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5》龙裔别作死 
第37章 龙裔
霍斯加高峰，隐修寺。
吉娜跟随神秘的黑袍人艾恩盖尔，走入庄严宏伟的建筑中。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夹杂细雪的寒风与夕阳的红霞，全关于门外。
一时间，幽静的廊道上，只听得行走在石砖上的沙沙脚步声。
两侧石墙的火盆中燃烧着灰烬，忽明忽暗的澄光，指引了前路，也照亮了墙面上年代久远而风化的浮雕，恍惚间，吉娜感觉自己回到那危险四伏的地下墓穴中，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只身一人，不论之后发生什么事，只能由自己解决。
吉娜的指尖不断描摹起左手戒指上的凹凸细纹，随着一笔一画的刻画，她渐渐镇定了下来。
艾恩盖尔领着吉娜到达宽敞的大厅，更多的黑袍人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吉娜可以感觉到那些宽大帽檐下的视线，强烈地投射到自己的身上。
“让我们来看看妳是否真的有天赋。”艾恩盖尔话语回荡在大厅中，其他人安静的像存于微弱光线下的虚幻黑影，幽幽地伫立在原地，“龙裔，让我们听听妳的吼声。”
吉娜环视一圈，她的四周都站了人，不管往哪发出龙吼都会攻击那些黑袍人，于是犹疑的吉娜，迟迟的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使用龙吼吧，龙裔。之后我们才有时间回答妳的问题。”艾恩盖尔的语调不疾不徐，低沉稳重的嗓音，像个普通的长者在安慰人，“别害怕，妳的龙吼不会伤害到我们。”
“Fus！”
打消心中顾虑的吉娜，朝艾恩盖尔发出不卸之力的力量字符，神秘的力量瞬间将艾恩盖尔推开，让他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的重心。
吉娜沉默地等着艾恩盖尔的下一个反应。
“龙裔，是妳啊！欢迎来到霍斯加高峰。”在确认吉娜真的是新出世的龙裔，而不是那些假冒龙裔的旅行者后，从黑袍下传出略为高昂的语调，表达了他的一丝热情，艾恩盖尔不介意的拍了拍黑袍上沾黏的灰尘，说“我是艾恩盖尔大师，我代表灰胡子。”
艾恩盖尔掀开头上的黑帽，目光深邃地望向吉娜说，“现在妳告诉我，龙裔，妳为什么来到这里？”
那目光彷佛一道强光，穿透至吉娜的灵魂深处，照出底下的迷茫。
吉娜沉默半响，回忆起自今所经历的一切，彷佛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她的命运，接着她才缓缓道出心中最想得到解答的问题，“我想找到身为龙裔的意义。”
“我们就是来给予妳引导的，正如灰胡子一直寻找机会引导那些在妳之前的龙裔一样。”看出吉娜的迷惑，艾恩盖尔解释说，“妳不是最早的一个，自从阿卡托什给予凡人这个恩赐以后，就出现很多龙裔。”
“至于妳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唯一一个龙裔，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妳是唯一被人所知的龙裔，我能告诉妳的就这些。”
“请给予我指引的灯光。”吉娜朝灰胡子们微微低下头，手放于胸前行礼“让我能破除前方路途上的迷障，不至于跌落黑暗的深渊。”
“我们很欢迎一位龙裔来到霍斯加高峰。”艾恩盖尔微微一笑，“我们会全力教导妳，如何运用天赋来实现妳的命运。”
在灰胡子一代一代的更迭后，终于又一次的，在这古老的大厅中见证，一群沉默的黑袍与龙裔，缠绕交织的命运。
几个小时后，早晨的微光透过格子窗映入月瓦斯卡的大厅。
噩梦缠身，几乎一夜未眠的查雅，早早就从床铺上起身，来到大厅的长桌边坐下，漫不经心的咀嚼着口中尝不出任何滋味的白面包。
身边的木椅被人拉开，没心情搭理人的查雅，对此毫无反应。
在旁人的注视下，查雅捧起桌上的木碗，将煮得浓稠的干酪大马哈鱼浓汤混着口中面包块吞下，再抬手抹去嘴边残留的白色汤汁，继续机械式地咀嚼着干硬的面包。
“嘿，妳看起来真糟糕。昨天喝多了吧，要来点蜂蜜牛奶吗？” 坐在查雅身边的人，受不了沉默的气氛，终于开口搭话，并将手边的木杯推到查雅的面前。
“不，我不需要。”查雅的眼皮抬也不抬，专心盯着手上的面包，反手就把杯子稳稳推了回去。
“我是莎洛姆，妳是查雅吗？”自称为莎洛姆的人，锲而不舍的问着。
“听妳的语气，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查雅淡淡地说，边将手上吃剩的面包撕成小块丢到浓汤中浸泡，拿起一边摆放的木杓，压在汤面上载浮载沉的面包块，就像把人不断压入水底，湿润最终腐烂成一团，自己会是那样的下场吗？浸泡在鲜血里的一团烂泥．．．
