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5》龙裔别作死 
第43章 失落小刀洞穴（四）
在洞窟里，三个女猫人和五个男猫人分别关押在三个大铁牢中，他们被迫观看同伴像一只只动物被狩猎玩弄，最终遍体麟伤的被人绑在铁架上火烤。
但他们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因为愤怒，因为恐惧，因为仇恨，也为了．．．不让自己提前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有人在铁牢边观赏牠们的表情，挑选可以带给他乐趣的猎物。
被撕成一块块的东西散落在灰黑的岩地，混着红色鲜血和黑色尘土如垃圾被随意丢弃，如果那些称得上是躯体的东西组成一体，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他们的同伴。
他向他们笑着炫耀的滑顺毛发，在此刻，都碳化的焦黑。
猫人们愣愣地瞪着，不带一丝表情地看。
如狩猎后的庆祝狂欢映入眼底，那些人扭曲的脸孔狠狠地塞入脑海，血淋淋地刀刻在心中。
在一张张麻木、疲倦不堪的脸庞上，唯一的亮色是一双又一双明黄眼眸里燃烧的幽幽火光，以仇恨为名的燃料，助长烈火越燃越加旺盛。
一个强壮如熊的男人斜坐在平台上的木椅，笑看台下演出的闹剧，他将手中斟满的酒杯高举，玫瑰色的酒液倾倒入口，伴着喉结上下移动，液体被大口大口的咽下，来不急流入喉咙的酒从他的唇边溢出，渗入灰黑色杂乱的胡子，沿着胡须滴落在健壮的胸肌上，他不在意的用手背随手一抹，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却发现无论哪个都早已空的见底。
“砰啪！”玻璃瓶碎裂在地上的巨响，让这场狂欢的宴会，霎时间停滞了几秒。
躲在高台下方与木围栏相接的死角处，办事的男女，也停下动作悄悄探头出来查看。
脚边一地的碎玻璃，离得最近的是围在篝火边的一群人，他们小心翼翼地看往站在平台上的头目，深怕惹恼脾气一向喜怒不定的他。
一个比较大胆的人从人群站了出来，尖尖的耳朵，褐色的皮肤，削瘦的脸孔，一个标准的木精灵，他微微低下头说，“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去厨房拿更多的酒过来。”男人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轻蔑的扫过木精灵一眼说，“要快，不然你知道的。嗯？”
“知道了。”以为能博得一点好感的木精灵，惨白着脸，屁股后像是有一头剑齿虎在追赶他一般，逃跑上了斜坡，身影消失在拐弯角。
洞窟里还是一片鸦雀无声，劈哩啪啦的烧柴和猫人有气无力的呻吟格外鲜明。
男人一手拿着鹿腿，用嘴撕咬下一大块，往人群瞪了一眼，“为什么还看着我？啊？”
下一秒
宴会恢复了热闹和嘻笑声，澄黄柴火中的欢乐掺上一丝诡谲的灰色气息。
在木精灵离去不久后，通往上层的缓坡渐渐被染上一层不知名液体。
从坡顶缓缓往下浇灌，一股动物油耗混着鲜血的腥味，伴随着液体流下斜坡，然而这股异味轻易的就被宴会中的烤肉、酒臭和一地的铁锈味所掩盖。
几道细微的闪光瞬间在缓坡上亮起，又消失无踪，像是偶然被风吹起的火焰，在边坡上架起的火盆中，一瞬间燃得更加旺盛，又在风退去的下一刻变得温顺。
“嗖！嗖！嗖！”一支，两支，三支，几乎毫无间隙，几近同时从高处发出的箭矢破风而至。
在最远，处于木围栏和石壁间相接的一块边角空地，上一刻还在抱怨自己倒霉，在难得的宴会里还要负责戒备的几人，被无声无息的箭矢穿透了头，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尸体翻倒在地的声音，在这场闹腾的庆宴里引起些许注意，有人扫过去一眼，视线被石墙所遮掩，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当那些人在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故意制造出恼人的噪音，也没人愿意走过去触自己的霉头，便转过头继续喝酒作乐。
