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Sayo 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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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去了一個分了相當多區塊的收費公園，當然長大後已經知道那是哪裡了，不過記憶裡跟長大後再去的模樣已經不一樣了。

公園很大，照我們小孩子的腳程可以走上半天，那時日菜說要和我玩捉迷藏，擁有特殊能力的父母知道同樣繼承了的我們是不會迷路和走丟的，但小孩子畢竟一個人閒晃的話非常顯眼，他們還是各自跟在了我和日菜後面陪我們玩捉迷藏。

不過那天並沒有認真和日菜玩捉迷藏，跟我這種不遠處還有家長跟著所以不怕的小孩不一樣，我在人比較少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在大哭的孩子，大概跟我差不多年紀，一看就是走丟了，而我肯定能幫上她，所以沒多想什麼我就直接發動能力靠近她了。

「汪、汪！」

「唔、欸？哇啊啊……！」

「紗夜！」

我變成狗靠近女孩後，她哭得更大聲了，母親才接著跑過來叫了我的名字，我本來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抱歉抱歉，我們家的狗狗嚇到妳了吧？她不會咬人也不會追人的，不要害怕哦。」

「汪！」

「嗚……」

才發現是我太不深思熟慮了，沒有想過對方會不會怕狗，而是只想著可以藉由我們家的能力來幫她尋找氣味回到父母身邊。

不過母親沒有阻止我幫助她。

「小妹妹，還好吧？我們家的狗狗鼻子很靈的，可以幫妳找到爸爸媽媽喔？」

「嗚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對我母親點頭，我覺得她很可憐，所以我聞一聞她身上的味道後，我就趴在了她面前。

「紗夜讓妳坐上去呢，很乖對吧？」

「嗚……」

她從頭到尾都在哭，不過還是坐上了我的背，即使當時我也還是小孩子，狗型已經是完全體了，所以小時候我很喜歡變成狗。

幸好母親跟著我，後來找到對方的家人時，他們也只是把我當一隻很乖的狗，才剛沉浸在做好事的心情裡，就被從後面出現的日菜哭鬧著吵了一頓，我確實是忘了我在跟她玩捉迷藏。

總之這段回憶，其實只是我變成狗的其中一段而已，並沒有特別印象深刻，甚至再次來到這座公園的時候，也不會特別在意這件事情，今天卻被迫想起來了。

假日陪母親出來逛街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走丟的孩子，跟母親交換過眼神，我去暗巷變成了狗準備幫助這孩子，只是我們都還沒幫上忙，孩子的家人就找到他了。

我又想去變回來的時候──

「啊……」

因為聽見了其他熟悉的聲音而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白金同學，還好大家雖然來過我們家，但是並沒有見過我們的父母，而母親或許也不記得這是我樂團夥伴……

「難道是……紗夜……？」

「……！？」

「哎呀，妳認識這孩子嗎？」

白金同學叫了我的名字，我差一點驚訝地打直尾巴，然而我也瞬間明白她並不是因為知道旁邊的人同樣姓「冰川」才這麼叫我的。

「小時候……在公園被幫助過……應該沒有認錯吧……？」

「啊……或許有這麼一回事呢，是嗎？紗夜？」

母親不太記得，但我瞬間想起來了，才發現原來那時的女孩是白金同學。

「汪！」

別人聽起來是單純的狗叫聲，擁有同樣能力的母親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看來紗夜還記得呢。」

「汪、汪！」

而我還順便告訴她白金同學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樂團成員，母親的表情就忽然變了。

「小時候真的是謝謝紗夜了……那對我來說是很可怕的回憶呢……」

白金同學明明不太敢和陌生人說話，現在倒是挺放開的，看來她對「我」和母親的印象是非常好的。

只是母親變了的表情讓我有點不安。

「呵呵，那麼要不要把紗夜帶回家一天？我家的孩子很乾淨的，而且讓她出門她就會自己乖乖跑回家的，我們訓練得很好喔。」

「汪！？」

我是想抗議的，但是在白金同學耳朵裡聽起來好像是附和的叫聲。

「欸……啊……可以嗎……？」

「汪！？」

「可以呀。」

「汪！汪！」

母親不曉得在推波助瀾什麼，我恨不得現在變回人形，然而她卻掏出了溜繩將我套上，把繩子交給了白金同學。

正常來說，不會這樣的不是嗎？

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把家裡的寵物交給自己，會欣然接受並帶回家嗎？

「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狗……名字正好還一樣……感覺也很像……想給那個朋友看看呢……」

「汪！」

不禁狗言狗語說出了「那就是我本人」，而我已經能聽見母親壓抑的笑聲了。

「嗯，我覺得我們很有緣，紗夜也這麼覺得，所以想讓妳帶她一天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會給紗夜放回家的……」

