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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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燐子今天一直意識著自己的書包。

裡面裝了一個平常不會帶來學校的零食，卻不是為了課後偶爾的嘴饞準備的，是另一個更沒意義的理由。

僅僅只是因為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

她自己也覺得在十一月十一日的早上路過便利商店的時候，跟流行買了這個東西有些可笑，卻還是忍不住買了，但是買了之後就一直放在書包裡沒有勇氣拿出來。

她怎麼可能沒有在買的時候稍微想像和別人玩那種遊戲的光景？然而等到她到了學校、坐上自己的位置，又忽然覺得果然只能是想像而已吧，那個遊戲不管怎麼想，那個人都不會想玩。

──明明是同班同學、還是學生會、同一個樂團的成員……更不用說……明明是……

一天之中，燐子覺得能夠與對方的行程上有最多重合的，肯定只有自己了，然而即使有這個優勢，仍然沒能讓她掏出放在書包裡的Pocky。

已經是放學後，在學生會辦公室處理剩下事務的時間了，她依然在乎著放在旁邊的書包，但是冰川紗夜現在因為風紀在外面值勤，她把最後一張公文收好，卻只能坐著嘆了一口氣。

整天下來的對話，就算不是燐子，恐怕也會覺得完全沒有時機可以拿出來說「我們來玩Pocky Game吧」，畢竟在學校和紗夜的聊天就不太像閒話家常，幾乎都是正經的談話。

所以她那麼想了──趁著現在沒人了，拿出來一根一根慢慢吃等到紗夜回來，就有機會提起了。

她覺得這個計畫還不錯，把桌面整理好後，本來可以先放學離開的她，終於從書包拿出了早上買的Pocky，撕開了包裝盒，說是要一根一根吃，只是拿起了一根慢慢啃食，總不能到紗夜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根吧？

只是這樣的時光對燐子有點莫名其妙，以前的她也不曾在工作做完後，為了等人而吃著到處都有賣、平常卻不會去買的零食，說實話，一個人吃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滋味。

一如往常的巧克力醬加上餅乾的味道。

吃完第二根，燐子的眼皮不禁閉了起來。

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學生會辦公室，是忙完了一堆事務的身體狀態，而外面操場傳來的聲音是那麼忽遠忽近，漸漸地都成了催眠曲。

她想，反正紗夜最後確實會回到學生會辦公室──所以稍微小睡一下也沒關係的吧？

外頭傳來的聲音越來越遠的感覺，把手放到了桌上彎起來，壓住瀏海趴下去閉上了眼睛，在這種時間和地點，燐子立刻就進入了淺眠──

「冰、冰川同學……」

「白金同學，那是？」

把未開封的Pocky包裝握在手裡，燐子叫住了紗夜，卻在紗夜回過頭的時候不禁避開了視線。

「不介意的話……」

燐子說著就把包裝撕開來，卻不是掏出一根，而是直接將整個袋子用雙手遞給了紗夜。

「嗯。」

紗夜只是應了一聲就接過了包裝袋，從裡面掏出了一根pocky，手指握著餅乾的那面並張嘴將尾端輕輕收進了嘴唇，將巧克力的那端對著燐子。

燐子沒有遲疑地咬住了巧克力那端，甚至有些開心地慢慢啃著，一步一步朝著紗夜逼近，卻沒想到是對方直接從中間折斷了那根pocky，看見她張口把那半直接放進了嘴裡後，還沒來得及反應，紗夜的臉就直接佔據了整個視線。

巧克力餅乾的味道在彼此的嘴裡擴散，甜甜卻稍微帶著黏度的液體沾上了彼此的嘴唇，嘴裡咬碎的食物被舌尖一捲就走，被放開的時候，紗夜對她笑了一下，她正想說什麼──

「……！」

燐子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還趴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桌上，想起自己做了什麼夢後，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收回來捉住了自己雙臂。

──怎麼能做這樣的夢……

她才不是想和紗夜那樣。

但是臉頰的顏色卻背叛了她自己的心情。

就是想那樣──什麼的。

「白金同學？」

「咿……！」

真正嚇到燐子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旁邊卻這時候才出聲的紗夜。

「抱、抱歉，嚇到妳了，我只是沒想到妳突然醒過來，好像也不是被我弄醒的……」

「冰、冰川同學……」

燐子立刻對紗夜搖了搖頭，才發現紗夜是站在放了開封的Pocky的這一邊，她的視線稍微瞥了過去，卻又很快地看向了另一處，就是不敢看著紗夜，彷彿剛剛夢到的都是真的一樣，嘴裡還有被舔過的感覺似的。

「白金同學，不舒服嗎？臉看起來有點紅……」

「不、不是的……」

看到紗夜的手伸了過來，燐子趕緊否認並讓她別伸過來，然而紗夜也沒多說什麼，就只是站在她的旁邊。

燐子有時候覺得紗夜也並非一直都是那麼溫柔的。

「冰川同學……壞心眼……」

她只把視線抬到了紗夜脖子的部分，還是沒有看她的眼睛。

「……」

紗夜並沒有回應，只是剛剛就碰著桌子的手指，緩緩往前移動了一點，目標就是Pocky的包裝，接著她輕輕笑了一聲。

「我可以吃嗎？」

身為風紀委員，紗夜已經不知道今天看見了幾次學生們在走廊上吃東西的模樣了，就只有今天特別多，吃的都是同一種東西，她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可以……」

燐子這才把視線轉過去看向了桌上的Pocky，她盯著紗夜修長的手指從包裝袋裡抽出了一根，只是她的手卻沒有如預期地向上把Pocky放到嘴邊，而是保持著這個高度往自己的臉送了過來。

燐子不曉得自己該不該開口，只是有點疑惑地抬起了頭，終於要看向紗夜的眼睛──

「……！」

明明沒有咬住Pocky，紗夜的臉卻還是像剛剛的夢一樣佔據了她的視線，是沒有味道的接觸。

她不知道紗夜手上的Pocky去哪裡了，只知道彎下腰的紗夜雙手都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自己就這麼被壓在椅背上，雙手也下意識抬起來捉住了紗夜的衣服。

「唔……」

忍不住發出聲音的時候，紗夜就把她放開了。

燐子依舊紅著臉，她抓著紗夜的衣服，臉慢慢垂了下來，眼角卻下意識往桌上的盒子瞄了過去，被抽出來的那一根就躺在包裝袋上。

──不需要嗎……

「冰川同學……果然還是壞心眼……」

燐子抿住了嘴唇，拉著紗夜的力道忽然變大，讓紗夜不得不向前靠一點點，她的臉就碰上了紗夜的肚子。

「是嗎？」

沒有被燐子看見的臉，那也是挺紅的。

究竟是誰才壞心眼，整天都散發著想接吻的感覺讓人心癢，好不容易忍到風紀的工作結束，急著回來看見的卻是趴在桌上睡著的戀人。

她伸手去握住了燐子抓著她衣服的手，對方很快就回應了她，比紗夜更細緻的手指用指腹像在探索著什麼，最後捉住了紗夜的兩根手指頭。

這個暗示讓紗夜的臉徹底紅了起來。

所以說，誰才是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