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上色告别,等晨曦或黄昏,漂染哪日的见面(上)
是的,上周我更新时说过这周要更两篇......
但是呢,但是,跟各种导数打了一个周末的交道的我,在下周要考试的这周周日晚十一点终于打开了word文档()
嘛,现在也高二下了,时间越来越紧了。以前周日晚就得回去晚自习,毕竟住校生,最近为了更新周日晚都不得已请假了,我怎么这么敬业(
这周真的很忙!更两篇的承诺,要拖到下周了(
至于为什么更两篇,是为了补回我前两周得流感时没更的一篇
这次的标题想了蛮久的,换了好几个,感觉起的还挺不错的。
过家家那一篇的最后我也说过,后面的篇章会比较着重地聚焦于仙台的心理世界,所以可能之后的几篇里仙台的视角会偏多
希望你们看的开心~现在凌晨一点,终于是能睡觉了(
下周见~下周考完试,时间应该会宽松点啦
01
“宫城,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星期三的今天,是我自那次她生病之后第一次来到她家。少见的是,她虽然没有回复我给她传的信息,却没有抱怨地带着在校门口等着她的我一起回了家。我们一路上没有怎么说话,也许是在她家里的那段时间我和她的距离拉近的太快了,导致现在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保持正常的心态和她相处。
我想知道她的心跳会不会像我一样,比平时要略微地快一点——亦或者说,会不会和我一样,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看着对方的眼睛呢。
“......”
我提出请求后,她长久地没有给我一个回应。正当我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她反倒是开口催促我有话赶紧说,然后为我端上来她刚刚泡好的红茶。
“能给我你家的备用钥匙么?”
她刚放下装着点心的碟子,而后起身,皱着眉打量着我,接着不留一句话地转身回房换衣服。我正想跟过去问一问到底可不可以,房门却啪地一声被她关上。
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在几天前还可以进她的卧室,甚至上她的床,那——我只是进她的家里而已,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宫城,你的意思是不可以吗?”
“等我换完衣服先。”
房门里传来她被木板加粗的声音,有些浑浊。
“只是回答一个问题而已,可以还是不可以,不是一句话就结束的事情吗。”
里面只传来沙沙的衣物摩擦声,代替了她的沉默向我回应。我无奈,只好坐回沙发上吃着她给我端上来的点心,一边等着何时换好衣服的她重新出来与我聊天,一边注意着奔向六字头的时钟。
时间其实不是什么问题,虽然她在回来的路上限定了我最迟可以留到八点,但是,她生病的那几天在现在的我看来,快的像是几秒钟一样,那更何况现在的这两三个小时了。
也许她说进房间里换衣服只是躲一躲我的借口吧。
“换好了。”
穿好睡衣的她从房间里抱着自己的制服走出来,把它们扔进洗衣机后又溜回房间,全然忽视了坐在客厅的我。
“我可以进来吗?”
躺在床上的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你是哑了吗?”
“我一直都这样,不是吗。”
嘴上虽然在吐槽着她,不过我内心却为自己得到她的许可而悄悄地松一口气。如果她因为上周我对她的表白而连房间都不让我进的话,那就糟糕透了。
“我总觉得今天的你比以前还要少话。”
“上周我病了,所以多话了一点而已。”
“病人不是应该不想说话的吗?”
“不想说话是身体限制,但心里是想要找人说话的。老师不会没有生病过吧?”
“我知道这样的感觉。只是,我现在不是很适应沉默的宫城而已。说点话嘛。”
我像上周在她家里照顾她时一样,习惯性地坐上她软绵绵的床,却一时间忽略了现在的她已然不是一个脆弱的病人,于是乎被她用抱枕轻轻地甩了甩。并不疼,只是一团棉花撞在后背,而我也没有觉得她又多么排斥我的存在。
“这是我的床啊,下去。”
“几天前我还能在这里睡觉。怎么现在不行了?”
“几天前我是病人,现在我好了。”
“那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能让你进我的卧室就已经对你很好了。”
我像树懒一样赖在她的床上不下来,她见没法用抱枕把我甩下去后也没招了,只好不情愿地往床边挪了挪身子,为我腾出一个空间。而我也顺势靠在了墙边,不过还是离她有一些距离。
至少现在的我,不敢就这样躺在她身边。
她说的确实没错,病人与正常人是有区别的。生病的宫城软弱,对我的戒备也会相应地放松,不如说如果不对我放松戒备的话,她一两天之内还不一定能好起来。但好起来的她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甚至可能会因为我那阴差阳错的表白而对我加重防备——不过,她最终还是能让我黏在她的私人空间,那我也觉得不错了。
“我说,刚才我提问的那个请求,你还没有回答我啊。”
“......我把备用钥匙给你的话,以后我的家门你不是要随便进了?”
