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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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拉麵店回家的路上,絢瀨繪里就收到了來自津島善子的訊息,她知道這次得到的資料如果一切都如她猜想的一樣,不用再查其他路途便能夠知道所有的事實。
回到了和西木野真姬同居的家後,她首先拿出了筆記型電腦放在客廳桌上,接著就這麼將屁股黏上了客廳的地毯,說好要談談的真姬也一起坐到了繪里旁邊。
「凜跟花陽家的工讀生呀,這陣子只要有上班都會偷錢,而且每次都是一萬元,但她是個好孩子,妳也知道的吧?」
「嗯。」
首先從繪里開始對真姬解釋她這邊的案件,真姬看著繪里的電腦螢幕開過一個又一個文件像是在確認什麼,她默默地聽著繪里說。
「雖然是單親家庭,但這孩子的母親是航海士,薪水並不低,可以讓兩人過著不錯的生活,而這孩子──加織,成績也不錯,品行良好,但她卻偷錢,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非得讓她這麼做的事情,這本來是不可能的事。」
「嗯……」
一邊聽著繪里的說明,雙眼注視在繪里的電腦上的真姬,覺得繪里看的資料好像跟拉麵店完全沒有關係,納悶的她甚至對繪里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我要播放一下音檔喔?」
「好。」
看完快轉後的監視器畫面確認沒有問題以後,繪里點開了善子幫她錄下來的電話音檔,似乎善子本人就已經事先判別過了,好好地將每通電話標註了是來自朋友、同學,還是陌生人,而繪里理所當然地先點開了陌生人。
『拜託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好湊齊的……!』
『妳是不要妳媽的命了是吧?』
『拜託!我還要上學!你要我不讓任何人發現又要去湊齊五百萬,不給我時間怎麼可以!』
『妳母親的帳戶,甚至金庫裡,肯定有價值五百萬的東西,妳怎麼不去找出來?浪費我們的時間!』
『我不知道密碼!用我的錢換我媽媽的命有什麼錯的!拿媽媽的錢去換回媽媽,不奇怪嗎?歹徒先生!再給我一點時間!』
『妳也是很奇怪了,再給妳一個星期!』
音檔播完了以後,繪里跟真姬無言地看著播放點又跳回了最開始的播放程式,然後兩人互看了一眼。
「啊……」
「繪里?」
從一開始在宮林加織的社交網站上就沒發現異常,在此之前就先假設有一個影響她的人存在,並從公寓的監視器畫面確認了他們並非用書信溝通,而最後的結果也就剩下通話,這下繪里確實是掌握到了關鍵,但是完全沒有緊張感的通話內容讓她很疑惑,卻也讓她發現了一件事。
「這孩子的母親,因為是航海士,兩個月沒回家很正常,通信也很困難……加織或許沒有完全相信歹徒,而歹徒……也是藉著她母親無法取得聯絡這點來威脅她,沒辦法確定是不是真的綁了她母親,加織並沒有很緊張,她一邊拖延時間湊著錢,一邊等著母親這次的航海結束回家吧……」
「還有這種的?不過聽起來的確是很奇怪,這孩子感覺也習慣了沒辦法跟母親聯絡……欸?繪里,妳說什麼!?」
一樣是對這通生氣的一方竟然是被威脅的人的電話感到奇怪,還沒有完全了解到發生什麼事的真姬突然很緊張地抓住了繪里的手臂,睜大雙眼看著被自己嚇到了的繪里。
「妳指什麼……?」
「兩個月沒回家很正常!?」
「對呀,因為是航海……」
而真姬的雙瞳,幾乎是震驚得不能再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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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沒結束,絢瀨繪里跟西木野真姬又再次出門飆車回到了星空凜的拉麵店,時間是晚上十點,工讀生的宮林加織已經下班了,拉麵店剛要拉下鐵捲門。
「繪里醬?」
小泉花陽整理到一半看見慌張地跑進店裡的繪里跟真姬,停下了手邊的工作,有點驚訝地看著表情似乎不是很樂觀的兩人。
