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5》龙裔别作死 
第17章 珍宝
“Fus！！”
怒不可遏的吉娜，口中释放刚从石墙上学到的不卸之力，强大的原始力量，将身着重甲的尸鬼吹翻在地，同时间，吉娜捡起查雅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冲到尸鬼的身边，双手高举一剑斩下，剑锋擦过头盔与胸甲间的细缝，直直削向脖颈，切断尸鬼早已萎缩的肌肉与肌肤，连着发黑的脊椎骨一起被刀刃砍碎。
一剑后，尸鬼的头颅与身体中间的连接处，只存下后颈一层薄薄的皮肤，莹蓝的光芒从它凹陷的眼眶中慢慢消散，古坟主人最终回归了死亡的怀抱，它将随着时光的流逝，身体慢慢蓄积起的墙面传来能量，并得到再次的苏醒。
匡当一声，清脆的撞击，钢质长剑从手中滑落的同时，吉娜也瘫坐在地，她抬手看着自己双掌，手心沾黏到剑柄上滑腻的血迹，铁锈般的臭味充斥在鼻尖，如果是平时的她，闻到这股味道，心中只会充满嫌恶，但是这次．．．那是上头的血，是查雅的阿，想到这里，吉娜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眼角边不断有点点泪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泪液混着灰黑的尘土划过白皙的肌肤，肮脏的泪痕不规则地出现在脸庞，让吉娜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咳咳．．．”放在平时几乎细不可闻的咳嗽声，此刻在死寂的洞窟内，显得格外得清晰。
吉娜的尖耳一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转头回望躺在血泊中的人，下一刻，她便激动的半跪半爬，来到只相隔几步的查雅身边。
“对了，生命药剂还有治愈术。”看着查雅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庞，吉娜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接着她发颤的手，试了几次才解开腰包上的扣子，掏出里头的药剂，撬开塞口，凑近查雅的唇边，红色液体缓缓地流入查雅的口中，吉娜连喂了几瓶生命药剂，查雅的脸色逐渐好转，不再像之前如同死人般的青黑。
因猛烈撞击而暂时失去意识的查雅，缓缓睁开眼，眼珠子费力地转了转，最后才渐渐聚焦在吉娜的身上，还没有缓过来的她气若游丝地喊了声“吉娜．．．”
“查雅．．．妳终于醒了。”吉娜近乎哽咽地说着，泪珠止不住地一滴滴落在查雅的脸上，她悔恨自己在神殿帮忙时，没能和丹尼卡多学些处理大创伤的知识，如果自己有，现在也不会像这样茫然无措“妳胸口的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别哭，现在听我的。去把手和匕首洗干净，匕首再用火舌术烤一遍。”在说话呼吸间，查雅胸前的伤口疼的发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好的！”吉娜扶着查雅的后脑勺轻柔地放在折成四方形的披风上，接着快速跑下小台阶，来到石窟内的小桥边，用暗流进洞穴中的雪水洗清手掌和匕首的灰尘与血污，依照指示又将匕首消毒一遍后，她跑回查雅身边等着下个步骤。
“割开胸前的革甲，擦干净伤口附近凝固的血后洒上麻药。”
吉娜先从查雅的腰包中拿出麻药瓶子放在地上，这原本是为了预防大型猛兽而准备，从没想到会用在查雅的身上，她接着用匕首小心划开伤口上的革甲，将近一掌长的创伤，血肉模糊地出现在吉娜眼前，她瞬间咬紧牙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忍住不掉泪，默默地用干净的绷带沾着生命药水擦在伤口和周围后，撒上一小瓶的麻药在伤口上。
查雅时刻关注着吉娜的动作，感觉她做完自己要求的事后，冷静地说着下个指示“现在匕首再用火舌术烧一次，切开创伤，把断掉的肋骨扶正，用治愈术结合复原。”
吉娜狠狠皱起眉头，看着查雅平静的脸庞，她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需要亲手伤害查雅，即使这举动是为了救治。
吉娜仰起头，无法抑制的泪不断从眼角滑过耳边，渗入灰黑的石砖中，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血液的苦味充斥在口中，她心中痛苦挣扎着，没有经验的自己，如果下错刀，这一划开反而害了查雅？自己该怎么办，可这洞窟中除了她们，没有第三个可以帮助她们的人．．．吉娜右手中的刀尖轻点在皮肤上，迟迟无法下手划开。
“做吧。”
吉娜只感觉冰凉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左手上，她的小指被轻轻勾起，吉娜望着洞窟视线转到查雅身上，只见她侧着脸，对自己露出一如既往让人安心的微笑。
“安心，我会用法术看着妳的下刀的位置。跟着我的步骤慢慢来，我不会出事的。”查雅脸上带着微笑平静的说。
