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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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同學大三的時候去法國留學了一年，雖然曾經想過要去找她，多方衡量過後，只要過了一年，她就會回來了，我會一直待在她身邊，或許不差飛過去找她的這幾天。

為了作業、報告、考試和其他瑣碎的資格，能夠擠出一點點時間去打工已經是盡我最大的努力了，想在長假的時候去找她，但是長假也是其他人選擇出國遊玩的時期，這時候的機票和住宿都會變貴，我存的這一點小錢，即使能住在白金同學的宿舍，扣掉了機票錢後，想帶著在外地努力的她去吃點好吃的都沒辦法，可能還得反過來被她照顧，我不太能接受。

白金同學的個性或許不敢打工，但她也不必要，她的一切開銷都是父母支付的，還有領獎學金，不過她也不是會亂花錢的性格，甚至不敢隨意回來日本，我跟她都有共識，一年──真的不長，還是珍惜留學的時間，能用其他身分踏在法國土地上的時間，也就只有一年而已。

但是我果然還是很想見她。

「燐子……」

總是在通話的最後，不想掛掉電話，想要她再多留幾秒，不自覺地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很晚了……』

她也總是這麼回答我，我知道這並不是不想跟我說話的藉口。

她那裡還早，是我這裡很晚了，她總是在晚餐時間左右打過來，就會一直聊到我要睡的時候，我捨不得太早掛斷電話，一不小心就會聊到一、兩點，早上雖然也可以通話，真的能放鬆身心和她說話的時間，只能是晚上了。

每次我早上起來，白金同學也已經睡了，沒有辦法在她睡前跟她說話。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終於要回歸以往了，她回國的那一天，我沒辦法去接機，接她的是她的父母，只用「朋友」的身分在機場含淚盯著她，再怎麼樣都說不過去。

明明她回國了，我卻只能在自己房間坐立難安，不能打擾她們一家團聚，也不想被她的父母覺得奇怪，至少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證明我有辦法帶給白金同學幸福，要被覺得奇怪，也要等到我有能力的時候。

等一晚的感覺比她還在國外的時候還要難受了許多，但是卻能在同一個時差下說話，說晚安的時候，她也要睡了，躺上床的時候不禁彎著嘴角閉上了眼。

隔天要見面的時候有點緊張，我不想要我不是白金同學家人之後第一個見到她的人，所以沒有跟她約在外面，約在了她的家門口，想等我先看見了她，我們再去別的地方。

在快要走到白金大宅之前，就忍不住一直整理頭髮，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頭髮有沒有亂掉，就只是無法克制自己的手。

明明都是一樣的步伐，離白金同學家的大門越來越近，心跳就越來越快，頭腦開始一片混亂，想著因為自己提早來了，還有時間能冷靜一下，卻在經過「白金」的門牌時，外面那扇大門也被打開了。

「……！」

黑色長髮飄過了我的眼前，我差一點忘記了怎麼呼吸，但是回過神來也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在呼吸。

她轉過來看我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立刻對我露出了靦腆的微笑，我卻動搖了起來，全身的溫度好像都集中在臉頰上一樣。

「紗夜……」

不是透過網路傳來的聲音，白金同學本人就站在我面前，微笑著呼喚我的名字，我的手顫抖了起來，是因為我想就在這裡抱住她，但我不能這麼做，所以壓抑著我的衝動。

「……妳回來了。」

努力擺出了一個笑容，說出口的同時，眼眶裡好像也有什麼要出來了，我仍舊是沒能阻止我的手，向前握住了她的手指，就帶著她離開了白金家門前。

是我一年都沒能握住的手，好像瘦了，忍不住又握緊了一點，張開手指和她緊緊扣在了一起。

像是要帶她私奔一樣，偶爾轉頭和她對上視線就笑了出來，一直到回到我一個人住的地方，我們都沒有說話，不是沒有話想說，是太多話想說了。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緊張得弄掉了鑰匙，抬頭看見了白金同學摀嘴笑的模樣，我雖然很慌，卻也很開心，她就在我身邊對我笑。

把門開了，把門關了，一把就抱住了她。

「紗夜……」

哪裡也不讓她去了，我把她抱得緊緊的，她輕輕捶著我的背我也當作不知道。

「紗夜……不要站著吧……」

甚至聽見了白金同學細微的笑聲，我的臉又發燙了，想裝作沒事一樣放開她，卻沒辦法好好扳著一張臉將她拉到床上坐下。

去了一趟法國，她更優雅了，緩緩坐到了床上，從見到我之後她就一直只有微笑，只有我開始慌得跟什麼一樣。

我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她也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又稍微轉過身，整張臉慢慢靠了過去，她也靠了過來，額頭貼著我的額頭。

想再多看她幾眼，還捨不得閉上眼。

「燐……」

但是她的主動，讓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