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向光成影（校园师生） 
第11章 第十章 旧日重现
生活按部就班地继续着。因为即将出国交换，B语班的同学经常结队请假，一起去办留学签证和其他跟交换相关的事情。而蓝戾作为去A国的“独苗”，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这天汪小宛和几个一起办签证的同学回来，神秘兮兮地关上寝室门，让大家凑过来，“你们知道我去取签证遇见谁了？”大家纷纷表示好奇。“C大的Cici。”这个答案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奇，“切...有什么好稀奇的。”董菁菁扭头要走，汪小宛拉住她的手，“别急啊，继续往下听...你们猜Cici跟我说了什么？”董菁菁这回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董菁菁，你给我回来！绝对是个大新闻！”崔洁仪也不耐烦了，“那你倒是赶紧说啊。”汪小宛清了清嗓子，环顾几个人的脸，说：“沈童要去C大教书了。”
“什么？”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嘘...嘘！”汪小宛赶紧把站起来的人又按回了椅子上，“咱班估计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沈童一点都没跟咱们透露过吧？”众人痴痴地摇头。蓝戾是这里反应最小的，从汪小宛说出沈童要走之后，她就一直维持着双目空洞、嘴唇微张的表情，趴在椅子背上。
‘真就绕不开这个魔咒了吗？我喜欢的每一个老师，都要在中途离我而去？’蓝戾在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寝室的几个人看到蓝戾夺门而去，猜想她是去找沈童了。
蓝戾冲进了B语系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沈童一个人。沈童停下批改作业的手，转过身看着蓝戾，看到她满头是汗，正喘着粗气，诧异地问她：“怎么了？”蓝戾顾不上从额头滴到睫毛上的汗珠，手撑在沈童的办公桌上，“你要离职了？”沈童一听，目光从蓝戾的脸上移开了。她看向别处，说：“啊，这两天正准备跟你们说。”蓝戾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语气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像在质问，“去C大教书？都还没带完我们。”沈童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回应。她握了握蓝戾的胳膊，是在安抚蓝戾，她柔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暂时别让更多人知道了，我明天上课会说。”蓝戾的理智让她遵从着班主任的话，但她第一次觉得沈童的安抚对她没有用。
第二天沈童的课上，在讲完课文之后，沈童和大家正式宣布了离开B大去C大任教的消息。全班同学一片哗然，但显然大家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大家只是和沈童开着玩笑：“会不会有了新学生就忘了我们”、“是不是因为C大的食堂比我们的好吃”、“记得常回娘家看看”......听说沈童是因为B大给的职称很低，也不给机会升职称，正好赶上C大缺人，沈童曾经的老师找到了自己的学生，提供给沈童正式的职称回C大当老师。“都是很现实的原因，没什么好说的。”在一次班级聚餐上聊到已经去了C大的沈童，董菁菁一脸老成，如是说到。坐在旁边的崔洁仪喝了口酒，点头表示认同董菁菁的观点，“不过童童有个头衔这么大的爹，她爹肯定也希望童童在最好的大学当教授吧，国内也就C大符合她家的水平了。”大家纷纷说着“童童家是豪门”、“童童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之类的话，蓝戾心里想的是：‘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父亲，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
