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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黄金易位
漆黑的夜晚，一群遮住面部、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出现在马格诺利亚长廊的外侧。
一行人之间簇拥着几个巨大的推车，这种大小的推车若不在异世界恐怕极难看见，在这个人们多多少少有些魔法的世界里，推动这个大小的推车并非一件难事。
推车同样被黑色裹布覆盖，在雾气缭绕的黑夜中完全看不清轮廓。
马格诺利亚整体被一堵高墙环绕，这堵高墙固然比不过伊浮尔兰卡的宏伟围墙，但也足以将一般人阻隔在外，然而黑衣人一行并未走向高墙的大门，而是一段平平无奇的墙体前。
另一位打扮不同的黑衣人正等候在门前，看到众人后，他点了点头，将手按在墙体上。
随着低沉的轰鸣声，高墙中一道暗门缓缓沉下，露出里面深邃的通道，而后在一行人悉数进入后缓缓合拢。
随着隧道内部的魔力灯具开启，另外两位牧师打扮的接待人员来到一行人面前，黑衣人们割开车体上的裹布，顿时整个隧道昏暗的的墙体便被反射映成一片金黄，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听说你们对这个很在行。”
“当然，您完全可以放心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当您想用，就随时拿走，阁下之所以如此打扮前来，想必这些黄金的来路不方便透露吧，我们可以做到在不知道您身份的前提下，让您提出这笔钱来。”
“难以置信，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保证钱不被别人领走。”
“阁下将有一个账户，这个信息只有我们和您知道，而即使账户信息泄露，我们还有其他的保险——之前说的东西带来了吗？”
身后随侍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拿出一小管鲜血，其中一位牧师打扮的人接过后匆匆离开。
“为了说明我们的保险机制，他们需要片刻，还请稍等，在此之前，可否容我介绍一下本银行的优势。”
看到黑衣人的首领微微颔首，牧师继续讲解起来。
“首先，我们对储户的信息是绝对保密的，当然，甚至我们自己都可能不知道。”
“不会被质问钱的来路吗？”
“当然会，在银行成立后王室也有立法，要求所有储蓄账户必需有持有人信息。不过……”
牧师微笑了下。
“假如，当然我只是说假如，我们自然忠诚地遵守王室的法律，但我们的能力毕竟有限，假如一个储户存了一大笔钱，而这些钱并没有存在自己名下而是他人名下，那些‘他人’既不知道账户也无法存取，那这笔钱……谁都无法追溯，是吧。”
刚刚拿走血液的牧师带回了一个白色的胶块，被解说的牧师从容地接过。
“正好向阁下展示一下，这是从血液中提取出来的，仅会对自己的魔力产生反应的东西，阁下的签名带来了吗？”
随侍的黑衣人再次递过一张卡片——那是用血液主人的魔力写下的字迹。
“格式不太对，不过没关系，演示的话足够了，请看——”
牧师将胶块握在手中，仿佛橡皮擦一样擦过卡片，然而卡片却无事发生，签名仍然好好地留在上面，见到此情此景的牧师轻笑起来，看向黑衣人们。
“看来阁下也在试探我们的能力——恕我冒昧，这不是血液主人的签名。”
黑衣人首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侍又拿出几片签名，牧师一一擦拭，直到有一张被彻底擦除。
牧师将擦除的卡片递给黑衣人首领，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之，只有本人的魔力签名能够提款——别忘了写清日期和钱数，在了解我们的私密性和可靠之后，您或许也要了解一下本银行的缺点。”
“缺点？”
“啊，是的，缺点，您知道我们伟大王国的课税制度吧。”
黄金易位税，那是这个国家延续了数十年的课税制度。伊浮尔兰卡所有黄金均需上交官方，由官方持黄金来到储户家中进行记录和刻印，刻印过程收取一成黄金作为税款，这种用魔法刻出的刻印一旦离开原位就会消失，而私自持有未经刻印的黄金则是违法行为：如果被查到存有，就会直接没收。
换言之，如果你想存有黄金，首先要缴一笔税款，如果你用黄金买了一些东西，就必须让黄金离开原位，这样刻印消失，接受人就要再报备并缴一笔税款。
除了黄金，市面上所有流通的银和铜币都有类似的处理，于是这就导致了如下的结果：假如你购买的东西是一个昂贵的木雕，你从经销商手中购买交税，经销商从木雕师进货交税，木雕师购买原材料交税，一件物品下来，不知道交了多少隐形税款。
“所以课税制度的实行基于货币移位，所以民间逃税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以物易物，不过以物易物本身就存在对价格公平的隐忧，另外大批量贵重的货物才值得做逃税，小批量的零售根本不值得做。”
“这和你说的缺点有什么关系？”
“啊，是的，我们的缺点就是，阁下知道，我们这里出售‘赎罪券’的。”
“我听说过，好像很多时候它们被当钱币用？”
“啊，赎罪券上确实有面额和防伪，也确实可以向我们兑换固定面额的黄金，但是它们当然不是钱币，有人这样认为我们也很苦恼，尤其问题在于，赎罪券不是‘黄金’也不是‘钱币’，这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以物易物罢了。”
“哦？”黑衣人首领透露出颇有兴趣的声音。
“所以如果阁下一定要用赎罪券交易，请一定要主动向官方交税，否则按原有的课税体系，他们不就完全查不到了吗？”牧师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有意思。”
“另外，我们马格诺利亚长廊有很多价格可能不太确定的宝石、价格可能不太确定的艺术品，当然，还有更多价值可能不太确定的店面，比如西南部的风俗街，那个是合法的，总之，都是很有可能‘投入一小笔就能大赚’的东西，如果您需要，我们也可以代为办理。”
“你以为我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简单就能赚钱的方式？”
“哦……真是抱歉。”牧师略带歉意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有时候我们不仅需要‘赚钱’，也需要‘换钱’。”
对于对方的身份，牧师实际上早已心里有数，擅长侦查和隐匿行动的组织伊浮尔兰卡共有两个，其一是直属王室的传说中的影卫，另一个则是长期蛰居于暗巷，统领整个伊浮尔兰卡暗面的克拉比特帮会。
带着不变的微笑，他将视线对向黑衣人的首领——哈米什。
“我的意思是，阁下，您这笔钱款——要不要我们帮您‘洗干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