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9-13 23:57 编辑

Be Careful What You Wish For（中）

「──於是，小女孩決心離開家園，與信賴的夥伴們一起，踏上冒險旅程。」和藹語調，卻有著更勝年輕少女的甜美音質，這道聲音持續說：「接下來會有許多考驗等待他們，但就如同小女孩所堅信的，生命會有盡頭，世上所有悲傷亦是，因此在終點等待她的，絕不會是後悔。」

「她很勇敢。」側躺在床的Vivio，一邊聽著床邊故事，一邊打了呵欠，臉上卻有如夢似幻的微笑。「而且很努力，我希望能跟這樣的人當朋友。」

「我希望妳能成為這樣的人，Vivio。」大人的手，母親的手，長繭而溫暖的手，慈愛撫著暗金色的髮。「不過呢～在長成這樣的人之前，妳該睡了，明天還得上學呢。」

「呣……還不想睡。」一碧一紅的眼底，映照出莞爾淺笑的女性容顏。

「不是已經撐不住了嗎？」這位坐在床邊的女性，不管怎麼看都是高町なのは，綁成側邊馬尾的長髮，在俯身親吻Vivio的額頭時，髮尾散在白色被單，傳達一股慵懶成熟的美感。「抱歉呢，我知道Vivio已經很大，對床邊故事這種事應該也沒興趣了，但我……一直想再與妳做一遍。會很無聊嗎？」

沒錯，當Vivio準備好上床睡覺時，なのは──太古遺產影響生成物──向高町家的女兒提出這個請求。

「一點也不會哦！我覺得很有趣，也很高興呢！」Vivio雙手抓著棉被，笑呵呵地朝著，不論出現幾個、不論呈現哪一面，都是她最喜歡的媽媽，這麼說：「雖然練習魔法都在一起，但是……能夠這樣跟なのは媽媽聊天，或者，只是聽著なのは媽媽說話，Vivio也非常開心哦。」

なのは露出心安的微笑，左手輕摸孩子的臉，柔聲道：「我很抱歉今晚發生這些事，Vivio，但是……無論是哪一個なのは媽媽，妳一定要知道，我們都是愛著Vivio的なのは媽媽。」

「我知道哦。」哎嘿嘿地笑著，眼睛瞇成一條線，Vivio說：「蛋糕也超級好吃，なのは媽媽！」

「下次再做給妳？」

「嗯！約定了？」

「約定了。」大手與小手打勾勾。

待Vivio安祥睡著後，なのは起身走往房門，關掉電燈前守望那張小臉的最後一眼，滿是最深的情愛和關懷。下一秒，房門阻隔孩子與大人，只是一條走廊，就象徵著大人世界的複雜和麻煩。

なのは看向明顯已站在門邊許久的Fate，挑眉一笑。「如果妳想偷聽我的故事，可以直接進來。」

Fate只是用一抹和善的真摯笑容回應，她已經換下執務官制服，現在穿著簡便的家居V領衫和寬鬆長褲，作為暫代睡衣的裝扮，已經足夠。

「妳很會哄小孩。」

「是嗎？」なのは邁開步伐，雙手習慣別在身後，邊走邊說：「我覺得Fateちゃん才擅長跟孩子相處……還記得嗎？Vivio第一次一個人待在六課宿舍時，大哭大鬧，我根本拿她沒辦法，Fateちゃん那天可是我的英雄呢。」

雖是帶點玩笑而誇大的讚美，但配合那張似笑非笑的曖昧神情，Fate不禁臉紅了。「帶小孩是能慢慢學會的技巧，也是一種當妳好不容易學會了，或許就再也不需要的東西。」

因為到那個時候，孩子長大了，離開家，建立起自己的人生。

「……其實呢，即使是現在，我還是不擅長跟小孩溝通。」なのは的淺笑有些自嘲。「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同年齡的孩子溝通。我總是覺得他們無法了解我，但連我自己都不懂怎麼說出口的事，也難怪沒人能明白我的內心……直到、妳的出現。」

なのは停下腳步，仰頭凝望Fate，語調親密溫柔。

「越是與妳戰鬥，越是想要了解妳，我彷彿就能越來越打破迷惘，越來越理解自己的心。」なのは抬起雙手，環住Fate的後頸，胸脯貼向那熟悉而高挑的身段，最後，她在Fate唇角傾訴心聲，兩雙唇相隔咫尺。「有點諷刺呢，某一天，突然從異世界來到地球的少女，幫助我深深地……」

