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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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

由於夏日不僅炎熱，白金同學和我一樣，每次遇到白鷺同學就會被叮嚀要做好防曬，加上大概沒有人喜歡汗流浹背的感覺，情侶之間夏日要出來約會，幾乎都是約下午過後的，但如果是從早上開始的話，還是室內比較好。

比起圖書館那些地方，我想更適合情侶的應該是彼此的房間吧。

這星期父母白天正好不在，身為偶像的日菜也總是假日工作，所以我邀了白金同學來我的房間，並不是以那種事情為目的的，我想一邊吹冷氣一邊看書也是可行的，至於她怎麼想，我沒有打算過問。

但是──

「冰川同學……」

她坐在我床上拍著旁邊的空位，擺明著是要叫我過去的，所以我當然會過去。

我就坐在了她旁邊，和平常一樣凝視著她，不管什麼時候看都能成為我更喜歡的模樣，接著她笑著把手伸了過來，握住了我放在腿上的手，然後往她那邊拉了過去，身子便稍微後傾要倒上床，而我也跟著改變了姿勢，一隻手按在了她肩膀旁邊由上往下俯視著她，而我被她抓去的那隻手，被她按上了胸口。

明明是自己也有的東西，碰到她的我總是忍不住嚥下口水。

「……燐子。」

呼喚她的名字，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我就要繼續壓低身體觸碰到她的嘴唇，柔軟的觸感就與我貼在了一起，我讓自己跪著而不至於支撐的手放開後會倒在她身上，一隻手還被她握著，另一隻手便有些著急地朝下摸到了她的大腿──

「唔……！」

她突然發出了不是很舒服而是嚇到了一樣的聲音，也把我推了開來，我有些錯愕地坐起來盯著她。

「……我要回去了……」

白金同學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陰沉，等到我搞懂她說了什麼以後，房間已經只剩下我了。

「……燐子？」

追到了玄關，她已經穿上了鞋子，轉身對我鞠了躬，很順手地打開門就跑了。

「欸？」

因為也不是被說分手，就只是突然……在準備親密的時候跑了，而且還是她邀請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或許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急事？畢竟離開的時候也不像是討厭我……真的嗎？

如果追上去的話感覺會給人一種我是因為情事被打斷才追上去的，雖然我覺得她應該也不會那麼覺得才是，最後還是只選擇了傳訊息的方式，問她怎麼了。

『突然想到有事，不要太在意，對不起(´Ａ｀。)』

戀人既是道歉又是傳了哭泣的表情給我，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只好和她說了一句沒關係，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詢問是什麼事情，我想她沒主動說的話，我就不要問了吧？

不過……我們協議要來我房間是兩個星期前的事情，再怎麼說都不會把其他事情安排在這天了吧？我不願意去懷疑白金同學，所以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難得沒有任何安排的休息日，就這樣一個人過了，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星期一去學校了。

我和白金同學本來就不是下課會黏在一起的那種類型，如果需要上廁所就盡速解決，坐太久了就動動身子，接著預習或複習下一堂課的內容比較重要，要和她聊天還有午休時間。

最近學生會也意外地沒有什麼工作，所以午休時間除了偶爾會來打擾的戶山學妹一行人以外，就剩下了我和白金同學。

雖然知道是學校，但我覺得想和戀人親近一點的想法也沒有什麼對與錯之分，更何況我並沒有想做什麼，只要能稍微碰到她我都開心，所以一起在辦公室吃飽飯後，我把椅子挪了過去，單純只是想抱她而已──

「我……想去廁所……」

那瞬間她站了起來，我愣了一下，她確實是有些羞赧地看了我一眼才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

……我想，應該是巧合而已吧？代表我們很有默契，只是是那種會擦身而過的默契而已。

不過因為是去廁所，所以我跟在她後面一起去了。

學生會辦公室這邊走廊的廁所，因為不是跟教室同一樓，人還挺少的，我也不是真的想做什麼，單純和她一起去上了廁所而已，走進廁所的時候，我看見她已經要走進單間了，我當然不可能和她同一間……但是沒想到她看見我進來的時候是有點驚慌失措地趕緊關上了門然後上鎖。

