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5》龙裔别作死 
第46章 考验与传承
回到雪漫城的途中，天空下起温柔的连绵细雨，薄薄的云雾隐去大部分的炙热，在这样适合赶路的凉爽天气里，从山的另一面出发的查雅和莎洛姆，只花费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沿着西北方山壁和溪流间的弯曲小径，绕过霍加斯高峰，到达山的另外一面，再花上一些时间越过与雪漫郊外平原相连的石桥，直穿大片农地和石磨坊的大道，就在中午时分，她们回到了热闹的雪漫城。
随着进入城门口的人流，查雅和莎洛姆踏上雪漫城里铺得整齐划一的石砖路。
“这个给妳，回去月瓦斯卡时，务必交到克拉科的手上。这时间他应该在地下室居民区，直走到最底就是他的房间。”说着，查雅直盯着莎洛姆的眼睛，郑重的交代，接着从背后的行囊里拿出被一层灰狼皮革包裹的东西，递到了莎洛姆的手里，“我要先去阿卡迪亚那里和旁边的杂货铺补充点身上的药剂，就不跟妳一起走了。”
“这是？”从外观上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莎洛姆用手惦了惦东西的重量，有些沉重，“难道是那个？”
身着常见于雪漫城中雇用兵装扮的两人，一副灰头土脸的落魄样，查雅瞧了瞧四周，旁边来往的人对她们都没有多余的关注目光，有的话也是嫌弃她们身上过于腥臭的怪味。
查雅微微歪头凑向莎洛姆的耳边，轻声说，“对，这是斯格拉默使用过的战斧，巫斯拉德的其中一部分碎片，也是这次出任务的目的。这东西对战友团来说意义非凡，而且对某些贵族或商人也非常的有价值。卖出去的话，最少能赚来足够的金币，在雪漫城的风区里买一栋房子，多的话说不定还有多余的金币能买下郊外的一座农场和磨坊的使用权呢。”
“嘶！”莎洛姆的手有点颤抖地捧着包着巫斯拉德碎片的皮革，她之前虽然知道这是当初战友团的创始人斯格拉默使用过的战斧，但也对它所代表的价值没什么感觉，可是一但换成金币来估算它的价值，足够买下雪漫的风区住宅那是什么概念，连之前成功屠龙的龙裔，都只能得到领主给予风区下面一层旷野区的住宅，那是一笔她一辈子过着奢华日子也花不完的金币山。
莎洛姆的手里正捧着当一辈子雇佣兵也赚不来的财富，顿时，她的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掀开那一层皮革，一窥巫斯拉德的风采。
“别。”查雅按住莎洛姆不自觉掀开一角皮革的手，摇了摇头说，“在这里先看太冒险了，说不定会被盯上。如果妳真的好奇，等交给克拉科时，让他满足妳的好奇心。我相信那个老人不会拒绝妳这个小小的要求。”
在互相耳语的同时，查雅和莎洛姆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雪漫的中央广场，她们的右手边是阿卡迪亚大锅和贝莱托尔杂货铺，左手边方向则有通往上层的石阶，莎洛姆紧紧抓着手里的皮革包，“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晚点见。”
“晚点见。”说完，查雅便在莎洛姆的注视下，推开阿卡迪亚大锅的大门，她的背影消失在惯性闭合的木门里。
莎洛姆的脑中反复咀嚼着查雅刚刚那段话里所透露出的讯息，她沉默的环视这繁华的市集，耳边净是此起彼落的吆喝贩卖声、远道而来的大商人和小贩们赚得金币的喜悦，彷佛金币不断叮咚叮咚的落在钱袋里的声音不绝于耳．．．．．．
莎洛姆顿了几秒，便毫不犹疑的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走往阶梯，朝月瓦斯卡的方向离去，同时也远离了浮华和财富的巨大诱惑。
此时，阿卡迪亚大锅的木门像是被风吹过般，来回开阖了一下。
走进到月瓦斯卡，里面有些冷清，因为中午时分，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外做任务的途中很少有回来的时候，现在大厅里只有两三个的人在长桌旁用餐，莎洛姆的视线扫了一圈，拐弯往地下居民区走去。