深深地、探索內心。

呢喃語句，彷彿要融化在與唇相觸的熱氣中。

彷彿。

Fate在最後關頭，稍微別過臉，輕鬆阻止她親熱的舉動，右手並繞過腰際，幫她開了後方的房門。「今晚妳先睡客房吧。」

なのは嘆口氣，兩手投降地舉高，往後退開一步，滿臉無奈。「Fateちゃん難道要跟那個なのは一起睡嗎？」

「不。」Fate搖頭。「我要跟疾風一起睡在客廳。」

疾風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Fate答應讓她留在家中監視狀況。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Fateちゃん剛從艦上回家，一定很累吧？妳應該睡在床上，好好休息。」なのは雙手環胸，微撅著嘴，表情彆扭卻十分可愛。「我不管妳要跟哪個なのは一起睡，我可以忍耐，但妳一定要睡在床上休息不可。」

Fate先是微楞，然後露出感激的苦笑。「我跟疾風要討論一些事，就算躺在床上也沒心情睡覺了，妳不用擔心我。」

明天還有檢查，先睡吧。

這麼叮嚀完畢，Fate彎下腰，在なのは臉頰輕輕吻別，並於耳畔輕喃：「妳也是、一直都深深地……在我心裡。」

なのは一口氣紅起臉，無言地望著那張盈滿深切情懷的臉龐。

Fate離開二樓走廊後，なのは看向天花板，吐出一口大氣，自言自語：「我真是有個喜歡玩火的好老婆。」

安撫完一個なのは後，還有一個なのは。Fate考慮著Shamal醫生回總局前交代的事，她希望Fate能多注意兩個なのは的情況，不只是太古遺產生成物可能會有的可疑舉動，還有真正的なのは為何會無意中一手導致這個事件發生的原因。

Shamal醫生需要跟幾個研究者討論，明天才會帶來新消息。

Fate敲了臥房的門，聽到裡面傳來“請進”的允許後，打開門踏入房內。

なのは──他們都同意的、真正なのは──已經換上慣見的那件睡衣，長髮在背部與燈光一同閃著栗紅色淺輝，她背對房門，眺望窗外無星的黑夜。

「なのは，妳還好嗎？」Fate走到她背後，輕聲問：「需要什麼東西嗎？我幫妳帶上來。」

なのは搖頭，側身看向Fate。「另一個我呢，她如何了？」

「為Vivio講完故事後就回到客房了。」

皺起眉，なのは確認性地反問：「她跟Vivio獨自在一起嗎？」

「她們在房間內，我就在門外，一直都在。」Fate抬手想放在なのは的肩膀，想讓那僵硬的肩膀線條輕鬆些。「不用擔心，我會幫妳保護Vivio。」

「我不是──」なのは居然逃避Fate的碰觸，往旁邊挪開，一手懊惱地攏著頸間髮絲。「我不是擔心她傷害Vivio，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能感覺到，她對Vivio、對妳……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

「她就是妳。」雖然察覺なのは怪異的疏離態度，但Fate沒有多說，只是壓抑嘆息，把手放回大腿旁。

「如果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なのは垂下頭，不知道喃喃唸了什麼。

Fate靠近她一步，小心翼翼，就像面對受傷而防衛心重的小動物，放柔音調，輕聲問：「なのは，怎麼了？」

「……沒有。沒事。」

紅瞳閉了起來，嘆息聲隨之而發。謹慎行事沒有進展，該換另一個策略。Fate伸長手臂，硬是從後抱著なのは，即便被懷中女性反抗，心底也被她硬直的身體反應所傷，但依然沒有放手，不斷地低聲說：「なのは……先放輕鬆，放輕鬆……」

「我──不行、Fateちゃん──我……」

「噓……なのは，不要想那麼多。」即便同為女性，Fate的力氣還是比なのは大多了，她緊緊抱著自己的伴侶，這個比印象中纖細一些的身軀，彷彿透著寒冷的恐懼。「這裡是我們的房間，只有妳跟我，記住，只有妳和我……只有なのは和她的Fateちゃん。」