是我的……錯覺吧？

不管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她在避開我，不想刺激她，我也特地避開了相鄰的廁所。

但是認真思考，我也不認為她會避開我，畢竟那天真的是白金同學主動邀請我觸碰她的。

然而一起走出了廁所後，她也是稍微加快了腳步，我沒有刻意走在她旁邊，而是一前一後進到了學生會辦公室，畢竟門本來就比較適合一個人出入。

「燐子。」

我不想要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沒有解開，就算是我的錯覺，也想讓自己不要那麼在意，所以我呼喚了她的名字。

「……」

她只是稍微抬頭看了一下我，接著又垂頭盯著擺在大腿上的雙手。

「我……做了什麼讓妳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問才會比較委婉，不小心就問得有點直接了。

「不……沒有的……」

她沒有看著我說話，令我覺得不是真心話，所以有些試探性地又靠近了她，準備伸手觸碰她的肩膀。

「不、不要碰我……！」

「……！」

而這一次，我確實得到了答案，她是在避開我，我的背後瞬間就發涼了起來，因為我就好像是被戀人討厭了一樣。

「抱、抱歉……不是冰川同學想的那樣……」

但是她又立刻道歉了，把剛剛的話連起來的話──我並沒有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或許她只是這一陣子不想被人觸碰……那樣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所以大概還是我的問題吧？

「那我……做了什麼讓妳感到不舒服的行為嗎？」

不舒服，不一定會不開心吧。

「不、不是的……不是那樣……就是……」

白金同學一直在否認，卻不願說出原因，彷彿就是說了會傷到我一樣，我沒有再嘗試伸手碰她了，只好有些喪氣地坐下。

如果有問題的話，希望能夠好好解決。

「要……那個的話……要等幾天後……」

「……」

連沉默都還沒有，她就立刻又說下去了，讓我瞪著眼睛忘記了怎麼說話。

我想她說的「那個」，指的是情侶間最親密的行為吧？所以，或許是遇到生理期了，不過那也不至於連肩膀都不讓我碰到……還是生理期的時候，皮膚特別敏感？明明之前不舒服的時候，她會讓我抱著她的。

而且白金同學說的很像是──

「我也……不是隨便碰一下白金同學就會……做那種事的人吧？」

我說得有點心虛。

因為學生會辦公室就是我們曾經做過的一個地點之一，如果不是例外，我確實是無顏面對風紀。

「……」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她的臉似乎紅了起來，像是反射一樣，我也立刻紅了起來。

那麼我想答案是她覺得她會引誘我發生那種事情吧。

「……是生理期嗎？」

如果是的話，我還是會想好好抱住她的。

「不是……」

「欸？」

那麼，還有什麼原因不能讓我碰她呢？果然還是我的問題吧……

「冰川同學……真的……不會覺得怎麼樣嗎……？」

「妳不說的話……我也沒辦法這麼空口無憑，但妳的一切，我都會尊重的。」

說完之後，燐子又垂頭盯著自己的腳許久，我就耐心地等著她，午休還有一些時間，希望能夠解決問題。

而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不，大概沒做好，我不願意往一些像是懷疑她的方向想，那樣令我胸口像是揪了起來似的。

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離開了位置，接著靠近了我，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但她還是像是要和我說悄悄話一樣靠在我的耳邊──

「前幾天……那裡除毛的時候……不小心割傷了……有點蠢……不想被冰川同學看見……」

我花了一些時間才把這幾個字串在一起的話徹底理解，最後我忍不住抬起手摀住了自己的臉，雖然沒看見，但是忍不住想像了。

「我知道了……」

我想她不願意直接告訴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她也明白──我會更在意吧。

「但是我應該不是隨便碰白金同學就會……那樣的人吧？」

為了和她說話，我又把手放了下來轉頭看她。

「不好說……？」

她笑著偷親了我一下，那天未遂的事情，確實又讓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