「花陽!那個、工讀生穿的圍裙,可以借我嗎!?她明天會上班嗎?」
「怎麼了嗎?可以喔,她明天不會上班唷。」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花陽走到櫃檯後面將宮林加織今天所穿的圍裙放進袋子裡從櫃檯裡面遞給了站在外側的繪里。
「謝、謝謝!快的話我明天就還妳!」
「欸?好……路上小心……」
沒有多說什麼,繪里帶著真姬拿著袋子就跑出店裡坐回了她們的車上,然後又發動引擎往不是家裡的方向開去。
「花陽親?剛剛是繪里醬的聲音?」
在廚房整理的凜這時才慢慢從廚房走出來,歪著頭看著沒有在打掃的花陽,感覺對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欸?嗯,好像很急……可能繪里醬明天就會幫我們解決了喔?」
「唔、那就期待一下吧!」
「嗯。」
到現在還不知道彼此所委託給繪里的事件是一椿大事,兩人相視而笑,想著明天就能夠幫她們的工讀生解決問題了。
而深夜開著跑車急忙路過拉麵店最後開到了秋葉原警察署的繪里和真姬,一個還在停車,另一個就直接下車衝進了警察署裡。
真姬抱著花陽交給她們的袋子跑到了法醫的辦公室裡,二話不說開始對圍裙進行掃描,目的是找到屬於宮林加織的任何一根毛髮,她要進行最簡易的DNA核對,因為沒有時間。
而沒有權限進到法醫辦公室的繪里,則是賭著園田海未說不定又加班了,她慢慢地走到了第三刑事組辦公室,果不其然,裡面的燈還亮著。
「繪里?」
坐在辦公桌上的海未聽見門被打開,她抬頭望向門口,沒料到進來的人是繪里,她有點訝異地站了起來。
「還不下班呀……」
因為繪里現在除了等待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她的情緒已經緩和很多,她輕輕地關上辦公室的門,怕驚擾到一樣還在加班卻沒注意到自己的高坂穗乃果。
「倒是妳怎麼來了?」
感覺繪里好像沒什麼急事以後,海未又安心地坐回位置上,繼續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電腦螢幕,卻也沒有忘記跟繪里說話。
「哈哈……帶真姬來加班。」
「加班?」
沒有抬起頭轉向朝自己走過來的繪里,海未只是挑了眉,沒想到真姬會在下班後還願意回來加班,還是繪里親自送過來的,隱隱約約覺得發生了什麼事,但手上的案件卻也無法讓她分心。
「這是,真姬說的那起被強姦過的無頭屍案件嗎?」
「……是,這件案子,讓人辦得很生氣。」
繪里看了一下會議桌上穗乃果的電腦,她在閱覽的是監視器畫面,而面前的海未則是在看滿滿的失蹤訊息以及各縣市沒有互相傳來的各種屍首分離的案情,似乎是在尋找關聯性。
雖然表面上故作輕鬆,在真姬說了這邊的案情以後,繪里的內心像隻被綁住的野獸,她還不敢放出來,她默默地從口袋掏出手機打開螢幕看了下時間,等著待會可能會破門而入的真姬。
她相信、且確信,這兩件案子要是相連了,瞬間會變成很簡單的案子,但也會成為──對於被害者最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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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木野真姬其實希望結果是錯的,希望不要發生這種事,雖然快點解決各種意義上都很無頭的案件是很好的,但是一旦驗證了她們的推測是真的,宮林加織──實質上是好孩子的她將會永遠失去一個家庭。
而由她操作的電子儀器上,顯示的便是令她想咬破嘴唇的結果。
幾乎失去了表情,真姬將結果印了下來,頸椎傳來的寒意讓她寸步難行,無奈只能抽出口袋中的手機,傳了幾個字給繪里。
沒過太久,便聽見法醫辦公室外的敲門聲,接著打開門走進來的是繪里,她筆直地往從門口就能看見的真姬走去。
「……」
坐在椅子上的真姬抬頭看了眼繪里,她們兩之間有很多不需要說出口就能明白的事,繪里默默地張開了她的雙臂,真姬則是無力地站了起來,然後倒進繪里的懷裡。
緊緊抱住她那纖細的身軀,繪里親吻真姬冰冷的臉頰,她知道真姬手上的那張紙,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她的心就是會因為陌生人的遭遇而感到碎裂,她們肩膀上的重量不一樣。