這不是我認識的白金同學……！不能就這麼帶走別人家的寵物不是嗎？雖然我也不是寵物……是，母親就是因為知道對方是誰而我也不是寵物，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而我就真的被白金同學帶回家了！

「呵呵……紗夜……我有一個朋友的名字和妳一樣呢……可以讓我拍一張照片傳給她嗎？」

「汪！」

難道我還能說不行嗎？

假裝坐好給白金同學拍了幾張照片，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變成狗的話原本身上的東西會存到一個空間一樣暫時消失，只要不變回人就拿不回來，所以我沒辦法立刻回覆白金同學的訊息。

雖然說我是真的很乾淨，我是真的非常乾淨的……正常人確實外面帶了一隻狗回家住一天，會想幫牠洗澡呢。

「汪！汪！汪！」

但是當我看見白金同學也要脫衣服的時候，我就想衝出浴室了。

「紗夜……？」

然而我要是衝出浴室了又該怎麼辦呢？白金同學會打開家門讓我出去嗎？所以我乾脆選擇閉上眼睛，反正我現在是一條狗……我只需要被幫忙洗澡。

「紗夜……真乖呢……」

「……」

不過白金同學記憶力真好，還記得我的名字，雖然知道她是在叫狗，但是她有沒有那麼一絲絲想到是人的我？

閉著眼睛被洗了澡，我就什麼都不害怕了，不知道白金同學到底有沒有脫衣服，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都不知道白金同學對狗這麼熟悉。

我至少是隻大型犬，毛還不短，她花了很多時間幫我擦乾，幾乎整晚就耗在這些時間上了。

還好是假日，隔天也還是假日，確認我全身都乾了以後，把我帶到了她的房間，拍了拍我的床，看來非常相信我能夠乖乖待在床上……

「紗夜……上來……？」

我跳上了白金同學的床，我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只好就這麼趴了下來。

「紗夜……想睡了嗎……？」

「……！」

然而白金同學也順勢躺了下來，手還順便就這麼抱住了我，我不曉得該不該就這麼順從現在的心情，但是尾巴還是忍不住搖了起來。

「冰川同學不曉得去做了什麼……都還沒有已讀和回覆呢……應該不是在玩遊戲吧……？」

「……」

白金同學的手在我身上順著毛，一邊懷疑我在做什麼，也沒有打算起來開電腦去看看我有沒有在玩遊戲的樣子。

當然我也希望她不要去確認，因為我確實沒有在玩遊戲……我就躺在她旁邊被她抱著。

「呵呵……妳也叫紗夜……感覺很狡猾呢……今天一直叫著冰川同學的名字……」

「……」

沒辦法開口回答什麼、又不能當作沒聽見，只能一直甩尾巴表達我的心情，我甚至是閉上了眼睛想逃避現實，還好現在只是一條狗……

「冰川同學……」

「……！」

差點以為她在對著我說，但是她為什麼突然呼喚我的名字呢？也不禁開始思考要是白金同學知道這條狗就是我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起來，我沒有一整天都變成狗的經驗，我能一直保持這副模樣嗎？

「紗夜救我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過了這麼多年……看起來還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還以為已經是老奶奶了呢……」

我只能繼續甩著尾巴，確實，已經過了十年以上……

「希望紗夜能一直健健康康的……要活很久喔……」

「……！」

白金同學說著甚至往我的臉靠了過來，我更是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完全交給尾巴了，然而──

「……！？」

我沒想過白金同學會喜歡狗喜歡到願意親狗的嘴巴──

「……欸、」

「欸……」

我也沒有想過這個能力的強迫解除方式是被親吻。

「冰……川同學……？」

「不、不是……汪！」

大意了，應該直接變回狗才叫出來的，總之我瞬間又變回了狗，不過白金同學用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盯著我，我準備就這麼跳下床──

「……！？」

白金同學湊過來又親了一次我的嘴巴，剛剛明明沒有這樣子的，為什麼……為什麼這次變回來的時候正好嘴唇還貼在一起呢？

「冰、冰川同學……」

「……白、白金同學……不是、那個……聽我解釋……那個……！」

「剛剛……」

我也不是騙了白金同學，只是沒有時間解釋而已，卻有一種非常罪惡的感覺，我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然而白金同學握著我的手，我就像剛剛一樣不敢動。

只是她又越來越靠近我，我都要屏住了呼吸──

「冰川同學聽了我那麼多秘密……作為代價……要怎麼補償我呢……？」

在我耳邊細語的白金同學，令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妳母親說妳很乖的……今天會聽我的話吧……？」

「白、白金同學……？」

盯著和平時表情不一樣的白金同學，我忍不住嚥下了口水，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再變回狗？

「今天和我──」

她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話，而我確信了。

那不是變成狗能做的事情。

而我，好像不得不聽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