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頭腦戰

01

那不是什麼自尊的問題，僅僅只是我沒有勇氣、我膽小，所以白金同學，妳喜歡我的話能和我告白嗎？

02

我不確定……冰川同學是不是喜歡我，或許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冰川同學那樣的人會喜歡上同性嗎？明明有些時候她會害羞、有些時候她好像非常有意識地避開肢體接觸，還有些時候……她被我發現她在偷看我，會很難為情呢。

或許冰川同學是喜歡我的……我可以在這種地方擁有自信嗎？如果冰川同學喜歡我的話，我靠近她應該會高興的，就算不喜歡我……靠近她也不應該有問題的……因為，她並不知道我的心思。

但如果冰川同學真的喜歡我呢……？

小說裡讀過的、漫畫上看過的，電視劇也有這麼演過……實際做起來卻很難呢。

「……」

在冰川同學坐著閱讀公文的時候，湊過去彎腰靠近她，假裝成無意識地讓頭髮稍微碰到她的手臂……只有自己一個人緊張得心跳加速。

明明要讓人覺得我也是過來看公文的，但是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看著冰川同學手上的東西……要是冰川同學轉過來了，我可能就沒辦法堅持了，不過冰川同學沒有轉過來，過了一些時間她也沒有換下一張……

「白……白金同學？」

「是……？」

說話的時候反射性就站直了身子……冰川同學才轉過頭來，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非常淡地苦笑了一下。

「抱歉……我效率太慢了？」

「不、不是的……」

她以為我沒事做才來看她的公文，我慌張地揮了揮手，其實我的公文也還沒看完……只是不能錯過辦公室裡只有兩個人的機會，說不出實話就只好有點難為情地回到了位置上……

「我們繼續加油吧。」

「好、好的……」

冰川同學看起來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明明是想要小惡作劇一下的，結果緊張的變成了自己了。

03

我喜歡白金同學。

是我每天都會在心裡默念的一句話，只是默念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或許我很狡猾，明知道白金同學不可能會喜歡上我……或是其他同性，我還是想試著讓她在意我，就像我注視著她一樣。

只是要做什麼才會讓別人喜歡上自己呢？

我收過不少情書、被同性告白過不少次，然而我並沒有和她們有任何交集，僅僅只是因為我的外貌？以及我的社團或是風紀委員的關係？似乎還有Roselia的關係，或許有點自戀了，我想我的外貌還是有魅力的。

不過我不會把白金同學當成只看外貌的人，白金同學應該是更理性的人。

狡猾的我……想讓白金同學有機會喜歡我並和我告白的話，除了對她好，我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現在的網路很方便，什麼都能搜到，例如讓人喜歡自己的方法、讓人答應交往的方法之類的，只是這並不代表全部都能套用到自己身上。

所以我選擇了「確認對方不討厭自己」的方法。

我不曉得白金同學喜不喜歡肢體接觸，包含這個疑問在內，我想試試她討不討厭和我的接觸。

……說得容易，我不曉得該如何接觸白金同學。

就在我左思右想也得不出答案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學生會收到很多公文的一天，學生會長的白金同學一定會先我一步去拿箱子裡的公文，基本上也都是她先拿的，她會先快速閱覽過一遍後分給學生會成員分別去處理。

我想──

「我直接和白金同學分一半吧。」

「啊……」

想起來、說起來真的很容易，當我伸出手準備故意去碰到白金同學的手指並拿走半疊公文的同時，簡直要不能呼吸了。

心臟用力捶了一下胸口，我的指腹碰上了除了公文以外的溫度，明明是故意這麼做的，我卻差點因為顫抖弄掉要從她手上拿走的公文。

「……抱、抱歉。」

明明是故意的，卻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我不該讓她覺得我也很在意我們的手碰到了……

「不會的……」

白金同學對我眨了眨眼，像是不知道我在對什麼道歉，只有我自己一個人難為情地回到了位置上。

把公文放到了桌上，剛剛碰到她的那幾根手指像是麻麻的，感觸還留在皮膚上，如果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或許我就這麼垂頭碰上桌子了。

真是的，都在做些什麼……

不過，白金同學沒有因為我碰到她而閃開，姑且算是實驗成功了吧。

04

每天有很多時間能和冰川同學相處、當然也有無法獨處的時候……我最喜歡的是學校的事情結束，能夠一起前往錄音室的時光。

即使走在街上、在電車上都有其他人，但依然像是我們兩人獨處……偶爾會聊些跟練習有關的話題、也會說今天的回家習題，不過也有完全沉默的時候。

我想，機會絕對不是在聊天的時候……總是聊著聊著，就不注意其他事情了，只有沉默的時候特別在意其他小事情。

例如並肩走著……時不時就能輕碰到冰川同學的手臂或肩膀。

如果只讓靠外側的手提書包，還能縮短和冰川同學之間的距離……冰川同學的書包是背在一邊肩上的，就算不是有什麼關係的人……體貼的人一定會背在外側，所以我們中間的手，不經意又或是故意的都能碰上。