「……繪里、」
過了許久才終於開口的真姬,喉嚨似乎有些卡住,發出了比平時還要乾的聲音,而繪里只是更用力地抱住她。
「……我想當一個拯救人的醫生。」
西木野真姬受夠了,雖然當法醫說不上是沒有拯救任何人,但是她寧可面對的是每個等待奇蹟的病人,並且想辦法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奇蹟,也不要是用雙手找出跟多的殘酷。
「嗯。」
不管真姬要做什麼,繪里都會支持她,更何況,她確實也被這件案子背後的事實給折磨到了。
輕輕順著真姬的髮絲、拍拍她的背,繪里牽起真姬的手,替她拿著那份文件,她把真姬一起帶到了第三刑事組辦公室。
先是沉默地走進門裡,然後讓真姬坐下來平復心情後,繪里站在了白板面前寫下一支電話號碼,在園田海未以及高坂穗乃果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用力地用手掌往白板一拍。
『砰!』
「哇啊啊!?繪里醬!?還有真姬醬!?」
「……繪里?又怎麼了?」
這次才注意到辦公室內有其他人在的穗乃果整個人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她趕緊將螢幕上播放的東西按了暫停,才好好地往真姬跟站在白板前的繪里看。
海未則是立刻注意到了繪里在白板上寫的電話號碼,她趕緊湊了過來,也沒注意到旁邊低頭坐著的真姬,接過了繪里手上的文件。
「這是無頭屍跟宮林加織──凜她們家工讀生的DNA核對報告,結果證明了她們兩個人是母女,而加織,近期受到了一名不明人士要脅五百萬去換她母親的性命,這是那位不明人士──我可以肯定就是犯人的電話了。」
「什……麼?」
還沒有來得及閱覽一遍繪里遞給自己的文件,海未立刻消化了繪里對她做的簡易說明,她瞪大雙眼愣在原地,雖然繪里的宣告讓她知道找到了犯人,卻也立刻理解到另外一件案子──宮林加織的母親已經被殺害了,而歹徒還在持續向她勒索。
「穗乃果!」
「我知道了!」
立刻轉過頭大喊自己最信任的夥伴,還沒有下達指示穗乃果就知道了海未的意思,她將號碼抄到了紙上,關掉了所有讓她煩悶的監視器畫面,她開始進行了另一項工作。
今天,她們沒有打算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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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田海未沒有想過抓到這件詭異案件的犯人竟然是這麼簡單的事,當然犯人也沒想過,他竟然會因為一支電話號碼被抓,畢竟他可是很小心犯案了。
原先就確認了宮林加織不會去報警,何況犯人也心知肚明自己可能被宮林加織當成了詐騙集團,因為她的母親的確是無法聯絡上,他也沒有放出任何自己綁著她母親的證據。
犯人只是,當成個遊戲罷了,他明白宮林加織交不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純粹覺得順便能拿到錢的話更是再好不過了。
隔天清晨,熬夜過的高坂穗乃果在高海千歌所駛的警車上一同前往了東京偏遠郊區靠近海邊的一棟老舊房屋裡,闖入的除了兩人以外還有渡邊曜、以及她們請求增援的三名機動警察。
「久岡克始!我們是警察!乖乖束手就擒!」
撞破了老舊的門,帶著盾牌的機動組首先拿著燈光往漆黑的屋內照得通明,他們面前是一名嚇得從床上坐起的壯年男子,雖然光是這樣無法確認對方的身分,但是被保存在另一邊書櫃上的人頭便讓這件事罪證確鑿了。
犯人幾乎在完全無法掙扎的情況下被逮捕了。
將證物也交給了增援的男警察,即使毫無費力地抓到了犯人,但是那場面也確實嚇到了三名女子,看著率先駛去的大台警車,千歌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在發抖。
「千歌醬,不然我來開車……?」
「曜醬,說什麼呢……妳不也在發抖……」
將較寬廣的後座讓給整夜未眠的上司,曜坐在副駕駛座握住了牽車握住方向盤的手,然而兩人卻更是感到了震動。
「沒關係的,妳們可以再休息一下……」