“我想要加入战友团。”莎洛姆一开始坚定地说着，但到后面越说越小声“可是．．．第一次出任务就搞砸了。”
“不是谁都能在第一次就成功。即使成功了，克拉科也不会凭一次的任务成败，就断言一个人是否有加入战友团的资格。”查雅还在用木杓仔细压下每一块还未沉入汤底的面包，白色浓稠的干酪汤、泛红的大马哈鱼片混着吸饱汤汁的软烂面包体，就像是昨夜梦见被砸开的脑袋里，流出的内容物一样。
“谢谢妳，查雅。我感觉好多了。”
查雅听见莎洛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呼吸声，和她接下去的喃喃自语声。
“晚点，我得为昨天任务，向法卡斯表达深深的歉意才行。”
法卡斯？昨天的任务？搞砸任务，关键的词语，环绕在查雅的脑海中，手上一个用力，木杓瞬间断裂成两半，木屑渣插入了她的手心中，渗出点点鲜血。
“妳就是那个新人？法卡斯带去找巫斯拉德碎片的新人？”查雅终于抬起头，望向莎洛姆，一个红卫人，如被晚霞晕染过的红肌肤，上挑的锋利黑眉，如猫科动物般的绿色眼睛，左眼上下画着利爪抓过的鲜红色战痕，黑色的长发编成侧边的单麻花辫垂至胸前。
一个狂野带着锐气的女红卫人，一份沸腾、充满活力的新鲜鲜血，这就是诺拉妳期望加入战友团的人吗？查雅将莎洛姆的脸孔，深深刻入脑海里。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莎洛姆的脸上带着乍到陌生地的生涩感，听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和拘谨，像刚成年的小猫伸出利爪，一点一点地往外试探新鲜又陌生的事物，青涩又充满警惕。
“没有。等会我要去见克拉科，会帮妳随口问问。”查雅将折断的木杓随手一扔，丢入面前的篝火中化作火焰的燃料，她拿起另一边的新木杓，继续食用碗中被搅烂到看不出用了什么食材制成的汤。
“谢谢！妳就像是一片沙漠里的仙人掌，黑夜里的月光。”惊喜的莎洛姆，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查雅没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莎洛姆注目中，查雅一口气吞咽下口感变质的浓汤，将用过的碗盘放置到柜台的桌上后，她的背影消失在前往地下室阶梯的方向。
回到月瓦斯卡的地下居民区，查雅往最深处走去，在穿过最后一扇木门后，她看见克拉科坐在小圆桌边，一手捧着高脚杯啜饮，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面包和烟熏过的大马哈鱼片。
“嘿，查雅。要来点面包和鱼肉吗？”克拉科指向桌上摆放的早点说。
“不，我之前已经吃过了。”查雅望着克拉科斑白的两鬓和苍老的容颜，她踌躇了半会，都没能接着开口。
“我看见妳的眼睛中充满着迷茫。年轻人，坐下吧。”克拉科放下手边的酒杯，坐直了身，目光凝视着查雅说，“有什么问题在困扰着妳吗？”
查雅坐到克拉科对面的木椅上，半垂下眼帘，长卷的睫毛掩盖住她眼中的情绪，她沉下声说，“我想问圆环里真的都是狼人，连诺拉也是？”
“我知道妳早就有一些权力可以接触到这些秘密。这是真的。”克拉科不知道为何叹了口气说，“不过不全是狼人。只是圆环的成员们都有野兽的血统。”
克拉科的言下之意，确认了诺拉生前也接受过兽血的洗礼。
“现在诺拉死了，她的灵魂会因为接受海尔辛的恩赐受到磨难吗？”查雅缓缓抬起眼睛，直视克拉科的双目，却发现他充满智慧亮光的眼眸，在此时渐渐黯淡下来。
“妳从哪里得知狼人之血是海尔辛的恩赐？”克拉科撇开视线，伸手拿过一旁的高脚杯，食指不断在杯缘上敲击着。
“昨晚斯科月带我去了地下锻炉。我没有接受。”查雅下意识隐瞒了斯科月交代给她的任务。
隐瞒的原因，也许是查雅不想看见克拉科，一个她所敬爱的老战士，在听见战友团里发生的内讧后，流露出的失望神情。
但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她心底潜藏的一股声音，不断地在拒绝知道，是否克拉科他．．．也会像斯科月一样，用冷酷的态度对待自己。
那一瞬间，亲爱的战友、家人变成了敌人，她的心彷佛被无数利刃扎入，留下鲜红的血滴．．．
“妳做了一个对的选择。”克拉科揉了揉额头，声音不似往常般精神，充满了倦怠感。
听见克拉科赞同自己的作法，查雅讶异的瞪大眼睛，顿时间，她感觉他说的不是一句话，而是在施放治愈术，暖黄的微光渐渐将鲜血流淌不止的心包裹了起来。
克拉科暗自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看向眼前拒绝过海尔辛的年轻人，坚毅、勇气和信念，她拥有诺德之心。
“一切都要从头说起，妳知道我们变成狼人的来龙去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