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3-3 00:29 编辑
這篇延續A Kiss Before Dawn, 好像不是很甜了。。。算了,反正本來就是後續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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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romise of Tomorrow
Vivio用鑰匙開了家門,正在玄關脫鞋時,就聽到裡面傳來媽媽們的對話。
「──真是的、Fateちゃん!說很多次了,不要在床上吃東西。」
是なのは媽媽義正詞嚴、非常具有威嚴感的教訓。
「抱歉,なのは……」
至於這個,是Fate媽媽微弱的道歉,就像路邊被踢了一腳、可憐兮兮的小狗。
一想像畫面,任何人都會同情Fate媽媽,即使聽起來她是做錯事活該被罵。
「還有,吃完也不收拾餐具,早上醒來都有螞蟻了!」
「對不起,不小心睡著了……」
「我知道,所以昨晚才問妳要先洗澡或吃飯嘛,而且──」
「抱歉!」
「我都還沒說下一件事呢!」
是時候拯救Fate媽媽了。Vivio清了下喉嚨,大聲喊:「媽媽~~我回來了~~」
咚、咚、咚,簡直是逃離兇猛野獸的腳步聲。
出現在玄關的人,果然是滿臉比起歡迎孩子歸來、倒不如說更像是感激救命之恩的Fate媽媽。
「Vivio,歡迎回來!」Fate蹲下身,緊緊抱住愛女,用唇型說句:謝謝。
Vivio朝金的媽媽抬起右手,擺出大拇指,表示不客氣與加油的鼓舞。
放心吐出大氣的Fate牽著Vivio一起走回客廳。在那裡,なのは媽媽正站在小型木桌後,雙手仔細地熨燙黑色制服,她將長髮豎高綁了包包頭,髮絲幾撮微垂點綴著細頸,上身穿了一件休閒寬鬆的女用圓領衫,Vivio知道那是Fate媽媽的衣服,聽說胸前有點過緊,所以買了不久就不穿了。
「Vivio,歡迎回來。」なのは朝女兒漾開微笑,有別於之前對某位生活習慣差勁的執務官訓話的模樣。「向中島家的人道謝過嗎?」
「嗯!」Vivio點頭,並說:「昴さん早餐的時候回來了,問我なのは媽媽什麼時候有空,能為她做點私下特訓。」
「最近兩週都可以哦。」なのは回答時,把熨斗放下,左手撫順制服上的痕跡。「說到這個……Fateちゃん,Teana那邊如何?」
「嗯?」正慶幸躲過家庭災難的執務官,本來坐在沙發要點開螢幕打信,聽到這句才抬起頭看向她。「什麼事?」
「在說Teana呦。她那邊一切順利嗎?」
「哦……」Fate頓了一下。Teana很悽慘,就像昨晚換班的每個人一樣。
這次去的管理外世界,生活條件十分惡劣,每天要面對的不是風砂就是塵暴,而這次追捕的目標,走私違禁藥物、質量武器、犯下大量傷害甚至謀殺罪的多次元犯罪集團,也抱持著寧願兩敗俱傷的決心,不肯輕易投降。
受毒物侵蝕的被害者們雖暫時安置於總局醫療中心,不過將來必須走的復健之路相當漫長,其中還有不少是只有Vivio那樣年紀的孩子。
Teana自願留在總局報告,讓Fate得以盡早回家,那位盡職的執務官研修生,現在可能才剛剛踏入家門。
「Fateちゃん。」
「嗯?什麼事?」
なのは無語的表情,讓Fate迷惑地眨了眨眼睛。Vivio這時開口:「Fate媽媽發呆了哦,なのは媽媽問Fate媽媽,關於Teaさん的近況。」