Fateちゃん就在這裡，陪著なのは。

哪裡也不去。

輕柔保證的聲音，柔柔響在なのは心裡，親暱氣息吹熱耳畔。

なのは的肢體慢慢柔軟下來，不再用蠻力反抗試圖掙脫，漸漸地，躺在Fate懷裡，一手緊抓她的衣擺，澀然地閉起眼。

「……對不起，Fateちゃん……」

「不要緊。」溫和卻充滿堅定的口氣，那一天，與神壇上交換誓言時相同的口吻，總能在なのは心底激盪起最溫暖的漣漪。

「我只是……只是在想……」下唇慚愧地輕顫。「如果，她才是真正的なのは呢？」

Fate沒有回話，但從那雙微睜紅瞳，已能看出她驚訝的心情。

「我沒有──當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時，我終於想到了，Fateちゃん和Vivio回到這個家時，我沒有一次朝妳們微笑，我沒有一次說過……歡迎妳們回來。」

「なのは──」

「但她都做到了。」なのは不想被打斷，不能被打斷，繼續說：「她笑著歡迎妳們回來，她做了那麼美味的蛋糕，今晚妳跟Vivio喜歡到吃光光的菜，都是她做的。今天發生這些事，她甚至還有辦法對Vivio說床邊故事，而我──我不知道相比起她，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真正的なのは。也許，也許連這個戒指都該屬於她──」

「なのは！」

Fate低沉微慍的呼喊，總算制止對方語無倫次的示弱。

蒼色瞳害怕地抬起，迎向那雙夕燒似的深紅雙眸。

「不准妳把戒指給任何人，聽到了嗎？」Fate很少生氣，但每一次都能讓なのは立刻閉上嘴巴，平常不發怒的人一旦動火，總是特別嚇人。「我把戒指給了妳，我跟妳在神壇上交換誓言，不是跟她，不是跟別人。」

なのは的眼底泛開不安和委屈的淚光，Fate不由得軟化神情，額頭輕貼著她，栗紅瀏海與金髮相觸。

「我第一次見到妳時，覺得妳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可是……那麼可愛，如果有機會再見的話，就好了。」

Fate的話語，忽然微啞柔媚的音調，讓なのは不禁稍稍臉紅。

「我從沒想過，長大後會與那個女孩結為伴侶。當我看著她每天越來越美麗，當我看著她長成誰也望塵莫及的女性時，我就……」調整臉龐角度，Fate吻了なのは的唇角，蜻蜓點水。「每一次每一次……再度地愛上她。」

なのは的左手抓緊Fate肩前衣料，沒有回話，因為難以回話，Fate已經深深吻著雙唇。

習慣等待她回家才能感受的那雙手臂，緊緊擁抱腰後，なのは微張開口，想說點什麼，卻只是提供舌頭入侵的機會。

這份吻是情人之間熱切的心意，是伴侶之間深沉的羈絆，也是彼此最需要的踏實與安慰。

「……稍微冷靜了嗎？」結束深吻，Fate含笑地問：「還不夠冷靜的話，我們可以再──」

「──已經夠了……」紅著臉的なのは，垂下視線，羞赧地小聲抱怨：「Fateちゃん總是、總是這樣……」

「なのは也總是這樣。」Fate擁著なのは，一手撫順她栗紅的髮。「這麼多的責任壓在妳肩上，但妳最在意的，仍是身邊的人是否開心──妳從沒有改變，なのは。」

比別人都勇敢地飛在前頭，不是因為孤獨，而是為了擊破大家的悲劇。

比別人都拚命地站起來，不是由於尊嚴，而是為了能再次擁抱最喜歡的人們。

「──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Fate偏頭而笑，紅眸彎成可愛弧度。「所以我們才會繼續戰鬥，因為沒有比這麼做更幸福的事了，我們握有力量，可以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

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

「Fateちゃん……」淚珠堆積在眼眶，卻沒有掉落，なのは緊擁Fate，唇邊溢出感動的笑。

相擁好一會兒後，Fate鬆開懷抱，關心地說：「妳該睡了。我和疾風會待在客廳，如果妳需要什麼，一定要叫我。」

「唔……為、為什麼要待在客廳？」在那雙不解的眼神注視下，なのは臉紅加深。「那個……Shamal醫生並、並沒有說Fateちゃん不能待在這裡……沒有說，不能、跟我在一起。」

