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肖阳的场合

第二天早上，章澍和林青准时在七点半下楼，站在寝室门口等着肖阳。往常章澍都是和肖阳一起吃饭、出发去体育馆。

在等待的途中，章澍掏了掏口袋里的钥匙，递给林青。

“昨天忘记给你了，钥匙就放你那里吧，我中午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饭。”

“呦，钥匙都给我了，不怕我携款逃跑啊？”林青一大早就有着非凡的搞笑精神，早起对她还是造成了一点冲击。

章澍翻了个白眼，“那么多东西，您也得逃得动。”

说话间，肖阳从楼上下来了，除了头发有点儿鸡窝，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元气满满。见到楼下立着的两人，似乎很意外。

“咦？我以为你们先去吃了，怎么还等起我了？”

“哎阿青就一蹭饭的，别管她，咱们该干嘛干嘛，走走走！”从昨晚的昏迷状态中醒来的章澍，此刻豪气冲天，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三个人的气氛在诡异之中莫名地融洽，肖阳和林青甚至开始交流章澍的一些糗事，旁人根本插不上话的那种，章澍觉得这个世界真是魔幻了。

“阿澍真的是死要面子，她刚学篮球的时候，第一次尝试站位跑动，就bia叽来一平地摔，还死活说自己没事要接着练，结果啊，下来就跛了一个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脾气还是没变，”林青笑着摇摇头，“她初一跟谁玩掰手腕，小瞧人家，让人家用两只手，结果对方深不可测，她又要面子不肯松劲儿，比赛是赢了，手腕打了两个月的药。”

章澍在一旁听得面色绯红，尴尬得要命，深刻反省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合着我在你们两个的印象里就是个傻子吧？

好不容易到了第三食堂，章澍赶紧扯住她们俩，强行终止话题，“吃饭吃饭吃饭！”

早饭吃得还算安生，跟林青挥了挥手，章澍和肖阳便骑上单车去往体育馆了。章澍不怕林青回不去，她的方向感简直是谷歌地图级别的。

日子就这么平和的，平和的过去，肖阳偶尔也会来章澍寝室斗斗地主聊聊天，三个人的关系意外的融洽。

章澍有时也会有点不安，虽然没有跟肖阳明说她和阿青的关系，但大概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然而肖阳不算激烈的反应也让章澍松了一口气，也是，那可是潇洒自由的肖阳啊。

一转眼就快一周。

这天训练结束，章澍照例靠着墙奄奄一息，只剩薄薄一层血皮，准备回复一点力气再慢慢往回溜达。肖阳在篮球架下取了一瓶水，拧开来咕咚咕咚两下，迈着她的经典摇步，走到章澍身边。

她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偏过头看着章澍道：“阿澍，一会儿借你点时间成不？”

章澍轻轻吐出一口气，嘴上说着，“忽然这么客气干嘛，怪吓人的。”心里打起了鼓，怕不是该来的躲不掉吧。

两个人又在墙边休息了会儿，才一起走出体育馆。肖阳在前面带着路，往露天篮球场附近走。那个场子离体育馆不算远，院里训练一般都在那儿占场。

和馆内不同，涂着红绿两色的球场周围围着高高的拦网，场边有很多张长凳。

肖阳踱进场内，在一张长凳上缓缓坐下，章澍也跟过去，轻轻在她身边坐下了。

这时候，肖阳还穿着球衣，傍晚的阳光打在她的手臂上，亮得似蜜。两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球场，沉默了一阵。

“阿澍，我喜欢你。”肖阳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反而如释重负了。

章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脑海中盘旋着委婉的措辞，听见肖阳接着说道，“你不用回答，我心里挺清楚，前几天，也和林青谈过了。”

信息量有点大，章澍只是愣着不说话，肖阳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拿沉沉的嗓音说着话。

“这句话是我欠你的，一定想说给你听。我太狡猾了，以朋友的身份黏在你身边，却想着有一天水到渠成做情人，不给你拒绝的机会，就连告白都没好好进行。

我啊，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个人好有趣，还挺傻的。到后来一起打球，一起上课，不知不觉就很习惯呆在你身边了。

在这个球场上，对，你第一次摔了膝盖的那个，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对这个人，不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那以后……哎，不提了，不提。

林青是个很不错的人，这几天看下来，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好好地谈过一次，说了很多。看得出来，她很爱你，非常爱。”

肖阳顿了顿，放轻了声音，“爱到我都怕。”

“我也怕说了今天的话，你就不敢再和我做朋友，”肖阳转过脑袋，望进了章澍闪烁着的眼睛里，“因为及时雨一诺千金，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拿冠军的，不会那么小气。”

章澍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肖阳笑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虽然很没意义，但我还是想知道。”

章澍静静坐着，眼神直接，示意肖阳想问什么就说出来。

肖阳扭捏了一会儿，蚊子叫似的哼哼了一句，“如果没有林青，你会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章澍曾经努力过很多次，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我……不知道。”

肖阳“啪”一巴掌就拍在章澍后脑勺上，笑骂道：“这个时候那么实诚干嘛！就骗骗我说喜欢会死吗！”

章澍在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攻击下，又陷入了沉默，久到肖阳都开始有点尴尬了，她才突如其来地开口，“也许会吧。”

肖阳愣了愣，眼睛忽然眯成一条缝，抬手用力摁住章澍的脑袋揉了揉，揉啊揉又揉啊揉。

林青刚来的那天，肖阳被她好生刺激了几回，大半夜忍不下去，又给齐小顺挂了个电话。

心灵港湾齐小顺因为放假回家，被妹妹缠着做游戏，晚上也被逼着陪妹妹一起睡觉，早就在梦里了。听到手机该死的嗡嗡声，真是一肚子气，抓起来就想砸，屏幕一闪而过诶好像是肖大胖？

无奈的齐小顺打着哈欠摸着肚子，轻轻走出妹妹的小公主房，才接起肖大麻烦的电话。

“喂……”充满被生活压垮的大叔感的语气。

“顺子啊，你今天睡这么早？？”听到齐小顺浓重的困意，肖阳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没，没事，你说，什么事？”齐小顺怕肖阳内疚起来话更多，忙堵住她的话头，导入主题。

肖阳于是呱唧呱唧讲述了今天的事情，表达了自己的忐忑不安。

齐小顺听着也着急了，这还横插一脚给人家捷足先登了？她们队长颜面何在？

“我跟你说那什么，直接找那林青单挑，啊不，谈谈，这种事没什么你推我让的，上！”

由于睡眠不足的齐小顺热血沸腾的建议，肖阳完全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跟林青讲讲道理，“那我明天一早就找她去！”

“诶诶不行，你要先按兵不动，再给个措手不及，别叫阿澍瞅见了。”齐小顺认真地指点。

“哦哦……”

于是，肖阳隔了两三天，才找上林青说明意图。林青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个人约好，在章澍睡着以后，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那儿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