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rotect】（Valentine's Day賀文完結）

【4. Protect】（Valentine's Day賀文完結）

「接下來往哪裡，Anna？直走還是……」駕馭馬匹停下腳步，Elsa疑惑的問著此刻側坐在自己懷中的人。

「應該是那個方向，你看，從這裡遠遠的就可以看到一顆身上有藍色塊斑的樹，朝著它走到底再左轉，盡頭應該會有一座大湖。」指向某個方位，Anna憑著模糊的記憶帶著Elsa來到了Arendelle外的郊區森林，說是有很棒的東西要給Elsa看。

但若是知道她們其實已經進入森林三個小時的話，就能知道為什麼Elsa聽完Anna的話表情依舊懷疑。

隨著活動結束，發現第一名獎品是某家店免費的雙人燭光晚餐，Elsa就迅速在路上找到一戶養馬人家後，用手上的招待券租一匹馬整天。

畢竟除了兩人無法這麼晚回去外，更因為吃飯需要把面具摘下，一旦如此，她們的身分不但會曝光，兩人接吻的事情更可能造成 Arendelle國內的轟動，所以才用這種方法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紛亂。

「嗯，我看到了，但如果這次還不是Anna想去的地方，那我們就回Ada的店換回衣服，然後準備回城堡吃晚餐，明白嗎？」語氣溫和卻也強勢，Elsa略微嚴肅的看了眼Anna後引著馬兒向有著藍塊斑的樹前進，難得不給Anna異議，不過在看見天色逐漸昏黃，Anna也只能乖乖的點頭答應。

雖然聽見這句話Anna內心多少有些失落，但她今天已經看到Elsa在批閱公文外的各種面貌，也獨享到Elea的溫柔、全心全意的注意以及一些臉紅心跳的事情，也就不計較的開始策劃著下次要去哪裡出遊玩耍。

「看來這次我們真的到了。」才剛走出森林的盡頭，一座大湖如期的出現在她們面前，而原以為今天到不了的兩人也頓時相視而笑，「你想帶我來看什麼？」先後下馬，Elsa一邊把馬牽到湖旁的樹綁好一邊問。

「再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故作神秘的笑了笑，Anna在Elsa綁好馬兒後再次牽起她的手，沿著湖畔走到大約是湖畔中央的位置後，選了一顆比較壯碩的大樹坐下，而猜不出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Elsa也不再追問的和Anna肩併肩、倚著樹幹乘涼休息。

「…Anna，你覺得今天過的開心嗎？」似乎沒有話題，也可能是天氣令人舒服而不想過度思考，Elsa問了一個簡單且直接的話題，「我今天過的很開心。」

「不只是因為可以暫時放下公文和政事不用煩惱，更因為很久沒有和Anna這麼瘋狂的玩耍，所以很開心。」沒有瑣事煩憂、一切置身回大自然的寧靜祥和，Elsa這抹掛在唇邊的微笑溫和且有著吸引人的魔力。

「我也是，我也很久沒跟Elsa一起玩耍，第一次覺得這麼開心。」微微握緊身邊人的手，Anna側臉凝視著Elsa那張精緻的側臉。

尤其看見她摘下面具後深吸輕吐、一副完全放鬆的模樣，Anna是開心又心疼。

她開心自己能讓Elsa在忙碌的生活中暫時休息放鬆，卻心疼今日之後Elsa又必須面對那些繁雜的事情。

Anna很想幫助Elsa，而實際上她也做到蠻多的，如果說Elsa處理的是內政，那麼Anna就是幫她負責外務，只是無論怎麼幫，Elsa總是不會讓Anna幫太多忙，除非自己真的不行了，要不然大部分的事情Elsa都攬在自己身上。

『因為如果連妹妹都忙於政務的話，就沒時間去找自己的白馬王子，這樣一來Arendelle可能會沒有下一任繼承者，所以Anna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你就安心的享受大門敞開後的生活好嗎？』忘了是什麼時候問到的，Elsa的這番回答依舊讓她生氣又洩氣。

她聽得懂Elsa有多麼的呵護她、也多麼的拒她於千里之外。

同時她也知道，那些都是Elsa為她、為Arendelle和Arendelle的人民好，因為在那句話裡，Elsa早已偷偷洩漏自己不婚，也不會有別的King來協助她一起處理Arendelle的事情，所以才把下一任王室繼承者的期待落在她身上。

因為在Elsa眼中Anna是正常的，不像她天生就擁有冰魔法，縱使小時候覺得這種魔力很厲害，但自從那次傷到Anna後，Elsa便開始恐懼自己的能力，甚至將自己封鎖了十三年避免和Anna見面，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傷到她心愛的人。

