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What Dreams May Come（上）

總局醫療室裡，Shamal醫生手持一瓶30cc的紫色藥水，遞給坐在診療椅上、剛穿好制服襯衫的年輕教導官。「來～なのはちゃん，把這個一口氣喝下去。」

石板藍雙眼緊盯那瓶可疑藥水，光是這樣看著，なのは就已經嚐到其中的苦澀。「……為什麼是紫色的呢？」

「Shamal醫生特製葡萄口味哦～」最讓她頭疼的病人看起來越為難，Shamal似乎就越開朗。

「呣──Shamal醫生！本來苦味就夠難受了，人工添加劑的糖精會讓味道更噁心哦！」

「なのはちゃん好過份～！居然說我的藥很噁心！」

「因為是事實嘛！」

「不管了，總之快喝下去！」

「啊、等──」

相比起某位執務官那樣擅長應付不愛吃藥的高町教導官，Shamal醫生可是很忙的，沒辦法只為一瓶藥水就跟病人耗上一整天，所以Shamal一手壓在なのは肩上，決定強灌她。

不過，力量怎麼也不可能勝過武裝部隊的成員，兩人很快就變成僵持不下的詭異姿勢。

「妳們在幹什麼啊？」在這種時候最可靠沉著的Vita，發出不耐的制止聲。「住手啦，真難看！」

「Vitaちゃん、快來幫忙壓住なのはちゃん！」聲音異常興奮的湖之騎士。

「才不要咧，別我扯進妳們變態的遊戲裡。」

「等等、Shamal醫生！」被壓在病床臉紅喘息的なのは，才剛整理好的制服襯衫又亂了，側綁的栗紅馬尾散在純白枕頭，平添一股不符合醫療處室的豔麗光景。「我會喝的、我會喝的！先給我一點心理準備！」

絕不能傳出去讓大家知道的Ace of Ace怕吃藥大騷動，持續幾分鐘後，無奈的なのは在床上二度坐直身體，接過藥水一口喝下，致使原本清秀的五官全皺成一團。

不只是藥水本身的苦味而已，恐怕是身心都排斥著“藥物”此一概念。

看不下去的Vita，忍不住說：「真是的，每次Post-Mission檢查妳總是這樣，不過是喝幾瓶藥而已。」

「因為很苦嘛……」

「妳已經是當媽媽的人了，怎麼能怕吃苦？」

「這個跟那個是兩回事。」

「是一回事！」Vita用粗魯的音調吼回去，但立刻就覺得沒力，因為なのは仍是一張無辜清純的臉。「Testarossa平時到底是怎麼哄妳吃藥的啊，太有耐心了吧！」

「這點Shamal醫生也很有興趣哦。」Shamal完成填寫病例的工作，關起螢幕，笑望著忽然雙頰暈紅的なのは。剛才還那麼頑強抵抗的病人，現在完全是一副羞澀女性的模樣。

「──我才不會說呢。」なのは吶吶回應。

怎麼可能說出口？

Fateちゃん會把她抱在懷裡，修長的臂膀攬著自己，低柔溫潤的嗓音說了許多讓人愉快的話，如此一來，每次都是なのは主動吃藥的。而且，乖乖吃藥後會得到Fateちゃん一個吻和一顆糖當獎賞，苦味什麼的當然就不重要了。

這種事、不可能說得出口吧？

「原來如此，吃藥也能是一種夫妻情趣呢，長見識了。」Shamal感佩至極地評論，Vita則顯然狀況外，但毫無興趣深知詳情。

なのは的臉紅更擴大，連脖子都染上麗色。「我……我什麼都沒說哦！不要跟Fateちゃん說是我說的！」

Shamal只是莞爾一笑，轉移話題問：「說起來，Testarossaちゃん什麼時候會回家呢？」

「唔──前天聯絡時，她說還要至少一個禮拜，不過跟疾風ちゃん的船艦合流後，應該會比預定更早。」

Fate執務官已經執行隨艦任務一個月了。這段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算短的分開日子，由於なのは的戰技教導隊也有異世界出擊工作，所以與過往相較，比較沒機會去細數思念伴侶的時光。

