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chromate 于 2015-7-21 01:56 编辑

《2.7》

瀧昇，35歲，音樂學院畢業生，北宇治高中吹奏樂部顧問。人長得高，挺帥，有著一把亂蓬的頭髮，面上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所以非常受女生歡迎。

那僅限於非吹奏樂部的女生而已，久美子心想。不錯，作為顧問瀧是非常稱職的，他的而且確令本來毫無目標、一盤散沙的吹奏樂部成為全國大賽舞台上的黑馬。在團體練習時，總能輕易地點出誰的聲音慢了半拍或走了半調。在對音樂的執著和認識這一方面，久美子相當明白麗奈為何當初會對瀧動心。

在另一方面，他的嚴謹程度在學界當中亦可算是數一數二。對完美音色有著無比渴求的人才能擔當指揮吧？但這份熱情卻不一定能傳遞給一眾高中生。說到底，要仍在成長的他們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音樂上，怎麼說也是強人所難吧？今年還好，因為要不負去年全國大賽銅獎之名。去年不同時段大家對瀧的不信任，久美子記憶猶新。

期終試的閉幕，代表著吹奏樂部將繼續練習，而久美子等人在練習結束後還是多留一段時間，因為要和瀧一起練習學園祭的曲目。

「今天我們就每一首歌都先來一次吧，因為可能要整理一下大家負責的部份。現在距離學園祭只有大概兩個星期的時間了，如果要修改樂譜的話最好盡早做。」

瀧的話不無道理。雖然他有參與選曲的部份，但編曲則是全由麗奈和小綠負責。久美子之前練過自己的部份，還算應付得了，但和其他樂器一起合奏時聲音方面可能會有差別。

她打開樂譜，看著麗奈和小綠親手寫滿的筆跡，其實還挺感動的，當初因為她小小的任性要求而說服了麗奈，還要她主力負責編寫大家的部份。她想起了瀧說過這對麗奈來說會是一個好的試練，然後好奇地想著瀧意味深長的表情和麗奈的反應是什麼意思。

在和杉野商量過表演的時間後，她們總共挑選了5首曲子，有比較舊的歌曲也有現代流行曲。

在每奏完一首曲子後，大家都會討論一下，看看有沒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高坂同學，這一段旋律你不如調低八度來吹吧。這一段之後是你的主旋律，應該在這裡讓自己回一回氣，好讓之後不會吹得那麼辛苦。」

「黃前同學，第三十一至三十八小節還是不要mezzoforte了，就forte吧，否則會讓大號的聲音蓋過你。」

「川島同學，你從第二十三到三十六小節時要輔助一下加藤同學，大聲一點兒，好讓聲音變得均衡。」

「加藤同學，這裡就不要勉強了，如果吹不了的話就懸空這四個小節吧。」

其實基本上就是瀧對樂譜進行修改，提醒她們要注意聲音的平衡感。和吹奏樂部的演奏不同，現在每一個人都會很清楚的聽到低音部各人的聲音，所以一些細節也不能掉以輕心。

同時，久美子也親眼見識了瀧的演奏能力。雖然不是他專長的長號，但作為一個和高中生合奏的圓號手，瀧絕對及格有餘。他看上去不怎麼費力氣便能吹好一整段主旋律，而且音色非常優美，令久美子覺得之前認為上低音號可以取代圓號的想法非常幼稚和不自量力。

和瀧的合奏也比想象中有趣。他不會特意突出自己的音色，反而能讓自己的聲音和其他樂器自然地混在一起，譜成一首完整的曲子。在久美子看來，要說瀧的能力比吹奏樂部任何一位圓號手都來得強應該是不爭的事實。每一次團體練習，圓號部只有被瀧罵的份兒。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回去大家再複習一下剛才更改了的部份，然後明天再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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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子提著自己的書包，背靠著牆壁，讓上低音號躺在腳邊，仰望著被夕陽染紅了的天空。

麗奈和小綠留下來和瀧再商討一些樂譜上的細節，而葉月則發覺忘了拿放在自己座位的書本，走了去教室一趟。

「啊，黃前同學，練習辛苦了。」

正在學校正門等待著她們的久美子，碰到了剛完成足球隊練習的班級委員杉野真守。

「你也辛苦了，杉野君。」

學校足球隊和吹奏樂部不同，過去一直都是全國大賽的常客，所以平時練習時間也比其他社團活動長。

久美子之前一直都很怕和杉野交談，因為他是學校的偶像，擁有眾多女粉絲，而久美子絕對不想和其他人產生不必要的磨擦。不過其實杉野也是個和善的人，所以只要是單獨對話的話，和杉野聊天感覺倒是挺舒服的。他們談及各自練習的情況，又說說大家對期終試成績的期望。