尽管B语班的学生都很舍不得沈童，但在上一节少一节的沈童的课上，大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沈童公布消息的时候，离期末考试周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但蓝戾依然决定要为沈童做些什么留作纪念，一方面是她作为班长，代表班级应该这么做，另一方面出于私心，她也想让沈童知道她的学生们有多喜欢她、她蓝戾有多喜欢她。于是蓝戾开始向同学挨个收集他们和沈童的合照、他们想对沈童说的话，下载了从没使用过的视频剪辑软件，一边对照着网上的教程一边用收集到的素材剪一个给沈童的片子。在学期的最后一节专业课之前，片子终于做完了。同学们都对片子非常满意，他们决定在沈童的最后一节课上把片子放给沈童看，有心的人还准备了礼物送给沈童。
最后一节专业课，沈童讲完了最后一条知识点，对大家说：“最后一节课了，咱们聊聊天吧。”这时蓝戾站起来，对沈童说：“童童，我们有东西送给你。”她不由分说，走上讲台，打开投影机播放起了视频。
视频里有每一次沈童和大家聚会、出游时的影像资料，有每一个B语班学生写给她的或长或短的文字，有他们各自的照片、和童童的合照。蓝戾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学生，她放了一张自己和沈童在课上对话时，她身后的同学拍的沈童的照片，一如她每次上课时认真注视着沈童的样子。她给沈童的文字只有一个问句：“做你的小王子好吗？”
视频放完，站在讲台的蓝戾看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沈童，她的眼睛因为含着泪光而亮亮的。沈童走上前，说着感谢大家的话，有同学递给沈童小礼物，大家都凑上去跟沈童合影。沈童给B语班的最后一节课就这样结束了，和其他的离别没有什么两样。但对于蓝戾来说，她的感受完全不同——没有之前的撕心裂肺，甚至没什么心痛的感觉，因为蓝戾早就打算好，要继续跟沈童保持联系。
现在的沈童不再是她的老师，对她来说反倒是利好。
-
大三前的暑假，蓝戾没回S城，而是一直待在了C城，和她一起在C城的还有李安安。刚放假没两天，寝室的人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剩蓝戾和李安安在空荡荡的寝室里五脊六兽。“能干点什么呢......”蓝戾趴在床上，手指机械地敲着旁边的护栏。“您这跟敲木鱼似的，快把我敲睡着了。”李安安趴在蓝戾的桌上，摆弄着她的台灯，“快想干吗去，你灯快被我玩坏了。”蓝戾一点不心疼她的台灯，但是她确实闲得难受，必须赶紧找个目的地去玩，“唱歌去吧。”李安安站起来，和床上的蓝戾平视，两人眼睛之间的距离最多五厘米。她突然灵光一闪，脸上又容光焕发了起来，“咱们掺和掺和网友聚会吧！”蓝戾不为所动，她本来对这种特定群体的活动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她确实百无聊赖，万一否决了李安安这条提议，怕两个人再也想不出新玩意来了。蓝戾问她：“你有门路？”李安安打开手机翻着群聊，“我之前加过一个群，他们今天好像有活动。”三十分钟后，蓝戾和李安安来到了ktv楼下，看到门口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聚集着，蓝戾有点不安，问李安安：“聚会的人你都认识吗？”李安安也和小团体保持着距离，没有再往前走，“没见过，头一次参加他们的活动。”细看之下，ktv门口聚集着的一群人大部分都是留着短发、穿着中性的女孩，看上去是传统意义上的“T”。让蓝戾不能放心的主要是她们的举止有点流气，抽烟的架势也很“社会”。蓝戾跟李安安对了个眼神，“上吗？”李安安努了努嘴，一脸豁出去的样子，“来都来了，你还想回寝室躺着去吗？”这招激将法非常有用，蓝戾心一横，说：“上吧！”李安安说群里通知在ktv大堂集合，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溜着边进了大堂，大堂的沙发上也聚集着一批女生。‘离近了看更吓人啊......’蓝戾看脸，觉得这些女生应该有些已经进入社会不短的时间了，有些人面容不很和善的样子，本来染发、穿孔、花臂都不算什么，但跟她们的举止联系在一起，蓝戾就有些害怕。蓝戾把李安安拉到一旁，不放心地问：“都是些什么人啊？你认识哪个？”