这是莎洛姆第一次到月瓦斯卡的地下居民区，还未正式加入战友团的她，在这里没有属于自己的床位，她也自认自己没有资格走下来，因为这里是属于战友团正式成员的地方，而这次只是个例外，她是为了亲自送达巫德拉斯碎片到克拉科的手里，但总有一天，她相信自己能挺起胸膛自豪的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
沿着鲜红镶金边的地毯，莎洛姆深入走廊，在通过层层形如船骨的木质横梁后，她在大开的木门后看见两鬓斑白、体格却如熊般健壮且身着厚重铠甲的老人，那是战友团的首领克拉科。
“有什么事吗？年轻人。”克拉科停下书写的动作，将手中的羽毛笔放进墨水瓶里，抬起头看向伫立在门坎上的莎洛姆。
“大人，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莎洛姆往前走了一步，将手里的狼皮革包展示在克拉科的面前，“是巫斯拉德碎片，大人。”
闻言，克拉科的眉头轻微皱起，他看似不经意的扫过莎洛姆的脸庞，打量了一圈，才把目光放到她手里被皮革包裹的东西。
克拉科把木桌上的书籍和刚才书写的信件收拾到一边，留下将近三分之二的空位，“把它放到这里。”他敲了敲桌面说。
莎洛姆虽然没有察觉到克拉科对自己的略有怀疑的视线，但还是从他的动作中意会到一丝谨慎的态度。
莎洛姆点点头，走上前几步，将手里的包放置到克拉科所说的位置后，又往后退开距离回到门坎上站着，克拉科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剑尖挑开皮革，露出里面除了碎裂成块的部件外，没有其他东西。
克拉科收回匕首，用手拿起其中一块仔细观察上面刻画的花纹，虽然表面上有些腐锈的痕迹，但他还是认出这确实是巫斯拉德的一部份，与他自己收藏在房间中的另外一些巫斯拉德碎片的花纹几乎吻合。
“这些我就收下了，但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妳，年轻人。”克拉科放下手里的碎片，走到一旁的小圆桌边的木椅坐下，他指向另一边的木椅说，“来，坐下说话，年轻人。我记得妳叫莎洛姆，是吗？”
“是的。”莎洛姆依照克拉科的指示，挺直腰背端坐在木椅上。
“关于拿回巫斯拉德这段旅途，肯定是一个惊险又值得被吟游诗人称颂的一段故事，同时也为了战友团的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说到这克拉科停顿了一会，他用深邃且善于察觉人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莎洛姆说，“但我还有些疑问，妳愿意为我解惑吗？”
“好，我会说出所有我知道的。”莎洛姆坐的更笔直了。
“这个碎片是从哪里拿到的？”
“霍加斯高峰山脚下的一个强盗巢穴。”莎洛姆很快、几乎豪不犹豫的回答。
“据妳所知，他们是强盗？”
“是的。他们还抓了猫人在玩弄。”
“那里面有多少人呢？洞穴里的环境怎么样？”这个问题莎洛姆也尽可能的回答详细，虽然人数上会有点不准确。
“那妳是一个人把碎片拿回来的吗？”克拉科的语气非常平静，就一如前面对于冒险过程的例行询问般。
“当然不是，是查雅带我去的。”莎洛姆的回答语速也一如前面回答时一样快。
“哈哈哈！”克拉科突然大笑了起来，莎洛姆对他的这个反应丝毫摸不着头绪，只见他拍拍桌面往外大喊，“提尔玛！提尔玛！”
不一会，拿着扫帚的白发老妇走了进来，气冲冲的说“别喊了！别喊了！睡在地下的尸鬼都要被你喊醒了。”
“替她准备一间空房间和一桶热水，让她好好洗洗。”克拉科看着野鹰提尔玛手指向莎洛姆说，接着他又转头朝她笑着“去吧，年轻人。洗完后吃顿饭，接近黄昏时，到后面的训练场集合，知道吗？”
面对突发状况有些不知所措的莎洛姆，愣愣的点头，跟随在负责月瓦斯卡内务的资深老人，野鹰提尔玛的身后离开了这里。
片刻后．．．．．．
克拉科拿起两个银质酒杯，倒上半满的阿尔托葡萄酒，“出来吧，查雅。妳身上的味道臭的跟发霉的山羊奶酪一样。莎洛姆离开后更明显了。”
“哼！”一颗不知从何处来的青苹果砸往克拉科的脑袋。
克拉科反应迅速地接下，反手放在一旁的餐盘上。
就在莎洛姆之前所站过位置旁，门柱边，由透明空气转变成半透明的水波显出查雅的身影，隐身药剂在攻击后渐渐失效。
