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标题

四年一次的2月29日就發個文紀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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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沉重的木門，南條獨自走進琴房，沒有琴聲的狹小空間裡多了幾分令人畏懼的沉寂。沿著三角鋼琴的琴身繞了一圈，站在演奏椅旁，指尖輕輕的滑過冰涼的黑白琴鍵。

每每看著楠田彈琴的身影，南條總會好奇在演繹曲子的當下在她腦海中呈現出的是什麼樣的畫面。

坐到演奏椅上，指尖依舊輕撫著琴鍵，南條闔眼回憶著在楠田家的琴房裡她教自己的幾個和弦，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在黑白琴格中尋找著與記憶中的音調相符的琴鍵緩緩的按下。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阿，彈錯了。」鬆開按著白鍵的指節，南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與楠田相比自己的手指稍稍長了點，但靈活度似乎相距甚遠。

「難怪小楠的技術...」不小心回憶起楠田在自己家的那一夜，對方的指節在自己身上游移時那非常游刃有餘的動作和力道，讓南條的雙頰泛起一陣紅暈。

「我在想什麼啊…」甩了甩頭，南條伸出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從最低音開始漫無目的地輕壓過每一個白色琴鍵，讓規律的音階由音箱傳出，迴蕩在狹小的空間內，直到按下最右側那細得幾乎聽不見的最後一個音階她才停下動作。

「好像...靜下來了呢。」無論是紊亂的思緒或是躁動著的內心，都隨著逐漸回歸平靜的琴房得到安定。

「畫畫吧。」

南條起身從後背包拿出素描本和畫筆，走向她第一次來到琴房陪楠田練琴時坐的位置，望著空蕩蕩的演奏椅和碩大的三角鋼琴，握著筆桿輕盈的在空白畫紙上勾勒出深淺不一的線條。

「南ちゃん，我下課囉。」楠田雀躍的推開琴房的木門，卻沒有看見南條的身影。

「奇怪了，不是叫南ちゃん在這裡等我嗎？怎麼...阿，找到了。」進入琴房後關上門，正疑惑著南條為何不在房內的同時，楠田在鋼琴和演奏椅後方發現了一個蜷著雙腿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

「真是的，又在這裡睡著了。」蹲在南條身邊，楠田看著她的睡顏，雖然有點捨不得叫醒她，但再放任她繼續睡一定會感冒的。

「南ちゃん，起來囉。」楠田輕拍著南條的手臂並試圖搖醒她，然而熟睡的南條也只是換個姿勢伸直腿倚著牆繼續沉醉在夢鄉。

「叫不醒...那就只好...」楠田伸手輕輕的摘下南條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半夢半醒間，南條感受到一股溫暖的熱流由雙唇傳來，似乎還伴隨著總是能在楠田身上聞到的香甜氣息。微微睜眼，南條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雖然她依舊能辨識出正吻著自己的是楠田，但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卻讓她一頭霧水。

「南ちゃん早安，雖然現在已經中午了。」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楠田看著被自己吻醒的南條臉上還帶著些許睡意，便用掌心輕揉了幾下她的臉頰。