“我想来之前会通知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本来是我的家庭老师的。”
“怎么了吗?”
这的确是“怎么了”——一个老师随便出入自己学生的家,别人问起来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做家教的。往深处说了,一个老师(虽然只是大学生家教)喜欢自己的学生,本身就是荒谬的事。不过,我倒是可以用年龄上的微小差距来掩盖这层身份地位的差异。
“以前你只是周末来这儿,现在你却要在你想要来的时候来......你干脆不做家教,做保姆算了。”
“保姆的话,我一来可以帮你家务,二来可以教你学习。怎样?”
“还是算了吧,你就算是喜欢我,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
这句话让我有些皱眉,而她毫无表情的脸上也让我得知她到底是怎样来看待我对她所谓的喜欢的。也许她把我的喜欢当成了大人对小孩的。
不过,假设她是这样想的,那么她能够接受这样的程度,也已经足够令我欣慰了。我不需要她能够把我的喜欢理解成爱恋,也不需要她对我也抱持着同样的感情,那样的要求未免有些过高。我只是,想比平常更多地待在她的身边,而她能够允许这种程度的接触,也算是如我愿了。
只是,人总是不满于现状的。人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欲望,亦或者称之为贪婪,无欲无求的是书本上的圣人,我作为一个正常人,在没有拥有我所渴望的东西之前,它遥不可及,我是这么想的;可要是我曾得到过一次,那么我便想得到更多我所期盼的事物,甚至期盼的最低限度都要提高。
因此,说到底,我对这样的关系始终是抱有一些不满足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想要坐的离她近一点,却在开始挪动身子前打消了这不成熟的念头。
我之所以提出“备用钥匙”这一请求,也是出于我越来越膨胀的私心。
如果她不允许的话,那至少保留我能够闯入她的卧室的权利吧——
——当我意识到自己把“可以进她的房间”作为最低限度的满足时,我的贪婪便暴露无遗。
“如果把钥匙给你了。我有什么好处么?”
“好功利哦,你的想法。”
“我把自己的私人空间交给你,理所应当的,我想要得到一些相对应的好处,也算是正常吧。”
我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我来的那一天,可以帮你做晚饭。作业方面的,你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
“那这和保姆有什么区别?”
“保姆会收费,也会有限定的时间。但我是想来就来,没空或者不想就可以不出现。而且,我不会在家教以外的时间收你的钱。”
“那你真是闲的没事干啊。”
她用腿顶了顶我,表达着对我的不满。
“所以,可不可以呢?给一个答复嘛。”
“我再想想。”
她将手上的小说翻过一页,把自己沉进书海里,只把我留在岸边。
“那么,你想好没?”
我把勺子递给坐在桌子对面的她,而后在饭桌旁坐下。这大概是我自从上次照顾她以来,第一次在她家里吃晚饭。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现在会这么注意这些所谓的第几次第几次,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一样,且我会从这些意义不明的次数上得到一些似有似无的乐趣。
她把一勺咖喱饭送进口中,用咀嚼作为借口,避开了对我的回答。
“如果以后我能用备用钥匙来你这儿的话,我可以在你放学回来前,就像今晚这样,给你做好饭。”
“我才不会那么早就饿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万一哪天你真的那个点就饿了呢?”
“总之就是你要是来的话,就会为我做一顿饭。是这样吧?”
“你还有其他什么想要我做的话,只要我觉得没问题,都算是属于你的好处。”
“......像是在签合同一样。”
“还不都是因为宫城你,考虑这儿考虑那儿的。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老师要是不追问的话,我也不会想这么多。”
她若无其事地又把问题的源头指向我,而我对此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我的确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只是,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有那么难回答的问题罢了。
说到底,宫城的确是不好。
不过,看她的样子她也不想继续着这个话题,我只好暂时把它略过。可是一旦少了这些对话后,我和她又恢复了沉默。我一来没有借口像照顾她那时候一样说要喂她吃饭,二来没有什么好的话题可以和她一起聊聊。
“你走之前,我应该会回答你。”
“需要想这么久吗?”