「啊……抱歉。」搔搔頭,Fate不好意思地笑著。「隨研修資歷增加,工作項目也越來越複雜了,不過Teana仍是一如從前,非常拚命,現場支援和書類任務都處理地一絲不苟,上官們給的評價很高呢,是位處於逆境下更能發揮潛能的魔導師──就跟她的老師一樣。」
「跟なのは媽媽一樣~~」Vivio開心地宣佈,舉高雙手。
「是啊。」一搭一唱的Fate,伸出雙臂把女兒抱來腿上,然後抬手與她擊掌。「再過不久,Vivio也會像なのは媽媽一樣哦。」
不過訓話這點就不要像了。喃喃說著,Fate嘆口氣,なのは媽媽太嚴厲了。
Vivio很理解地拍拍Fate媽媽的背部。
看著那一大一小的互動,なのは只能苦笑搖頭。「Vivio,冰箱裡有Fate媽媽買回來的蛋糕,在午餐前可以吃一塊。」
「YEAH~~!」Vivio立刻從Fate大腿跳了開來,小小身影跑進廚房,問話從裡頭清楚地傳來:「媽媽,中午要去吃那家新開的餐廳嗎?」
「預計是這樣。」
「新開的餐廳?」Fate邊打著給家人的信件,漫不經心地問。
「一週前開的餐廳,就在商業區附近,學生們都跟我說很好吃呢。」
「真的?」
「科蘿菈也說,甜點很棒哦!」Vivio帶了一塊蛋糕和柳橙汁回到客廳,坐在Fate身邊,看著媽媽打給Lindy奶奶的信。
「那我就好好期待了。」
「Vivio也大期待~~!」
「現在正在吃蛋糕,等會兒午飯後又要吃甜點,Vivio真是很喜歡甜食呢。」Fate笑著捏捏孩子的鼻子。「有記得每次餐後刷牙嗎?」
「當然有了。」Vivio擠出一個鬼臉。「なのは媽媽說,我是學到Fate媽媽,所以是Fate媽媽的錯。」
Fate楞了一下。昨晚自己才把錯都推到なのは身上,今天馬上就遭到報應了。
果然,聽到將燙好的制服掛起來,正準備拿至屋外曬太陽的なのは,輕笑的揶揄聲:「或許Vivio也很適合當執務官。」
「小時候明明蛋糕都是なのは吃得比我多。」Fate辯駁:「每次放學去翠屋,蛋糕一拿到桌上,瞬間就會消失哦!像是魔法一樣!」
「哈哈哈,像魔法一樣~~是貪吃鬼的魔法!」
嗯嗯。Fate點頭。即使是現在,一看到出差回來的Fate帶著蛋糕,なのは也會露出跟Vivio相同興奮的高興神態,比起許久沒見的另一半,可以說是更喜歡看到蛋糕出現。
「Fateちゃん不要亂教Vivio怪東西。」なのは的聲音從院子裡,透過大開的落地窗傳了進來。「我才沒這麼貪吃呢,Alf至少啃掉一半我的份哦。」
Fate嘆息,這倒是有可能。「抱歉,對使魔管教不當。」
「Zafila也很喜歡呦,翠屋的蛋糕。」Vivio說:「上次跟媽媽回海鳴市,帶了好幾盒送給疾風姊姊,Zafila的尾巴默默搖著,很開心呢。」
「Signum也跟我提過。」將幾封信按下傳送,Fate伸伸懶腰,屋外陽光使人懶洋洋,望著隨風飛揚的棉被和床單,不禁打了呵欠。「なのは媽媽就是在這樣充滿魔法的地方成長啊。」
「Vivio也是。」開朗卻十分細心,活潑卻對人的心情非常細膩的孩子,大大綻放燦爛的笑。「而且是なのは媽媽和Fate媽媽、加倍的魔法。」
Fate微笑地望著Vivio。儘管那張小臉上沾了奶油,仍不損讓人感動的氣氛。
「Vivio,等會兒一起去外面散步吧,順便買書。」
「好耶!」作為愛書家的Vivio,這無疑是最好的禮物。
此時,門鈴聲響起,Fate關掉螢幕後起身去應門。
屋外站著一名年約二十歲的青年,有點眼熟呢,在哪裡見過嗎?
