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你的颜色 
第16章 拥入的你怀中
“好啊。”
上楼重整衣装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安瑶星会带着我到哪去。被她牵着手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各个熟悉的街道里漫步，实则发现两人在渐渐靠近已经很久不曾光顾的那个小花园。
即使是星期日的校园门口也是热闹一片，住在周围的居民熙熙攘攘围着飘着落叶的梧桐树在拍照，欢笑声一篇。安谣星看见也吵着要拍，只好陪着她在树下面露微笑。
“换个表情嘛——那就用你的手机来拍好了！”
手机已经解锁好，在她的手上熟练自如的使用着，能够找到不同方位的我，然后按下快门。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喜欢自拍，安谣星肯定是。寥寥无几的相册瞬间增加几十张不同风格的照片，但她仍不满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系统相册里的调整界面想要将呈现出最好的画面。
“你拍的都很好看啦。”
“不行！就要调色！”
安谣星坚定的眼神和严肃的目光表明她的决心，如果不等她一张张修改完的话，她是一步也不会动的。不过这也让我有机可乘，安谣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假装拿着枯黄的落叶的我在偷偷关注着她，看她对着手机屏幕傻傻地发笑，时而又露出满意的表情。
「有这么好看啊。」
似乎她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双目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后十分诧异，猛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吗......?”
“没......没事......”
手机被安谣星匆忙塞回我的衣兜，抓着我的手就往校园里走去。一路上彼此沉默无言，只能感受到她抓着我的手逐渐变紧。也许是刚刚在手机上对我的照片进行了恶作剧吗？不过我也不会生气，因为她羞涩的转头想要与我注视的心情已经被我发现，只要走在前面的她回头时，必然能够看见对她微微一笑的我。
“大橙子......不在啊。”
“可能它也去过周日了哦。”
“哈哈......说不定是在哪里睡觉呢。”
周日的阳光不算很强烈，也许大橙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出来见我们。安谣星也不在乎，将站在长椅前的我推了一把，让我跌坐在上面。
“啊——你干嘛？”
“想让你坐下来呀。”
指尖勾起身旁散落的藤蔓，用力一扯，就可以让周日的暮光露进怀中。她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五指在触碰到冰凉的木制表面时本能地收回，然后面露难色的看着我，仿佛在说上面太冷了不能在我身旁做下去。我正在思考是不是要把外套脱下好满足她的小心思时安谣星已经骑在我的腿上双手绕至颈后揽着我。四目相对之下眼神开始不受控制，飘忽不定，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还有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以及唇齿之间不断呼出的热气。
暧昧的姿势让我承载着安谣星的重量，双手只能往后撑着，失去反抗的权力，让她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喂......你在干嘛......”
“坐着呀。”
“旁边不也是......可以吗......”
“这里更暖和嘛。”
说着，安谣星将我抱住，彼此之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我这么过分，你都可以接受吗？”
“啊......你干什么了？”
“我是说——像现在这样。”
“还行吧......”
我知道她是在撒娇，可是谁能拒绝一个穿着裙子骑在自己身上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孩子呢？安瑶星不知道她已经微微向前倾倒，是我的双手在后面撑着才不至于让我们俩摔倒。于是她更加得寸进尺，把头放在我的肩上，咕咕哝哝地在说着听不清的词，不时又抬起头在耳边轻呼一口气，痒痒的，让耳根红透。
可能看到我没什么反应，安瑶星重新揽着我的脖子，与我对视着，眼睛里充满渴望。
“你真的不会动哦？”
“动不了啦......”
“那好。”
说罢，突如其来的一吻落在我的唇上，它被安瑶星滋润，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也是那样炽热。
先是子沐对着我的脸亲了一次，这次又是安瑶星嘴对嘴亲了一次，大脑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上的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像是看我没反应，又做了一次。
“你干嘛啊！”
“吻你呀。”
“不是！为什么啊！”
“因为想要夺走你的初吻。”
她的表情自然且无辜，好像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刚刚那瞬间发生的事还在让我吃惊，她却躲开我的视线，从我身上下来了。身上的负担减轻，心里却异常压抑，不仅是惊讶于安瑶星会直接嘴对嘴亲上来，还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答她。
再亲密的关系，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接吻，更何况第二次遭受她的进攻时，本能紧闭的嘴唇被攻破，不知所措的舌尖感受到异客的来访，动弹不得，任由她缠绵。在我的认知里这已经不是“好闺蜜”之间可以做的事情了。
“那个录音，你听了吧？”
“嗯。”
“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嗯......”