“知道了，我会做的。”吉娜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刀柄，缓缓切开创口，血珠不断地冒出。
“现在把伤口扩开，看到那几根断掉的骨头吗？把它们接上。”
时间过去不知多久，吉娜脸颊边冒出滴滴汗水，手中暖黄的光芒覆在查雅伤口，她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后，挪开手，原本伤口的地方新生出粉嫩的肌肤，与周围白皙的皮肤相比显得脆弱许多。
而躺在地上的查雅，喝下几瓶生命药水，撑到吉娜最后复原伤口的步骤后，便又虚弱的晕迷了过去，失去大半血液的她，脸色灰青的难看，脸上沾黏的汗液混着灰尘的和血，原本美丽的样貌顿时减去大半的姿色，这副模样倒像个脏兮兮从不梳洗的女野人。
吉娜用被她割破大半的革甲，掩盖住查雅裸露在外的皮肤，并为她裹上两层柔软保暖的毛皮披风后，吉娜沉默地看着查雅的脸庞，手梳开她额头上的发丝，撩起耳侧的长发。
洞外金黄的阳光从岩缝中透入，光辉照耀在两人身上，跪在地的吉娜，她低头，虔诚的轻吻在手心上的金色发丝。
一会，吉娜站起身，安静地收拾起散落在地的沾血绷带和药剂空瓶后，走到石棺和宝箱旁，搜寻起龙石的下落，不久，吉娜便在石棺中发现了它。
吉娜将此次任务物品放入行囊后，便小心翼翼地背起查雅，手提轻便的行囊，留下一地无人问津的金银财宝，从墓中离去。
半天后，吉娜背着查雅回到了溪木镇，面对溪木镇中遇到的询问，她只是沉默地摇头或点头当作回答，直到她进了溪木镇杂货店，将那些好奇的眼光阻隔在木门外。
“客人，需要买点什么吗？我这里有刚进货的生命药水，您需要吗？”店主卢肯看着面前明显是刚从艰难困境中逃脱出来的女冒险者，背上还背着一个身死不明的人，于是他语气小心地询问，注意自己不要触及对方的伤心处。
“这是你要的东西。”吉娜将沾血的黄金龙爪抛上柜台，声音沙哑低沉的说。
“嘿！妳找到了，这可比我记忆中来的小。”卢肯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却见到眼前的人，只是幽幽地盯着自己不发一语，心中的情绪便也渐渐冷却下来，询问说“我记得这任务没有委托给妳，而是给了另一个人？”
“是，她现在正趴在我的背上。”吉娜冷冷地说。
“喔！我为她的逝去，感到深深的抱歉。既然这样，除了说好的佣金，我再加上这几瓶生命药剂，如何？”卢肯对吉娜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棘手，又怕她会狮子大开口，便提前提出自己的加码后的报酬，正常有点分寸的冒险者都会接受吧，他自信地想着。
“她还没死！还没！”吉娜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浑身毛都炸起，她眼中寒光射向态度轻慢的卢肯，口中愤怒的低吼。
“对不起，东西妳快拿去吧。”卢肯口中道着歉，将桌上的钱袋和药剂向吉娜的位置推过去，并走到店门口打开木门，想要赶紧请走这位想要闹事的冒险者。
吉娜压下怒火，收起桌上查雅应得的报酬，大步走出店门，瞪了一眼卢肯后，才回到查雅的小木屋中。
吉娜将沉睡的查雅轻柔地放在床铺上，去外头打了两盆水，将其中一盆烧开后，与冷水混合，当她想用干净的布擦拭起查雅的脸颊时，查雅的睫毛颤动一下，眼帘渐渐张开，露出里头蓝绿色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
“我们回家了？”查雅意识上还有些迟钝，看见头顶的木头屋梁，与感受身下柔软的床铺，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的，查雅。我们在家了。”吉娜对查雅温柔一笑，抬起她的右手，温热的毛巾轻轻擦去上头的血迹与灰尘。
吉娜专注帮查雅的右手与脸颊擦拭脏污后，将手伸向她的左手时，查雅缩瑟了一下，还是放到吉娜的手中。
吉娜如之前一样，解开护甲，却发现底下绷带缠满了整个左臂，吉娜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查雅，只她神色如常，便又低头专心解起一层层的绷带。
“这是？”当吉娜解到仅剩薄薄一层，底下被寒霜蜘蛛毒素感染而变色的皮肤，渐渐展现在吉娜眼前，她摀着嘴，看着查雅几乎变色肿胀的左手，眼眶又泛起红，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感染蜘蛛的毒素，很快就能好的。”查雅将右手盖到吉娜的头顶拍了拍，温和地说。
“都是因为我．．．都是．．．”吉娜神情痛苦，紧紧环抱自己的手臂，手指揪起衣服，力道之大，几乎快撕裂上头的布料。
“没事了，没事了。”查雅右手环过吉娜的头，将她的额头靠自己的肩上，手不断轻拍她的背安抚。
“查雅．．．”
“嗯？”
窝在查雅肩头的吉娜，张了张口，无声地做出三个字的口型，她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悄悄塞回了心底。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