「您好,Fate執務官,好久不見!」青年雖穿著便服,卻對Fate舉手敬禮,挺直腰桿的立正姿勢,處在寧靜的郊外住宅區顯得突兀。
「呃……你是?」
「啊,不好意思,請容我再次自我介紹。」青年靦腆地紅起臉,仍保持舉手敬禮,眼睛筆直地看著前方,是標準的部隊禮儀。「我叫亞倫,亞倫‧修布萊特,任職第七艦隊阿爾發號第六武裝隊。」
「哦!是亞倫二尉啊!」想起來了,這位是なのは的學生之一,四年前Fate受戰技武裝隊邀請參加總合會戰時,就曾跟他對戰過,是相當有潛力與資質的近戰型魔導師。「好久不見,你長高了呢。」
「是,托您的福。」比Fate高出一顆頭的他,笑容仍帶著稚氣。
「來,請進。」邀他入屋後,Fate輕柔地問:「特別來找高町教導官嗎?」
「其實是這樣的,剛結束一場長期任務,部隊放了假,我正好有事來到附近,想起なのはさん也住這裡,所以想繞個路來道安。打擾之處,非常抱歉,Fate執務官。」
「別這麼說,能再見過去的學生,なのは也會很高興的。」
兩人走進客廳後,Vivio已經把吃蛋糕的餐具洗好了──跟某個早上才被教訓用完餐後不收拾的媽媽不同──她站到沙發旁,很有禮貌地對亞倫彎腰行禮。「你好。」
「妳好。」日本的禮儀,亞倫只在なのはさん身上見過,現在看到這個小小的孩子做出類似行動,讓他忍不住湧起親切感。「妳一定是高町教導官的愛女,Vivio,對嗎?」
「是的。」
「我叫亞倫,是妳母親的學生。」他蹲下身,伸出大手。
Vivio跟他握手,笑得很端莊,很能讓聖王教會的兩位雙胞胎痛哭流涕。
Fate招呼亞倫坐下後,Vivio還端了飲料給他,這時候,なのは終於從屋外進來。她起先沒注意到有客人,邊走邊拉開髮圈,讓一頭長髮流麗洩在肩後,隨性地問:「Fateちゃん,妳要洗的衣服只有那些嗎?是不是還少了一件制──啊、亞倫!」
「なのはさん,您好。」亞倫站了起來,恭敬道安。
なのは覺得讓學生看到自己如此居家的一幕,實在有點不符規定,稍感羞澀地搔搔臉,笑了笑。「你好,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個……」亞倫的態度有些輕微轉變,不再坦然大方,略顯拘束侷促。
Fate見狀,立刻牽起Vivio的手,對なのは說:「我跟Vivio約好要帶她去買書,先離開一會兒了。」
「嗯。」なのは笑望著她。「記得帶外套哦。」
Fate朝客人點了下頭,Vivio則揮揮手,說:「亞倫さん,Bye bye~~」
「是,請路上小心。」亞倫又再次舉手敬禮。「Fate執務官。」
母女倆都不禁為他的多禮相視輕笑,Vivio也學他敬禮朝Fate說:「Fate媽媽,出發~!」
「瞭解,Vivio陛下!」
哦~~哇~~Vivio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Fate則輕輕關起門。
客廳終於安靜了些,亞倫卻還是望著Fate離去的方向。
幾秒後,他感慨地道:「還是一樣啊,那麼出色的閣下。」
「是呢。」なのは不知此時該怎麼回答,但的確覺得有些好笑。
「啊、抱歉!我、我失禮了!」亞倫紅著臉道歉。「我只是、這個──」
「沒關係,大家看到Fateちゃん都是類似反應。」
亞倫仍脹紅臉,低頭不敢看她。「我無意冒犯您的伴侶,なのはさん。」
「不要緊的,真的別放心上了。」溫和地安撫著,なのは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
之後,亞倫恢復些許冷靜,朝平日笑臉迎人的教導官,說起練習許久的開場白:「我聽說您跟Fateさん在聖王教會完成婚禮,當時因任務關係無能參加,實在非常扼腕與抱歉。」
「嗯,謝謝你,我有收到亞倫的祝福哦。」