坐在平台椅子上的男人，在眼角余光里看见空中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像，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偶然飞进的鸟儿，但他可从不心存侥幸。
男人站起身，抓过摆在桌上与自己身高差不多长度的双手巨剑，“砰”的一声敲击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巨响，大吼说“去外面巡一遍！你们这群懒鬼！”
在话音刚落的同时，离他最近的两人被箭穿透了脑袋，鲜血喷溅在男人的钢甲上。
那一串开在胸前的血花，像是在挑衅一样，嘲笑着他的迟钝。
现在，男人很清楚地看见箭支飞来的轨迹源头，是斜坡上去的石柱后方，他双手高举巨剑指向偷袭者的藏身处，大喊说“拿起武器，冲上去！”
围在篝火旁剩下的七八个人，随手拿起地上的长剑，三三两两的往斜坡边走去，似乎没什干劲，谁也不想冲上前当第一个被射成蜂窝的人。
“谁砍下他的头颅给我。”男人站在原地冷冷地扫过他们一眼，记下走在最后头的人是谁后，抬起视线紧紧地盯着上面，防着不知何时会射来的箭支说“一百金币和一木桶的蜂蜜酒。”
在随时危在旦夕的强盗和雇佣兵来说，好酒和金币总是最好的报酬和激发欲望的物品。
原先慢吞吞的一群人化身成噬血的群狼，争先恐后地踏上斜坡，高举长剑向前冲刺，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别人便抢了自己的垂手可得的金币和酒。
在另一头，斜坡上石柱后，查雅拉着弓箭站了出来，眼也不眨地看着向自己冲来的人群，吸引住了所有敌方的目光，而喝下隐形药水的莎洛姆悄悄地绕从另一边，轻巧地跳上铁牢笼的顶部等待时机援助或发出关键的一击。
眼看冲在最前头的兽人即将踏上斜坡顶，查雅踢倒身边的火架，掉了一地燃得通红的木炭，热度瞬间点燃地上的浮油，火舌猛烈窜起，如嫣红的毒蛇缠绕上那些沾满油污的毛皮靴或是皮革靴，顺势延烧起他们身上穿戴的易燃护甲，八个人在顷刻间陷入一片火海。
有几个人惊慌地想要往下脱离燃得最旺盛的起火点，有些人想往上逃向瀑布旁浇熄焚身的烈火，顿时，在斜坡的狭窄空间里，人群挤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因为推挤，像疾病般互相传染到未烧灼的地方。
“砍下她的头。她该死。”人群里发出一声大吼，声音里满满的怨愤和仇恨。
杀人，不再是因为那些报酬，而是有关生存和报复。
那一句话，瞬间指引慌乱的人群，出声大喊的人领头在前，焰火燃身的八人，一齐往上奔跑，在他们眼里只剩下站在最顶端的查雅。
查雅往后退了几步，背贴在潮湿冰冷的岩壁上，一双碧绿的眼眸像平静的深潭毫无波澜，内里又涌动着暗潮杀机。
眼底映出渐渐扩大的火光，第一人踏上了高台，查雅弹一下响指．．．
霎时间，引起连环的爆炸声，冰花四溅，铺陈在斜坡上的三个寒冰符文，接连炸裂成美丽又危险的冰丛。
八个人被地上涌起的不规则冰锥插入体内，好运的人在那一瞬间便断了气息，剩余存活的几人被迫享受寒气深入骨髓的刺痛，直到冷到发热，迎来最后一刻。
此时，从开战到现在，在高台下方死角藏身一段时间的两人，冲了出来，手持短弓，箭指查雅的方向。
藏身在铁牢笼顶的莎洛姆，在第一时间一跃而下，砍下一个人的双臂，却阻止不了另一个人在发出攻击前，将她击杀。
“查雅！”
“嗖！”
在查雅连续释放完三个法术的下一秒，恰好是精神最耗弱的那一刻，一支箭直射向她。
本能的危机感让查雅呼吸一滞，瞬间带动身体，避开致命的部位。
箭矢转而射向查雅的肩膀，尖端在刺向身体的瞬间，像是刺破一层坚硬的薄膜，准头被擦往上方，钢质的箭头仅仅破开肩上的皮革和擦破些许肌肤，接着插进身后的岩壁中。
出发前为了潜行的效果发挥到最大，查雅换下显眼的孔雀绿色玻璃甲，转而穿上防护效果较差的黑褐色革甲，因此造成无法有效阻挡弓箭穿透力的后果。
