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番外】 女王大人的小乌鸦（上）

卡萨：“我跟娜莲奈大人的故事……？为什么想听这个？”

安乔娅：“就是突然很感兴趣嘛。”

丽丽奈：“是呢是呢，说起来，身为鸦魔的卡萨为什么会在魅魔一族这边，我也想知道原因。”

安乔娅：“啊？原来丽丽奈也不知道的？”

丽丽奈：“哎，哎呀，因为从我记事起，卡萨就一直在家里了来着，然后我，我又不是那种会经常想来想去的人，所以就……一直都觉得是很自然的事情来着。”

安乔娅：“还真是非常自然的呆呆。”

丽丽奈：“呜嗯！”

卡萨：“嘛……”

卡萨：“讲讲其实也没什么，倒不如，小公主们都已经这么要求了，不讲的话，可算是我为命不尊了呢。”

丽丽奈：“哎嘿，卡萨不用这么说的啦。”

卡萨：“那，谢过公主殿下，我不讲喽。”

丽丽奈：“哎！怎么这样！不可以！”

■ 战士长的「末路」（上）

魔界，鸟魔族疆域-鸦魔领-战士队驻扎地。

尽管是寒冷的冬日清晨，天际还有着尚未褪掉的最后一抹夜色，但，整个驻扎地依旧很早就苏醒了过来。

四下里此起彼伏着——新兵战士们晨练的喝声、步伐声、铠甲的摩擦声；远处食堂里炊事员们热闹的交谈声、切菜声；那边试验法术的魔力波动声……

这是战士队驻扎地的常态。不论寒暑，几乎每个早晨都是这样一番光景，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一片繁忙而有序。

在这诸多声音中，最为清脆响亮的，便是那几个新来的小侍女，问候着战士长卡萨的声音。

“卡萨大人，早安——！”

“卡萨大人，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卡萨大人，今天也去训练战士们嘛？”

“喔……训练什么的今天就先算了，姆嗯。”

卡萨面色有些为难地摆了摆手。

这可有些奇怪。

照常说来，不管是对战士们还是对自己都一样严苛的卡萨战士长是绝对不会在战士们已经开始晨练之后才起床的，更别说不去训练队伍。

——原来，昨晚有一位长老前来驻地视察。卡萨战士长虽然并不喜欢这些权贵，可身为战士长，她也不得不应酬一番。结果最终，不胜酒力的战士长当然是有点喝多了，这才导致今天早上睡过头。不过，倒也情有可原就是了。

这不，平时那张满满都是威严感的潇洒面庞，今天却是一脸的憔悴；每天早晨都会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今天也是没精神去打理了，有点凌乱的散着。

但在小侍女们看来，这样有些憔悴的战士长大人，倒是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她们围着战士长，幻想着能不能扶一扶她的手臂啦，帮她重新梳洗一下啦之类的，心跳那叫一个咚咚如乱鼓。

“卡萨大人还是有些难受吗？唔，队里大家应该都知道您昨晚喝多了，就算您今天多休息休息，也都不会说什么的吧。”

“是啊是啊，卡萨大人还是回去歇着吧——”

“卡萨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可是卡萨却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虽说我的确不太舒服，但是身为战士长，不以身作则怎么行，现在已经起晚了……虽说训练是没办法指导，但总归是要去看看的。”

“唔，那卡萨大人，我扶着您去吧！”

“哎——好狡猾！我想先说的！”

“卡萨大人不要理她们了，我来扶着您吧——”

“哈哈，我还没虚弱到这个程度。”卡萨笑笑，“你们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我没关系的。”

说罢，卡萨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小侍女们懊恼地回想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还是哪个动作做的不好。

其实大家都很可爱啦，也没什么好与不好，只是战士长这个呆瓜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应罢了。

“再快点！你们要在族长大人召用你们的时候也这么慢吞吞的吗！”副官朝着队伍呵斥着。

突然间——在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来到场地边缘的一瞬，副官小姐便迅速地赶来到卡萨的身边。

“不要紧吗，卡萨大人，您昨晚可喝了不少酒。”副官小姐看着战士长显然还很不舒服的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卡萨挤出一个微笑。

其实肚子里的翻腾可一直都没停下来……虽然昨晚几乎已经把能吐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可是依然还是很难受，一劲难受到了今天早上……

“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副官小姐说着，“这里的扣子都扣错了，还说没事……”