「那我就放心了。同僚都說,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如果有幸能目睹就好了。」
呢哈哈地笑了笑,なのは想到那時盛況,現在的心情與其說是幸福,還不如說是餘悸猶存。
來參加的學生們太多了,光是走完流程就花了三天,Harlaown家系更是來了不少高階長官,對每個步驟和安排都不能掉以輕心。
幸好有Chrono和艾咪幫了不少忙,可以說幾乎一切都是他們兩位辦妥的,婚禮後なのは開玩笑地叫了他一聲大哥,結果他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別這樣叫他。
「可是,即使沒有參加那場婚禮,光是見到今天您與Fateさん相處的模樣,也就能知道,我們的祝福都好好地實現了。」
對這句話,なのは回以一個無須言語、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這樣的時機說這些話,實在不識時務,但我今日來此,除了祝賀以外,尚有別的請求。」
「任務,發生什麼事了吧?」なのは知之甚稔地問。
學生們結訓後,分發至各自的工作崗位,但他們對教導官的信心和信賴,仍會讓他們在遇到現況難以解決的問題時,前來尋求老師的意見。
「是的。」
亞倫神色嚴肅地開始描述,此次任務中所遇見的異樣狀況。
「……在管理外世界的黑色船艦?」聽完描述,なのは邊思索邊問:「而且無論什麼魔法都無法對其造成有效打擊?是AMF嗎?」
「不,至少總局探測儀不這麼認為,而且,我實際上攻擊過那艘船,的確跟AMF大不相同。」亞倫說:「另外,突然冒出一名持巨斧武裝的男人,同樣能使魔法無效化,對隊員造成極重傷害,我也差點被擊墜了。」
「突然冒出?是高速近戰型?」
「有可能與Fate執務官是同一類型的魔導師,但又覺得……不太一樣。」
「總局怎麼說呢?」
「總局並不注重這件事。」亞倫說到這裡,難掩憤恨不平的口吻。「因為黑色船艦只出現在管理外世界,而且時常是邊境人口稀少之處,總局判斷為只是地區性小規模的犯罪集團。」
又來了呢。なのは輕輕嘆息。
因為是在管理外世界,因為是發生在地面,所以不會受到重視,所以被輕忽怠慢。
即使經過聖王搖籃事件,總局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似乎也很難有所動搖。
「我答應你,這件事我會盡己所能調查看看。」
「感謝您,なのはさん。」亞倫稍微放寬心了。他人微言輕,但高町教導官不同,在總局的受重視度、她所建立的人際關係、以此而累積的龐大資源,有她一句話就足夠讓人安心。
「聽完你的描述,我也感到奇怪,是該花時間好好研究。」隨後,なのは放鬆微皺的眉,溫柔一笑。「不過你在放假時還煩惱工作的事,這可不好哦,我不是說過嗎?工作時全力全開,休息也得全心全意。」
亞倫笑著回答:「這點,恐怕也是從なのはさん您身上學來的。」
「嗯?我有這麼不解風情嗎?」
なのは雙手放在大腿旁,偏頭淺笑。
那樣輕鬆神態是在職場上沒有見過的。
亞倫心想,即便比自己年長,此時看起來卻好似鄰家少女。
栗紅的髮絲落在肩前,烘托著潔白頸項,乍見的清純下存有異常豔麗的風味,讓他必須趕緊別過視線,暗斥失禮的想法。
「嘛,不解風情也沒辦法,畢竟我們都是武人。」なのは自嘲地聳聳肩,換上了與職位相符的神情。「亞倫,再說多一點吧,關於那個巨斧武裝的男人,以及“兇鳥”這個組織。」
***
「──“兇鳥”?」Fate帶著收穫豐富的Vivio回家時,亞倫早已先一步離開了。なのは對她提及兩人談話的內容,Fate思索一陣子。「沒有聽過呢,我得再查查。」