李安安给她指了指站在大门口和几个人勾肩搭背、个子不高的短发女生和她身边有点胖、打扮得很富贵的浓妆女生，“这俩是群主，聚会是她们办的。短头发那个在夜店上班，长头发的不知道。还认识一个C大在读的，我看看...那个，短头发、个子很高，戴眼镜。”蓝戾顺着李安安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穿着C大棒球衫的人，蓝戾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说：“不像能考进C大的人啊......”李安安被蓝戾逗笑，“她好像不是自己考的，她爸给她安排进去的。”
这群人在外面晃悠了很长时间，终于聚会的组织者在群里发了包厢号，蓝戾和李安安躲开人群，单独上了一部电梯。进到包厢之后，蓝戾瞬间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打量她和李安安，突然有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把正在担惊受怕的蓝戾吓得打了个激灵。她俩是最后进来的，聚会的组织者把她俩拉到包厢中间，向其他人介绍道：“这两位是今天新加入的伙伴，都是B大在读的学生，来，大家欢迎！”其他人非常捧场地鼓掌欢呼，看来她们之间互相都比较熟悉了，蓝戾稍微放下了一点担忧。
聚会的形式非常普通，一群人一上来先是被按照“属性”划分成了两拨，有对抗性的游戏，也有合作的游戏，输的人要接受一些非常“羞耻”的惩罚。虽然游戏有些低俗，但是参与聚会的人都很开朗，基本都是二十多岁的同龄人，一半是学生，一半已经工作，蓝戾和李安安玩得还算开心。临走的时候，蓝戾和李安安被几个女生要了微信。“我还挺喜欢那个高个儿的。”回学校的路上，李安安跟蓝戾说。蓝戾想到的是李安安给她指的那个戴眼镜的女生，“C大那个？”李安安摆摆手，“不是，我不喜欢她，她太能装了。是比她还高点的那个，不怎么说话，长得有点像...有点像你！”李安安突然吃了一惊，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拍着蓝戾的肩膀，她大声惊呼：“蓝戾，她真的有点像你！”蓝戾一脸迷惑，心想：‘聚会的时候有这么号人吗？’不过她也不是太在意这个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因为她知道李安安太过博爱，在路上遇到一只过街的老鼠也能从老鼠身上发现点可爱之处。
聚会的潘多拉魔盒从那次ktv之后就被打开了，每个周末这群人都会找蓝戾和李安安出去玩，有时候周中也会邀请她俩。不过聚会的地点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单纯”了——蓝戾在这群人的带领下第一次去了C城的知名夜店。往往一个地点没玩尽兴，她们还会转场到下一个地方。长夜漫漫，短短半个月时间，蓝戾和李安安已经玩遍了C城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每一家有名的夜店，用蓝戾的话说：“我这个暑假都在学习，长了不少知识”。
李安安对于“过街老鼠”的爱来得又急又凶。蓝戾给李安安喜欢的这个高个子女生起外号叫“过街老鼠”，倒没有贬低他人的意图，只是在蓝戾看来她只是李安安一时同情心泛滥和无聊情绪共同作用导致的“博爱效应”。这天蓝戾和李安安两个人又被叫出去喝酒，一进ktv包厢，李安安就和之前几次一样大喊：“我的大可爱在哪？”基本上聚会的人都知道李安安喜欢那个高个子女生，大家时常拿她们两个起哄，但是高个子女生每次都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有其他回应。通过蓝戾以旁观者的角度冷静观察来看，蓝戾觉得高个子女生并没有很喜欢李安安，但是也不肯告诉李安安她的真实想法。‘就是抻着，估计是能抻到棺材入土的主。’蓝戾是这么想高个子女生的。因为女生既不果决也不坦率，蓝戾在心里给她打了负分。