“唔呃，但是……”卡萨看着副官小姐伸出手来重新给自己扣着扣子。

“看什么！继续训练！”副官小姐转过头去朝着战士新兵们的队伍喊道。

“……”平时自己的声音好像要比这个还要大得多，但是现在自己这个虚弱状态……只觉得副官小姐刚才的喊声把鼓膜震得生疼，连带着后脑勺也一跳一跳的疼起来。

“所以啊，卡萨大人还是去休息吧，没关系，这里有我看着呢。”副官小姐重新扣好了扣子，又给战士长理了理领口，“现在的话，早餐应该也做好了，您也可以去吃点东西垫一垫，然后再去躺会。”

“不了，我害怕一吃就会吐出来。”卡萨笑着摇摇头，“看来果然是没办法呢，要不然我真回去休息一会算了……”

“要我说您就别起来的嘛……”副官小姐无奈地一耸肩。

“啊，还是还是稍微看一下新来的这些战士们吧。”卡萨转过头去，看向那边的队伍。

“卡萨大人。”副官无奈又心疼地看着明显难受着的战士长，想劝可又没劝出口，她知道自己说了也没啥用，卡萨战士长一向是这样。

“唉，今天真是不该啊。”卡萨突然自责地说道。

“可您这是有原因的啊，是因为那位长老执意相请，您才喝醉了，又不是您自己放纵。”副官说着，“卡萨大人千万别自责啊，您没做错任何事情呢。”

“喔，好呢，我尽量吧。”卡萨笑着摇摇头。

“卡萨大人。”副官小姐推开卡萨战士长卧室的门。

“嗯……”头还晕着，肚子里也翻江倒海，想在这个状态下睡着，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我让厨房给您做了碗醒酒的汤，您喝了再休息吧。”副官小姐说道，“喝了就好多了。”

“喔，你费心了。”卡萨慢慢坐起来，伸手要接汤碗，副官小姐却没递过来，而是一手端着碗，一手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勺，凑到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前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了卡萨的面前。

“这……用不着喂我啦。”卡萨顿时有点不太好意思，“而且也没严重到需要人喂……”

“卡萨大人……”副官小姐的声音却突然一软，“您好好休息就是，身为副官，侍奉您也是必要的工作。”

卡萨一愣，只见面前的副官小姐——脸颊挂着点薄薄的绯红，两眼低垂，里边滴溜溜转着些蜜似的情意——卡萨不由得有点恍惚。

……是嘛，那，唔。

虽说自己也并不着急这些事情，但是……嘛，如果，如果是她的话，好像也还不错来着……

乱七八糟地想着，也可能是宿醉的晕眩还没过去，让战士长有点难以集中精神——最终没思考出什么所以然的她还是张开了嘴巴。

温度刚好的热汤经过喉咙，一路暖到肚子里，让翻腾不停的胃一下子平复了许多。

见战士长的表情舒缓了一些，副官小姐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又舀了一勺。

“呼呼……卡萨大人……啊——”

“这个就免了吧，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吗。”卡萨失笑。

“啊~”

“……”卡萨无奈地笑笑，“啊——”

“嘿嘿……卡萨大人……”

喂完了醒酒汤，副官小姐便离开了，战士长休息了的话，事务什么的就要由她去处理，她可不能多待。

卡萨重新躺了回去。

什么嘛，我怎么就顺着她了呢。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感觉……也不算坏呢，这种事情。

唔，这个醒酒汤，作用很不错啊，的确舒服了很多……唔，恶心的感觉消退之后疲倦感就浮上来了啊。

确实昨天晚上……醉得太厉害，根本就没熟睡过去，半睡半醒过了一夜。

哈啊，真要说的话，还是很想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休息的。

说来，成为战士长之后，自己好久都没这样了……这样单纯地休息着……

……只是偶尔，偶尔稍微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呼……”

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卡萨闭上眼睛，由着越来越重的疲惫把自己拉进梦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卡萨只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沉，全身上下，仿佛陷进棉花团一样，软乎乎的温暖又舒适。