「在疾風ちゃん艦上啊……果然。」一手撐著臉頰，Shamal低聲沉吟。

「怎麼了，Shamal醫生？」是關於Fateちゃん還是疾風ちゃん的事呢？不管哪一種假設，都讓なのは流露擔憂的神情。

「沒什麼，なのはちゃん不用擔心。」Shamal開始解說著。

昨天深夜，突然收到疾風的臨時聯絡，要Vita把一份資料在今天帶去給她，順便找Shamal要幾顆解酒藥。原來是艦上舉辦任務成功的宴會，Fate執務官當晚酩酊大醉。

「疾風ちゃん昨晚跟我聯絡時，自己也口齒不清，醉得很厲害呢，所以我沒聽清楚另一個喝醉的人是不是Testarossaちゃん。」

なのは有點不高興了。「Fateちゃん真是的，才剛受傷痊癒，喝什麼酒嘛！」

「嘛、從立場上來看，Testarossa必須這麼做。」Vita說出客觀公正的發言。過去曾在阿斯拉艦上服役的她，知道次元航行部隊的特殊文化，以及受人景仰的長官勢必得接受每個部下敬酒的習俗。

なのは其實也明白的，就算是長年待在戰技教導隊，偶爾也會面臨不得不喝酒的場合。但她一想到先前受傷住院、復健好一段日子才終於回歸前線的Fateちゃん，居然這麼快就大量飲酒還把自己喝醉了，這股憂心和焦躁就讓她很難像別人那樣，聳聳肩，當成只要忍耐過去就沒事的體能項目。

「Vitaちゃん，今天要送資料去艦上嗎？」

「啊。」Vita苦笑反問：「妳要幫我送去？」

「可以讓我去嗎？」なのは雙手合十，誠摯請求。「之後會請妳吃十盒草莓冰淇淋！」

「20盒，還有泡芙。」

「成交！」

“不要把Testarossa罵得太悽慘啊”、Vita把資料交給なのは之前，有點壞心眼地說著反話。

＊＊＊

審核完通行證書和上艦任務後，なのは就被傳送至新型次元艦。

這段時間，Fate跟疾風很常合作，兩人都不放棄追查“兇鳥”這個組織，調查時所延伸出的相關案件，也牽動著將來疾風想進行的計畫。

每次Fateちゃん回來說到跟疾風ちゃん在哪個星球做了些什麼事，なのは就會感到非常羨慕，她很懷念當初三人一起戰鬥的默契。

《──哇，是高町教導官。》

《真的是高町教導官……為什麼會在艦上？》

《難道有新的出擊任務？》

《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年輕耶，幾歲了？》

《不是已經有女兒了嗎？跟Fate執務官的。》

向艦長打完招呼，なのは走出艦長室後，沿路走廊不乏有一些瑣碎言談，她覺得自己又像隻熊貓一樣，走到哪裡都被人睜大眼睛關注著。

確實，戰技教導隊跟次元航行部隊的任務很少有聯繫點，除了大型聯合作戰以外，教導官待在“功績累累、精英雲集”的次元艦上，實在沒用武之地。

她的工作是教導想飛到最遠處、但技術還不夠純熟的局員，次元艦上的大家則已經是獨當一面的能人，但這些優秀的能人們，多年經過，如今還是用驚奇眼神看她，真是哭笑不得。

「高町教導官！請幫我簽名吧！」

「跟我照相吧！」

「艦上不能照相啦！」

「還有我、還有我！」

一個不注意，身邊便圍繞一群穿著總局深藍色制服的年輕人集團。他們熱切渴望的眼神，讓なのは只能看著天花板哈哈乾笑。

「高町教導官是來找Fate執務官嗎？」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局員發問。

「是的，但在那之前我要先見八神搜查官一面。」

「──誰要見我？」

「嗚哇！八神閣下！您什麼時候站在那裡？！」

人牆後，赫然佇立一臉好奇的栗髮女性，比實際年紀更稚氣的臉孔，卻穿著深藍色的司令階級制服。她挑起眉，佯裝不悅地說：「這是對我身高的攻擊嗎？要扣薪水哦！」

「疾風ちゃん，別嚇他們了。」なのは走出人群，來到疾風面前。其他人收到教導官好心的暗示，立即找藉口敬禮離開現場，唯恐最後一個走的要被扣薪水。

「來，這是Vitaちゃん要給妳的資料。」

疾風收下牛皮信封，打開檢查內裡物品，滿意地點了一下頭，之後才把心神都放在朋友身上，笑著說：「なのはちゃん是來查勤的嗎？我可以保證Fateちゃん沒外遇哦，因為連睡覺也找不到空檔呢。」