一行人在ktv喝了一轮啤酒，又转场到夜店开始喝洋酒。李安安喝酒本来就有点不要命，恰好赶上这天大家起哄李安安和高个子女生，却被高个子女生打断拒绝了，气氛一度非常尴尬，高个子女生就提前退局离开了。于是凌晨三点，舞池里的人们正跳得酣畅，李安安已经开始趴在吧台上说胡话了。“她是不是讨厌我？”李安安左手抱着空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右手握拳在吧台上捶打着，“你说，蓝戾，你给我评评理，我哪点不值得她喜欢？”蓝戾从李安安身后绕到她左手边，想缓慢地把她怀里的酒瓶抽走，她尽力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你身上哪有让人不喜欢的地方啊？是她白长了眼睛，俩眼珠子安脸上纯属装饰。”李安安听罢，觉得蓝戾说得在理，而且解气，一扭身右手举起酒瓶往肚子里跟喝水似地灌酒。蓝戾与酒瓶失之交臂，她冲地面咒骂了一句，又绕到李安安右边，使劲把李安安举起的酒瓶往下掰，奈何李安安借着酒劲长了一身怪力，半瓶威士忌又下去了小一半。“喝太多了，我要去厕所......”李安安“腾”地一下站起来，摇晃得像片树叶。“好好好，我祖宗，陪您去厕所。”蓝戾忙不迭站起来扶住李安安，架着她去了厕所。蓝戾刚推开厕所隔间的门，李安安一看见蹲坑，冲上去一屁股就坐下了。“哎！这是蹲坑！你裤子还没脱......”蓝戾刚想搂住她不让她坐，可李安安就像被扔进去的纸团一样，整个人窝在蹲坑里。“你先别上厕所啊，再憋一会！”蓝戾挤进狭小的厕所隔间里，挣扎着把因为失去自理能力而异常沉重的李安安抱起来。“你干吗呀，我要上厕所，你出去......”重新直立起来的李安安把蓝戾往隔间外面推，这回手上的力道倒像在捶棉花。蓝戾不放心地捧起李安安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用类似教官冲士兵训话的口气问她：“你自己可以上厕所吗？可以干干净净地出来吗？”李安安胡乱点点头，双手扑腾着赶蓝戾出去。蓝戾在门外焦急地等着，过了半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李安安？”蓝戾敲着隔间的门，“李安安你活着就吱一声。”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蓝戾牟了一把劲想把门撞开，结果门根本没锁，蓝戾一个冲劲直接撞到了隔间的墙壁上，她只看到一团东西在地上，赶紧把脚抬起来避免踩到。地上的是李安安，她压根没有上厕所，而是把蓝戾赶出去之后又坐到地上迷瞪过去了。蓝戾看着一片狼藉的厕所隔间地面和比地面更狼狈的李安安，觉得胸口堵着的一口气直接冲上脑顶了。
“李安安。”蓝戾蹲下来，看着头垂在胸口不省人事的李安安。“李安安。”她连着叫了好几声，李安安没有一点反应。“李安安。”这次蓝戾语气冰冷，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但不知大难临头的李安安仍然在因为酒精而昏迷。“李安安，你给我醒醒！”蓝戾两手往李安安腋下一插，挺举一样地想把李安安抱起来，然而李安安就像个二百斤的秤砣，直拽着蓝戾往下坠。几次尝试之后，蓝戾的耐心彻底被磨灭了。她再一次蹲下来，两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盯着李安安，“李安安，”蓝戾的语气比刚才还冷了两度，“你再不醒我可打你了。”已经断片的李安安自然是不会给蓝戾回应。“啪”，蓝戾还真的拍了李安安一巴掌，力道虽然不大，但声音很清脆，厕所里的人都听到了。认识她和李安安的人赶紧凑过来拉住蓝戾，“你干吗打她啊？”蓝戾甩开拉着她的人，站起身来，“我叫不醒她。”其他几个人把蓝戾赶出隔间，围在李安安身边换着法子叫她醒，蓝戾站在隔间外，抱着胸看着。
这是蓝戾第一次抬手打人巴掌。她心里替李安安不忿，为了“过街老鼠”这种人把自己喝得烂醉，又有点埋怨李安安眼光差，喜欢上一个性格不好的人，还成天为这种人寻死觅活。虽然这些情绪都不能成为她打人的充分理由，但蓝戾一直都有感觉，碰上李安安的事情，她的情绪总是比其他时候更极端，冲动的本性暴露无疑。尽管李安安不是个柔弱的姑娘，可是有些时候蓝戾胸中的英雄主义会突然冒出来告诉她，她应该保护这个女孩子，她想要保护她不要受苦，不要哭。
-
