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等待 Waiting】[上]

【5.等待 Waiting】[上]

群星點綴，月牙高掛。

黑色天鵝絨優雅的鋪上夜空，晴朗無雲的好天氣讓這個舉行婚禮的夜晚更添美好的氛圍，也讓剛剛目送Anna上天文課的Elsa悄悄換裝、坐上馬車，參加這場在夜晚舉辦的婚宴。

「感謝您抽空前來，Elsa Queen，希望敝人今夜的邀請沒有打擾到您繁忙的行程。」欠身，迎接剛下馬車的女王，公爵紳士的執起女王右手、印下禮儀之吻，「雖然沒有榮幸邀請Anna公主一同前來，但仍希望今晚的婚宴能讓女王放下半年多來的忙碌，好好享受今夜喜悅的氣氛。」

「謝謝你的好意，Marshall公爵，也提前祝福你婚姻美滿順利。」頜首回禮，揚起一貫微笑同時也築起一貫的不可親近，不是很喜歡這些禮儀的Elsa巧妙收回右手，「不過要是今晚你我都這樣說話，我想我們今晚不會過的很愉快就是了。」意有所指的笑了。

相視幾秒。

「…噗哧，呵呵，還是被你打敗了，想說今晚難得要正經一點，沒想到還是被Elsa能看出我的彆扭。」不再一臉正經穩重，露出燦笑的Marshall此刻反而像個陽光大男孩，要不是身上的裝扮和一小時後的婚禮，很難相信眼前的人其實比外表看來還要大上二十歲左右。

不過也因為他看似永遠年輕的外貌，使得Elsa在跟他說話時沒有所謂成長後的疏離感。

和一般政治姻親關係中有的濃厚利益不同，Marshall家族向來和皇族的關係不錯，即便有幾屆真的是因為利益關係而有疏離，但近年來他們兩家人仍像以往一樣互相慰問、關切，甚至很多時後會無條件付出幫助，彷彿皇室家族的成員都是Marshall家族的小孩一樣，很照顧。

也因為如此，Marshall家族的人一向都和皇族的人交情很好，Anna和Elsa也不例外的和年紀大上他們十來歲的Marshall關係不錯，很多時候只要她們家族去拜訪Marshall家族，Marshall就像個疼愛妹妹的大哥哥，帶著兩個小毛頭再家族裡的大庭院說故事、玩耍或是搞破壞，玩得她們常常不想離開Marshall家。

再加上Marshall本身不喜歡規矩束縛，所以在Anna和Elsa面前他有說過，除非是不得已的場合、否則不要跟他使用敬語禮儀之類的繁瑣事情，那樣他會很不自在，幾次之後，Anna和Elsa也習慣對這位大哥哥沒禮貌。

雖然仍有幾次因為Elsa的習慣讓Marshall不是很開心，不過都因為有Anna在所以那些不愉快的氛圍很快就拋去腦後。

只可惜，

那一些都是Elsa在自我封鎖的十三年前的往事。

而那空白的十三年裡，Marshall也因為幫忙父親的事情離開Arendelle十年。

她們和Marshall的關係，也和Anna與Elsa的關係一樣，

硬生生的被一片門板切斷了十三年的光陰。

更不用說三年前她們的父母過世。

一切，

就像在懸崖邊踩空那般迅速墜落。

所以即使在Elsa登基的半年多裡還是有和Marshall家族通信聯繫，也都多半和政治上的事情有關，而不是家族和家族之間的感情聯絡，也不奇怪為何在四天前收到Marshall要結婚的消息時Elsa並沒有想要帶上Anna。

因為世界變了，隨著時間、隨著空間變了，她無法清楚信中的Marshall還是那個Marshall，還是說對方也和她們一樣在時間磨練下不得不長大成熟了。

Elsa知道帶上Anna會讓這個婚禮更愉快的度過，也可以讓她和Anna能有戶外教學名義外的體驗，只是她無法知道在這個和Arendelle有經濟關係的家族裡，萬一Anna出糗會怎麼樣？萬一Elsa保護不當會怎麼樣？是不是會因此被輕視、看不起，還是說有其他Elsa想不到的事情該怎麼辦？

更不用說…

她們的關係，要是不小心被眾多見證者面前發現了要怎麼辦？

Elsa無法想像，也不敢想像，

所以她只能自私的把Anna留在城堡中，避免被這些人當作說嘴的話題。

一切若有錯，皆由她承擔。

Elsa沒有忘記，忘記從前不會回到今天、忘記今天無法預言明天、忘記明天過了又會變成昨天，時間如此週而復始的循環，她們卻永遠回不去小時候的天真快樂，永遠沒辦法彌補那十三年來的空白時段。

若說自私，Elsa其實比任何人都來的自私，偏偏那樣的自私卻又充滿著數不進的矛盾和自虐，讓人看了心疼也讓人看的嘲笑。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而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至於Elsa是可憐還是可恨？