她坐在沙發上,點開中央資料庫,要なのは講述所知線索,當電腦開始交叉比對後,Fate快速地瀏覽一排排的文字。
就在なのは還在看時,Fate已經將檢索資訊大略地吸收完畢了。
「正如亞倫二尉所說,這個集團只在管理外世界活動。從竊盜和破壞民間財產的犯罪類型來看,並不像具有驚人武裝的團體,也難怪總局會掉以輕心。」Fate琢磨著。「重點在於他們持有的特性。跟AMF藉由濃度中和魔法不同,是能直接排除魔法攻擊嗎?聽起來簡直是一種能殺死魔導力量的東西。」
殺死。なのは揣摩這個形容詞,發覺真是貼切。
米德契爾達管理世界,時空管理局局員,藉由魔法能力管制與制衡犯罪,由於可設定為非殺傷力,所以儘管なのは的砲擊武裝總對周圍建物造成破壞,歷戰前線至今,卻仍未曾親手錯殺一人。
沒有嚐過奪去人命的滋味,這點是她的幸運。
跟八神家那幾位歷經戰亂的守護騎士們不同,正因為なのは的不同,才會成就跟大家不同的事,也才有機會保護下各式各樣的希望。
「跟疾風ちゃん聯絡看看吧?也許她會有什麼消息。」
「也好。」Fate正要著手辦理,Vivio卻從一旁跳上大腿。
「なのは媽媽、Fate媽媽!」她已經換上一件可愛的洋裝,現在卻滿臉不高興。「在家還忙著工作的事,不可以,這是家規!」
哈──。今天第二次被說是工作狂了,なのは也不得不退讓。她把Vivio從Fate的腿上抱開,牽著手一起進房間。「抱歉抱歉,媽媽不會再提工作了,現在媽媽先幫Vivio選一件適合的外套吧~~」
「嗯!」
Fate在她們母女倆走後,打好聯絡內容,傳送給遠在某個次元世界巡洋艦上的朋友。
之後,一家三口去餐廳用完午餐,沿著公園綠地散步一會兒。沒多久Vivio就頻頻打呵欠,就算處於發育期,今天也實在吃太撐了,なのは提議在草地上找一處陰涼處休息。今日陽光溫暖地讓人舒暢,Fate也不想這麼早回家,便率先抱起快要闔上眼的Vivio,選了一處草坪坐下。
等なのは信步走來身邊時,Vivio早就渾渾噩噩地睡趴在Fate懷裡。
有幾位牽狗過去的太太,笑著跟なのは和Fate打招呼,有些人不知道時常不在家的Fate是何身份,以為她是Vivio的親戚或なのは的朋友,Fate總會慎重地介紹自己與なのは的關係,然後伸出手,與對方微笑相握。
右手無名指上,金輪的戒指會在陽照中閃爍亮光。
なのは每每見到Fate移動雙手的樣子,例如她攏開肩膀髮絲的時候,例如她握住なのは的手,又例如她在鍵盤上敲打文字……見到戒指在那隻手上宣示主權的事實,就會感到恍然如夢。
米德契爾達並無“婚戒”這個傳統,所以當初得特別回海鳴市挑選戒指,櫃台小姐對於兩名女士要對彼此互許終身這件事,實在嚇得不輕。反觀米德鄰居們,對她們的婚姻毫無吃驚之色,反而羞慚地為自己不夠觀察入微道歉。
對なのは而言,這裡無論是人或文化,都是毋庸置疑的、魔法發源之地。
就在這樣的魔法之下,誕生了她最初的戀人,也是將會攜手走向最後的伴侶。
「啊、なのは,疾風來消息了。」Fate點開私人頻道,調整音量,盡量不吵醒Vivio。
『兩位~~新婚快樂~~』螢幕中,穿著藍色次元航行制服的老友,有精神地打招呼。『Fateちゃん,託妳買的酒,記得嗎?』
「早就送到八神家囉,Agito也收到了。」
『太好了~~這樣就有盼頭了。』疾風愉悅地轉著坐椅,Fate已經忘記友人是何時養成品酒的習慣。
なのは對疾風少見的孩子氣行為,輕輕一笑。「不要喝太多哦,否則Shamal醫生生氣起來很可怕的。」
『なのはちゃん的經驗之談,我一定會牢記在心。』疾風右手放在胸口,誇張地彎腰行禮。之後,她很快轉變神色,語氣雖仍舊平穩,眼神卻銳利深沉。『那麼,在有限時間內,我稍微說一下Fateちゃん詢問的“兇鳥”之事吧。』
接下來的五分鐘,Fate和なのは聆聽疾風的報告,臉色越來越來凝重。