其实蓝戾没什么资格批评李安安对派对上不知底细的人冲动好奇。从第一次聚会，蓝戾就因为长得干净纯良、举止乖巧而被不少人“盯上”了，其中不乏妆容艳丽、大姐大做派的“社会人”。她们让蓝戾陪着玩骰子、跟蓝戾划拳，目的都是要灌蓝戾喝酒。蓝戾的酒量一般，自然招架不住轮番轰炸，几杯干掉就开始拒酒了。这下姐姐们更来劲了，让蓝戾讲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来躲酒，蓝戾被折腾得越惨，姐姐们越开心。这群姐姐当中，有一个声音富有磁性的烟嗓，人个子不高，但是行事飒利，身上那股“十三妹”的黑社会气质是蓝戾未曾见过的，让蓝戾对她十分感兴趣。每次聚会时，蓝戾对烟嗓姐姐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而烟嗓姐姐对蓝戾偏心也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有一次在酒吧里，蓝戾被聚会群里的一个人拉去介绍给了另一桌的一群女生，这群女生一个个浓妆艳抹、留着尖利的美甲，鞋尖也像美甲一样感觉能把人的脖颈戳出一个洞。这个人跟蓝戾悄悄说，坐在正中间的女孩很喜欢她，给蓝戾铺垫了一通这个女孩子家室显赫、豪车别墅随便买。蓝戾扭头看了下她说的女生，坐在其他人中间仿佛是他们的女王，周围的男女都谄媚地和她聊天喝酒。介绍人没等蓝戾说话，一把把她按在这个据说“喜欢她”的女生身边坐下，大家开始起哄让蓝戾喝酒。在这桌玩了几轮游戏之后，坐在蓝戾身旁的女生贴近她的耳朵，声音非常小地问蓝戾：“你溜冰吗？”蓝戾被她这一问，满脑子的问号，她没多想就回答说：“不溜。”这时烟嗓姐姐拿着一瓶洋酒过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蓝戾从这群人当中领走，“不好意思姐妹们，这是我的人，陪你们玩一会已经够意思了。”
蓝戾跟着烟嗓姐姐走到了靠近酒吧后门安静的地方，烟嗓姐姐对蓝戾说：“你知道溜冰什么意思吗？”蓝戾摇摇头。“就是吸毒，冰毒。”蓝戾被她说的东西吓了一跳，然后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声，随即说：“那幸亏我说我不溜......”烟嗓姐姐点了根烟，缓缓朝蓝戾吐出几个烟圈，“你太干净了，不适合这里。”蓝戾不置可否，她无所谓地说：“我就是无聊出来玩玩。”烟嗓姐姐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有些认真，“玩，就会玩脱，等玩脱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蓝戾没有再说什么。烟嗓姐姐把烟掐灭，没有看蓝戾，径直走到了舞池中央。蓝戾看着她手里拿着酒，在舞池中和身后的人贴身热舞着，因为迷幻的灯光和酒精的作用，蓝戾觉得她像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脑子里装着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烟嗓姐姐的音容笑貌在蓝戾的脑海里盘旋了两天，蓝戾终于下定决心确认一下自己对烟嗓姐姐的感情。她给烟嗓姐姐发消息：“下午有空吗？”过了一小会，烟嗓姐姐回复道：“怎么，想我啦？”蓝戾在屏幕这头轻轻笑了一下，“嗯...想见你。”烟嗓姐姐给了蓝戾一个地址，让蓝戾现在过去陪她吃饭。蓝戾坐在地铁上，心情非常忐忑，心跳得格外快。一开始，蓝戾是在聚会上非常喜欢和烟嗓姐姐一起玩；后来，蓝戾会在聚会之外的时候偶尔想起她；现在，蓝戾在白天把她约出来，想确定自己究竟是喜欢上了她本人，还是只是沉迷于那个在灯红酒绿的地下城里发着光的她。
现实是残酷的。蓝戾换了两趟地铁，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烟嗓姐姐留下的地址，是个美食广场，因为不是饭点而非常空旷。当蓝戾远远地看到坐在一排排空空的桌椅中瘦小的烟嗓姐姐时，她就知道她又在为自己的冲动付出着代价。这个坐在蓝戾对面素面朝天吃着粉的普通女生，就是蓝戾脑海里那个在舞池中央散发魅力的暗夜精灵。烟嗓姐姐一边吸着米粉，一边抬眼观察着蓝戾，她吃完一口粉，擦擦嘴，问蓝戾：“干吗突然要见我？”蓝戾正在走神，被她一声叫醒了，“嗯？就是想见你。”烟嗓姐姐狡黠一笑，“现在见到了，失望了？”蓝戾被说中心事，赶忙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双手慌乱地摆动，“没有没有，你真的挺漂亮的。”烟嗓姐姐继续吃她碗里的粉，表情非常坦然，“只是你不喜欢了。”蓝戾一时语塞。
这次见面之后，蓝戾跟李安安说她不想再参加聚会了。蓝戾在自己宿舍里打了几天游戏，然后开始收拾出国的东西。一个星期后，蓝戾坐上了飞往A国的飞机，她的大三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