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尾声

尾声

1.

阿苏赫的死讯终于传遍的全国，鹰丘的皇宫已经成为了斯国的临时指挥部。按照平日习惯到附近镇子里采购食物和用品的清听见这个消息，中断了采购的计划，立刻赶着马车回到边境的城墙里。跑着爬上楼梯，冲到城墙顶部。

“清，怎么了，回来得比以前要早很多啊。”德昆准确的将脸对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清，“怎么了，这么急？而且……你是不是哭了？”

清跑到德昆身边，抓住她破旧的黑色大衣，无声的哭泣着，“没事了，我在这呢。但这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见到你哭啊，是为了什么呢？你的家人早已不在，十五年的光阴也没有收到过来自你友人的信件。不像是得知相识之人去世的消息啊。你是为自己而哭吗？”

德昆摊开双手，这是她和清为数不多的交流方式之一。右手代表是，左手代表否，清把手放在德昆的左手上，“我知道了，那你是为我而哭吗？”右手传来了清的温度，德昆点点头，拍了拍清的背，“我不是值得你替我流泪的人，你为什么要哭呢。发生了什么会让我很难过或者受到伤害的事情，所以你才哭吗？我已经没有那种……”

德昆突然停下，没有说话。清察觉到自己微微离开地面，浮了起来，德昆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但是周围用来挡雨而建起的棚子逐渐散架，浮在空中。接着，插在城墙边上的旗帜也一面一面浮起，最后连牢固的城墙石块都发出破碎的声音从地面、从城墙上剥离，如同棉絮一般漂浮着。

清靠在德昆的怀里，她很清楚。德昆猜到答案了，而且怒上心头，“清，是阿苏赫死了吗？”清把颤抖的双手放在德昆的右手上。周围浮起的物体全部崩裂，化作粉末，清吓了一跳抓紧德昆的手，“没事，我不会伤到你的。那我问你……是斯国人杀了她吗？”清用尽全力握住德昆的右手，想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她。

“好，好，我明白了。”德昆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阿苏赫，请原谅我违背与你的承诺。走吧，清，十五年了。我们该走了。”

2.

夜深了，克苏娅在床上蜷缩起身体，左手死死抓着被单贴在脸上，咬牙切齿的嘴里流出口水，沾湿了它。房间的墙壁上满是裂隙和骇人的抓痕，克苏娅的左手隔着被子抓破了自己的手心，血液和口水混合成混浊的血色。克苏娅丢开被子，弓着腰趴在床上，左手掐紧右手上臂。呜咽一声后，甩着脑袋撞向墙壁，那面墙上早有数块干枯血迹。

“好痛啊姐姐……”撞击声越来越大，回响在小小的房间里。克苏娅不停的撞击着，血划过她的鼻子分叉成两条，流到脸颊时和眼泪交汇，“姐姐你在哪……克苏娅好痛啊……”

克苏娅用尽全力撞击墙壁，终于让自己失去意识。头贴着墙，脖子歪着，昏了过去。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克苏娅身上，克苏娅被截肢的右手臂处，有黑色的假肢接在创口上，肉体和机械的连接处冒着血液和脓液。斯国与外界无差的医疗水平嫁接上顶尖工业水准制造的假肢，让克苏娅日夜承受深入骨髓的剧痛。

但是她会坚持的，直到伤口长出的肉体和机械融为一体，直到自己对这种疼痛都感到麻木，直到自己能像以前一样为姐姐效命。

她会坚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