「本來只想睡一下的...沒想到睡了這麼久。」南條舉起手揉著眼睛，才發現少了眼鏡的阻擋，瞇著眼看向楠田，楠田才幫她戴上眼鏡。

「而且還睡到搖不醒，所以我只好把南ちゃん吻醒了。」楠田站起身坐到演奏椅上，俯瞰著南條

「這種害羞的事不要說出來阿。」南條拿起被放在一旁的素描簿擋在自己面前，只露出眼睛看著楠田。

【咚咚咚】

琴房的木門傳來一陣敲門聲，讓原本嘻鬧著的兩人安靜下來，楠田示意南條躲進被鋼琴擋住的死角後才走去開門。

「楠田さん，這是教授要我交給妳的譜。」

「好的，謝謝學姐。」

「期末考要加油喔，未來的首席。」

「我會的，學姐也要加油喔。」

【喀嚓】

關上琴房的門，楠田抱著譜回到南條身邊，南條也拎著素描本和畫筆站起來與楠田並肩坐在演奏椅上，好奇的看著楠田翻閱手中的曲譜。

「哇...密密麻麻的音符。」對於不懂樂理的南條來說，雖然勉強能看出幾個音卻無法在腦海裡架構出曲子。

「是期末考的指定曲唷。」看著在五線譜上高低起伏的音符，從容的跟著哼了一小段

「剛剛小楠的學姐說『未來的首席』是什麼意思?」南條手中的畫筆隨著楠田哼出的小調起舞，在空白的紙頁上留下帶有弧度的黑灰色印記

「因為期末的術科成績關係到下學期演奏會的首席選拔，所以學姐希望我努力點吧。」轉身面對著琴鍵，楠田接著彈起剛才哼唱著的曲調。

「小楠沒問題的，而且有我幫忙盯小楠練琴。」用畫筆的尾端輕戳著楠田的腰，中斷的旋律讓南條意外的發現原來楠田也怕癢

「啊，被瞪了。」

「南ちゃん還是先擔心自己的期末作業吧。」楠田一手擋住被南條戳的地方，一手猛烈的朝南條的腰部回擊。

「是...」南條閃躲不過楠田的攻擊，只能無力的回應著。

「暫時放過南ちゃん，今天不想練琴，而且肚子也餓了。我們先去咖啡廳吧。」終於甘心的楠田停下動作，整理著琴譜並替黑白鍵覆上琴蓋。

「咦？不練習沒問題嗎…」南條摀著腰彎下身，撿起在打鬧過程中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鉛筆。

「沒問題的，回家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練。」

「那...走吧。」

將畫筆和素描本收進後背包，南條走到楠田身旁，伸出的手被楠田毫不猶豫的牽住，炫耀般的舉起與南條緊握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南條笑著在楠田的手背落下一吻，領著她離開琴房。

一出校門，南條又再度感受到被人監視著的感覺，下意識甩開握著楠田的手，換來對方一臉疑惑的表情。

「南ちゃん?怎麼了?」

「阿...沒有...」

楠田原本想再牽起南條，伸出的手卻被對方躲掉，就這樣懸在半空中，她不解為何南條的態度會突然轉變，卻也只能靜靜的縮回手插進口袋裡。

「不牽拉倒。」

「小楠，走吧。」

讓楠田走在自己前面，在後方的南條時不時回頭張望，被注視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但每每回頭卻都沒發現任何人影。

「南ちゃん從學校出來之後就變得好奇怪。」

「咖啡廳快到了，小楠我們進去再說。」

南條跟在楠田身後走進咖啡廳，在關上門前還特地探頭向外張望，確認後方沒有人跟著她們。

「楠田さ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站在收銀台前的店長似乎感受到這兩人間微妙的氛圍，尤其楠田臉上那不悅的表情更是少見。

「沒有，沒事。」楠田逕自走到咖啡廳裡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留下滿臉疑惑的店長和南條對看

「南條さん，妳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但就這樣看來我勸你還是趕快去跟楠田さん把話說清楚。」店長倚著櫃檯，輕聲對南條說。

「我知道。請給我兩杯熱拿鐵，一杯不加糖另一杯加兩包糖，還有兩份小楠愛吃的那種三明治套餐。」

「好的，餐點我待會送過去。」

南條點完餐立刻迅速的來到楠田身旁，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直接蹲在楠田右側抬頭看著她。

「小楠，對不起...生氣了？」南條膽怯的握起楠田放在腿上的手，果不其然的被她甩開了。

「哼，才沒有。」楠田撇頭看著窗外

「小楠，我不是故意要把妳的手甩開的。」南條像個孩子般的扯著楠田的衣角，用一臉無辜的表情望著她

「那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今天從小楠去上課後，我就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原本以為從琴房離開後就沒事了，結果我們一走出校門，那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又出現了。」

「然後呢？」楠田攤開手掌，示意南條交出自己的手，並讓出半邊椅子讓南條坐到她身旁

「我怕對方不懷好意，如果目標是我的話，我怕小楠會因為我們的關係被牽扯進來。」同坐一張椅子讓兩人緊貼著對方，南條邊說著自己的擔憂邊把玩著和楠田交握的手指。

「會不會只是南ちゃん的錯覺?」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覺得很不安。」南條總覺得自己的認知沒有錯，一定有什麼人在跟蹤她，只是她不知道對方到底躲在哪裡。

「妳們和好拉?」店長端著熱咖啡和餐點走近，看見兩人似乎已經和好，拉開空下的椅子坐在她們對面。

「本來就沒有吵架阿。」楠田拿起一根套餐附贈的薯條若無其事的放入口中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店長拿起放在托盤上的咖啡遞給南條，南條喝了一口後皺著眉頭將那杯熱拿鐵放在楠田面前

「我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南條雙手緊貼著溫熱的杯身，用咖啡的熱度為冰冷的雙手增溫

「被跟蹤?該不會是被變態盯上了吧？」店長在說出變態兩個字的時候還特地朝楠田瞟了幾眼，惹來楠田一陣抗議。

「你才是變態啦。」楠田拿起一根沾了蕃茄醬的薯條扔向店長

「好啦，不開玩笑了，南條さん今天應該也會等楠田さん下班吧？」店長一邊低頭用紙巾擦掉沾染在圍裙上的蕃茄醬一邊問

「嗯。」

「為了安全起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和祐也開車送妳們回家。」

「那就麻煩你們了。」楠田搶在南條開口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