安瑶星在期待，可能她也知道这太过于突然，也许直接生气地离开然后把她留在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麻木的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用手擦了擦安瑶星在嘴边留下的痕迹，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她，仿佛一下子回到当初那个融不进群体的我，只需要放松脸部肌肉就可以获得用来应付所有人的表情。
是在生气吗？安瑶星的表情像是在这么说着。可是我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很开心，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她正心跳加速地等待着我的回答。该怎么回答呢？女生之间交往也是可以的吧，我也并没有给自己下过“一定要找男朋友”的定义，对我来说安瑶星和子沐已经够了，除此之外我并不再奢求什么。
“啊——你不用再盯着我看了......我没生气。”
“没生气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生气？”
“我可是夺走了你的初吻啊！再说了......一般人都会生气的吧？”
“可能是......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说的话——接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也是你那个‘好闺蜜之间可以做的事情’里面看到的吗......？”
“没有没有......唔......别盯着我看啦......我真的没事......喂.....喂！你干嘛！”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安瑶星一把按在长满牵牛花的篱笆上，延伸的藤蔓蹭到了手腕——已经被她抓住，无法动弹。
“我真的要生气啦——！”
这次她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警告，用膝盖抵住我的小腹，眼神像匕首一样向我直逼而来，让我不能对视。随着膝盖渐渐滑落，心跳也随着愈发猛烈。
“别......”
“你不是说不会生气吗？”
“求你了......”
双手被松绑，她的动作也停下。如果不是校园里下午放学的铃声将走神愣住的我惊醒，我可能还在想着几分钟前安瑶星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离开的场景。
一个人走在路上内心已经麻木，如果安瑶星不是女孩子的话，刚刚的遭遇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非礼。回想她离开前一刻那声哽咽着发出的对不起还有眼里蕴藏的泪光，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让两个人的心情都落到了低谷。即使尝试着在手机上给她发去消息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复。安瑶星应该是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于是想要从我身边离开，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按下语音通话的按键，十几秒后就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直到晚饭时间已经过去，先前发去的消息还是没有得到回复。明明我才是受害人，为什么安瑶星要躲着我？内心负面的情绪扰乱了正在创作的心情，明明是在给画板上的画上色，却在走神的一瞬间写上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的声音仍在脑海中没有消失，也许这件事没有处理好的话，今夜将无人入眠。
决定了要出门，和爸妈简单说过一声就乘上前往安瑶星家的方向的公交车，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这个未曾踏足过的地方。对她居住的地方也只是听她提起过，晕头转向地在楼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进入小区的入口，只好拍下一张所在位置的照片直接发给安瑶星。
时间已经从九点二十四变为二十九，她还是没有回复我的消息。右脚踏出离开的步伐，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来干嘛......”
身后，是衣着单薄的安瑶星。为了匆匆下楼而穿着室内棉拖也想要下楼见到我，即使上身只有一件加大码的短袖，几乎盖住了下身的短裤。周围的冷风不断吹在安瑶星身上，让她瑟瑟发抖。
“这里冷，你先回去吧......一会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不可以。”
苦笑之后，想要转身离开，被她上前抓住手腕。
“我想听你亲口说。”
安瑶星的手臂看着很细，却有着意想不到的力量，仅用一只手就把我从小区外面拉到她家门口。
“我爸妈不在。”
“啊？他们去哪了......？”
“出差。”
客厅里的灯被打开，室内温度的确很暖和，让我感到一丝热意。
“上楼吧。”
“好。”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听起来像是伤心。我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上楼来到她的房间前，可仍不知道接下来如何面对她，我开始怀疑自己来见她是不是错误的，也许真的该让她冷静一下了。
她坐在床沿，看着门口傻站着的我，也苦笑了一下。
“说吧。”
我与她之间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在此刻却显得十分遥远。两条腿变得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也回避不敢直视强装镇定的安瑶星。
“安瑶星......我没有生气。”
“为什么？”
“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生气。”
“知道啦。”
看似轻松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却听出了不同的意思。她的目光也没有回避，似乎是在探寻我的一举一动。
“其实你亲我的时候，我挺意外的......确实很震惊，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偷偷录音是我的不好，我不是有意要听到你的心里话然后还瞒着你的......”
“停停，你想要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
怀着期待的心情，目光重新向她聚焦。
“我只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
“可是我非礼你了。”
“没关系的。”
安瑶星拍拍床沿，示意我坐在她旁边——我没有去。
“你这种老好人的性格真的没关系吗？别因为内向而不好意思拒绝，不然的话......”