“妳的潜行快称得上是大师级了吧，要不是那股味道太明显．．．．．．”克拉科话还没说完，查雅走到圆桌边拿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银杯底部敲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间，克拉科温和地笑了笑，止住了接下去的话。
接着，克拉科将话题转到刚才发生的事上，“她算是通过妳的考验了吧？”他的视线看向另一边长桌上巫斯拉德碎片下的灰色狼皮革，在不明显位置被雕刻了一个细小的印记，那是只属于查雅的记号。
“还不错，通过了。”查雅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克拉科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真是稀奇阿，值得庆祝。”克拉科拿起酒杯大口喝下，打了一个酒嗝后说，“妳刚才也听见了。黄昏时，记得来训练场。妳来为她发言吧。”
“我会的。”查雅喝完第二杯酒后，正准备要离去时，克拉科突然问了一句，“我记得这个拥有碎片的银手营地位置，我是交给斯科月处理的？”
“他找我帮忙。”说完，查雅便远离了克拉科的视线范围。
月瓦斯卡训练场
太阳沉没在片片云层中，天边橙黄的晚霞染色大地，也映在聚集于月瓦斯卡训练广场的众人身上。
虽然大部分的圆环成员，因为任务赶不回，而有些缺憾，但战友团的大部分正式成员都在广场上围绕成了一圈，继承几千年来的传统，古老而神圣的入会仪式，由现任的战友团首领克拉科主持，在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在天边的圣灵注目下举行，所有发誓的一字一句将被严格的监督，并在圣灵的允肯下发生效力。
“莎洛姆！”站于圆心的克拉科大喊名字，传达于众人、传达于天际，公告即将加入古老组织的人名。
莎洛姆沉默的立于克拉科的身旁，紧咬着下唇，握紧双拳，直挺挺的站着，如果她被上次的任务过错而遭到众人质疑，导致入会仪式失败的结果，那么这个烙印将跟随她一辈子，除非有奇迹发生外，几乎等于她再也没有机会，加入战友团了。
“兄弟姊妹们，今天，让我们即将欢迎一个新的灵魂加入我们的组织。”围绕的众人发出一片呼声。
“有谁代表她说话？”克拉科又大喊。
“我。”查雅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有人质疑她发声的权利吗？”克拉科环视一圈战友团的正式成员们后，没有任何人反对，他与站出来的查雅对视，继续说“妳为什么为此人发声？”
查雅得到众人默许的发声权，便开始绕着圈走在圆中，她的目光扫向一个个成员的眼睛，并随着她踏出的坚定步伐般，一字一句响亮的宣告，“我们并肩作战，救出无辜的旅人，还一同带回了巫斯拉德的碎片。”
最后一句话激起群众心里的千层浪，各种质疑和困惑瞬间在众人心底孳生，但是碍于神圣仪式还在进行中，周围只听到几声惊呼后，便转为细小的窃窃私语。
“我可以为她所说的最后一句作证明。她们的确拿回了碎片。”克拉科适时的出声，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克拉科示意查雅继续仪式。
“在这场战斗中，她和我一同流下的鲜血是真实的，一同留下的疤痕是荣耀的，她所展现的勇气是被圣灵所见。她是值得托付的人，我愿意和她分享鲜血、荣耀和酒液。”查雅朝向天际、朝向世人宣示。
“查雅．．．．．．”莎洛姆喃喃自语，身体激动的发颤，是喜悦的颤抖。
“妳愿意为她举起盾牌吗？”克拉科用宏亮的声音朝发声之人发出第一问。
“我会永远站在她身后，为她挡下所有的偷袭。”
“妳愿意为她的荣耀挥剑吗？”
“我会高举长剑，斩下前方所有阻挡荣耀的荆棘。”
“妳愿意为她举杯吗？”
“我会让她的凯旋之歌，传颂在所有吟游诗人的口中。”
“那么裁决结束。”克拉科拔出身后的巨剑指向天空，下一瞬间，立于广场的众人也“刷”的一声，抽出自己的武器指向天际，金属的共同奏鸣传达至遥远的云层之上，晚霞的光辉反射于天。
“战友团的愤怒与勇敢和她的心脏一同跳动。” 克拉科大吼，“敲响战鼓，群山的回音会让敌人颤抖。”
“ＹＥＳ。”众人齐聚怒吼，响彻雪漫城宣告世人，流入新血的战友团将会变的更加壮大。
至此，神圣而古老的仪式，宣告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