身上蓋著毛毯,沒有閉目養神的穗乃果對著面前的兩個後輩露出苦笑,刑警當久了,什麼恐怖的命案現場又不是沒看過,但是想到那個人是睡在放著人頭的書櫃前,穗乃果也不禁再打了個冷顫。
「等他們回去,處理的就是海未醬了,所以不急……」
再補一句給擔心的千歌和曜,穗乃果說完就靠上了椅背,然後閉上了她的雙眼,好像剛才的惡寒都影響不了她的睡眠不足,她立刻進入了夢鄉。
「哈……回去讓梨子醬給我們做個音樂治療好了……」
「贊成……」
見自己的上司已經完全放下心來,千歌也穩住了自己的氣息,附和著曜的話,她總算轉開了車鑰匙發動引擎。
望著窗外那棟破舊的房屋,以及附近幾間長得差不多的房子,曜最後把視線放到了海上的烏雲,以及漸漸升高的太陽。
直到不久後的將來,她們才會後悔沒有帶著更多人闖進這些房子裡,而那時候,也都已經太遲了,就如同海上慢慢消去的雲層,錯過的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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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林加織並沒有立刻收到警方的通知,最先知道實情的是星空凜以及小泉花陽,畢竟她們才是絢瀨繪里的委託人,而且還是──平常代替加織的母親替她在需要監護人簽名的文件上簽名的長輩。
凜跟花陽沉著臉坐在拉麵店裡客人的位置上,對面坐著的是同樣沒有好表情的繪里。
「雖然事情是這樣,但……妳們還是好好問一下她為什麼要偷錢,她這是明知故犯,用妳們的好意,別讓同一件事毀了一個孩子兩次,好嗎?」
即便都已經成年很久了,繪里還是比她們大兩歲,就如同她看待真姬永遠像是任性的孩子,凜跟花陽在繪里眼裡也是可愛的後輩,承受打擊的程度絕對沒有在法律上奔波的自己還要來得好。
「好……」
凜的雙拳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緊緊捉著褲子,她實在是沒有辦法這麼快接受現實,畢竟對象可是自家可愛的工讀生,一年來看著她成長,凜都想提早替她好好哭一場。
「我有一個提議,但要妳們雙方都能接受……」
又沉默了許久,抿著唇的繪里才慢慢開口,她已經不想再繼續說著事件的始末,提出了個可能對她們都好的建議,讓鬱悶的兩人瞬間換了一張表情,她們最後開心地點點頭目送著繪里離開拉麵店。
宮林加織今天會來店裡打工。
彼此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重振了她們的精神,在中午十一點之前準時開張拉麵店,有不少常客在開店沒多久就來光顧了,她們暫時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放在剛才被告知的殘酷現實上。
過好每一天,才是她們的信仰。
宮林加織上班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到晚上九點半,通常九點過後店裡就不會坐滿了,所以她們會開始打掃,等著十點可以準時結束營業。
只是今天,凜和花陽將加織留到了十點。
等到最後一組客人也離開後,凜將外面的鐵捲門拉下,讓加織坐在其中一個位置上,兩人則是坐在她的對面。
宮林加織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於是在凜跟花陽開口以前,她就先低頭道了歉。
「對不起!我偷了店裡的錢!等媽媽回來,我會還的!」
凜跟花陽轉頭看了彼此一眼,接著由花陽有點尷尬地開口。
「沒、沒關係,我們沒有怪妳……那個不重要了,既然妳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好了……」
花陽的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兩隻大拇指像是她搖擺不定的心思互相旋轉著,看著立刻就被原諒而感到驚訝的加織,兩人的眼裡充滿了欣慰。
「加織醬,妳好好聽我們說,關於妳母親……還是妳要等警方的通知……?那個、唔……啊啊,凜說不出口啦!」
「警方……?媽媽真的被綁架了嗎?」
「……」
