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向光成影(校园师生)

第13章 第十二章 小王子

今年的圣诞夜格外冷。蓝戾和沈童从电影院出来,正好赶上商场门外巨大的圣诞树亮起了灯。两个人站在圣诞树下,蓝戾从包里掏出一个圣诞袜,递给沈童,“这个剧本推荐给你,不过看完要还给我,这书可绝版了。”沈童接过圣诞袜,从里面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哇,又有东西给我。”她把书拿到眼前看了看封皮和封底。沈童低头看书的时候,好像还含着笑,蓝戾忍不住歪头凑近了一点,想看清楚她的表情。沈童这时候抬起头,两个人鼻尖的距离比“安全距离”稍稍近了那么一点,一时都愣住了。是沈童先打破了沉寂,她给了蓝戾一个灿然的笑容,“谢谢,看完还你。”蓝戾觉得沈童的笑就像一个火炉,烧得她手心直冒汗。但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对沈童说:“那我可以要一份圣诞礼物吗?”蓝戾吃准了沈童没有给她准备礼物。沈童微微甩头,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又让蓝戾恍了下神。她大方地笑笑,问蓝戾:“可以啊,你想要什么?”


“你的拥抱。”


如愿以偿。沈童张开双臂,向蓝戾敞开自己的怀抱。蓝戾看到沈童的怀抱里有着她自己五彩斑斓的梦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钻进去取暖——如果没有人拥抱,圣诞夜真的太冷了。蓝戾缓缓迈步上前,用尽她为沈童积攒的所有温柔,双手轻轻环住沈童的腰,再收紧,直到沈童的发丝覆在了蓝戾的颈间,直到沈童也环住了蓝戾。时光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世界空得只剩下蓝戾和沈童两个人相拥。但是蓝戾没有让自己贪图沈童的怀抱,她知道再多抱一秒都会让这个拥抱变得尴尬起来。她拿出一只耳机,轻轻放在了沈童的耳朵里,把另一只塞进自己的耳朵,打开了播放器。


"I walked across

an empty land

I knew the pathway like the back of my hand

I felt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Sat by the river and it made me complete

Oh simple thing

where have you gone?

I'm getting old and I need something to rely on

So tell me when

you're gonna let me in?

I'm getting tired and I need somewhere to begin

..."


蓝戾和沈童肩并着肩,站在圣诞树前。圣诞夜的氛围非常浪漫,蓝戾很想伸手揽住沈童的肩,但她没有动。她觉得这棵绿白红色相间、闪烁着点点光亮的巨大圣诞树像一个神圣的见证人,正在见证她想要用一生去呵护沈童的决心。在婚礼上,一对新人并肩站在神父面前,在神父准许新郎亲吻新娘前,两个人是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的。蓝戾知道自己没有获得圣诞树的“认可”,所以她还不能触碰沈童。


"...And if you have a minute why don't we go

Talk about it somewhere only we know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So why don't we go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想要带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想带她无拘无束地生活,想让她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单纯而开心地笑。’蓝戾侧过头看沈童闭着眼睛听歌的侧脸,满眼的温柔就快要溢出来。


在爱里的人从来不在乎身边人的眼光,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爱人。




-

在大洋彼岸这张窄窄的床上,蓝戾做过无数个类似的梦,梦里的她做着现实中的蓝戾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蓝戾觉得距离反而让她对沈童的爱意愈发高涨了起来,现在的她时不时就会翻相册里沈童的照片和视频,回想沈童和全班同学一起出游时的各种细节,回想她记住的每一个有沈童的梦。蓝戾时常觉得文思泉涌,她随身带着一个很小的横线本,容她在任何地方信手写下诗句,全都是关于爱和沈童。蓝戾的家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本子,上面誊写了蓝戾为沈童写下的诗,还有她对沈童如潮的表白、她做过的关于沈童的梦、她为沈童画的水彩......蓝戾在旅游时碰到一个手工皮革小摊,还为这个本子买了一个手工染色雕花的小牛皮套。她精心维护着这个本子,并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把这个厚重的本子交到沈童的手里。‘如果被她知道了我对她日思夜想,思念成疾,会不会把她吓跑呢?’蓝戾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连她自己都不忍重读她写过的那些肉麻的表白。


蓝戾在学校里参加了一门手工艺术课,期末考试是提交一个手工作品。蓝戾想起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小王子童话周边,是一株罩在玻璃罩子内手指肚大小的玫瑰,蓝戾当时就很想买下来送给沈童当新年礼物。除了寓意之外,还呼应了她为沈童做的送别视频里,她对沈童说的那句话:“做你的小王子好吗?”这下蓝戾决定干脆自己亲手做一个送给沈童好了。


因为玫瑰的尺寸太小,蓝戾费了很大工夫才用绒布一片一片把玫瑰的花瓣拼接在一起,她甚至找老师借来了微雕放大镜,连续几天在学校的手工教室里用功到门卫来锁门才离开。交过期末作业之后,蓝戾托了一个过年回国的朋友帮她把这盆玫瑰花带回国,寄给了沈童。


寒假时蓝戾打算过回国,她问了沈童是否有空出来玩,沈童答复说正在做一个文本翻译,可能整个假期都要跟书本死磕,工作完成后再约。于是蓝戾决定省下高昂的回国机票费用,花在旅游上,全然不顾李安安每天都给她发消息说想她回国一起打麻将。


没有面对面的亲密,没有及时的联络,没有聊以慰藉的信物,蓝戾只能依赖自己的幻想来纾解随时要满溢的情感。她假设过一个契机,自己用文字向她试探对于师生恋的态度;想过如果她喜欢的乐队或歌手来C城演出,一定要想尽办法买到票,邀请沈童一起去看;还有她喜欢车,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开着自己的车子,副驾驶坐着心爱的人,在公路上度过时光;她想带沈童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带她走过自己十八岁前每天重复走过的那些街道,带她看家门口每年都会布置的蓝色圣诞树......蓝戾甚至设想了她和沈童在一起后的场景:她会在周六上午的暖阳中醒过来,慵懒地走出卧室看到已经在落地窗前看书的沈童;会在逛家具的时候按沈童的身高定制尺寸;会笨手笨脚地为沈童做饭,被她嘲笑一番……


有些事情蓝戾只能想一想,但有件事蓝戾真的想做出来。回国后蓝戾就大四了,面临着考研或是找工作的选择,而如果找工作,首要的问题是是否留在C城。除了沈童,蓝戾找不到其他说服自己不去一个新的城市闯一闯的理由。她希望在她找工作的时候可以坦率地对沈童说:“我在考虑留不留C城,现在留下来和去其他城市的理由打了个平手。你愿意给我一个理由留在这里吗?”


蓝戾想到自己对沈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沈童一定会挑眉,转一下她圆溜溜的眼睛,巧妙地转移蓝戾的意图——她应该还是会避免任何可能让她误会的事吧。想到这,蓝戾苦笑了一下。


蓝戾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个透明的暗恋者。沈童有她的男朋友、她的生活圈,除了沈童之外,她的圈子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蓝戾的存在。‘如果我走进了她的生活圈,应该会给她带来困扰吧。’蓝戾这么想着自己,‘一个没有显赫背景、没有超凡能力、却爱着自己同性老师的普通学生,怎么可能被沈童和她的家人接受?’


如果我一无所有,如果我会给你带来厄运,你还会让我做你的小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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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最痛苦的是自我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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