在一起，這句涵義可不只是表面文字。Fate明白なのは的意思了，不由得也紅起臉，內心對如此願景與允許充滿期盼，但最終她還是選擇理智以對。

「なのは，妳很累了，今晚妳該好好休息。」

「我可以的。」なのは的手指抓著Fate袖子，臉頰暈紅蔓延到耳根子。「我們很久沒……Fateちゃん也、也終於從遠程航行任務歸來，所以……唔……如果、如果……只有一次的話，可以的。」

而且Fateちゃん總是很溫柔，所以可以的。なのは的聲音越說越小，羞澀語氣十分惹人心疼。

Fate差點要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向衝動投降，就這麼點頭答應最渴望的事。「なのは──」

她努力把自己跟なのは拉開距離，一手揉著臉頰，想要揉出一點拒絕情事邀請的意志。

「妳真的必須好好休息，我們不知道明天還會有什麼狀況，妳需要良好的體力和精神來應付。」Fate握住なのは的雙手，低頭親吻她的指節，聊表歉意。「而且，我跟疾風還要討論一些事。」

「妳跟疾風ちゃん嗎？」

「嗯。」

なのは點了頭，表示理解。Fateちゃん跟疾風ちゃん，作為執務官和特別搜查官，在這個領域上永遠有著其他人介入不了的默契，なのは所能幫忙的，只是在她們指示該做什麼時，伸出一臂之力。

當道完晚安，Fate走到門邊時，なのは想到什麼，趕緊問：「Fateちゃん，跟疾風ちゃん需要再一件棉被嗎？」

Fate想了幾秒。「唔……我下去看看吧，如果有需要，我知道該去哪裡拿，不用擔心，なのは。」

＊＊＊

「妳看過なのはちゃん這次任務的報告書了嗎？」

Fate一走進客廳，把棉被隨便鋪在地毯，坐著其上開啟螢幕檢閱資料的疾風，劈頭就問。

「那是教導隊機密資料。」

疾風只是瞄了她一眼。

於是Fate嘆息，回答：「我看過了，也看完了。」

「我就說嘛。」疾風一邊看著螢幕文字，一邊漫不經心地評論：「果然，執務官閣下掌握現場事件的速度無人能及。」

「八神特別搜查官閣下入侵機密系統的技術也無人能及。」Fate坐在疾風身邊，無可奈何地目睹機密洩漏的犯罪行為。

「我只是借看一下嘛。」

「借看……」

「──總而言之，」疾風正了神色。「關於なのはちゃん這次的任務，妳怎麼想呢？」

「她犯了小錯誤，在未完全封印太古遺產前就先碰觸物品，這不像是她會犯的失誤。」

「Shamal告訴過我，なのはちゃん最近飽受睡眠問題所惱。她有跟妳說過嗎？」

Fate點頭。是上次任務回來，她帶了Fateちゃん二世布偶狗送給なのは那時的事。

「她沒有好好休息過，我想這就是なのはちゃん失誤的原因。Fateちゃん有察覺什麼異狀嗎？」

「我這陣子並不常在家。」Fate難掩愧疚。「但我在家的幾個夜裡，她的確偶爾會從夢中驚醒，問她夢到什麼，なのは總說不記得了。」

疾風思索片刻，沉吟：「兩個月前なのはちゃん的一位學生在任務時殉職……妳認為會是這個因素嗎？」

「他不是なのは第一個殉職的學生。」Fate的語氣，平淡而自然，有時闡述事實已足夠殘酷。

「嘎啊！」疾風煩躁地亂搔頭，把已經留了半長及肩的髮弄亂。「出現另一個なのはちゃん的事、なのはちゃん突然有睡眠的問題……這中間一定有關聯！」

「也許只是平常累積的壓力爆發了。」

疾風狐疑地觀察Fate。「妳怎麼會這麼冷靜？如果是平時的なのはちゃん狂熱俱樂部部長Fate T.Harlaown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查遍總局太古遺產的資料了。」

Fate皺起眉，從沒聽過還有這個俱樂部。「我只是覺得……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除自己以外，誰也解決不了。」