面對加織的這個疑問,凜和花陽又再次轉頭看彼此,就如同繪里告訴她們的,加織其實並不相信自己的母親被綁架了,但還是慢慢地湊著那筆錢。
但是她們也難過加織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不過她們也知道加織可能只是因為覺得是詐騙集團,不需要大驚小怪,才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們怕妳無法消化,所以想讓妳這星期住在我們這裡……好嗎?看來我跟凜醬是說不出口了,我們會一起陪妳面對通知的……順便……看妳有沒有好好吃飯。」
花陽跟凜最後還是放棄了從她們口中告訴加織事實,她們將手伸上桌面,握住了加織的雙手,臉上寫的是溫柔和慈祥,即便加織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大人都這麼開口了,還是平常對她那麼好的兩個人,她就點頭答應了。
「好。」
不敢去想像之後警察要通知她的事情,總之加織只能先想著好事──明天開始或許有人替她準備三餐了。
而凜跟花陽那句未說出口的話,在事情完全落幕後,她們才有勇氣提出來。
──妳願不願意成為我們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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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岡克始,在個人資料欄上填的是無職,然而他的身形以及臉色讓人覺得他過的並非沒錢吃飯的日子,唯一相符的就是他住在那間破爛的屋子裡。
然而園田海未的懷疑也從久岡的銀行戶頭裡得到了證實,這個人並不缺錢,他甚至比一般上班族還要富有。
「你的工作是?」
「現在沒有。」
海未在審問室裡對著被綁住的久岡進行幾件個人身分的詢問,對方的態度完全不像一個瘋狂的殺人犯,他一副心平靜和的感覺回答著海未,然而這態度更讓海未感到憤怒。
「現在沒有,那之前的是?」
「送貨員。」
「什麼樣的送貨員?」
「要花很──久的時間送貨的送貨員。」
「你給我認真點!」
按下電擊開關,一道會讓人刺痛的電流流過了久岡的座位,他沒有跳起來,只是痛得皺了眉。
「審問是可以這樣搞的嗎?我上法院會提出來喔。」
「你儘管提。」
因為法官跟檢察官以及律師都是我們這邊的人──海未沒有說出來,只是瞪著對方。
「送什麼貨?」
「從日本送到國外,又從國外送回日本。」
「哼……海運?」
「賓果!嘖、」
海未又按下了電擊開關,在角落站著預防一切意外發生而待機的渡邊曜雖然也對犯人感到很憤怒,這時才體會到了她們組長為什麼曾經被稱做鬼了。
「跟被你姦殺的宮林晴子同一艘船?」
「啊?我才沒有強姦她,但的確是同船幾次。」
「……哈……那你對被害者有意思?」
「怎麼可能、喂、」
海未簡直想一直按著按鈕不放,她也覺得自己的審問已經開始主觀化,沒有太多客觀性可言,只是對方可能是個神經病,她不需要對他太好。
「你有什麼必要勒索宮林晴子的女兒,宮林加織?」
「哈、因為她母親偷了我們的東西,但是我覺得她才不會知道,不過偷的東西倒是很值錢,跟她要那點錢也沒什麼吧?」
關於這個問題,久岡倒是回答得很詳細,讓海未挑了眉,她這次沒有按下開關,對於他說自己是船運貨運員的說法,海未目前是相信的,而航海士的宮林晴子如果說偷了船上的東西,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宮林晴子本人否認她偷了東西,然後你綁架了她,她依然繼續否認,所以你殺了她?」
「嘛、差不多是這麼一回事,她既然交不出來,就只能把她滅了、電擊很痛好嗎?」
開始不明白犯人的思路,海未也感到了一些奇怪的點,但她還是沒有忍住對輕浮的久岡施以看不出來的暴力。
「她偷東西,你們為什麼不報案?為什麼需要殺人?」
這次久岡沒有立刻回答,他抬頭看了下天花板,很快地又低頭看回海未,想著反正他也被抓了,殺人的刑罰還比較重,所以他說了。
「因為她偷的是大麻。」
這一句,順便也讓海未知道了他們運送的東西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