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魅魔的不幸福天使 
第139章 圣堂之上（下）
安乔娅：“天气越来越热了……想剪头发呢。”
丽丽奈：“唔，以前也说过的吧，长头发的安乔更好看……”
安乔娅：“那短头发的我难道就不好看了嘛。”
丽丽奈：“哇，不是那个意思……呜，我更喜欢长头发的安乔啦……”
安乔娅：“短头发的我就不那么喜欢了嘛？”
丽丽奈：“哇啊，不是啦，长发短发一样喜欢，但是果然安乔还是长头发比较好……”
安乔娅：“噗嘿嘿，丽丽奈真好玩。”
丽丽奈：“呜……安乔真是的，干嘛这样逗我啦……坏。”
安乔娅：“因为丽丽奈很可爱嘛~”
丽丽奈：“唔……话说回来，我也想过要不要留长发。”
安乔娅：“攻击力会增加的所以还是饶了我吧，短发的丽丽奈是可爱系……长发的话估计会加上姐姐感……”
丽丽奈：“就和妈妈的样子差不多了呢。”
安乔娅：“这样一说更奇怪了，所以还是这样就好。”
丽丽奈：“稍微留一点点到可以扎一个小辫子的程度嘛，不留那么长。”
安乔娅：“喔，这样听起来不错，那就留吧。”
丽丽奈：“好哦~”
二百四十四、话语
“见你的父亲我能够理解，但……”若斯庇妲说了一半，顿了顿，“安乔，你有自己的打算吗。”
“嗯。”安乔娅深呼吸，“如果我不知道姐姐的事情的话……我肯定永远都不会再想要见到她的，但是如今……”
安乔娅摇了摇头，看了看两旁的长老们：“我在想啊，或许当时我出生的时候，会不会好多人都在期盼着圣恩会不会再度降临，降临到恒辉天使的妹妹身上……但是所有这么想的人都失望了，出生的天使平平无奇，和其他的天使并无不同……哈。”
若斯庇妲看了眼圣父，然后掏了根烟出来，点上了。
“更多的话，我想等见到他们之后再说。”安乔娅朝向圣父，“是的，念在这里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那么与这里彻底断绝关系之前，当然要把我心中对这里全部的不满，全部的憎恨……好好地全部讲出来，然后，永远都不再回来。”
“支持。”若斯庇妲拍拍安乔娅的脑袋。
心中越发地觉得有师匠实在是太好了……安乔娅顿时感觉胸口暖暖的。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呢……不过，也不用弄得太明白，只要故事中的我们是开心的，幸福的，那就足够了呢，嗯！
再度深呼吸，安乔娅握了握拳头，继续说道：“这样重要的话语，我当然要讲给爱我的父亲，以及……把我当做替代品的母亲。
“我要告诉老爸，我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我要告诉不配作为我的母亲的母亲，她如何自私，如何恶劣……没有了她，我多么自由，而且，一样可以非常优秀。”
圣父沉吟许久，随后，似乎是轻叹了一声，祂开口道：“哪位是莫阿勒·哈特斯与版尔绒·哈特斯所在部门的上级？现在去联系这二位，把他们唤来吧。”
祝福天使部门的长老传唤莫阿勒与版尔绒完毕。
“师匠……那个，请您松开我吧。”安乔娅说。
“怎么？”若斯庇妲低头看安乔娅。
“……”安乔娅表情微微地变化了一下，“我想挺直身体面对他们。”
“虽然的确应该这样，但是不行。”若斯庇妲立刻拒绝了。
“哎？”安乔娅愣。
“我的情绪不够稳定。如果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不能保证在不伤害谁的同时，还能完美地保护你。”若斯庇妲说，“理解一下呢，毕竟我想要我的笨蛋徒弟好好的呐，要不然，不仅我自己过意不去，也没办法跟海由尔殿下交代。”
“……我知道了。”安乔娅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心情，以及接下来要说的话。
从师匠的怀抱里传来的是牢固无比的安全感。
她用右手臂环护着自己，手里的泰莲塞缇横在自己的身前——左手一直虚握着，在时刻准备着拔刀。
谢谢您……不管怎么样，都很感谢您。
在安乔娅调整状态的时间里，若斯庇妲半眯起了眼睛，朝两边的众长老看去。
谁也不敢和这一双“淡漠”的灰色眼眸对视——长老们纷纷低下了头。至于忌惮的背后是怎样的情绪，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熟悉不过的两个魔力波动朝着大圣堂的方向接近了过来，安乔娅缓缓睁开了眼睛。
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在指甲陷入手心里之前，安乔娅感到一股抵抗不了的魔力掰开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紧紧地包裹住了整个手掌。
就像是被一张宽厚的大手握住了一样。
“师匠。”安乔娅轻叹，“我……”
“别这么做，这样不好。”若斯庇妲用右手中泰莲塞缇的刀柄轻轻敲了敲安乔娅的脑袋，“没有谁能绕过虚无之刃的刃锋伤害到你，精神层面的也不可能。”