若不是她的雙親發生這次意外，Elsa可能不知道要把自己困在房間裡幾年，也可能永遠不知道要如何控制自己的魔法。

所以在Elsa眼中Anna是正常的，而她的小孩也一樣會是正常的，所以她不結婚，不讓下一代有如此恐懼和煩憂。

「是嗎？我以為你每天都很快樂呢。」似乎想到什麼揶揄對方，Elsa用著笑彎的藍眼睛對上了Anna的湖水藍雙眸，「每天不是和你的…馴鹿王子一起聊天、探索和玩耍嗎？」

「Elsa…」沒好氣的喚，Anna難得皺了皺眉的瞪著Elsa，她以為Elsa應該是最知道她和Kristoff只是很好的好朋友而不是情侶，沒想到Elsa會這樣調侃她。

雖然，她和Kristoff確實曾經是情侶、曾經甜蜜的交往過一陣子。

但想不起從什麼時候開始，Anna發現自己在乎Elsa遠大於Kristoff時就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是傾向誰，甚至Anna還以為過了今天上午的活動，Elsa的反應是對她的回應，只可惜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我和Kristoff不會有結果的。」認真的口吻像在強調什麼，只是察覺到Elsa臉上不易發現的苦笑後，原先想傾瀉出來的情緒又不得不壓回心裡，彷彿吃了最濃醇的黑巧克力一樣，無法開口的苦，苦得Anna好難受、好心痛…

「I love you, Elsa… I just love you……」極盡溫柔的聲音，顫抖字句裡洩漏著Anna此刻告白的內心有多麼慌亂不安、多麼期待和恐懼。

「I know, I love you too, Anna . Just like you. Sister's Love…」移開和Anna對望的視線，看不見底的黑正漸漸覆蓋在Elsa的眼上，卻不打算被看見的仰著頭、閉上雙眼，殊不知自己此刻各種情緒波動已隨著這句話在她們周遭的草地上微微的鋪了層冰晶。

「Then, you will get more love from your prince .（然後，你將會從你的王子身上得到更多的愛。）」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一位王子的愛。」起身跪在臉色蒼白的Elsa身邊，Anna將雙手貼上對方的臉頰，試圖用內心的熱度、透過掌心溫暖那張俊冷的臉龐。

「我只需要一個願意為我擔心、為我找想，即使只是一個小細節也願意為我計畫一切的人的愛。」輕輕的把額頭靠上Elsa的額頭，時不時傳來的低溫讓Anna感覺心好冷，卻不是因為Elsa的回應而是對現實殘酷感到心冷。

「那我希望我不會是那個人，好讓你可以找到另一個更好更完美的對象。」感受著近乎咫尺的氣息，間接的告白已經承認Elsa對Anna的情感，卻苦笑的用否定字眼來否定自己愛上對方的所有行為，「所以…」

「麻煩不要再對我說Love，我會去相信它，但我不可以相信它，因為我們不可以…」壓抑情緒，Elsa的聲音開始低沉嘶啞，彷彿一頭哭不出來的野獸，正用自己的吼聲去減輕內心深層傷口的痛。

卻從沒發現，那逐漸劇烈的疼，其實是自己無意識自虐而一點一滴撕開、放大的痛。

Anna也很心痛。

所以她放開了撫臉的雙手，環住Elsa的頸子，然後緊緊的擁抱著她。

「Sorry, but it is true. I love you, Elsa. Just like you…」想哭卻不能哭、想反抗卻無能為力反抗，如此扎扎實實的情感，原以為心靈相通後就可以不再悲傷，到頭來她們仍舊必須承受她們所不想承受的壓力。

無論是年齡還是性別甚至是血緣關係，Anna從沒想過愛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尤其當她確信Elsa也有如此情感的時候，她第一次明白書上為何說愛會讓人痛苦。

「So, please don’t shut me out again.（所以，請別再不理我了。）」

「No, you don’t understrand. I’m just trying to protect you.（不，你不懂，我只是想試著保護你。）」仍是垂死掙扎，深怕自己真的會在今日後無法像以前那樣遠觀Anna就心滿意足。

不去反覆猜測對方的任何一切或行蹤，Elsa輕輕的推著Anna的雙肩，卻沒真的推走的把雙手放在那上面，因為有很多時候，不需要劇烈表明自己的情緒，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足以讓人完全的開心或徹底的心碎。

「You don’t have to protect me. I’m not afraid. （你不用保護我，我不怕。）」絲毫不敢放鬆擁抱的力道，同樣深怕一個不留神懷中的人就會忽然消失不見，Anna無法想像自己還要繼續追著Elsa的背影多少年，就像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即使殞落成為流星也不會飛到自己身邊。

所以哪怕是玉石俱焚，Anna也想和Elsa一起面對，而不願再看她一個人孤獨奮戰。

「Go away, Anna. Please. 」她真的感覺自己快被Anna燙傷了，甚至還沒分離Elsa就開始眷戀起這擁抱的熱度，讓自己的體溫第一次像個正常人一樣的溫暖。

她很想這樣下去，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因為血緣、因為性別、因為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與職位，所以她不可以。