“不是的，我真的没有生气。”
“没在说你生气的事情啦，我是在说，你明明拒绝了我，却又跑来语无伦次地不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字里行间让我觉得还有机会，你说——这样我怎么能忍住？”
安瑶星已经站在我的前面，说完那句话时，食指轻轻在我的嘴唇上点了一下，便转过身看着窗外。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啊。”
“我们一直都是啊。”
她回头看着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吗？”
“想。”
“那你能不能坐好？”
“好吧。”
犹豫着不安地坐在床尾，安瑶星也很自然地坐在一旁，开始了她的讲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所学校读书吗？没认识我之前你可能会觉得我的成绩还算不错，考上这所学校是理所应当的，然而初中时的我学习成绩一直是班级里的吊车尾，从来不好好学习的我是所有老师都讨厌的对象，也不能说是讨厌吧，总之就是每一位老师都很不待见我——除了班里的一位女孩子。”
“我的初中是寄宿学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到家里，所以平常同学们相处的时间也会更多，我和她还是住在同一个宿舍，自然彼此之间的了解就会更深。”
“现在回想起来，初中同学们都对我很不错，没有因为我拖后腿的成绩就对我冷眼相看，反而还因为这点不断地有男生想要来给我补习，也因此在每个宿舍熄灯的夜里被室友们发问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么受男孩子欢迎的，我还因此洋洋得意——除了她，和我的床紧挨着的那个女生，从来不在乎我有多受欢迎，无论我在情人节受到多少礼物，她都没有露出过羡慕的眼神，仿佛她对世上所有的男性都不会动情一样。”
“于是在快要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宿舍里的夜谈还在继续，女孩子嘛，聊天肯定离不开喜欢的人之类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她身上，一个室友说她是十足的好学生，成绩在年纪排名优异，然后对身边所有的八卦话题也不感兴趣，也没见过她提起对哪个男生有好感，大伙都纷纷点头同意，这时候，她说：‘不是的，我只是单纯对男生没兴趣而已。’话音落下，沉默大概持续了十秒钟，我们就展开了对她的攻势。”
“那天晚上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已经是凌晨三点大家还意犹未尽，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为什么对男生都没有感觉，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是一个女孩子。”
“是......你吗？”我忍不住打断，安瑶星转过来看了我一眼，说：
“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在情人节那天从来就只会收到男生礼物的礼物堆里出现了她的名字，我就在猜测她喜欢的人是不是我。”
“为了证明这一点，到了晚上熄灯睡觉的时候我就直接跳到她的床上，开始她确实很惊讶，然后就默默为我腾出了一块地方，让我能够和她盖上同一片被子。”
“可是枕头很小，我只好拿来自己的枕头，塞满她的床头，两个人的体温在加热一个被窝，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很快。”
“不过只是一起睡觉的话在女生之间很常见不是吗？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做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
“比如......亲她一口？”
“你倒是猜到了啊。”
“所以你就亲了？脸颊还是嘴？”
“没有亲呢。”
“为什么？”
安瑶星笑了一下，露出无助的表情。
“因为我不想。”
“她倒是让我亲啊，可是我怎么敢，两人在床上推推搡搡又说着悄悄话，我也记不清最后是几点才睡着的了，只知道早上六点半起床的时候我和她都没能起来。”
“后面就是，我和她都没有向对方表白，但彼此之间已经明白是在交往，我也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恋爱会发生在女孩子身上，就连青春期分泌的激素也没能把我拉回来，就是那一次，我在同性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也和她约定好了，将来要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然后在高考结束的那天把初吻献给对方。”
之后的剧情我已能猜到部分，安瑶星平静的说着她的往事，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就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初中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相拥入眠，醒来的时候虽然手臂已经被压得发酸，但心里还是很满足。”
“离开的时候因为她家很远，可能暑假不是能够经常见到，再加上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自己的手机，只能偶尔通过家里的那台电脑登上社交软件简单聊上几句，然后约定什么时候一起出来玩一玩之类的，就相当于约会了。”
“她告诉我，自己想要到市中心的那所重点高中就读，离我家不算很远，到时候就算她是寄宿的话也能够经常见面。”
“可是这所学校并不看重中考成绩，而是更注重自主招生考试，在暑假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后，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这所高中。”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和她几乎很少见面了，她也在努力学习着高中的知识，我也是，我们都为了考上那所高中在不断努力，然而——结局往往很戏剧化，新生录取名单里只有我的名字，没有她。”
“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开学前的几个星期，她说，她可能会离开这个地方，靠着不俗的中考成绩到另一个城市的重点高中就读，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也没办法，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想要和她联系的话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最后一次和她联系是在高一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她告诉我，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说罢，安瑶星看着我，脸上无奈的笑容即将崩坏，像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一旁握紧的手重新放回床上，没有看见眼角的泪光。
“高一的那一个学期确实对我来说打击有点打，可能是那段时间的学习让我刻骨铭心，至少成绩还算不错，但我就是对身边的人提不起兴趣，偶尔也会有成绩优秀长相也不错的男孩子会来和我搭讪，可我就是没感觉。”
“明明还是青春期，明明爱情的荷尔蒙分泌还没有结束，可我就是对这些提不起兴趣，学习也只是靠着暑假打好的基础在机械式地吸收知识而已，好像那段时间已经对世界失去了希望——这应该就是失恋了吧。”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一个对男孩子毫无兴趣的女孩变成能够轻松地告诉我自己喜欢上男孩子的女孩，可能她觉得之前都是玩玩而已，女生之间嘛，哪会有什么结果......”