「果然……工作很忙吧？」兩人走在廊上，なのは輕聲問：「聽Shamal醫生說，Fateちゃん昨晚喝醉了，妳也是吧？」

「的確是喝得太過頭一點。」疾風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但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不要緊，我主要是擔心Fateちゃん宿醉難受。」

雖然艦上也有醫生，但Fate的身體已經習慣Shamal的治療和藥方，而且湖之騎士的解酒藥特別有效。

「如果沒人照顧妳的話，以後就不要喝這麼多了。」來到Fate艙房外，なのは依然不忘叮嚀友人。

「放心吧，我有小琳在。」疾風用長官層級的權限覆蓋艙房密碼，房門打開後，她彎腰做了誇張的紳士行禮。「請進，高町一等空尉閣下，裡面有一位金髮美女毫無防備地在睡夢中等妳哦。」

なのは轉了一下眼睛。「希望這位金髮美女沒有已經吐得滿地都是。」

「哈哈哈！」疾風大笑出聲，邊笑邊揮手走了。

進到艙房，一眼先望到的是制式客廳、沙發椅和書桌，桌前椅上半垂著黑色制服外套，空間悄然安靜。

直到，微弱嗚鳴聲傳至耳裡。

她尋聲走去更裡面的房間，發現在那張雙人床上，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正難掩苦色地躺倒於枕。

Fateちゃん的襯衫才脫到一半，拉高的黑色襯衣露出平坦滑嫩的腹部肌膚，當然也洩漏了仍穿戴著的紫色蕾絲內衣，而相比起上半身什麼都只做一半的窘境，她下身的裙子倒是已經卸除了，黑色絲襪包裹的雙腿曲線動人，穠纖合度。

なのは知道自己不該花時間盯著伴侶的身材看，但視線還是隨那雙長腿一路往上，來到了與本人豐滿胸脯極為相稱、圓滑緊致的雙臀。既無屈服於地心引力，亦沒有絲毫贅肉，一看就讓人掌心酥癢、想要覆上去探索彈性和大小的弧形。