因為發生了秀一的事，之前久美子一直都以為那會影響她考試的心情，但情況倒沒她想象的嚴重。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分神外，在考試期間她甚至忘了秀一的事，直到再次在吹奏樂部練習碰面時才想起了。但倆人彷佛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談，就算見面了也只是點頭打招呼。

「吶，黃前同學…你和高坂同學關係很好嗎？」

之前小綠和葉月甚至秀一也提出過的疑問，居然連杉野都問她了，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其實啊…我想知道，高坂同學學園祭那天…有沒有人約她參加最後的營火舞蹈呢？」

久美子抬起頭，驚訝地望向面帶紅暈的杉野。

「不知道你會不會知道呢…因為如果她沒人約的話…我…我想…」

秀一的話突然湧進了久美子的腦袋。

「杉野君…喜歡麗奈？」

杉野緊張地東張西望，確保了沒人後才不好意思地搔著腦後勺。

「『喜歡』啊…倒不如說我對高坂同學很在意吧，雖然一面不在乎的樣子，但她和你們相處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地會露出相當迷人的笑容…啊！這些話不要跟別人說啊！」

從沒想過會見到班級頭號偶像的杉野也會害羞成這個樣子，久美子想開口但說不出話來。雖然她可以坦白地說她不知道，但有種力量在壓抑著她，讓她動彈不能。

「嗨！久美子！」

葉月突如其來的叫喚，把久美子帶回現實。杉野在等待著她回覆的認真樣子，亦叫她不好意思不理會她。

「…我幫你問問她吧，之後發短訊給你告訴你。」

「啊！這幫大忙了！謝謝你啊黃前同學！」

杉野回複了精神，雙手合十地感謝她。他也向走過來的葉月問好，然後在看到麗奈和小綠從遠處走過來的身影便迅速離去。

「剛剛你和杉野君在談什麼？」

「啊，沒什麼，只是關於學園祭的事…」

麗奈和她們會合時，對上了久美子的眼神，但久美子迴避了她的目光，使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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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綠及葉月道別後，久美子和麗奈繼續乘坐電車回家。

和往常不同，今天大家都心事重重般，雖然大家都有話想對對方說，但每次打算開口時也把話吞回肚子內。

其實大家都知道應該不是這樣的，不過各有各的難處。久美子正在思考著如何向麗奈轉達杉野的提問，同時亦嘗試理解自己的心情，希望知道為何最近的問題總會和麗奈扯上關係。麗奈不是不希望直接了當地質問久美子她最近在煩惱什麼，但她又提醒自己她答應了久美子，會等待她，隨時當她的聆聽者，所以不希望迫使她開口。

這份沉重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她們離開電車、走出車站、直到平時分別的路口。

「那…我走這邊了。」

麗奈低聲地說道。久美子也沒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大家便分道揚鑣。

看著久美子不知為什麼事而痛苦的表情，麗奈內心覺到難過，但恨的更是幫不了她的自己。她不值得久美子信賴嗎？連聆聽她心聲的資格也沒有嗎？這種無形間形成的隔膜，她很討厭。

麗奈不甘心地緊握著小號箱。果然久美子性格很糟糕，但同時會這樣想、這樣質疑她的自己也好不了那麼多。她使勁地提起腳跟，把面前的細石頭一腳踢走。她看著石頭在地面上滾動，直到撞到放在附近的單車才停下來。

她停下腳步，長嘆了一聲。她怎麼了？這麼不冷靜的她才不是高坂麗奈啊。

「麗奈！」

要說原因的話，還是離不開走到她身後、背著上低音號的棕髮少女吧。

麗奈倒是沒想過久美子會在分別後追了上來。看她汗流浹背的樣子，想必是因為背上的重量叫她難以負荷。

「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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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麗奈道別後不久，久美子氣得想就這樣跳出馬路，讓那些四輪車就這樣撞斃自己好了。

她不是不理解麗奈的憂慮。在電車上並肩而坐的時候，她便留意到黑髮少女幽幽的關心目光，而且道別時便是因為她的懦弱而導致她漂亮的臉孔增添了幾分哀愁。這麼不坦白的相處方式，其實大家都不習慣。

