？」

瀧的說話，令正在看著窗外足球隊練習的麗奈不自覺地露出困惑的表情。

「說實的，最近完全沒有想。」

瀧對麗奈的回答不感到意外。他蹺起腿坐在牆邊的桌子上，雙手撐著桌邊，細心地打量著眼前的高二女生。當初認識時還是個脾氣很差、總是不服輸的小女孩，到底是何時長成現在亭亭玉立、能夠獨當一面的樣子？

「雖然我也知道最近的事令到你很煩擾，但倫敦那邊是不會等人的。」

「不是還有時間嗎？反正回覆的限期是全國大賽當天。」

瀧皺一皺眉頭，彷佛是在嘲笑著少女的無知。「那，你可以肯定地回答我，在全國大賽前你能給我一個確實的答案嗎？」

麗奈臉帶不滿地盯著他。

「我不是特意要讓你難堪、」瀧呼出一口氣，沒有迴避紫色瞳孔的直視、「而是，再這樣下去，你自己心裡也知道，要取得比去年更好的成績是不可能的。」

這時麗奈想起了，當初會對年輕的瀧昇產生好感，除了他音樂方面的造詣外，還因為他說話不會刻意轉彎抹角，不會因為她比他年幼而當她是名無知愚昧的小女孩。

她低下頭，反駁不了瀧的說話。

「幸好友樹下星期便能歸隊。他跟我說自己在停學期間也有繼續練習，保持狀態。」

麗奈點點頭。友樹雖然停學期滿已經能回校，但依然不能參加社團活動，在校裡也被麗奈警惕了聽到什麼傳聞也不要動氣。瀧也知道友樹離家出走的事，當初還提出過讓友樹住在他處，但被黏著麗奈不放的圓號手一口拒絕。事後回想起來，瀧也許覺得當初如果強硬一點的話，今天的事實在可以幸免。他不禁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麗奈醬，聽我說。」聽到自己小時候的名字被叫喚，麗奈緩慢地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你也只是個高中生，我也不能冷血地說你不應該受這事影響。可以的話，不管是友樹也好，同班同學也好，甚至我也好，不要讓自己覺得是孤獨一人。」

瀧看著認識多年的少女露出這種表情，不禁感到心痛。麗奈咬緊下唇，雙肩微微震顫著升起。

「我知道的，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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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子抱著戰戰競競的心情回到學校。

昨天在夏紀前輩面前失態了，今天放學後必須去跟她好好道歉，久美子一邊想著，一邊更換鞋子。

說起來，小綠昨天在醫院時對著手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不肯說，只嚷道她需要些時間處理一些問題便轉了話題。久美子一方面擔心著是不是小綠知道了一些有關麗奈和友樹照片的事宜，一方面又想著如果小綠知道些什麼的，按道理不會隱瞞她的。

她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在關上鞋櫃的一刻，她對上了葉月的眼。

「啊…嗯…」

雙方都顯得尷尬，愕然地盯著地面。其他學生在她們之間穿梭，但她們沒有離開原地一步。

「早…早安…」

「嗯？啊，早安…」

久美子忐忑地回應葉月的問候，左手依然靠在鞋櫃上，但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已經一段時間沒好好對話了，明明一直在說要和葉月修補倆人的關係，但當正面碰上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久美子越想著越覺得自己好笑。

「嗯…那個…」葉月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她和自己都是一樣啊。「一會兒見。」

「嗯…一會兒見。」

目送著葉月離開後和杉野搭話的久美子，為自己的失態吐出一口涼氣。

看來和葉月的關係，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修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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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如常地在音樂室集合。

和最近數次練習一樣，音樂室裡彌漫著一股消沈的氣氛。除了少數有豐富經驗的人之外，大部分人臉上都掛著擔憂的表情。

這樣下去真的行嗎？圓號部和小號部現在只能非常吃力地維持著日常的水平，但反覆的狀態對整個部的運作也帶來了影響。作為吹奏樂部的兩枚王牌，麗奈及友樹的戰鬥力是北宇治能否問鼎全國大賽金獎的關鍵。現在在友樹缺陣、麗奈缺態的情況下，眾人都很擔心到底兩週後的全國大賽結果會如何。

按現在的狀態及氣氛，即使友樹歸隊也看不出能如何改善情況。

久美子在和雪步作熱身練習的同時，留意到小號部裡優子和麗奈也不在。一年生小號手、這次事件的間接受害人之一的淺野孝一，和久美子的眼神對上了。孝一慫一慫肩，表情憂傷地繼續自己的發聲練習。

在這事件期間久美子也和孝一談過。在麗奈的警告下，孝一知道保持沉默是對友樹及眾人最好的方法，畢竟如果他站出來辯解可能會導致更多的麻煩。在學校裡，他只能以「朋友」的身分去解釋友樹的立場，因為在別人眼中，他和友樹也只不過是認識了一段時間的好朋友，僅此而已。

大概和其他人相比，久美子最能理解孝一現時的心情，那種希望挺身而出但明知道會招致更多麻煩的矛盾心情。至少她能跟小綠說，甚至跟夏紀說，但久美子懷疑個性寡言的孝一除了友樹及麗奈外，有沒有其他人能聽他訴苦。

音樂室的門被打開了。瀧拿著慣常的樂譜走進來，站在眾人面前，而緊隨其後的，是優子及麗奈。

眾人看到這情景，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但瀧的數下拍掌聲令他們收起自己的話。

「各位，相信大家都知道距離全國大賽還有不足兩星期的時間，但最近發生的事卻嚴重影響了大家練習的心情，尤其是圓號部及小號部。」

坐在樂團最後方的圓號部發出咕噥的抱怨聲，鄰近的小號部則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有見及此，今天小號部的部長吉川同學向我作了一項提議，而擔任小號獨奏的高坂同學也同意了。」

去年的部員隱約察覺到優子的用意，紛紛露出吃驚的樣子。久美子及小綠互相對望，不過久美子沒注意到的是在這之前，葉月和小綠在一瞬間的眼神交流。

「在四天後，我們會進行一次特別的小號獨奏選拔，由吉川同學及高坂同學參加。選拔的場合將會定在學校的足球場鄰旁的草地，換言之除了吹奏樂部的眾位外，全校的學生及教師都會是聽眾，並會由在座各位決定由誰來擔當我們全國大賽舞台上的小號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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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寫文更新了，這次的藉口吧...依然是三次元的各種忙吧，另外也因為不同的原因而在飛機上及機場裡渡過了不少時間

文首夏紀的部分其實本來是寫在上一話裡優子和香織的交流之前，用意是構成三對不同的前後輩對話 (久美子-夏紀、優子-香織、麗奈-瀧)，不過後來因為怕篇幅太長的關係而把其中兩部分放在這話

的確是因為私心而增加夏紀的戲分的 {:2_257:} 當然也包括了好冤家優子，也是一名好孩子

其實不知道優子這種解決方法會不會被人當作沒新意{:2_261:} 某程度上也是翻用第一季的點子

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人猜到優子會提出這方法呢？

最近看了京吹的劇場版，雖然因為是總集編的關係而節奏有點亂

也有點失望夏紀學姐的存在感甚至高黃的百合度大減

不過在大屏幕上看到喜歡的角色及故事的感覺很棒，香織前輩solo那段也很感人

畢竟京吹最喜歡的還是那青春的感覺吧

很期待第二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