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EAisa 于 2017-3-7 21:52 编辑

第十七章 殡仪馆的镇魂仪式

在前往冒险者协会总部大厦的路上，我和她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一直笑吟吟的牵着我的手而已，看上去心情大好。而我则是只能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后，又慌慌张张的把视线移回去。明明表情应该还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淡漠脸……我却深深的明白，自己完全无法将其称为“真正的淡漠”了。我的脸上，如果我猜不错的话，绝对泛着淡淡的一层绯红。

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

明明她抱着我裸睡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脸红，明明在洞穴接吻的那么激烈我都没有脸红，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是轻轻的一吻，我会这样的失态……

不过，不用对她才露出那样的表情，用那种营业式的笑容面对她了。我又假装不在意的瞥了莉亚一眼，她果然依然在看着我，我只能红着脸，再将眼神移回去。

这样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好的。

冒险者协会的大厅里，一直以来都是颇显混乱的，和车站的候车大厅差不多，但是今天显得格外的乱。此时此刻在这里聚集的冒险者，比昨天见到的至少多了一倍，每个人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跑来跑去，似乎不知道究竟该干什么。

把莉亚拉近到了自己身边，我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西部的河渠公墓需要更多人手！”“城外出现了游荡的活死人，似乎是野外孤坟被刨开了！有谁愿意加入城郊巡逻队吗！”“需要人手帮忙搬运作战物资！”“废弃区警备缺人！”……

基本都是这样，需要人手请求帮助的信息。偶尔能看到热心的B、C级冒险者去报名参加，然后被引导到指定的位置，可是大多数低级的冒险者们都只是装装样子，似乎是在忙碌，实际上只是一种表演，并不打算真的参与进帮忙之中。

“姐姐，要去看看吗？”

听到这个称呼，我的肩头微微一颤。

别扭……不对，吓人。明明之前被一剑当头都没这么吓人。

“呃、嗯……先去登记明天协力的事情，然后去问问看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吧。”

我模仿着真正姐姐的态度，牵起莉亚的手，走到了协会的柜台前。

“请问明天的协防登记该在哪里进行？”

前台小姐朝我行了一礼：“在这里就可以进行了，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

我略加思索，而后掏出了我与莉亚的身份证，递给了她。

“是B级60位的艾尔莎小姐和暂未登记的莉亚小姐吗？”

“嗯，是的。”我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翻了翻记录，接着对我说：“‘黑鸢尾’小姐之前来这里吩咐过，艾尔莎小姐将会被分配到城内，进行单独游走的战斗，而并没有对莉亚小姐进行指名。莉亚小姐还不是冒险者吧？”

黑鸢尾？那位卡特莉娜亲自安排了我的工作？我先是怔了怔，然后看向了我身边的莉亚。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微微一笑。

“把我安排到城边前线去。”

我和前台小姐齐齐愣住了。她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小的孩子，能提出这么疯狂的请求，而我则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

“请稍等，我先向‘黑鸢尾’小姐请示一下。”

她通过终端，敲着键盘交流了一会，接着重新抬起头来，面带疑惑的点了点头：“‘黑鸢尾’小姐同意您前往前线，明日在协会大厅集合即可。艾尔莎小姐明天不必前来，可以自行安排防卫工作。”

我点了点头，心里确实有点不满。

城内的自主防卫居然连签到都不用吗，这样的管理实在是有点松散啊。看起来明天需要注意一下了，说不定就有人打算趁人之危。至于莉亚……她为什么会想上前线？

她招了招手，示意我弯下身来。她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妾身想看看草履虫的努力程度。”

就这么个原因吗？也算是意料之中，看她对卡特莉娜的兴趣，大概能猜出一两分。我摇了摇头，没再多问，朝着前台小姐颔首示意后，便来到了一直在求援手的那群人那里。

“小莉亚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是想要问你的哦，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又把锅甩了回来。我把缺少人手的地名都记了下来，在心里悉数清点一遍，最后选择了城西的河渠公墓。虽然本地最近有在推行火葬，但长久以来的墓葬习惯并不能一下改变，况且那里应该少不了新下葬的尸体，再加上停尸房里积攒的那些，估计那里的情况已经乱作一团了。