说到这，安瑶星哭了，哭得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从脸上滑落，双手不断地去擦拭也没能阻止它们浸湿身上的衣裳。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抱住了她，想让她更好受一些。她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反过来把我抱住然后放声大哭起来，让眼泪全部流在我的外套上。我只好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一边安慰她一边说着没事的。
“我......我......”
安瑶星在抽泣，根本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断在重复在“我”这个词。
“好啦好啦......已经没事了......”
她抱的愈紧了，生怕我会离开，不肯松懈一秒。哭过一场之后情绪已经慢慢稳定，比起之前那种强装镇定，现在更多的是想要被照顾的心情。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抱着她问。
“陈瑶......我已经......不会喜欢上别人了......荷尔蒙也好，青春期也好，自从喜欢上女孩子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男孩子身上找不到那个心动的感觉......”
“然后，我枯燥无聊的窗前就出现了你，我承认，我喜欢你的样子，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长长的睫毛，喜欢你温柔细腻的声音，喜欢你被陌生的我搭话时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喜欢你会因为我的小动作脸红的样子，喜欢你害羞的样子，喜欢你牵着我的手不放开，喜欢你身上的温度，喜欢你身上散发的甜甜的味道，喜欢你现在抱着我不放开，喜欢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喜欢啊。”
“不行吗......”
“可以呀......被你这么喜欢......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瑶星抱得更紧了，仿佛认为这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拥抱，让我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开。但是看着一脸委屈的她，眼睛已经哭肿，泪痕遍布面颊，内心瞬间软下来了。从她的床头柜上拿来几张纸巾为她细细擦净哭得不成样子的脸，然后看着她，从她眼中我看到了期待，一闪一闪地，可以看得很清晰。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握住她的手，想要让心情通过紧贴的十指更快传达到她那边。
“我也喜欢你。”
她楞了一下，说：
“我知道啊。”
紧握的手没有松开，彼此都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
“是情侣之间的那种喜欢啦......”
然后，她诧异地缩回了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别......陈瑶......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心软才和我交往......我不想让你后悔做出的决定，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和你都会很难受的......现在这样......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之后我也好受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继续做你的闺蜜。”
看到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已经释然，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伸出手，想要握手言和，回到之前的那个样子。我很不理解，如果安瑶星最初接近我是因为怦然心动，想要和我在一起，那之前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拉近我和她的距离吗？最后却止于匆匆一吻，我不能接受。
“我不愿意。”
已经哭过一场的她没有力气反抗，被我推到在床上，两人对视着，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你。”
身上的残留有安瑶星泪痕的外套从身上褪去，我抱住了躺在床上的她。因为没来得及洗澡，两人的气味交融在一起，布满整张床。
睁开眼时，她就在眼前，主动凑过来亲了一下还不满足，想要更多。
“现在是几点了......？”
已经十点四十分——距离父母约定好的十点前回家已经迟到快要一个小时。
“完了！”
“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电话已经拨通，那头传来的是妈妈的声音。
“喂......妈。”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现在几点了？嗯？”
“十点四十......”
身后的安瑶星仿佛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在后背抱住我，一只手却不是很安分。
“那你还打算回来吗？”
“呃......不打算了吧......啊——你别——”
“你说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妈，我在同学家里呢......在补习......不信的话我可以让她接电话！”
她倒是很自觉，从身后伸出手就接过手机。
“阿姨好，我是陈瑶的同学，叫安瑶星，她真的是在和我一起学习哦。”
“今晚又要留宿啊？”
我把手机拿回来，接着说：
“可以......吗......？”
“只要你的同学不嫌你麻烦就好啦。”
“我不会嫌弃陈瑶的！”
“已经挂掉啦。”
“嘿嘿......”
说谎的感觉是提心吊胆的，即使这次能够侥幸瞒过去下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安瑶星见我低头在思考着什么，便在我脖子上亲了一口。
“咿——！”
她没有松口，调皮地咬住脖颈上的一小块皮肤，然后像吃果冻那样轻轻吮吸起来。
“啊——！轻点......”
我被放倒，她看着脖子上的吻痕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吻在了我的锁骨上，嘴唇与皮肤紧紧贴合，大约十秒钟之后，我看见她满意的抬起头笑了。
“舒服嘛？”
“麻麻的......”
她缓缓低下头，靠近我的耳边，轻轻地往里吹了一口气，然后说：
“你刚刚说了今晚会留宿的哦。”
“那你会一直这样子吗......？”
“嗯——先一起洗个澡吧！”
“好......啊......啊！？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