這也是因何思前想後、被自己的思緒抑壓得呼吸不來的久美子，沿著麗奈走的方向走過去，而且擔心失去了她的蹤影而命令雙腿不管如何也要找到她。結果她顧不了旁人奇異的目光，而她雙腿的肌肉也只是在見到少女的背影時才懂得發出疲累的信號。

「對不起！」

久美子筆直地挺著身子，對著麗奈作九十度鞠躬。

「都是因為我的任性，令麗奈你…啊！！」

「久美子！」

腦海裡只想著要找到麗奈的久美子，根本忘記了自己身上背負著銅管樂器。在她的上半身和地面成水平線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上低音號悄悄地爬到她的頭顱上，好像要把她吃掉般。要不是麗奈及時拿住了樂器袋，久美子的面就要和地面親吻了。

「久美子，沒事嗎？」

差點失去平衡又在相識的人面出大出洋相，久美子除了傻笑了幾聲，也不知道可以給什麼反應了。幸好沒有擦傷，樂器亦完好無缺。

「我們去那裡談吧。」

跟隨著麗奈的步伐，久美子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相對隱蔽的公園內。她們找了一張長櫈，把樂器和書包都放在一旁。久美子拿出自己的手帕，抹去額上的汗水。

「久美子你…剛才在向我道歉吧。」

「誒？呃…嗯。」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等等…我還沒說我為什麼要道歉吧？」

「反正就是久美子做了錯事所以才要道歉吧？」

「…這的確，但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道歉嗎？」

「想的，所以才會帶你過來，好讓你慢慢說。」

「…你的性格真是扭曲啊。」

「才不是。要不是久美子先做錯了，我才不會這樣做。」

久美子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小號少女。僅僅五分鐘前的愧疚心情，因為她的數句話而灰飛煙滅了。她現在只想贈她一巴掌。

麗奈板著口臉回應，但在和久美子互瞪了一回兒後，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只是覺得，還是這樣和久美子談話的感覺好得多了。」

麗奈對著久美子微笑，但這笑容毫無保留地展示了她的喜悅，令久美子情不自禁地立正身驅，嚥下一口氣。

「那麼…回到之前的話題吧。久美子為什麼向我道歉吧？」

「…沒有人會這樣問的吧。」

不過，久美子也意識到，現在的麗奈心情很好，她亦作好了心理準備。

「吶，麗奈，你說過你會當我的聆聽者是吧？」

在得到麗奈的點頭回應後，久美子和盤托出埋藏在心底的說話。不論是秀一的邀請、杉野的邀請、還是她因此而不知所措的心情，她都一一跟她說，沒有任何掩飾。

麗奈除了偶爾問些問題外，其餘時間都只如她所承諾的，當一個稱職的聆聽者。她一直保持著筆直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令久美子看不透她的想法。

在久美子說出最後一句話後，倆人讓短暫的安靜填滿她們之間的隔離。麗奈低頭思考了片刻，而此時久美子打斷了她的思考。

「那，你打算怎樣回覆杉野君呢？」

「久美子覺得我應該怎樣回應他？」

「嗨嗨，人家可是打算向你告白的啊，跟我沒關係吧。」

「久美子不也是因為塚本君的事而想知道我的意見嗎？」

「…被你說穿了。」

「久美子太想裝作好孩子了，不過也因為這樣，掀開你那層好孩子的皮才有意思吧。」

「…你果然很扭曲啊。」

兩人對望，不期然地笑了一下。

「那我們就大家都不說出大家的想法？這不像我們的風格啊。」

「嗯，這一次是特例。」

麗奈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如果久美子的想法和我一樣的話，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

「如果想法一樣…吧。」

久美子彷佛明白了什麼。一直在她心中的疑問，其實她本來大概已經有答案了，只不過她不敢面對自己的選擇。她需要的只不過是有人給予她肯定，而通過和麗奈的傾訴，久美子知道了自己該是時候下決定了。

「時間也不早了。」麗奈提起小號箱和書包，在離去前回頭看著久美子。「杉野君那邊我會跟他說的，你也不要弄太久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麗奈。」

在看著麗奈的背影漸漸消失於視線範圍後，久美子拿出手機，撥了個熟悉的號碼，靜心地等待著對方接聽。

「啊，秀一？是我…我有話想跟你說，你現在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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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多京吹文啊，十分高興~

下一次更新便會是學園祭篇的完結了，久美子x麗奈也會有重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