“城西的河渠公墓如何？”

“西面吗。”

莉亚朝着西方看了看，虽然我并不觉得能看到什么，但她回过头来，笑着说：“那里有有趣的气息，就那里吧。”

有趣的，气息？能被她这么评论的究竟是什么……算了无所谓，这种事情到那里就肯定能知道了。我走到了之前喊着“西部的河渠公墓需要更多人手”的人那里，简单的说明来意后，便被引入了通往城西的传送阵。

不过片刻，便跨越了半个城市的距离。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离谱。

墓园和殡仪馆被整个包围了起来，偶尔能看见有活死人从殡仪馆中飞奔出来，然后被一群C级冒险者摁倒在地，分尸，接着撒上净化粉，变成满地白灰。看上去是僵持着，势均力敌，实际上却是没人敢冲进墓园里，一边倒的被压制。

看了看正在治疗被救出来的平民的冒险者，我决定先找这里的负责人问问情况。拉住了一个正在负责警戒的男性冒险者，谁知他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就把手里的长剑砍我身上了，发现我是个活人后，情绪才稳定下来。

“呃、呃、呃，别吓人好不好！”

“不，吓人的是你……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哀叹着现在年轻人的胆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摆好架势，干咳两声。

“河渠公墓里面现在已经全是活死人了，似乎只要没有烂的只剩骨头就能爬起来咬人……尸体实在太多了，我们暂时没法冲进去，只能先进行防御，免得它们冲进城市里害人。”

我点了点头：“那么这里的防卫情况怎么样？”

“我哪知道这种事情，听到这边缺人就来帮忙了而已……想了解情况的话去找负责的吧。”说完，他朝着正门的方向指了指，而后重新架起剑，像是怕我再吓他一次。

啧，你这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还拿着剑呢，这都怕被咬吗。

简单道了个谢，我和莉亚一起来到了原本的墓园正门。之前在殡仪馆的位置，我还不能直观地认识到这里的情况有多严重，到了墓园这里，倒是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墓园位于下坡，从上坡这里俯视下去，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蹒跚着的活死人，它们维持着半腐烂的姿态，即使离得还远，也能够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我皱了皱眉，还没等我说什么，那股臭味却是一下消失了。看了看莉亚，她似乎是启动了洁净的领域。

在通往墓园的大道，也就是唯一的通路上，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抹黑色和红色的倩影。黑色的西装西裤，黑色的手套，统一的纹饰着暗红的逆十字和锁链的图案，整洁而一丝不苟，点点银光在她的身上反射着，那是雕成了棺材型的银链，从她的口袋中挂下。暗紫色的披肩发上，两三株彼岸花绽开着，艳丽，不祥，衬托的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颇有几分病态的韵味。

“贵安，艾尔莎阁下，莉亚阁下。”

还没有与她打招呼，她便主动的报上了我们的名号。短暂的惊讶里，我只觉得脚下的触感不对，低头看去，才发现这里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白灰，不知烧掉多少尸体才能铺成这番景象。

“贵安。”

莉亚倒是没有介意，只是如同面对卡特莉娜时一般的回礼。

“贵安，您是……”

我在心里猜想着她的身份，最后得到了一个答案。

“‘葬仪屋分社’，真名不便示人，如果嫌麻烦的话，简称‘分社’也没问题。”

A级冒险者第33位，“葬仪屋分社”，果然是她。缠绕在她身旁的，近乎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死气，她的那一身打扮，以及这般实力，无论哪一条都指向了被称为“葬仪屋分社”的她。被称为葬仪屋分社，也就是说还有葬仪屋本社……也就是S级第三位的“葬仪屋”，葬仪屋分社和葬仪屋是兄妹关系，不过今天似乎只来了妹妹一个人。

“总之，是来帮忙处理河渠公墓这里的尸变的。”

想了想，我决定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分社”抚掌一笑，说道：“那正好，这边刚刚把突围出来的尸潮清理掉，我需要有人帮忙办一件事情。”

办一件事情？我怔了怔：“如果可以帮得上忙的话，当然乐意。”

莉亚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最好不过了。”她递给我一个纯黑色的DV，示意我将其启动，然后把镜头对准墓园的方向，“只需要拿着，对准墓园那里拍摄就行了，不过要记住的事情有一点。”