“……”安乔娅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而是露出了一个坦然的笑容，点了点头，“嗯。”
随着那边的两人的脚步踏在大圣堂的地板上的声音由远至近，安乔娅的呼吸力度也越来越大。
“祝福大天使长莫阿勒·哈特斯，参见圣父。”莫阿勒朝圣父行礼，随后又朝左右两边行礼，“参见众位长老。”
随后，莫阿勒微微低头，站定当地。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都没有看向若斯庇妲与安乔娅哪怕半秒。
另一位就不是这样了。
就算背对着，并且自己的一半身子都被若斯庇妲护在怀里，安乔娅也能感觉到后方的那两道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随后响起的声音让安乔娅又一次想要握紧拳头。
包裹着自己的手掌的魔力在那之前更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无礼！”祝福天使部门的那位长老断然喝道，“进得大圣堂来，不向圣父行礼，还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无妨。”圣父打断了那位长老，“版尔绒·沃乌恩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稳定。”
“是。”长老应道，“前段时间，她因擅离职守而被革除了祝福大天使的职位……又因连普通祝福天使的日常工作也无法完成而被停职查看，现在便是这幅模样了……我部有此等玩忽职守的天使，是我管束不当，请圣父恕罪。”
“……呵。”安乔娅没有掩饰自己的轻笑声。
若斯庇妲打出一发静场的魔力波，圣堂里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那些虚荣之后，变得这么不堪啊，母亲大人。”安乔娅睁着眼睛，看向前方，“你到底在为什么而活？”
“安乔娅……你说什么？”版尔绒想要上前去，但本能让她无法朝若斯庇妲前进一步。
“我恨你，因为你曾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并试图更进一步地再摧毁我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幸福。”安乔娅咬咬牙，继续说道，“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个偏执扭曲、贪图虚荣的废物，所以我恨你；而我现在知道了……姐姐的事情之后，我只觉得……你就是个彻底的疯子。”
旁边的莫阿勒全身一震，非常惊讶地看向了安乔娅。
“你们都听着。”安乔娅抬高了声音，“在几个月之前……在将近十七年的生命里，我从拥有智力之后，就一直在想，我如果没有诞生该多好。
“恒辉天使，源影流响，安乔爱·哈特斯，天堂的奇迹，被圣恩宠爱的天使，于一百一十年前讨伐邪神的任务之中失踪，后确认死亡。
“我是被当做她的替代品生出来的。不用否认这一点，你们在场所有天使全都不配否认这一点。”
安乔娅在心中对父亲道了个歉。
随后继续仰起头来：“我只是万万千千普通天使中的某一个而已。”
咬紧牙关：“而版尔绒·沃乌恩把那位优秀的恒辉天使带给过她的不属于她的虚荣，强加到了我的身上。
“天堂最优秀的新人天使？天赋异禀的年轻天使？曾经给我颁奖的时候，曾经摩挲我的额头的时候……长老们，圣父大人，你们看不到我身上的鞭痕，看不到到妆粉下的淤血，也看不到这个女人，是怎么折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让她去追逐被高天之上的圣恩宠幸着的恒辉天使。”
安乔娅回头。
视线里的版尔绒满脸愕然——或许还有些别的感情，但自己不想知道。
转回头来。
“我不被允许拥有玩耍的时间，不被允许拥有自由的睡眠，不被允许交到朋友。从记忆最早的时候开始，打骂就占据了我的日常。
“晚一分钟到家、背错了某篇颂词的某个字、想要零花钱……甚至是想要多吃一点晚餐，都会受到这个女人的惩罚，因为我满足不了她的贪婪，我顺应不了她的心意，我……比不上那位恒辉天使。
“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祈祷的时候，你们没有谁站出来过，你们这些代表着圣光的人，从来没有照耀在我的身上过。你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着，奇迹的天使的妹妹，自然也要优秀无比。
安乔娅环视左右，最后与圣父对视。
“在安乐的天堂里，我感受不到丝毫的幸福，因为你们都享受着光芒，忘却了阴影的存在……呵，号称着幸福与欢乐的天堂，实际上是无比冷漠而苛政的地方……真是可笑。
“所以我逃了出去，在地球现世中……我遇到了魔族公主。
“那是一位善良天真的公主，与你们天堂丑化过的魔族根本不沾一丝边际的……无比温柔的殿下。