說不定在每個人的眼裡都不相同，也可能不停在這之中交換角色。

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的可憐與可恨都為一個人，

一個她深愛也深愛她的人。

「走吧，先進去裡面，站在外面吹風說話總是不太好，尤其現在在我面前的已經不是那位拘謹可愛的小女孩，而是Arendelle的一國之君，要是被看到了，家族的人又不免要唸我一頓了。」淘氣的吐吐舌，和小時記憶沒兩樣的Marshall讓Elsa原先的擔心少了一些。

「而且看Elsa的表情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聊，對吧？」邀請手勢，Marshall並不指望他的這句話會被回應，而Elsa也如期的沒有回應對方，只是致謝的點個頭後從Marshall面前走過，一路沒有交談的來到Marshall家的接待室。

示意隨護士兵在門外守候，原先還想留在Elsa身邊的Kai也在女王說了句“我會保護自己＂後跟著離開，好讓接待室只剩她和Marshall兩人。

「十三年不見，沒想到Elsa已從懵懂的小女孩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且還身負重任的當上一國的女王，這樣的轉變…還真令人不捨。」倒兩杯紅酒分給彼此，Marshall開場的有些生硬，語氣卻真實流露情緒。

「原以為亙古不變的事情，沒人知道下一秒是否會不一樣。」啜飲一口紅酒，Marshall坐到Elsa對座的沙發上。

「可是就算再怎麼不一樣，也只能接受不是嗎？」嘆息，輕晃杯中紅酒，Elsa似乎沒有飲用的打算，只是靜靜凝視著杯中液體晃出一陣一陣的漣漪、沒有平息，「就像你結婚一樣，還沒聽說有哪個人跟你很親近，沒想到十三年後見到面已經是你要娶美麗妻子的時候了。」

「你也捨不得嗎？我可愛的Elsa小公主。」唇邊牽起壞笑，一口飲盡杯中液，再順手斟滿殘留深紅水痕的高腳杯，著迷地看著液體倒入時的柔順和牽引。

「還是說其實你早就愛上我了呢？」此話一出，Marshall馬上感覺到房內溫度降了二十度，只好笑笑的陪了句＂Just kidding＂讓房間回溫，不然自己可能在出席婚禮前就先變成婚宴場上的展示冰雕。

「…說吧，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別以為我和Anna一樣好瞞，如果只是像剛剛那樣閒話家常，你根本不需要把人支開到外面守候。」喝掉幾乎半瓶紅酒，受不了Elsa靜默的Marshall不打算再耗時間的開口，順便推了推在臉上裝飾用的鏡片，即便從外人眼裡看來Elsa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但他就是知道對方有話要說。

「在這樣讓你看下去，就算沒有用魔法也會被你看成冰柱了。」

「……」仍舊只是看著Marshall。

「Elsa…」語氣低了幾度，他可不像Anna一樣對Elsa沒有極限的包容，就算他也愛著她們姐妹，但終究是不同的愛，全心全意的愛和包容只能留給自己最重要也最特別的人。

「……唉。」不明所以的嘆息，Elsa停止搖晃杯子，並把不知何時結冰的高腳杯放到一旁的矮桌上，「你未來的妻子，是不是你最近才認識的，Marshall？聽說…沒有三天。」

「正確來說只認識一天又六小時三十九分，我們就確定要結婚在一起了。」揚起幸福笑容，似乎不覺得這問題有什麼好問，Marshall反倒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該不會你從剛剛到現在就只是想問這個吧？」對於這個問題Elsa沒有回話、只是沉思。

「…所以你相信一見鍾情？」安靜不到幾秒，Elsa又開口詢問，覆上一層薄灰的藍眼盡是複雜情緒，「你也認為第一次見到面的人就可能是真愛？不用在乎對方的身世背景或生活習慣？」

「Well...我可沒這麼說。」忽地不屑笑了，面對這一連串質疑，想起半年多前冰雪封城的原因，Marshall大概猜到Elsa想要問的是什麼，卻又不免覺得這樣的質疑很可笑。

他可不是Elsa所想的那麼單純的人、也不相信一見鍾情後的愛就是真正的愛情，實際上他比所有人所知的還要不單純，只是他有權利要不要說出這個秘密而以。

離開座位、走到窗前欣賞月光。

Marshall知道此刻的Elsa已經不是那個隨便唬愣一下就會相信的小女孩，也明白很多事情在十三年裡有了眾多改變，他可以選擇讓Elsa和其他人一樣誤會他，認為他是一見鍾情的單純男子，但他也可以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好讓這個內心仍是小女孩的女王能夠不那麼受傷。

