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特别篇】冬天的故事:地球最后的告白(序章01))
写在前面:
上周其实发过一次,不过上周的算是初稿吧,这周发的应该是精修过后的定稿了。
另外,标题也从“爱情转移”改为了“地球最后的告白”(取自H△G的同名歌),望周知捏
01
季节的脚步也迈进冬天不久了。
随着时间的迁移,如今每天天黑的时间总是要比前一天再早那么一些些,而相对的,每天晨曦出现得也总比前一天晚那么一点点。
过去与朋友讨论过四季的意义,准确来说,是用情感来定义四季。
他们说,夏天是情人分手的季节,倘若没有一场失恋似乎便对不起蝉鸣的盛夏,这听起来也没错,毕竟与夏天所搭配的季节正好是毕业季。那么,按照这个逻辑说下去,秋天是什么呢?大抵是怀念,是对夏天的回忆,是对盛夏回忆枯萎后的惋惜,又或者是对回忆染红成枫叶的欣喜,也可能是看着满地黄花堆积的平静。这么一来,多愁善感,也许就是秋天的冠名词。这真是一个好词,仿佛绝大多数带有些消极的感情,都能被扔进这个词里边包装。
春天,春天,这是个从小时候起便被大人们烙上刻板印象的季节,一旦提起它,诸如生机勃勃、万物复苏、春暖花开这样的景象就会涌入脑子,把春天框定在了景的重生上。但若是顺着上面所说的逻辑来走,在感情的定义域里,在感情的过程中,春天代表着什么呢?情景交融这一词并非平白无故就出现在我们的词典里的,这无疑暗示这我们,春代表的意义总是与其景脱不了干系。春是新年的景,是万物的生,新生,新生,怎么去诠释新生呢?既然夏天是分手,是离别,那么分手前总该有一段感情,而一段感情又总得有起点,不是么?(当然,我们所说的感情包括但不局限于恋情、爱情)。像这样按照时间顺序往回走,一路顺着变迁的季节往万物轮回的初始走去,春天自然而然就被我们撕下从小贴到大的标签,换上新的定义:期盼。期盼什么呢?期盼新的感情,期盼新的旅人。
于是乎,三季就这样被我们顺理成章地书写了它们的定义。不过,你现在是发现了,三季里缺了四季里剩下的那位,即冬季。你若是问我冬天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定义,也许我需要暂且地沉思上一会儿。这并非是冬天只是单纯的一个季节而不像春秋夏那样有着特殊意义,而是,能够代表冬天的定义好像都被另外三个抢走了。我们拿一段情来举例吧。你要是说离别,告别,夏天已经占有了;要是说到怀念与感伤又或是忧愁等等,秋天又将它们揽入怀中;那来点积极的吧,比如说期盼,向往,新生之类的?真不好意思,被春天拿去了。
那么冬天呢,冬天剩下什么?
积极点的又不是,消极点的又不是。可是,冬天又确真是一个存在的季节,倘若四季中只有它不代表着什么,那也太不公平了。相遇、期盼,到春夏交接处的灿烂,到夏天的离别,到秋天的念旧与多愁善感,若是直接跳到春天,那将又是相遇与期盼,道理上也说得过去,毕竟伤心完了就要往前看,就要走出去。
这听起来是没问题的,可是仔细一想,似乎有些问题。
要是说秋春间的过渡显得突兀,那我想我们应该能发现问题所在了。这样吧,我们不妨将冬天定义成秋天到春天的过渡期,怎么样?也就是说,秋是念旧,春是新生。那么,冬天,冬天,冬天应该是什么呢?
冬天,一个冷的季节。很可能是这样:你会说,冬天是冷藏。你会说,秋是独自坐于下午的寂寥的客厅里一边眯着眼晒着透过窗帘后橙黄色的太阳,一边看着回忆从脑中一时快闪一时慢步的感觉,那么冬就是时候要将这些过时的回忆雪藏了,或打包放进冰箱,或出门找一处雪坑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埋进去,埋的越深自然是越好的,否则到了春天雪化了它们就又跑出来了。而你又会说:很多回忆是不能想,又不能忘的,剩下的只好是珍藏了,而珍藏再遇上冬天,不如就取名为冷藏吧。我并不会反驳你的观点,我们的讨论没有正确答案,这儿并不是只允许单个答案的数学论证。只是,天知道如若将回忆这调皮的小鬼安置好那该有多难。你不知道何时幽幽的花香攀上你的鼻尖,使得你想起来那位曾笨拙地为你送上一朵紫阳花的人儿,如今却只徒留一朵早已枯萎的花;你不知道何时拨云见日时抚于你身上的日光让你无意间地回想起那个在夏的雨天的午后为你撑伞的人,如今和你的距离却已被世道冲散;你不知道何时风起叶落时一阵涟漪就会毫无征兆地荡开在你的心中,使得你想起来某个秋晨与你一起坐于长椅笑谈人生近况的昔日死党,如今随着零落的枫叶不知走去了哪方;你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当你用一碗热汤面将身子给暖和了后,忽然寻着这股香似乎是看见了现今已离开你许久却曾为你端上来一碗热饭的人,于是你止不住泪水,于是你碍于面子没有抹掉滑落的泪水,于是你终于开始安慰自己:这是水汽,不是眼泪……你怎知回忆什么时候会在你不知情的时候破开冰封的壁垒,宛如潮水一样朝你袭来?届时,你是拦都拦不住。你想要怎么挡住它们的攻势呢?你可以说你并没有酸鼻子,并没有掉眼泪,可是到头来,你骗不过你自己,因为,倘若这份回忆没有任何重量,没有让你深感沉甸甸的重量,你也不会消耗一个秋天去感怀它,而后终于在冬天下定决心将它冷藏。可是,现在你又知道了:你想要藏起来的都是你藏不住的。
既然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必要非得把它冷藏呢?
答案呼之欲出:没有必要。
那么,冬天到底又是什么呢?
我想,是等待。念旧时等待气流南下刮来干燥的冷,回忆时等待水汽凝成细雪,等待一场风雪终会过境,等待寒冷总会被暖阳驱散,等待不久后、再不久后的冰融雪化,等待若干个日子后的暖春。你不需要担心何时就突然破冰而出的沉甸甸回忆向你袭来,你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你会在又一次闻到紫阳花花香时想起那位送花的人;你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你会在夏的雨天的午后回想起那个曾为你撑伞的人;你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你会在泛起一阵风的秋晨回想起曾和你在铺满了枫叶上的长椅上叙旧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你会在吃上一碗热腾的汤面时回想起曾为你认真做上一顿饭的人。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等待它可真是一个好词,可以是你知道什么会发生而后默默地等待着它的到来,也可以是充满惊喜充满着各种情绪地等待着未知的到来。你像是顿悟了一般,于是便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喝上还升腾着热气的一口汤,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上暖和的一觉,在冷与暖中平静地等待着明天、明天的明天、若干个明天的明天。什么时候下一个明天是春的到来,那么届时便是新的新生。
对了,这就对了,这就说得过去了。等待,等待,俗话说会是等待出一个答案。但是,冬天的等待,并不能等待出一个什么确真的答案,因为在四季的轮回后,我们又走到了新的冬日,我们又会继续等待着。我不需要等待出一个什么答案,或者说,我不希望看到答案。我也不在乎我会走过几个四季的轮回,或者说,我不愿意看到自己正在不断地轮回。等待,只是在冬日里等待着新生的春,仅此而已。
我们都是知道的,冬天之后必然是春天,它是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