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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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就收到了來自弦卷同學的禮物，也沒什麼認真的名目，說著是能讓大家都變快樂的東西，隨手就塞給了我和白金同學一人一個。

我比較在意的是她把盒子交到我們手上的時候還說了一句「黑衣服的人說還是測試階段，如果學生會都開心了大家就都會開心了！」然後就跑走了。

不曉得該說這個判斷是明智還是不妥，但確實是學生會會長和我這個風紀都能接受的東西的話，弦卷同學以後要帶來學校給其他同學製造歡樂也不是不行。

但是特意包裝成禮物盒子的模樣，而不是直接把內容物交給我們，我還是覺得有些弔詭。

弦卷家的東西是信得過的，由弦卷同學交給我們的話，我倒是很擔心，能給別人帶來歡笑？還這麼精密包裝的話，或許是惡作劇玩具？那麼我是不會允許帶到學校來的。

然而白金同學似乎沒有我這份顧慮，午休時間來到了學生會辦公室就很好奇地想要打開一樣，我們本來就該打開確認，所以我也沒有阻止她，就只是在一旁看著。

如果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那我的這盒就直接還回去吧。

我盯著白金同學拉開包裝盒上的蝴蝶結，細心地把緞帶都拉開後放到了一旁，她要打開蓋子的時候我卻下意識往旁邊退了一點。

「欸……」

「欸！？」

從盒子裡忽然冒出了白煙往白金同學的臉撲了過去，由於我無法立刻判斷是有害無害，我就只是愣著，忘了搭救她。

不過煙霧沒三秒就散去了，我伸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有些錯愕地盯著也一臉茫然的白金同學。

因為本質上還是相信著弦卷家不會害人，覺得不是壞東西……但看見這個結果實在是笑不出來。

「冰川同學……」

白金同學的視線看向我的時候，我忍不住退後了一步，不曉得該把目光往哪裡擺才好。

尤其是眼角看見她因為困惑而稍微晃動的耳朵，完全把心思顯露在外，反而是我感到了難為情。

「白金同學，那個……」

她頭上長了不該有的耳朵，她本人應該會知道的，但我看她耳朵的動靜，好像對我的反應也很困惑一樣。

「是臉上……多了什麼嗎……？」

畢竟煙霧是衝著她臉去的，她開始伸手摸著自己的臉，當然臉上是沒有東西的，我想著該怎麼開口才好。

「說是臉上……白金同學，妳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再怎麼說這都是身上多了異物，看起來還像真的，白金同學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那倒是沒有……但是臉上到底……怎麼了……？」

我的說法確實聽起來是沒有否定臉上的問題，這讓白金同學頭頂的耳朵縮了起來，這種可愛的反應害得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那個……白金同學還是照照鏡子吧，我實在是說不出口。」

我沒那麼擔心，讓白金同學自己去照了鏡子，大概是明白弦卷家的個性，不小心就覺得這只是短時間的。

更何況要我跟她說出她的頭上長了……貓耳朵，用說的也太天方夜譚了，只好請她自己看。

白金同學有些疑惑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辦公室掛著鏡子的那裡，我有些心虛地別過了頭，但還是看見了她正要靠近鏡子時就停下了腳步。