只是如果不說話的話，走在一起就好像要缺氧了……連呼吸都意識了起來，沒辦法像平時那樣讓身體自己掌管呼吸，走習慣了的平路，好像都變成了斜坡一樣艱難……

明明只要稍微調整一下手擺動的頻率或是幅度，就能碰到冰川同學的手……

「……」

在手碰上之前，不是我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的……肩膀就會一直碰到，冰川同學碰到的瞬間也會和我分開，我也是反射性分開的，就令人更難為情地看向沒有冰川同學的那個方向。

要是真的能成功裝作不經意地碰到冰川同學的手掌……到時候又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才好呢？

吸氣……吐氣……只要輕輕一揮，就能碰上了──

「……！」

「……！？」

因為沒辦法低頭看……沒有計算好角度，揮過去的手差一點就直接扣住冰川同學的手掌並牽上了，我嚇得立刻收了回來。

「抱、抱歉……」

說抱歉的話，就好像是故意的，卻還是不小心道歉了……

「沒、沒什麼……這種事情……」

冰川同學剛剛被我碰到的手抬了起來像是想摀住嘴，然後她就看向其他地方了……手遲遲沒有放下，而我也下意識用雙手握著書包提袋，這樣我們就沒辦法碰到彼此了。

耍小心機……真的好難呢。

05

今天又是放學後一定會和白金同學一起去錄音室的日子。

早上出門前，氣象預報說今天會下雨，我是故意把我的傘藏到房間，讓日菜覺得我帶傘了所以也不會發生她來送傘的事情，今天我沒有帶傘出門。

白金同學一定會看預報然後帶傘的。

或許這樣很故意，但是我想要我們今天能共撐一把傘……順理成章地不用在意並肩會碰到身體，而是不得不貼在一起。

我希望正好在我們要離開學校的時間下雨，所以一直希望下午之前雨還不要下下來，也希望不是暴雨。

氣象有時候不准的，因為東京這麼大，或許烏雲最後沒有飄到我們這個區域，也或許只有錄音室那附近下雨都說不一定──

有時候很不希望自己的願望實現在這麼小的地方，我忍不住嘲笑了自己。

放學之前就下起了雨，看起來是短時間內都不會停的雨，雖然沒帶傘，我不得不拿公用傘在外面值風紀委員的勤，不過白金同學不會看見我拿傘，所以我在結束了風紀委員的勤務後，還先回去放好了傘。

回到學生會辦公室的時候，白金同學也已經處理好剩下的工作了，我們跟往常一樣有默契只點了點頭，就知道彼此要離開辦公室，由白金同學鎖上了門，我們再一起前往社團樓的門口。

我們站在了突出的屋簷下，我本來是打算先開口和白金同學說我沒有帶傘的──

「冰川同學……有帶傘嗎……？」

我失策了。

我才發現白金同學也不像是有帶傘的樣子，甚至沒有帶折疊傘，她沒有要從書包拿出什麼的舉動。

「抱歉……我也沒有帶傘。」

我和白金同學對視了幾秒，她有點訝異、我也有點訝異，眨了眨幾次眼後，有點難為情地一起笑了出來。

「……我們去借傘吧。」

「嗯……」

果然願望是不會實現的，雖然好好在放學時間下了雨，但是並沒有讓我如願以償。

我再次去教師辦公室借傘的時候，我剛剛的傘還在，甚至還有其他雨傘，我想我們或許會一人一把吧。

「借一支就好了吧……？」

「欸？」

白金同學在我從傘桶拿出傘後，她沒有盯著我，而是垂頭看著傘桶問我。

「如果還有其他需要的同學……」

「是、是呢，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借一支就……不，白金同學，我們從錄音室回家的路線是不一樣的，如果到時候還在下雨……」

「……」

我在說什麼呢。

「也是呢……」

白金同學伸手去抽出了一把傘，而我已經欲哭無淚了。

06

我是市谷有咲。

我剛好在教師辦公室幫忙導師改作業。

從學生會離開來到這裡之後，我看見了紗夜學姊來還雨傘，想著她難道等一下回家就不用雨傘了嗎？

啊──我以為她想跟燐子學姊一起撐傘的。

過不久後我又看見她們兩人一起來教師辦公室了。

紗夜學姊又借了一把傘。

我知道了，這兩個人在學生會辦公室裡總是那麼奇怪的氣氛，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燐子學姊和紗夜學姊今天怎麼可能忘記帶傘啊？又不是香澄那種人。

哎呀，突然都期待起來了，所謂的情侶傘……今天紗夜學姊和燐子學姊就要拉近距離──

「白金同學，我們從錄音室回家的路線是不一樣的，如果到時候還在下雨……」

「……」

燐子學姊也借了一把傘。

她們各自拿著一把傘離開了。

「啊啊──！」

「市、市谷同學？有人的作業亂寫嗎？」

「不、不是！對不起！」

啊啊！紗夜學姊──！燐子學姊──！

該怎麼讓兩個互相暗戀的學姊交往？在線等，好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