二十一歲的確是法律上成人的年紀，但在Marshall眼裡，這麼早繼位的Elsa根本一點也不成熟。

就算所有人民都覺得Elsa做得很好、是個很好的女王，說穿了這樣的Elsa只能歸類在早熟裡面，Elsa的內心根本沒有太大的突破，她只是披著大家期許羊皮而看起來肥壯的羊，實際上她的內在還非常瘦小、沒有這麼豐富。

就如同現在Elsa丟出的疑問，那絕對不是成熟的人會問的問題，而是對愛情充滿質疑、恐懼甚至不信任的人才有的反應，可是他不懂、也確實不能明白，Elsa為何會有這種失戀的人才有的反應，理當來說，對方應該沒有任何愛情經驗，但Marshall知道他現在的回答勢必會影響對方內心的成長。

當然，他不排除那個謠言，相反的，如果那是事實，那為什麼Elsa要這麼懼怕？為什麼要這麼警戒？他不明白。

「…我相信一見鍾情的美好，但我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是真正的愛情。」思考良久，Marshall決定還是把真相告訴對方，就算可能不被相信，卻也不願看Elsa為這種事情鑽牛角尖、在死胡同裡受困。

「真正的愛情是經得起任何考驗的，無論時間、空間還是外在的一切。」碧綠對上灰藍，然後，如期發現對方眼裡出現只有小女孩才有的不解光芒。

「Dear little girl，你認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不一樣嗎？」雙眼微瞇，Marshall的眼神忽然犀利起來，視線冷漠的彷彿不是Elsa認識的Marshall，而是從沒看過的陌生男子，「自顧自哀怨只有自己和別人不同？痛心疾首的以為全世界只讓你不一樣嗎？你是這樣認為的，是嗎？」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最後的沒有說的心虛，因為在Marshall的眼裡，Elsa感覺自己正被赤裸裸的洞悉著，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卻不知為何無法掙脫，宛如雙腳被什麼給凍結、無法動彈。

「我…不知道……」受不了這樣對視，Elsa先投降的挪開視線，並再次把自己的怯弱呈現在別人面前。

她怎麼可能沒有想過？

或許她的接受能力確實比別人來的強，

但絕對不可能馬上接受。

尤其自小時候那次傷害到Anna後，她無時無刻不哀怨自己為何有這種能力，無時無刻不生氣自己為何那時候沒控制好能力、傷害到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是多麼的生氣、多麼的自責、多麼的無能為力。

悲劇依舊發生。

Elsa也不止一次想過，想著為何自己生來就有這樣的能力？為何自己不能和Anna一樣？不能和其他的小孩一樣？這麼簡單、天真、單純就好？為什麼自己的身世就要和別人這麼不一樣呢？

她抱怨過，卻也只能無解的接受。

「如果只有你一個人不一樣，一定覺得這世界很不公平吧？但事實上，你知道嗎？你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獨一無二。」收起視線，嗤笑，眼神裡充滿著對Elsa的輕視和嘲諷，卻不是對她的王者身分不尊敬，而是對她的想法嗤之以鼻。

Marshall從沒想過，這麼精明的人居然也會有如此愚昧的想法，偏偏當他有如此感覺時，又不免慶幸這個少女還沒有成熟，只是背負別人期望的早熟而已，她還有可以學習和蛻變的時間，這是他高興的地方。

「對於愛情，每個人都希望長長久久，每個人也都能長長久久，但對我來說，我的愛情永遠是曇花一現，不是我對愛情的不忠、也並非對方對我的不敬，而是我的生命永無止盡，沒有死亡的一天。」語尾落寞，卻扯起難看的笑容笑著，然後又斟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但只有我不會死，我所愛的人、所在乎的人都會隨著時間一個個離去，留下我一個在亙古不變的永恆中迷網著。」

「Marshall？」突然的資訊造成Elsa短暫困惑，她不是不相信眼前總是不正經的大哥哥永遠不會死，至少從他的外貌看來確實有這可能，只是，若眼前的人從來沒有死過，那麼他的年紀不就遠比Elsa知道來的多、來的久嗎？如此真實卻痛苦的生命就這樣一直活著？她難以相信。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如果…你也不希望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你時，記得先讓自己不要變成那種人。」不悅卻帶著微笑，看著滿是懷疑且帶點害怕的眼神，Marshall直覺在Elsa眼中他因為他的坦白而變成了怪物，雖然Marshall相信對方並不是有意如此，這只是每個人的下意識反應。

但Marshall只是活得久、不是神，他沒有這麼多包容力去包容每個人如此待他。

更不用說活了一千多年的時間裡他收過多少這樣的眼神，若不是再活了一千年後，他總算再次找到曾經心愛的她，今晚又是他和她的婚宴，Marshall絕不會再對任何人留情面。