她有些受到蠱惑，更是走近一步，在差點忘記來意之前，踏到被丟棄地板的黑色窄裙。

「哈……」なのは深深嘆息，把裙子拾起折疊放在床櫃。太久沒見面了，輕易被執務官閣下的美色所惑，該好好反省才行。

「嗚嗯……」Fateちゃん皺著淡金的眉，有些困難地翻動著，臉龐埋入枕頭。「なのは……我好難受……」

在囈語中，喊出最能讓她獲得安慰的存在。

なのは原本想把她叫醒罵幾句，現在也覺得不忍心了。「Fateちゃん──」

「嗯……」

坐往床沿，なのは讓Fate的頭枕在腿上，她一手撫順金色鬢髮，一手拍著背部，給予輕柔撫慰。

「なのは……」

「嗯，我在這裡哦。」她低下頭，吻了Fate緊皺的眉間。「なのは就在這裡，Fateちゃん。」

「唔──我、我不想再喝了……」Fate攬抱腰際，臉頰摩挲腹部與大腿，聞到一股在痛苦中也能深感舒適的馨香。

以なのは的立場，卻只能聞到這個人身上強烈的酒味。她又嘆了口氣，輕撫Fate的頰邊。「那就別再喝了。」

「嗯嗯……不想再喝了……」像個快要哭泣的小孩，保證下次絕不二犯，Fate的唇邊漸漸浮現微笑。「好香……是なのは的味道……」

──真的是拿這個人沒辦法。なのは最後一次抱緊了她，雖然刺鼻酒味並不屬於伴侶應有的味道，但這份終於能擁著她的感受，還是無可替代的珍貴。

「好了，Fateちゃん，我先幫妳把衣服脫下。」

「嗯──」

「能為我坐直嗎？」

「好──」

不知道為什麼，Fateちゃん咯咯笑了，なのは覺得此時的她像Vivio一樣。

「なのはさん的命令，我一定會遵守！」她正坐在床，抬起右手行禮，眼睛半睜半闔，擺明一副還處於酒醉狀態的傻樣。「大家的なのはさん……很帥氣……」

呣──なのは臉紅地聽著那些醉話，一邊幫她把襯衫解開，也脫下了黑色襯衣。「Fa、Fateちゃん，我要幫妳脫內衣了哦？」

為什麼結巴了呢？なのは不解地問自己。

「嗯。」Fate乖巧地點頭，對著なのは揚起純潔的笑。微亂的金色髮絲散在白皙肩前，點綴著紫色的蕾絲內衣，以及飽滿胸脯形成的美妙凹陷。

啊啊，是新買的內衣。なのは這時才發現，是因為這樣才突然很緊張嗎？

「嗯──好癢……」身體湊過去，雙手繞往背後，正要解開內衣扣環的なのは，耳邊被這道熾熱吐息佔領。「不可以弄壞……なのは喜歡的……」

「我、我不會弄壞的。」なのは脹紅臉，嘟噥著：「Fateちゃん先稍微離開一點，不然內衣脫、脫不下──嗚哇！」

Fate沒有聽從指示拉開距離，反而把全身重量都壓在なのは身上。

原本已經很緊張的高町教導官，一時半刻就被她壓在了下方，忘記該進行任何撤退戰技。

「──Fa、Fate、Fateちゃん！」嗚哇哇、這樣叫著，全然失去平日冷靜自持的形象。

事實上，沒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冷靜。

因為，那對豐碩圓挺、比尋常女性都大了不少的胸部，在脫下內衣後不再隱藏它們的柔軟，なのは整張臉都陷入胸脯中，就像被吸納進去般。

「なのは……好可愛……」Fateちゃん不曉得夢中已經轉換過多少角色了，現在她正抱著なのは的頭，一手撫摸栗色的髮。

「Fate、Fateちゃん……！」呼吸困難，耳朵也泛紅，なのは極欲說點什麼：「乖一點、讓なのは照顧妳，來，乖一點──」

「──唔。」連醉酒時都格外頑固的Fateちゃん，但不管有多少不滿，還是會聽なのは的話。她在幾秒後鬆開擁抱，反身倒在床上，似乎睡了過去。

從被胸部悶到窒息的折磨中死裡逃生，なのは吁了一口大氣。

只是脫完這個人的衣服，就能搞得自己滿身大汗。她搖頭苦笑。

「要好好休息哦。」蓋上棉被，遮住裸裎，なのは傾身在她唇邊留下一吻，呢喃：「然後，快點回到我身邊，Fateちゃん。」

──四個小時後，清醒的Fate捂著發脹的頭，呆然坐在床上。

好像夢到なのは來了。

她摸摸唇角。

好像、除了酒味以外，還能嚐到なのは的味道。

不管怎樣，這讓Fate執務官心情很好，宿醉的不適也能忍耐了。

起身走下床，隨手抓起浴巾包住赤裸身段，她發現制服和絲襪都被折疊好放在一旁，床櫃上也備有寫著解酒藥的藥丸，以及一杯清水。

「嗯？」Fate偏頭，疑惑地自言自語：「有小妖精在我睡覺時來了嗎？」

這個地球的童話故事，讓她說完後也暗笑自己的傻。

大概是副官或疾風昨晚來查看時，幫她準備好的。

遠在米德契爾達的“小妖精”，晴天朗朗下忽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高町教導官？」同僚關心地問：「生病了嗎？」

「唔……」石板藍眼睛眨了眨，發出呢哈哈的笑聲。「應該不是──好了，各位，休息十分鐘就開始下場section！」

喘氣如牛的訓練生，趕緊用怪姿勢從地面爬起，立正行禮。『是，高町教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