一切就這麼簡單。

這麼簡單的否定掉她愛她的所有感覺。

「I can’t. I can't see you alone anymore.（我做不到，我無法再看你一個人孤單。）」說出十三年來一直想對Elsa說的話，Anna此時真的很想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因為一旦哭了就是默認了她們不能在一起的事實，她不願意承認，也不相信她們之間不可能，「In fact, you just want to protect yourself.（事實上，你只是想保護你自己。）」

「Well…Maybe. I just want to protect myself.（嗯…也許，我只是想保護我自己。）」下意識攥緊拳頭，Elsa再次感覺自己軟弱無能。

只是第一次是什麼時候？Elsa也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在Anna面前，她其實並沒有身為那些姊姊該有的能力，Anna就像她黑暗中唯一一盞光芒，時時指引著自己。

但，聽過依卡洛斯的故事嗎？

那個太靠近太陽而翅膀斷掉墜落在海洋中的神話少年。

若說指引她的Anna是太陽，那麼Elsa就將會自認是那名少年。

所以她拒絕靠近，害怕自己會因此而死亡，也怕自己會造成更多無辜的生命死亡，造成Anna在她的生命中死亡。

所以她不否認她在保護自己。

因為只要保護好自己就不會傷害到其他人，Elsa是如此心想，也如此的愚昧不堪。

「…天色晚了，我們回家吧。」不再繼續這些話題，Elsa這次真的用力的想把Anna推開自己的身邊，偏偏這時的Elsa才發現Anna活得像隻八腳章魚，怎麼推也推不開，不由得驚訝原來Anna的力氣比她想像中來的大，「Anna…Back home, Okay?」語氣放軟，並張開雙眼看著對方

「我不要，回去讓Elsa感覺像牢籠的地方我不要…」同樣張開雙眼，近距離的直視著Elsa的藍眼睛，即使因為距離而讓視野焦距不清，Anna也不想放開讓Elsa和自己有任何一段距離，「即使那裡是Arendelle，我也不要…」

「別任性了，Anna，這樣人民擔心我們、大臣們也會派軍隊出來找我們，我們沒有逃跑的選擇。」很清楚Anna到底在想什麼，Elsa依舊冷靜的跟她分析出現實給她們的利弊。

「而且Arendelle不是牢籠，是我們出生長大的地方、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個我和你擁有最多共通回憶的地方，你難道想要放棄和我一起擁有的記憶嗎？」

「我不想…但…」

「但，說好要一起面對的不是嗎？如果…你真的能再次用愛創造出奇蹟的話…我相信你可以…」已經聽不出到底是要問Anna還是肯定Anna，Elsa的話聽的Anna迷迷糊糊，唯一明白的，是她看見有個小小的光點閃過那灰心的深藍色眼眸裡，「森林晚了不安全，我們回去吃晚餐吧，我們的Valentine's Day還沒過完不是嗎？」

「Fine…」最後依然被Elsa說服，Anna顯得有些失望，因為很多時候Elsa都是理智和正義的一方，而自己總是無理取鬧、站不住腳的一方。

偏偏Elsa總會無盡的包容和勸說Anna，不但保留Anna的面子外也她給好的台階下，所以為了不造成Elsa更多的困擾，Anna也都願意放下自己的倔脾氣和對方妥協。

但，這不表示她不可以任性的要求Elsa給她什麼補償。

因為很多時候Elsa其實比Anna還任性，只是Elsa總是找的到理由任性，而自己不夠聰明所以不行。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Anna小聲的在Elsa耳邊說了自己的要求後才緩緩鬆開和Elsa的近距離，卻沒想到聽完要求的Elsa在Anna退開的那瞬間向前傾身抱住對方，然後一個偏頭、低頭完成了Anna的回家要求。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驚喜嗎？真的很漂亮呢。」溫柔的把Anna拉上馬並抱進自己懷中後，Elsa不禁對於眼前湖畔所呈現的夕陽畫面給深深吸引。

「下次有機會再一起來吧，來久一點，直到晚上，這樣才能欣賞太陽在下山時不同階段的美景。」富有畫家的文藝氣息，卻不多說的在收到Anna的點頭和甜密的吻後，一起策馬回Ada的店換回原先的裝扮。

如同早上離開城堡的方式、她們依舊從暗道偷溜回城堡裡，並在換下她們外出的衣服後一起到餐房享用她們的晚餐，而除了知情的大臣外，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一天Elsa女王不在城堡裡面。

也沒人知道這一天總在Arendelle城內亂跑亂晃的Anna跑去哪裡，兩人就像串通好似的消失了一整天。

「Elsa？」感覺沐浴完的Elsa躺上床，早已洗完澡在床上昏睡有陣子的Anna又微醒的再度開口。

「Yes？」

「I love you.」

「I know. I love you, too , Anna.」不同昨晚的心情，更為複雜卻也甜蜜的感受讓Elsa在說完這句話後，主動覆上Anna的唇幾秒，接著Elsa便和Anna的手十指緊扣。

然後，兩人就緊緊相依的額碰額、微笑的睡著了，而一個看似平靜、實質卻精彩豐富的Valentine's Day也在她們闔眼上床的那一刻，靜靜的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