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氣氛

*

直到敲鐘的最後一刻都還能聽見筆尖劃過考卷的聲音，更是在鐘聲敲響的時候聽見了筆不溫柔地摔到桌上的聲音，監考老師讓人停筆收卷，最後一排的人紛紛向前傳了試卷，桌面一張紙也不剩後，紗夜下意識看向了正在收拾鉛筆盒的燐子。

她是背對紗夜的，老師說了下課後不少人站了起來，有些人興沖沖地離開教室，而她一邊收拾還是忍不住看向收拾得更慢的燐子。

沒什麼，她就只是想看過去而已。

「……！」

所以對方不經意回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她忘了呼吸，而對方只是翹起手指把頭髮撩到耳後對自己靦腆地笑了一下。

她就像是看見了一面鏡子，跟著揚起了嘴角，臉頰這麼容易就熱了起來，剛剛考試的內容好像都不重要了，那畢竟她也是挺有自信的。

期中考的最後一科結束了，她們可以離校了，沒有學生會的庶務──不如說全校委員都休息，紗夜也不用風紀值班，但相距不遠的羽丘今天並不是期中考，所以Roselia只有她們兩人提早放學。

她們提著書包，也不用特意說些什麼，就知道目的地是相同的，準備提早前往CiRCLE自主練習。

考完試感覺一身輕，卻還是在途中稍微討論了考試內容，對了些答案，心裡的石頭更是放下了。

在CiRCLE的櫃台和麻里奈拿了鑰匙，是把原先預約的房間多加了提前練習的時間，兩人走到了習慣的位置，各自調整樂器，沒過十分鐘就已經準備進入狀態了。

「那麼，白金同學，我們開始吧？」

「嗯……」

她就站在燐子的斜前方面向她，沒有鼓手的時候是燐子來帶節奏的，她已經按好了第一節的音，所以能抬頭看著垂頭凝視鍵盤的燐子，跟著下垂的髮絲微微遮住了她的臉頰，卻沒有遮住那雙氣氛都變了的眼睛。

燐子吸了一口氣，按下琴鍵的瞬間就像轉了場，而她的在弦上的手指也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認真的時候就看不見燐子了，她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按弦的位置，沒有再去想著凝視燐子，沒有鼓手、沒有貝斯、也沒有主唱的練習，卻因為燐子變化多段的琴聲渲染了整個練習室，她激動了起來，想要能夠配上燐子的樂音。

她最後一次撥下弦，在琴聲停止的時候按住了琴頭阻止吉他繼續發出聲音，而那瞬間她抬頭，她們對上了視線。

明明只是彈琴，像是經歷過一場激烈運動，她能看見燐子在喘氣，額上冒出了汗水，但自己絕對也沒有好到哪裡，她的心跳不已，明明樂聲已經停了，她的耳邊還是迴繞著剛才的合奏。

「冰川……同學……」

燐子的聲音像是打破了中間莫名形成的玻璃牆，在她有餘音的耳朵裡聽得特別清楚，她的視線卻不禁落在了發出聲音的唇上，自己抿住了嘴唇嚥下了口水。

「白金同學……」

心臟敲著胸口，她放開了握著吉他的手，在燐子撥弄髮絲的時候自己也忍不住撩起了頭髮到耳後，一瞬間的視線飄移，看回來的時候發現燐子也直視著自己。

「是考完試了……所以很舒暢的感覺嗎……？」

燐子笑著問，白皙的皮膚上有點粉嫩，她覺得只是剛剛彈得太激動了吧？不然為什麼自己的臉頰也有點熱。

「或許是吧……」

她不好意思繼續盯著燐子，再次撩起了早就在耳後的頭髮，其實只是想觸碰耳朵降溫罷了。

「呵呵……」

因為聽見了笑聲，她又看了回去，自己又反射性地跟著露出了笑容，心跳一直沒有減緩，而練習室裡的氣氛也不一樣了，她覺得好像熱了起來，但空調上的溫度並沒有變化。

是為什麼呢，還想再靠近一點一起演奏。

反正羽丘的那三人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