只是为什么睡得这么舒服还会做梦呢？还是这种嘈杂的梦……杂七杂八的声音糅杂在一块，有魔兽的吼声，法术的轰击声，人群的喊叫声……

突然之间，迷离的意识猛地发觉到，那些声音并非梦境——！

卡萨睁眼，刚睁开眼，卡萨便感觉整个脑袋像是被一柄巨大的锤子来了一下似的晕眩起来——比早上那会的宿醉还要严重的晕眩。

卡萨只好再闭上眼睛，深呼吸着。

……什么？什么情况？

睡梦中的感觉就好像被带到了现实里，或者这么说——卡萨感觉自己的意识醒了过来，可四肢没醒。

不仅如此，就算是醒来了的意识，也非常缥缈不定——耳中听到的那些魔兽的吼声和战士们发动着攻击的声音，都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听起来有种不真实的质感——但是四下里魔力的波动不会有假——营地遭遇了魔兽的袭击……！而且，这个程度的魔力，难道说是兽潮吗……啧，偏偏这个时候？！

“唔呃呃……”

卡萨咬着牙再度试着抬起自己的手，无果。随后，她又尝试运转自己的魔力，结果，周身的魔力就像是干掉的浆糊一样堵塞着，任凭自己怎么聚集意念还是念动咒语，都一动不动。

可恶，可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恶啊啊啊——！

战士长已经满头大汗，可任凭她怎样挣扎，她的身体以及魔力都完全无法运动分毫。

骚动的声音从大到小，最终完全停下。

卡萨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完了。

■战士长的末路（下）

三天后。

鸦魔族议事大厅。

长老们分坐在两侧的长桌后；大厅正当中，鸦魔族族长玛卡乌坐在她的位子上，满面怒容：

“带罪将卡萨·科若！”

有士兵把卡萨推押进大厅内。

卡萨全身上下被巨大的锁链牢牢捆住。那锁链泛着封魔金属独有的光泽——此时的卡萨没有丝毫的魔力。

没有魔力，那些沉重寒冷的锁链可就是实实在在地压在她身上，可尽管如此，卡萨也没有露出一丝难色。她稳稳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卡萨在。”

“你可知罪！？”玛卡乌紧皱眉头，厉声喝道。

“……卡萨不知。”卡萨应到。

有几个长老顿时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好一个不知……那本族长就告诉你！兽潮来犯，你身为战士队的队长，不带领战士们抗击魔兽，反而在自己房中呼呼大睡，此等玩忽职守！”玛卡乌站了起来，“若非你那副官切德尔死战，我鸦魔族的战士队不知要死伤多少新兵！”

“族长大人，我并未玩忽职守！”卡萨心里顿时翻起一阵天大的委屈，“是另有隐情……！”

“……哼，我也知道你做不出这种事来，可是那天明显的就是这样一回事，”玛卡乌看着卡萨，“若真有隐情，我倒宽慰些许……说来听听。”

“那天的前一天夜里，库翁长老前来驻地视察……我不胜酒力，长老大人又盛情难却，难免喝醉……”卡萨说着，玛卡乌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所以你是想说，因为库翁长老给你喝了太多酒，导致你宿醉难醒么？”

“不是的，族长大人！请您……请您听我说完！”卡萨急切地说道。

“啧……看在你这么多年安分守己的份上……快说。”玛卡乌抱起手臂。

“谢族长大人。”卡萨深呼吸，“那天早上，我本来还是起来了的，并且也去了训练场地……但我的副官切德尔说让我回去休息……我确实很难受，所以就听她的回去休息了……

“一开始我没能睡着，然后切德尔给我端了一碗醒酒汤来，我喝了汤之后才睡下……后来魔兽袭击的时候，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准备去迎击的时候……”

说到这里，卡萨猛地心中一惊。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战士队遭受了兽潮——身为战士长的自己什么也没能做到，导致出现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大部分是新来的战士们——这件事情让卡萨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以这三天……卡萨几乎一直都处于失神的状态，那天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回想过……

而见到了族长大人之后……意识到自己要被冤扣上“玩忽职守”的罪名，身为战士长的荣誉要被辱没——失了神的卡萨顿时想起当日的光景——那怎么是自己玩忽职守呢！？那明明是……是切德尔给自己下了药——！

只有这一种可能。如果是前一天夜里，库翁长老带来的酒有问题……那早上一早自己就起不来才对。

所以说……那个切德尔……原来是为了这个，才要亲手喂给自己那碗醒酒汤……那碗毒药！啧……她自己也是鸦魔，害死鸦魔一族的战士们，对她有什么好处！？

而且……原来那些亲切都是装出来的……

枉费我还想过那些……可恶，可恶……

“准备去迎击的时候怎么了？快继续说！”见卡萨愣在了原地，玛卡乌不耐烦地催促道。

“……准备去迎击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魔力也无法流转了……族长大人，我……我请求与切德尔对质！”卡萨说道。