「冰、冰川同學……」

「我、我明白的，就是，有點難以啟齒，所以才……」

白金同學立刻伸手握住了她毛茸茸的耳朵轉過頭無辜地盯著我，讓我更是不好意思看向她的臉了。

「怎、怎麼辦……」

是我太沒有顧慮她的心情了，白金同學發現自己長了貓耳朵，甚至感覺要哭了，讓我焦急了起來。

「我這就去找弦卷同學！白金同學就在這……啊，盒子裡還有其他東西。」

其實我應該在第一時間就這麼說的，還悠哉地等到白金同學去照了鏡子，不過我瞄到剛剛打開了盒子裡還有東西，就走了過去。

白金同學握著她的耳朵跟著走了回來，我們湊在一起往盒子裡看，是一張紙條，我把它拿起來翻面，上面寫著「效力三十分鐘」。

「……它是這麼寫的，白金同學，身體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

看見這張紙後我竟然放心了，轉頭看著白金同學才有了點罪惡感，她仍然抓著耳朵，一臉淚汪汪地盯著我。

「沒有……但是……耳朵……」

她甚至就這麼蹲了下來，也不想被我看到一樣，我又有點慌張地跟著蹲下來想要安慰她。

「待、待會就會消失了，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看到的好。」

想伸手卻也不敢碰她，甚至沒能拍拍她的肩給她一點安慰，當下的我想的是──「不想」給其他人看見，而不是「不能」給其他人看見。

「這個耳朵……是真的……很害羞……」

「確實……看的出來是真的。」

「唔……」

白金同學就蹲著摸耳朵看地上，我則是忍不住一直盯著她握住的耳朵，不小心把實話說了出來。

雖然是一件慘事吧，從剛剛完全不敢看，到現在卻是忍不住就想看過去，我這樣的視線使她抬頭對上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對她眨了眨眼。

「冰川同學……想摸嗎……？」

「欸、這個……」

剛剛還淚眼汪汪的白金同學，忽然就鎮靜了下來還讓我動搖了，心臟彷彿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一直護著突然長出來的貓耳朵的白金同學緩緩放下了手，她的耳朵栩栩如生地動著，這究竟是什麼原理才使她長出貓耳朵的？我確實……很好奇。

「機會難得……冰川同學……不摸嗎……？」

「我……」

我吞了口口水了，白金同學屢次問我，從最開始我就沒有拒絕的意思，只是即使這是突然長出來的耳朵，也是白金同學身上的器官，彷彿讓我摸她原本的耳朵似的。

「不用客氣的……」

她這麼說又讓我不曉得該看著哪裡才好，但是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已經蠢蠢欲動，想抬起來確格外沉重。

「冰川同學……不喜歡嗎……？」

「我……！」

沒想到白金同學會這麼問我，我幾乎從蹲著的模樣變成了跪著的，差點就和她說抱歉了。

「……請讓我摸吧，白金同學。」

「嗯……」

我戰戰兢兢地伸出了右手，往白金同學的頭頂伸了過去，那一抖一抖的耳朵就和我的心情一樣，有點期待，又有點緊張。

但是我快碰到的時候，白金同學的耳朵又向後縮了一點，我又開始猶豫究竟該不該觸碰這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

然而她的耳朵往前移回來的時候，我的指尖正好就碰到了。

「……！」

沒怎麼摸過貓，但是這耳朵的觸感，肯定是相當真實的，細緻的絨毛，因為耳朵頂端單薄所以有些冰涼，但是繼續往下就稍微熱了起來。

白金同學的耳朵被我碰到之後就不動了，我太過專注在她的耳朵上，回過神來才發現她也認真凝視著我，令我臉頰不禁發熱。

「……抱歉，白金同學。」

我立刻將手收了回來，臉又不知該往何處擺才好了。

「沒關係的……」

她的耳朵又縮了回去，像隻被欺負的貓咪，明明我應該要有罪惡感，腦裡冒出的卻是「可愛」這個單字。

「所以……冰川同學……喜歡嗎……？」

「……」

我彷彿我的耳朵也能動似的，就這麼麻了起來，也好想往後縮。

白金同學就和平常一樣稍微垂下了臉，視線是小心翼翼看過來的，她對我眨眼，耳朵也跟著動，我的心跳已經快讓自己受不了了。

我凝視著她的臉，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再次觸碰她的耳朵，她就真的像隻貓抬起手去把我的手拉到臉邊，我也從跪坐的姿勢稍微抬起了大腿向前靠近她的臉，看見她閉眼我也閉上了眼。

還好，只是多出了個貓耳朵，其他的一切，都還是我的白金同學……沒有變成貓舌頭。

放開她以後，她還握著我的手讓我貼在她臉頰上，我忍不住對她露出了微笑。

「……我喜歡，但是不要再變成這樣了，把另外一盒還回去吧。」

「嗯……」

這理所當然的，要列成違禁物了。

只是放學後因為學生會和風紀的工作，我沒能第一時間交還給弦卷同學，本想著這麼危險的東西也不能隨便交給其他人──但是在我和白金同學結束工作後一起來到錄音室，看見了在交談的湊同學和美竹同學，湊同學看見我們所以先行一步進到我們預約的房間後，我下意識攔住了要往另一個方向走的美竹同學，把這個盒子送給了她。

「是會帶來笑容的東西。」

「欸？啊？」

「建議在湊同學面前使用。」

「哈？欸、等等啊，紗夜前輩──」

雖然想列成違禁物，還是得告訴弦卷同學家的黑衣人們，是個好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