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往DV的画面上看哦。”

这种莫名的说法，让人背后顿生寒意。既然是葬仪屋分社的东西，那么她吩咐不能看的话自然是绝对不能看了……我把她的嘱托记了下来，朝她点了点头，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莉亚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尤其是“分社”的行动和她给予的DV。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风铃。

风铃，一枚挂满了诡异不祥之感的风铃。主体纯黑，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在阳光下竟一点也不会反光，反而还有一种将视线吸入的意思。上面用暗红色书写绘画着什么图案，没有见过，却能让目视者本能的遍体生寒，我正打算再仔细观察，却发现那暗红的图案，一个个活动了起来，化成了一道道红色的线，遍布风铃的表面，而后一一“睁开”——那竟是血液绘成的一个个眼睛。

——叮铃。

她轻轻摇响了手里的风铃。世间一片安静，似乎只剩下了这清脆而清寒的一声。仅此一响，“分社”的身边便涌出了一股又一股深暗的烟云，最终塑形成了两尊巨大的暗色云巨人。

它们安静的跟在“分社”身后，跟随她朝着墓园前进，我却又能看见，它们的躯体上，一张张扭曲哀嚎着的面孔，那应当是《邪物秘录》中提到过的远古邪灵“扭曲魂块”，不过书中提到，一般的扭曲魂块最多不过五米，眼前的这两尊竟是有十米之高……

我将DV对准“葬仪屋分社”的背影，在不看到摄影内容的情况下，记录着她的行动，看她一点点的接近那宛如生死分界线的墓园正门。

“草履虫中不知何时出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人物啊。”

“是这样吗？怎么个有意思法呢？”我一边摄影，一边和莉亚搭着话。

莉亚点了点头，指了指我手中的DV，还有“葬仪屋分社”手中的那枚风铃：“这两样道具，都是充满着死气和邪恶的物品，还有那两个品质不错的邪物，全都不是一般草履虫能够驾驭得住的，那个自称‘葬仪屋分社’的人类，不仅运用自如，而且还丝毫没受影响。总觉得和你在一起的话，还能见到更多不可思议的人类呢。”

“啊哈哈……”

我打着哈哈，看着“分社”和她的扭曲魂块一步步的踏进墓园里，神色自若，宛如在自家后花园漫步着，至于那些密密麻麻的死尸，则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即使她和她的暗色云巨人根本没有攻击的意思，那些扑上来的尸体，依然在接触到她之前就分崩离析，化成了洒满地面的白灰。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一百个……每一个都像是看到了美食，而后每一个都化作了纷纷扬扬的白灰，一时间竟如同雪花纷飞——然而连漫天飞舞的“雪花”都不能近她的身，漫步其中而分毫不染，她的身上依然只有黑色与暗红。

之前就一直听说，葬仪屋兄妹对于恶魔和死灵有一种天生的完全克制，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时几乎能发挥出两倍的战斗力，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对上平民变成的活死人这种级别，会出现被一边倒屠杀的景象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她悠闲地走回来，我只能感慨A级英雄的强度。

“分社”看了看我的表情，说道：“这里的活死人大概只有C级冒险者的强度，显得弱不算奇怪，只不过总觉得它们性质有奇怪之处，所以……”

她指着我手里的那个DV：“让兄长大人帮忙准备了那个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内就能得到分析结果。”

我把那个泛着冰凉的DV交还给了她，她也不做确认，就将其塞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奇怪之处？”

我试试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打探到什么情报。

她似乎也没打算隐瞒什么，直接回答道：“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大概不是普通的活死人，而是什么之前没有确认过的新品种灾厄……”

“不是咒法也不是病毒。”莉亚的声音传了过来，“‘分社’也没有遇到过的类型吗？”

“不是咒法，也不是病毒？那是什么。”

我一直以为活死人只有这两种制作方法。

本来想看看“分社”能不能给出解答，可她只是摇了摇头：“正因为不知道，所以需要分析。以前只见过加速肉体腐烂的尸变，可没见过能让白骨重新长出肉来的尸变……”

我的嘴角不禁一抽——这算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