“……你的意思本族长明白了，也就是说，切德尔给你的那碗醒酒汤有问题，是么？”玛卡乌点点头，说道。

“是，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卡萨咬牙，说道。

“去叫切德尔进来。”玛卡乌说道，随后便有兵士出了议事大厅。

不消多时，切德尔顶着两只哭得红通通的眼睛，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议事厅里。

“卡萨大人……！”切德尔刚刚走进议事厅，就快步来到了卡萨的面前，“卡萨大人，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卡萨咬牙切齿，心道还真会演，不仅温柔体贴的副官演得格外一流，现在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演得十分精彩。

“切德尔·肯洛。”玛卡乌叫了一声切德尔。

“……切德尔在。”切德尔连忙跪倒，“万分抱歉，族长大人，我……我失礼了。”

“……无妨，比起这个，卡萨说，前几日兽潮突然袭击战士驻扎地，她没有前去迎击的原因是你给她下了药……此事是真是假？”玛卡乌眯起眼睛，盯着并排跪着的两人。

“绝，绝不可能！族长大人！”切德尔大惊失色，“我对卡萨大人忠心耿耿，怎么会对她做这种事呢！？”

“……那天早上我就喝了你给我的醒酒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除了你能给我下药，还能有谁？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假话！”卡萨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切德尔大吼道，“我怎么可能会听到魔兽前来进攻了，还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肃静！”玛卡乌脸色难看的怒喝一声，“切德尔，卡萨那天早上是喝了你给她端去的醒酒汤么？”

“是。”切德尔应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噢？这么看来卡萨没有说假话……只是，你说你没有给她下药……嗯，如果下药了，你肯定不会这么干脆就承认卡萨喝了你给她的汤……好，那么切德尔，你有别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给卡萨下药么？”玛卡乌摸着下巴，说道。

“……敢问族长大人，怎么，怎么证明？”切德尔看上去还在慌乱着。

“这么说吧，嗯……那晚醒酒汤，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玛卡乌问。

“让炊事班给做的。”切德尔答。

“做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吗？”玛卡乌再问。

“在。”切德尔深呼吸了几次，“做好了之后，是我亲手端去给卡萨大人的。”

“从食堂到我的房间，这一路上你有数不清的做手脚的机会。”卡萨说。

“卡萨大人……不，不是的！我真的没有……”切德尔摇着头，声音里的哭腔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那你倒是证明啊？”卡萨怒目圆睁。

“……我，我可以证明！”切德尔说着，抬头看向玛卡乌，“族长大人……当时我从厨房出来之后，有一位新来的战士是跟我在一起的，她在问我一些问题……她就那么跟了我一路，一路走到了卡萨大人的卧室门口，记得她叫做……多阿弥·毕可。”

“是么，那么这位多阿弥呢？”玛卡乌看向两边，“可有记载？”

过了一会，一个文职人员上前：“族长大人，多阿弥在兽潮之中受了伤，两腿已然残废，现在已经退出了战士队，应该是在家休养。”

“找来。”玛卡乌说道。

几个阶级明显不低的士兵领命——顿时，她们肩后伸出黑色的鸦翼，飞离了议事厅。

没过多久，士兵们回来了。有两位士兵一左一右，把一个女孩子架了进来——自然就是那位多阿弥了。

多阿弥清秀的脸颊一片伤重之人的苍白色泽。魔兽造成的伤口一般都带有魔力，很不容易愈合，那些魔力也会抑制治疗法术的效果。双腿断掉，又无法使用治疗法术帮助愈合……这位叫做多阿弥的女孩子，显然已经时日无多。

看着少女身上穿的厚绒裙空荡的下摆，议事大厅里的每个人都不由得生起些悲意。

但该问的东西也不能不问，玛卡乌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了一些：“多阿弥·毕可。”

多阿弥睁开眼睛：“多阿弥在，有伤在身，无法行礼，族长大人恕罪。”

她的声音很微弱，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也不过分。厅里每个人都放轻了呼吸，好让她的话能够被听清。

玛卡乌摇摇头：“无妨……今天叫你来只是问你件事，问完了就送你回去——你还记得，三天前的那天早上……你和切德尔一起做了什么事么？”

“……唔。”多阿弥思考了一阵，“是……是说切德尔大人从食堂出来之后……我去问她一些战斗技巧的事情吗？”

“没错。”玛卡乌点点头，“你想一想，当时切德尔手里有拿着什么吗？”