「我知道了！」疾風拍手站了起來，指著Fate道：「也許妳才是被太古遺產影響的人！也許妳才是第二個Fateちゃん！說、真正的Fateちゃん被妳藏在哪裡了！？」

「也許妳該先喝點酒然後關燈睡覺了。」

「我能喝那瓶妳從艾爾亞特城帶回來的傳說中皇家精釀紅酒嗎？」疾風雙手合掌，期盼眼神閃閃發光。「拜託妳～？」

「妳怎麼會知──？」Fate頓了頓，轉了下眼睛，站起身。「好吧，喝完一杯後，我們也該睡了。」

「Yeah！」

「Yeah！」

嗯？不管是歡呼的疾風還是正從廚房拿出紅酒的Fate，都一起轉頭望向門口，第二道歡呼聲所在處。

那是帶著棉被，一臉笑咪咪的なのは。穿著Fate的黑色襯衫，過大衣型包裹纖柔細緻的身軀，使她感覺格外柔弱，下半身則仍是那件牛仔短裙。

「Fateちゃん拿回家後就一直不開來喝，我等很久了呢！」なのは把棉被鋪在疾風的被子旁，正坐在地。

「妳為什麼來這裡？」疾風問。

「我睡不著。而且，我比較想跟妳們在一起。」接過Fate遞給她的酒杯，なのは淺嚐一口，滿足地朝在場兩人純真笑著。「哎嘿嘿，這就好像小時候，我們一起過夜一樣呢。」

疾風跟Fate互看一眼，後者顯然不知該如何回應，於是疾風在一口氣享受了傳說中的紅酒後，這麼應答：「我不會說是一樣，至少我們當時只有一個なのはちゃん。」

「疾風。」Fate輕聲提醒她，這句話說得有點過份了。

但疾風只是緊皺眉頭，嚴厲審視臉上轉為苦笑的なのは。打從這個人說“當年救了妳們兩人的是我”後，她就很難讓胸口這份悶痛感釋懷。

「──我還記得，我們五人第一次的過夜。」なのは把酒杯放在一旁，朝疾風笑得異常燦爛。「那天晚上我們在艾莉莎ちゃん家看恐怖電影，疾風ちゃん非常害怕，但因為騎士們都在艦上進行任務不在家，所以為了不敢回家一個人睡的疾風ちゃん，艾莉莎ちゃん提議我們當晚一起過夜。」

「我記得。」Fate喝了一口酒，故意無視疾風尷尬的表情。「疾風一整晚都抱著我的手臂，就連想上廁所也要把大家都叫醒，五個人一起去。」

「Fateちゃん……！」疾風雙手捂臉，卻遮不住羞紅的脖子。「妳們不能怪我有太好的想像力啊！」

「疾風ちゃん還信誓旦旦地說，下次絕對不看恐怖電影了。」

「但是，下次到來時，疾風依然跟我們一起看了。」

「我、我只是……只是有著合群與配合周圍人的性格！」

「下次休假回地球，再找艾莉莎ちゃん和鈴鹿ちゃん一起看恐怖電影吧？」なのは的笑純潔乾淨，但疾風就是看得毛骨悚然。「不曉得總局的人會不會相信，夜天之書的主人八神疾風特別搜查官，其實怕極了皮膚流膿的綠色殭屍呢？」

「……妳太邪惡了。現在我確定，妳真的不是なのはちゃん！」疾風倒在棉被，Fate趕緊把酒杯和瓶子拿起，免得翻倒。

「疾風ちゃん這樣子真可愛呢，不要老擺出二佐閣下的臉比較好哦。」なのは笑著回應，把杯中剩下的紅酒喝完。

「好吧，既然妳這麼說，我這邊也得回敬相同禮數才行。」被攻擊得只剩最後一口氣的疾風，居然原地復活，她坐直身體，認真地說：「我們來談談關於馬克一尉追求Fate執務官的傳言，讓妳三更半夜聯絡我，要我把對方的身家背景甚至他養了多少隻狗都調查出來的事。」

「等──！」なのは的酒哽在喉中，拍著胸脯咳嗽，臉龐因此更為脹紅。「等等！疾風ちゃん、這個不能說！」

「什麼事？」Fate一頭霧水。「なのは要調查馬克一尉？為什麼？跟我有關？」

「當然是──」

「疾風ちゃん、拜託妳了，不要說！」

跟特別搜查官玩情報戰，勝負實在很明顯。

客廳裡偶有爆笑和尖叫，穿插著調侃和歡樂的談話聲，在一盞昏黃燈光下，持續到很晚的深夜。

朋友們的聲音。

朋友們的閒聊。

無關工作和任務，與生命或戰鬥這類事情毫無關係的話題。

笑聲、似乎能傳至家中每個角落。

客廳門外走廊上，抱著棉被的なのは，強忍情緒。

就像悄然來到一樣，這次也沒有人發現她，默然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