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放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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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社團活動、風紀也不是我當班，為了配合其他人的行程，團練甚至是在放學兩小時後，這兩小時該做什麼，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有這麼多時間，當然是拿來寫作業或是複習、預習明天的小考或是科目，額外的時間再拿來試著作曲。

兩小時後是五人團練，如果我還要留在學校寫作業或複習，我就忍不住想到了白金同學，在大家紛紛離去的教室裡不禁往她的方向瞥了過去，還在悠哉地收拾書包，所以我走了過去。

「白金同學，今天圖書委員的工作結束後要一起去錄音室嗎？」

一靠近她的桌子我就直接詢問了，同校又同班，問都不問就離開學校有一點失禮節。

然而白金同學只是坐在位置上抬頭對著我的臉愣了幾秒，看見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好像有什麼疑惑似的。

「今天……不是我值班的……而且今天冰川同學不用當風紀吧……？」

我沒有告訴白金同學我今天也沒有值班，她應該是從團練時間推算出來的，我如果要值班，就不可能在兩小時後離校了，所以我就明白她為什麼困惑了。

明明我今天沒事卻還來問我原本以為要工作的她要不要一起去錄音室，彷彿我要在學校等她兩小時，令她困惑了。

「我本來是想留在學校寫作業的，那這樣就沒事了……」

空閒的兩小時，或許白金同學有什麼安排，我就沒有多說什麼了，正準備要轉身離開，又被白金同學似乎要接著說什麼的表情留住了。

「那、那要不要一起寫作業……今天的數學很難……明天的小考也不太安心……」

沒想到她會邀請我，明明剛剛都準備把東西收進書包了，我下意識對她眨了眨眼，就笑著說了句好。

趁著白金同學前面座位的同學還沒有離開教室，我趕緊去攔下了人，跟她說我要借她的座位，然後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書包，準備把東西拿過去──

「冰川同學、冰川同……啊，還在，太好了，可以請妳來一下辦公室嗎？」

「……老師？好的，我這就去。」

國文老師忽然出現在教室外，我看了一眼白金同學，她對我點了點頭，我就只好先把我的東西都拿去她的前面的位置放。

「抱、抱歉，我去去就回。」

「會等冰川同學的……」

白金同學抬起頭對我笑了一下，加上突然被老師叫走的虧欠感，臉頰莫名就熱了起來，為了不讓她看見我的表情，我立刻就轉身離開了教室。

去辦公室的途中，我努力回想了今天或昨天發生的事情，我應該沒有引發任何問題，所以忽然有點忐忑不安，不過真的找到老師的時候，她只是想和我討論國文課上的一些小活動，覺得我可以協助大家。

不小心談得有點久了，我猜大概過了半小時，談完之後我加快腳步走回了教室，就怕真的讓白金同學久等了，我有帶手機在身上，她並沒有傳訊息給我，所以人還在教室，看來待會寫作業要先跳到她的進度才行──

「……！」

剛要踏進教室門口，第一眼看見的是趴在桌上睡著的白金同學，教室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明明我回來了就該把白金同學叫起來的，我卻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她，甚至連坐上位置時都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音，我也不是沒有在午休結束之前看到正要從桌上爬起來的白金同學，但是這麼近看著她睡覺是第一次。

她趴在一隻手上，另一隻手看來是為了確保自己的東西不要在自己喪失意識的時候被有那點心思的人偷走，把東西東環在了手臂的範圍內，所以這隻手沒能躲在她的頭髮裡，就在外面碰著冷空氣。

明明該叫醒她的。

忍不住想多看一下，也是不忍心在休息時間把睡著的人叫醒吧。

雖然更多的理由是──想要多擁有一點，能夠守在她身邊的感覺。

或許也是鬼迷心竅，看著看著就不自覺地抬起了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我的指尖輕輕碰到了白金同學的手背，才發現真的著涼了，忽然管不了那麼多，我直接握住了白金同學的手。

「……」

她的身體和被我握住的手都抖了一下，卻沒有爬起來，我想我應該是把她弄醒了。

那瞬間我本想立刻開口解釋，然而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意識到才發現自己還忍著呼吸，要呼吸的時候心跳的聲音都能在耳邊聽見了。

我不曉得白金同學的表情，但我可以確認她醒了，她的手開始動了起來，卻不是要我放開的意思，她就順著我的握法轉了手心，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指。

為什麼人的情緒，真的能夠影響心跳？

教室裡很安靜，彷彿我的呼吸聲都能被聽見，不是屏住呼吸就是把呼吸控制在最小，這反而讓我稍微喘了起來。

明明剛剛是因為覺得白金同學的手著涼了才握住了，現在已經不覺得她的手冷了，卻也不敢放開。

想伸起另一隻手去觸碰她的頭髮，抬起來就耗盡了我的勇氣，硬生生停在了空中以後手肘只好輕輕靠在桌上用手掌撐著自己的臉頰凝視還趴著的白金同學。

握著的手忍不住用大拇指開始輕撫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漸漸湧上了心頭。

這樣究竟是在做什麼呢？

「……白金同學。」

還是忍不住叫起了她，她果然是醒著的，沒有因為我開口而嚇了一跳，只是緩緩從桌上爬了起來。

她沒有放開我的手，我也沒有放開她，剛剛明明還沒有這麼嚴重，一看見她的臉，我的臉頰就熱得不敢再看向她的眼睛。

是她先放開了我的手，縮回去低著頭把剛剛環住的鉛筆袋子和數學工具擺回了比較適當的位置，而我也收回了手去拿出自己的作業。

翻著書包的時候看著剛剛還握在一起的手，分開了，有點落寞的感覺。

她沒說什麼，我也沒說什麼，我翻開了作業，想要趕上她的進度，不禁抬頭偷瞄了她一眼，她也正好抬頭與我的視線交會。

「……！」

我和她都緊張地錯開了視線。

並沒有想立刻離開這裡的感覺，相反地，我還想繼續在這裡，只是有點難為情。

明明是這樣的氣氛，卻覺得不是──能夠說出我喜歡妳的場合。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把視線放到了題目上，按著作業本的手忍不住提了起來摀住自己的臉，把氣呼了出來又放回了腿上。

「……白金同學。」

「什麼事……？」

她沒有像我要去辦公室找老師的時候一樣對我笑，那張臉有些茫然，或許是因為剛睡醒、也或許是和我一樣腦袋一片空白。

「沒事。」

把第一題解了出來。

但是眼前的問題，明知道答案，卻還不想去解開。

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