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标题

Chapter 21【引線】

掀開相機背蓋，拿出使用過的膠卷放進空的底片盒中，南條坐在客廳沙發上小心謹慎的清潔著相機鏡頭。蹲在沙發邊的む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揮著由相機邊緣垂落的背帶。「むぎちゃん這個不是玩具喔。」摸了摸むぎ的小腦袋，南條拾起放在小茶几上的逗貓棒，在滿臉好奇的毛孩面前揮舞著。「不知道洗出來的照片會是什麼樣子呢。」

南條捧著相機走回臥房，將相機收進擺在書櫃角落的防潮箱裡，接著繞到書桌前，靜靜的凝視著自己的作品。幾天前微潤的畫布表面已經逐漸乾燥，色彩的層次也漸漸顯露出來。

【嗡～嗡～嗡～嗡】口袋裡的手機在事先設定好的時間點發出震動。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出門吧。」南條關掉手機的鬧鐘，從衣櫃裡翻出一件黑色連帽外套穿上，拿起放在書桌上的灰色毛帽，背著後背包走向玄關。「我出門了，むぎちゃん要乖喔。」「喵～」

在距離學校一個街區外的路口，南條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左側商店街琳琅滿目的各式招牌，最終視線停留在一間並不顯眼的小相館。擺滿攝影作品的透明展示櫥窗旁鑲著一扇有點陳舊的木門。推開木門走進相館，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藥劑味雖然有些刺鼻卻讓南條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心。「不好意思，我要洗相片。」南條朝著空無一人的櫃檯大喊「好的，稍等我一下。」一個身形單薄的中年男子由櫃檯旁的小房間探出頭「底片給我就可以了。」「這個就麻煩你了。」南條拿出一直放在口袋裡的底片盒交給對方「下週來取照片，記得帶這張存根聯。」男子迅速的在記事本上寫下預定的進度，接著在要南條保留的存根聯上寫上日期和費用「這樣就可以了。」

離開相館，回到剛才的路口朝學校的方向前進，南條的眼前出現了幾個班上女同學的身影。而她們似乎也發現南條正走在她們身後，不斷回過頭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並竊竊私語。

「欸，聽說長谷川教授要替南條さん開個人展耶。」「怎麼可能，妳聽誰說的。」「谷原君阿，他說他親耳聽到的。」「雖然南條さん的表現一直都很好，但這樣也太偏袒她了吧。」「就是說阿。」「不知道是不是南條さん給了長谷川教授什麼好處。」

女同學們討論的越來越投入，甚至不顧南條就在身後，忘情地說著她的壞話。

「唉…」南條放慢步伐，彎進學校附近的小巷繞道而行。並不是不想反抗，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去爭論。而且這種時候越辯解反而會越讓人懷疑。

【謠言止於智者，只可惜這世上愚昧的人太多。】

「糟糕，再不快點要遲到了。」因為選擇走小路而浪費掉一點時間，南條邁開步伐跑了起來。「呼...哈...哈...」抵達琴房時走廊上空無一人，南條倚著木門大口喘氣。「南ちゃん?」緩緩由樓梯口走向琴房的楠田看見南條氣喘吁吁的靠在門上，擔心的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阿...沒有...哈...遲到...哈...真是太好了...」南條趴伏在楠田肩上努力的平復呼吸「不用急成這樣阿，就算南ちゃん遲到我也不會生氣的。」楠田輕拍著南條的背溫柔地安撫著「但是...」「南ちゃん能來陪我練習我就很開心了。」楠田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稍稍平復了南條因為先前聽到的流言而感到煩悶的情緒。「我們進去吧。」

楠田一如往常的走到鋼琴和演奏椅之間，稍稍調整了演奏椅的間距和高度後從手提袋裡翻出鋼琴譜攤在譜架上。「南ちゃん，之後都坐這裡，可以嗎?」楠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對著繞到自己身後準備席地而坐的南條說。「じゃ…お邪魔します。」

楠田張開雙臂量了一下自己雙手的活動範圍，接著和南條一起將演奏椅再往後推一點。

「那…我開始囉。」楠田的雙眼專注地凝視著譜面，飛舞的指尖隨著密密麻麻的音符正確的落在琴鍵上。偶爾有幾處不小心出錯的地方，楠田會停下動作拿起筆在譜上做記號，並重覆練習幾回。南條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楠田，她專注的神情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有時會隨著曲調微微揪起眉間，有時嘴邊會漾起淡淡的微笑，能夠仔細的看見楠田彈琴時的小動作是南條坐在這個位置的專屬特權。

「南ちゃん的視線灼熱的有點過頭了喔。」將全曲彈過幾回，楠田停下動作甩了甩手，側過身看著南條「因為小楠專注的樣子太吸引人了。」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畫面裡無法自拔，南條伸手環住楠田的腰。「這樣會害我一直彈錯啦。」楠田紅著臉一頭埋進南條懷裡，輕輕蹭著她的肩窩「抱歉。」「暫時原諒妳。」

【嗡～嗡～嗡～嗡】

「小楠，電話響囉。」「一定是媽媽打來催我回家的。」不情願的離開南條令人眷戀的溫暖懷抱，楠田從手提包裡撈出電話，起身走到窗邊。

「媽~不要催我啦。」「等一下就會回去。」「有啦，店長那邊我已經請假了。」「好，拜拜。」

「小楠，要回家了?」看見楠田掛掉電話時一臉無奈的表情，南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再抱一下。」「おいで。」南條跨坐在演奏椅上，寵溺的將楠田摟進壞中。

【如果所有問題都能就此平息，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