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lasavia 于 2016-1-10 13:02 编辑

在廚房裡忙碌了一陣子，楠田太太將最後一盤菜端上桌，看了一眼豐盛的菜色，滿意的脫下圍裙，走向客廳。「不在這...應該是回房間了吧。」踏著階梯走上樓，楠田太太輕輕的敲了敲楠田的房門。【咚咚】「晚飯好了唷。」「亞衣奈?」隔著門板，房內沒有任何動靜「睡著了?」【喀嚓】緩慢的轉動著門把，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走廊的燈光沿著細小的門縫竄進房內，楠田太太藉著微弱的亮光向房內看了一眼。【喀啦】

『亞衣奈，晚飯好囉。』門外似乎傳來楠田母親的聲音，南條睜開眼，原先被夕陽照亮的房間因為黑夜降臨而陷入一片昏暗。「小楠...小楠...」南條伸手輕搖著躺在自己懷裡睡得正安穩的楠田「唔...我還要睡...」楠田翻身將臉埋進南條胸口「可是伯母在外面叫我們了喔。」『亞衣奈~聽到沒有?』楠田母親的聲音又再度的傳入房中「聽到了，媽，我們馬上就出去。」不甘願的楠田抬起頭朝門外喊著『那我先下樓等妳們。』「好~」和房外的母親對話完，楠田又縮進南條的懷中，南條寵溺的摸了摸楠田的頭，兩人才起身離開床。「南ちゃん~」「恩?」背對著楠田的南條站在全身鏡前整理著睡亂的頭髮，在聽到楠田的輕喚後側身看著她。「喜歡妳。」「我...我...我們該下樓了。」

「我要開動了。」看著滿桌的菜餚，南條頓時不知道從何下手，楠田夾起一塊炸的酥脆的豬排遞到南條碗裡。「這炸豬排可是我媽最自豪的唷，南ちゃん快趁熱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南條接過楠田遞來的炸豬排放入口中。「媽，下次教我做這個。」楠田用筷子指著面前的一道擺盤精緻的家常菜「好啊，怎麼突然想學?」「因為很好吃啊。」南條一邊嚼著美味的料理一邊聽著楠田母女倆聊天，總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坐在餐桌前悠閒的與家人共處，甚至連最後一次和父母一起同桌吃飯是什麼時候都想不起來了。

「我吃飽了，感謝招待。」「亞衣奈，今天的碗盤就交給妳了，我有話要跟南條さん說。」「南條さん麻煩跟我來。」楠田太太站起身，掛在嘴邊的笑容轉眼消失。「好的，伯母。」

跟在楠田太太身後，往廚房後方的一扇和式拉門走去，南條對於即將面臨的兩人獨處感到極度不安，無法預測為何楠田的母親會單獨叫走她，而楠田太太臉上嚴肅的表情讓這一切又顯得更加複雜。「南條さん請進。」「打擾了。」寬敞的房間內鋪著與客廳相同顏色的榻榻米地板，房間的右側有一扇紙門，似乎是用來分隔出儲物空間。

「請坐。」楠田太太關上房門後指著擺在房中央的兩個坐墊，南條走向靠近紙門的那個，端正的跪坐在墊子上。楠田太太走到南條身後拉開紙門，從裡面堆放的雜物中拿出一個木框。「我聽亞衣奈說了，她在妳的畫冊裡看到這幅畫。」楠田太太將木框遞到南條面前，木框裡鑲著的是和她在教授辦公室牆上看到的那幅完全相同的畫作。「Marie Laurencin的Le baiser，這幅畫對伯母來說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吧?」南條仔細的看過畫中的每一個筆觸和細節後，木框又傳回楠田太太手中「我曾經錯過了一段感情。」帶著憂傷的神情，楠田太太的指尖輕撫過表面略顯斑駁的木框，埋沒許久的回憶在腦海中翻騰著。「當時的我為了追隨自認為崇高的理想，放棄了愛情。一直隱瞞著對方直到離開日本的前一天，在離開前一刻我收到了這幅畫，對方說這是他很喜歡的畫家其中的一件作品，接著就二十幾年不曾聯絡。」楠田太太專注的低頭擦拭著手中的畫「伯母沒有試著找過對方嗎?」南條皺著眉頭問「從維也納回到日本後曾經這麼想過，但始終沒有行動，直到與亞衣奈的父親結婚那天，才從友人口中得到對方的消息。可是我知道的也只有他現在過得很好。」「伯母會想再見到對方嗎?」「說不想是騙人的，但就算見到了也無法改變什麼。也許是報應吧，在維也納的那段日子我過得非常痛苦，不管怎麼努力應試，就是拿不到演奏團的鋼琴首席。」楠田太太起身走向紙門，將手中的畫框放回原位，再走回南條面前坐下。「有時候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大。然而就是因為自己的夢想沒有達成，所以我才會把希望都放在亞衣奈身上。」「伯母放心，小楠很優秀。」南條挪了下因為跪坐而壓得微微發麻的雙腿「恩，我想和南條さん說的都說完了。南條さん快去找亞衣奈吧，她現在應該在客廳等妳了。」收起哀傷的表情，換上一抹淺笑，楠田太太側著頭目送南條離開房間，就在南條的手正要拉開門時，她淡淡的說了一句話，讓南條不自覺的背脊發涼。「有些事情我沒有說，但這不表示我不知道，也不表示我認同，如果想得到認同，那就好好表現給我看。我想南條さん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