“有的，切德尔大人端着要给卡萨大人送去的醒酒汤。”多阿弥说着，“我还说……帮切德尔大人端着，可切德尔大人说什么……也不肯。”

“……她，有没有对这碗汤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玛卡乌轻叹，显然不是很想让这个已然时日无多的女孩子受到什么打击，但如果不问，事情也就没个结局，“比如，往里边加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没，没有……切德尔大人一直在回答我的问题，两只手端着汤碗。”多阿弥看看一边跪着的卡萨和切德尔，“族……族长大人，我听把我带来的大人说，是怀疑切德尔大人给卡萨大人下毒了，所以叫我来作证的……族长大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卡萨大人跟切德尔大人……”

“回去好好修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玛卡乌把脸转向一边去，摆了摆手。

士兵们张开翅膀，把多阿弥带走了。

“卡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玛卡乌的声音重新回到了平日一贯的无感情。

“……”卡萨银牙紧咬。

“你说你被切德尔下了药，可是你没有证据；切德尔说她没有下，她的人证的供词，你也都听见了。”玛卡乌长叹，“卡萨，仔细想想你并非真的会玩忽职守到那种地步的人，否则本族长也不可能当年让你去做战士长……”

玛卡乌重新坐回她的座位上去。

大厅里鸦鸦无声。

“你还有什么要说？”玛卡乌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卡萨。

“没有。”卡萨低声说道。

……她知道，不管这次究竟是谁想害她，她都已经完完全全输了。

她一向直来直去，在狡诈为基本概念的鸦魔一族中本就不受待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有好多个看不惯自己的正在哪里偷笑着。

还能怎么办？继续坚持，叫喊着自己是冤枉的？不，那本来也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去抗击魔兽，死了好多战士……刚刚的女孩子空荡的裙摆好像还飘在眼前一样。

……算了，像我这种呆板的战士长，族中应该也不需要。

切德尔，如果这次真的是你害了我，那么……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战士长，适合的多得多。如果你并没害我，那么……我这个怀疑自己最亲近的副官，怀疑对我有着好感的你的无可救药的家伙……也早就失去了做战士长的资格……

“族长大人！您，您要处罚卡萨大人吗？！”突然之间，切德尔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小，还带着哭腔。

“族长大人……别，别啊，卡萨大人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她每天都很努力，很负责的，每天早上起得比每一位战士都早，晚上睡得比每一位战士都晚……族长大人，您，您千万不要……

“因为卡萨大人没有抗击魔兽的话……她真的太累了，她……族长大人，如果我说是我下的药，我下了药，您是不是就可以处罚我，不处罚卡萨大人了——！？族长大人！”

卡萨大惑又大惊地看着切德尔。

“战士队不能没有卡萨大人啊，族长大人开恩——”

“要是她改在那一天的昨天，或是明天休息，就不会死去那么多优秀的战士了！战士队是一个整体，又不是只有卡萨·科若一个！”一位长老看不下去了，怒声说道。

紧跟着：“果然，卡萨·科若也就这点水平了……教导出的副官如此不成体统，居然在族长大人面前失态到这种地步！”

“退下！切德尔·肯洛。”玛卡乌摁着太阳穴，“这里已经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了。”

“族长大人——求您开恩——”

“把她送出去。”玛卡乌挥手，早有精英士兵上前架起了切德尔，出了议事厅。

“……”卡萨此时已然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下去，只觉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自己哭笑不得，现在只想赶快接受自己最终的惩处。

玛卡乌看着卡萨，长叹一声：“……按重大行军失误论处，卡萨·科若——革除原职、斩去双翼、魔力消毁七成、流放……”

“报！”

突然，一个士兵冲进议事厅。

“……怎么了？！”玛卡乌心情不是一般的烦躁。

“魅……魅魔女王前来，说有外交事务跟您商议……”

“啊？？”

后话：

丽丽奈：“卡，卡萨……”

安乔娅：“早知道不该问了，卡萨阿姨抱歉……”

丽丽奈：“嗯，卡萨对不起……我，我们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原来这么……这么让人不开心……”

卡萨：“喔……到也没什么啦，娜莲奈大人不是来了嘛。”

丽丽奈：“但是，就算妈妈救了卡萨……这些事情也还是……”

卡萨：“不不……我后来才知道鸦魔一族根本就不适合我。”

安乔娅：“喔，丽丽奈的妈妈对卡萨阿姨……？”

卡萨：“这你们要等这个岩木写下一篇了。”

丽丽奈＆安乔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