無論是看似平凡實則充滿謎團的犯罪模式,或是她們三人從小歷練至今的戰鬥本能,都在隱隱約約傳達著,“兇鳥”的潛在危險。
『這次任務結束後,我會申請資源深入調查這件事。感覺不能放置不管啊,這些傢伙。』
Fate點頭。「我也會在總局這裡多加搜查。」
『──なのはちゃん、在想什麼呢?』
なのは打破自我沉思,開口回答:「如果說,他們真具有能殺死魔導力量的東西……戰技教導隊一定要對如何抗衡這類武裝加以研究,但是,當初擬制AMF的策略就花了兩年有餘,我不認為這次事件會給予我們這樣長的時間準備。」
『當初研發AMF時,我才只是二佐,現在我已經快要升司令官了。』疾風的淺笑中,有股極為迷人的自信風采,是連Fate都詫異地眨了幾次眼睛的魅力。『放心吧,在判斷有必要時,我會不惜一切推動戰技教導隊,針對這件事研發新式武器。誰知道呢,也許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有機會再合作呢,就像六課時代一樣!』
「這可真是讓人有信心的話啊。」なのは笑著說。
Fate則心想,這是讓人不禁期待、卻又希望不會來臨的未來。
把事情說定後,疾風就被急急忙忙的小琳喚走了。
Fate關掉螢幕,低頭凝視在懷中舒服睡著的孩子。
「……吶、なのは?」
「嗯?」
「雖然我沒期望過和平能維持永恆,但有時候……妳會不會想,和平總是來得困難,卻又持續地如此短暫呢?」Fate一手撥開Vivio的瀏海,聽到囁嚅幾句夢話,不禁寵溺一笑。然後,她轉頭望向なのは,輕聲告白:「Lindy母親在我幼年時曾說過,強大的力量總會伴隨強烈的悲傷,所以我想,為了征服這些悲傷,自己勢必得變得比昨日更強。可是……不管怎樣變強,世上總有人會比我們強得多,比我們快得多,比較聰明、比較……幸運。或許,在戰鬥的盡頭,只會看到跟最初踏上這條路時所見、相同的景象。」
悲傷,淚水,分離和無數的遺憾。
重複輪迴的惡意與被傷害。
「我想……」なのは靠著Fate的肩膀,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大拇指下意識沿戒指輪廓輕劃。「在抱持想要比昨日更強的心情時,我們就在不斷地征服悲傷了。或許真如Fateちゃん所說,即使這條路讓我們走到盡頭,也不一定會看到真正期望的和平,但是……因為我們擁有相同決心,誓言為同一目標而戰,所以在最後的盡頭,我一定不會後悔──這樣的人生,我已經別無所求。」
なのは偏頭望著Fate,柔柔一笑。
石板藍雙眼,清明毅朗。
「Fateちゃん呢,會後悔嗎?」
「怎麼可能。」Fate搖頭而笑,一掃先前的憂鬱之色。「不過,就算不會後悔,我還是希望跟なのは的一生可以走得長一點。能跟我約定嗎?我發誓不論在何處,不管遇到何種強敵,都一定會回來妳跟Vivio身邊,我發誓明天的自己會比今日更強。」
「我發誓。」なのは舉起右手,握拳與Fate的左手輕輕互擊。
向妳發誓明天的自己。
向妳發誓另一個明天。
就這樣向著同一目標,一同走往最後。
即使到了盡頭,也絕不會忘記,這個屬於明天的誓言。
「──不過在這之前。」なのは忽然換了口吻。「Fateちゃん回家後要收曬乾的棉被,還要鋪床!真是的,每次只要Fateちゃん一回家,什麼東西都會被弄髒。」
「……是,我會記得收被子的。」
「而且──」
「なのは,我什麼都會做,什麼都願意做!」
「我還沒說要Fateちゃん做什麼呢。」
Vivio午覺醒來時,發現兩位媽媽又重複起早上的對話。
她揉揉眼睛,心想大人根本比小孩子更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