“不知道。差不多吧。”
我们的常态本来就是这样,经过时间的检验后,看来是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表白亦或者和她共眠的夜晚而改变的。只能说我和她的关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模棱两可,但是相处起来的吃力程度丝毫不减。
倘若在她生病以前,我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她会快速地予以否定——
——现在她却反复地考虑。不知道是在拖,还是真的在思考。
我也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把“生病”作为我和她的关系的分界点。
直到时针与表盘上的数字八接轨,她都没把钥匙给到我。
她很巧妙地把时间作为自己逃避的借口,我也很笨拙地顺着她的意愿支付时间来等待她的回答,最终等来一场空,而这可能也正合她意。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闷气。
如果不愿意的话,直接告诉我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让我一直提着心吊着胆地等她一句本应微不足道的话呢?我对这样子使坏的宫城感到无奈,想对她生气,却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或者说——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下次,你什么时候来?”
“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玄关处换鞋时,她在我旁边小声地问着,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彻底是分不请她到底是欢迎我还是拒绝我了。
“问一下而已。”
“看我心情吧。”
我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很低沉,而我也对此无能为力,情绪不是我一时之间能够控制的,现在的我只感到失落。
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后,可以拟作一片火红的枫叶。可现在看来,它不过只是一片毫不起眼的黄绿色树叶,甚至还带着些枯萎。
“......老师你,很累?”
“为什么这么说?”
“——没事。”
她看向地板,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却在少有地说着关心我的话。这让现在的我很想捧起她的头,让她好好地注视着我。
可惜,现在的我也没有看着她的勇气。这与今天一开始遇见她时的一些因为尴尬而不敢看她的心情不同,现在,心里掺杂着的大多都是消极情绪。
不想看向她,想让她注意到我心情不好,想让她注意到我为什么心情不好,想让她说句我想听到的仅一句的话——可是,她没有如我愿地这么做。
“那......我走了。”
“嗯。下次见。或者,周末见。”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像是礼貌性地展露微笑来送别我,这笑容使我更加难受——这笑容昭示着我:她忽视了我沉重的心情。
“拜拜。”
我不情愿地说着必须要说出来的告别的话,而后转身带上门离开。她的手突然拦住即将被我关上的门,我感到诧异,转身问她怎么了。
“东西,我放你的包里了。”
她指了指在我腰间的包。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什么东西?”
“自己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已经被她关上了。她的气味和面容与我在一瞬间内被这扇木门隔绝。
我赶忙翻了翻自己的包,意料之外地发现了一条不属于我自己的钥匙——按她刚才那样的说法,这应该是她给我的备用钥匙吧。
我心里又酸又甜,刚才的苦涩现在正逐渐被转化为酸酸的感觉,而后又向泛甜过渡。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
我发送了讯息给她,顺便用备用钥匙试着打开了她家的门,以再一次确认这的确是她给我的备用钥匙。锁被我打开了,不过我并没有把门打开,我没有信心能够在打开门后看见她时抑制住自己的开心以及满足,也不想看到她那副向来都冷淡的脸,这样的话我的热情便显得掉价。
就这样就好。我将钥匙反方向转了一下,把门重新关上。与此同时,手机上传来了她对我的回信。
“你做饭的时候,我放进你包里的。”
“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不直接给我。”
我知道,自己又在贪求着。我没有得到她的许可、拿到钥匙前,我只是希望她可以把钥匙给我;现在我拿到了,却又在追问她为何不当面给我,并在心里期盼着一些我想听到的答案,比如——不好意思当面给我。
“当面给你难为情。”
——幸运的是,她正顺着我的想法,说出了我想要听到的回答。
这本来并不代表着什么,但是一旦搭配上我先前消沉的心时,她的这一句回答便让我的消沉显得不那么孤独、不那么自作多情——也许,至少,她和我也抱有着类似的情感。
她的那张冷淡的脸,时常很碍事。但是,说不定正是因为她的冷淡,我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期望她的热情,燃烧于内心也好外在也罢,只要是热情就好——而后,期待落空的时候,失落便占据我——紧接着,我又会抱着期待,希望她说些什么——然后,她说了,于是,我又开心了。
这仿佛是一个和她相处的规律。
也可能是为什么她性格这个古怪,相处起来这么费力,我却一直陷在这儿的原因。
我把钥匙藏进了包的最底层,顺便把又在渴望着什么的心好好地收起来,沿着淌下来似水的月光,暂时告别她的家。
明天?后天?亦或者是平常的周末?晨曦亦或黄昏,不知会漂染哪一天我们的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