幸好查雅在这之前给自己上了一层法术防护，弓箭仅仅是击破了法术护甲，偏转的箭支只造成一点小擦伤。
这次突然的袭击，造成查雅的护甲失效，和失去莎洛姆藏身在暗处的优势。
身穿钢甲手持巨剑的男人站在平台上，两个装备穿戴整齐手持长剑的人从木栅栏外进入营地。
三个人与查雅和莎洛姆两人互相对峙。
局势一下子又变得紧绷起来。
“呵！雪鼠都现形了。”男人将巨剑扛在肩上，视线在站于高处的查雅和下方的莎洛姆身上转了一圈，他嘲讽地笑着说“一个用不了剑的诺德人和一个脏兮兮的红卫人，这就是全部了吗？”
两个站在他旁边的男人，也开始朝对面穿着沾满鲜血和尘土皮甲的两个女人，肆意的大笑起来。
虽然心中没有放下警惕，但很明显是经历一番苦战，消耗不少体力才到达这里的她们，对上他们三人后，是不可能再前进一步。
脱下残破的护甲，一同将她们自傲的尊严撕下，像无法反抗的动物般，玩弄一番直到死亡，这才是她们最终的结局。
面对嘲笑声，莎洛姆狠狠皱着眉头，紧握手里的刀柄。
而查雅只是挑了挑眉，“死前能够笑着也不错。”
幽灵狼无声无息地从暗处飞扑出来，一口撕裂正在嘲笑的男人咽喉后，转而扑杀另一个猝不及防的人，莎洛姆手中的利刃也随之而动，一同咬向那人。
在同时间，查雅快速喝了一瓶耐力药水，摸了摸身后空荡的箭袋，将弓背回背上，抽出腰际上挂着的长剑，准备跳下高台来到男人的身前。
身穿钢甲的男人手中的巨剑一挥，拦腰砍断幽灵狼，阻止了它的屠杀，但莎洛姆袭来的双刀，早已捅进他的同伴怀里。
巨剑反手朝莎洛姆的脑袋横向劈砍．．．
莎洛姆往后一仰，巨剑带起的风压，如利锐尖细的冰针划破她的肌肤，留下一线线的擦痕，她险险躲过脸上削过的剑锋。
但紧接着，男人挥舞巨剑下砍，即将砍向她因为闪躲而曝露出的脆弱颈脖，他几乎可以预见在重剑劈砍下，那如切黄油般，利落地砍落头颅的情景。
莎洛姆抬起右手将弯刀，与巨剑袭来的轨迹对撞，期望能夺得一线生机。
但铁制的弯刀，在撞上的那一刻应声断裂．．．
巨剑毫无阻碍地朝莎洛姆的方向而去。
从铁牢笼跳下的查雅看见这一幕，立刻朝男人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在这一瞬间震慑他的心神，兀然停滞住手上的动作．．．
莎洛姆在抓到空档的这一刻，向前翻滚，远离巨剑攻击的距离，除了手上牺牲的一柄断刀外，完好无缺地站在查雅的身旁。
局势骤变，有利的情势瞬间导向查雅一方。
“为什么来这里？”男人双手持巨剑，不再一副游刃有余的神情，他警惕地看着两人说，“难不成是为了那些动物吗？”
查雅随意的撇向那些猫人一眼，又收回视线，“不。”
“妳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男人像是松了口气，“或者妳我可以合作，把他们的毛皮卖出去可以赚上不少。赚的钱三七分。”
“不，我是一个贪婪的人。”查雅抬高手中的长剑，双脚微蹲，猛然往前一蹬拉近距离，朝他的咽喉发出突刺，“我全都要了，包括你的命。”
男人沉下脸，挥舞巨剑弹开查雅的长剑。
拉近距离的查雅，顺着他的力道，将长剑往外划向下方，转向腰部刺击，同时，用左手上的盾牌边缘，往他握剑的手砸了过去．．．
此时，在外围观察时机的莎洛姆，也发出进攻，用手上仅剩的一柄弯刀重重的挥向未被铠甲防护的下颚，尖勾从下方刺穿男人的喉咙，一截刀尖伴着血泡从他的口里冒出。
一切都在此刻落幕．．．
“呼。”查雅舒了一口气，将插入尸体腰部的长剑抽出，挥掉上面沾黏的血迹，收回剑鞘内。
“恰到好处的时机。漂亮的一击。做的好，莎洛姆。”查雅侧头看向莎洛姆说。
莎洛姆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迹，嘴角微弯，抑制不住的兴奋全写在脸上。
“现在剩下的．．．就是该怎么处理他们。”
查雅和莎洛姆一同望向那群关在铁牢笼里浑身不着一缕丝的猫人们。
他们用麻木空洞的表情回望过来，眼底映出篝火燃烧的点点火光，如灰烬下掩盖的生命之火，不管那是以什么情绪作为燃烧，他们心底仍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