「在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死後，我也很想死過，甚至努力的想辦法讓自己死亡，但如果我真的能死，我相信我現在無法和你說話，也無法遇到那位我深愛的人。」馬上平定怒氣，Marshall語氣又忽然輕鬆起來，畢竟千年歲月不是白活，如果每次都為了這樣的事生氣，即使不死也必定活得痛苦。

「我至始至終只愛過一個人，也因為那個人的愛讓我有活過一千多年的勇氣和信念。」

「認識她的時候也是一國之君，不過她們不稱為女王而是公主，因為在她們人民眼中，年齡不等於一個人真正的成熟。」說著不同常人的思考，Elsa忽地有些訝異，「所以在公主覺得自己成熟可以當上女王時，或是可以出嫁和別人一起管理國家前，公主永遠是公主，不是女王。」

「但我愛上她，不是因為她的身分，而是她看見了最真實的我，也願意接受那樣子的我。」放下酒杯，喝掉一瓶紅酒的Marshall一點也沒有醉意，或許是酒精濃度不高，又或許對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來說只是淺嚐而已，臉蛋依舊白皙沒什麼血色。

「人類，是種膽小又懦弱的生物，只要和自己不同，就會結合外力剷除，直覺認為和他們不同的我們必定會造成他們的傷害。」雙眼依舊注視前方，卻不見任何東西倒影在他眼裡，空洞無光、深陷回憶，「從不去想我們為何要傷害他們？」

「而他們又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們去傷害的？自私且愚昧的殘害不同的生物，然後舉著正義的偽旗說著虛假的正義。」

「我是在那種環境裡不停苟延殘喘的活著，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認為我是怪物、認為我是不該存在於這世界上的，唯獨那位公主不這麼認為，她甚至希望我一直活下去。」笑容不再冷漠、面容不再落寞，談起回憶中的她，Marshall不僅愉快還很幸福，彷彿一切還是昨日而不是千年以前。

「她並不是鼓勵我活著，而是因為她愛我，相信人死後會在某個時間點重生，所以自私的希望在重生後的世界還有我的存在。」神色黯淡幾分，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過去，「然後告訴她，在她死亡的期間世界發生了什麼改變。」

「無論是否殘留前世的記憶，她也相信遇到我後會想起所有的曾經、延續彼此未完的愛。」

「若問我相信什麼樣的愛情？我想我的答案永遠是等待的美好吧？」光芒回到碧綠裡面，思續拉回現實，Marshall輕聲嘆息，「但不是每次的等待都會有好結果。」

「你永遠不知道她死後要多久才會重生？重生後的她是男是女？是否單身還是結了婚？個性上是否完全相同？還是這個軀體內只裝了一半的她呢？而這一等，少說都有五十年。」

「…所以這次又花了多少時間？」沉默許久，總算接受對方是不死人類的Elsa，面對和自己一樣被環境貼上異類標籤的Marshall，新的認知多少讓Elsa的想法些許不同。

只可惜這問題對方沒有回答，只說了句＂我愛她，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下去＂做為結語後，再次讓周遭陷入安靜，因為他認為她需要時間思考和消化。

「好了，故事說完了，My dear child. 我得去準備一下了，不然我的妻子可能又會為我的隨便而生氣，我可無法每次結婚都為此受她的氣。」整理衣領，比先前還要多半小時的掛鐘讓彼此都知道時後不早了。

「我相信你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在你沒有解答前，試想一下，如果這些問題問的是你，你會怎麼回答？你的愛情又該如何解決？」

「曾經，我恨我的不死天賦，如今我卻十分感謝。」

「因為我的不死，讓我能保護她在自然死亡前不受任何外在威脅，安穩的和我過完她的一生…」雙腳停在門前，Marshall補充說道，黑色的背影讓Elsa猜不到這句沒有音色起伏的話包含什麼情緒，只能靜靜把話聽完，「天賦是種雙面刃，或許你曾想過要是沒有天賦該有多好，但你是否想過，一旦沒有天賦…」

你又該拿什麼去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呢？

是否還有能力去保護別人呢？

還是說…

你依然認為把Anna關在自己的象牙塔內，

就永不受外界任何侵犯或傷害了呢？

「告訴我，我敬愛的Elsa公主。」語畢，Marshall不留戀的開門離去，徒留被這番話撞擊內心的Elsa在原位上發愣，久久無法言語。

「Your Majesty。」聲音滄桑耳熟，瞬間拉回Elsa遠思，是Kai在身邊，「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婚禮現場等待證婚了。」

「…嗯，我們走吧。」點頭起身，離開接待室，即使腦中還有很多想法沒有得到解答，卻已在Marshall的一番話中明白自己還是位公主。

Elsa仍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也知道自己不能卸下已肩負的責任，但她可以在肩負的同時學習如何當上真正的女王。

然後，帶著自己的成就，牽起Anna的手對她說那句她從不出口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