“在我与她初遇的时候，我依照着自己所学的知识，认为她是该被讨伐的——我朝她出手，却因为魔力亏空而昏迷了过去。
“当时的我以为自己会被惨无人道地杀死，但并没有那样。她没有因为我无礼的举动而怨恨我，反而是……”
安乔娅笑了起来：“反而给我准备了床铺，给我熬了粥，甚至亲手把粥喂给因为魔力亏空而脱力的我。
“她把我称作朋友，让无处可去的我住在她的家里。她介绍她的现世朋友和我认识，带我体验现世的生活，让我一点一点地找回已经破碎的幸福。
“是我运气很好……居然在后来的日子里，得到了她的爱意。
“是我运气很差，我是个天使，不能和她有所连结。
“所以我要成为堕天使。因为我要和魔界公主，我的爱人结婚——天堂的圣魔力于我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是阻隔了我的爱情的垃圾。
“你们没给过我丝毫的幸福，我当然也就没有丁点所谓的身为天使的荣誉，那种东西……真是没有一点价值呢。”
安乔娅深吸一口气，随后轻蔑地笑了。
“笑死了，被大界各处颂唱的安乐之所……实际上就是个冷漠无比的给你们这群老头找乐子的养老院哦。”
“说得好。”若斯庇妲赶在长老们之前开了口。
她先开口了，那么除了圣父以外也就没有谁敢说话了。
而圣父没有开口。
祂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闭上了眼睛，并且还紧皱起了眉。
大圣堂里沉默了片刻。
“我徒弟说完了。”若斯庇妲说，“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老老头，现在立马给我徒弟的天堂档案销毁嗷让她堕天昂。我们完了还有事要做，早点弄完早点不耽误。”
“没曾想到……我等如此忽视细节……天堂……唉。”圣父摇了摇头，“我们是何时开始感到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呢？”
“你想怎么改革天堂的运作形势是你的事情。”若斯庇妲点上一支烟，“现在安排我们的事情吧，谢谢喽。”
“……合理。天堂并未让她感受到过一丝温暖，而趋往幸福是任何生命的本能。”圣父叹气，“管理档案部门的长老，去按照虚无之刃说的做。”
某位长老开始联络下属——在听完了安乔娅的故事之后，长老们或多或少地有所触动。
尽管于天堂公理不合，但……
阻挠别人通向幸福，那又与“魔族”何异呢？
二百四十五、新的开始！！新的开始！！！
“圣父大人。”突然，一直一语未发的莫阿勒说话了，“属下有罪。”
“请讲。”圣父半睁双眼，看向莫阿勒。
“身为安乔娅·哈特斯的生父，我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责任。”莫阿勒抬起头，“我没能保护好她，没能将她……指引上通往幸福的道路，所以，私以为，我已然不配再担任祝福大天使长的职责。”
“嗯。”圣父看起来没有什么波动。
莫阿勒继续说道：“以及，我的女儿身为天使，如今却自己决定成为魔族的亲属，以此而言……我已经没有继续在天堂，乃至圣神界境内任职的资格以及颜面了，还请圣父大人降罚于我，将我流放。”
说罢，莫阿勒单膝跪地，行礼请罪。
这边，若斯庇妲伸手，把刚才甩走的墨镜和帽子用魔力牵引了回来，重新戴好。
“……准许。”圣父点头，“不论这样的请求是否夹杂私心……我已经不想再看到我天堂的民众对他们的生活感到痛苦了。”
“这是一条很长的道路，老老头您多加油。”若斯庇妲说。
圣父沉吟片刻，随后看向整个呆滞了的版尔绒。
“作为祝福天使，你沉醉于虚荣之中，丝毫没有自觉；作为母亲，你犯下诸多罪恶，已然不配再担当这个称呼。”圣父的表情悲哀而无奈，“版尔绒·沃乌恩，剥夺所有天使权利，驱逐出境。”
随着令下，外边有圣堂天使走了进来，架起版尔绒朝外走去。而莫阿勒则是在他们的脚步声已经听闻不见之后，才站起身来。
莫阿勒先对圣父行礼，随后又对左右两旁的长老众行礼，最后转身，朝着大圣堂的大门走了出去。
大圣堂重新安静了下来，直到今天的舞台的主角出声。
“唔……！”突的，安乔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断开了。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或许该说，有什么捆缚着自己的东西被切断了……又或许，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被抽离了出去。
莫名空荡的感触潮水一样地淹没了自己，霎时间感到有些窒息——再随后，眼中所见的大圣堂之中照映各处的金色圣光开始变得无比刺眼，并仿佛带来了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样的灼烫感。
这样的感触只出现了一瞬间——在那之后，若斯庇妲很快地用魔力罩把安乔娅整个盖住了。
安乔娅禁闭起了眼睛，但她的嘴角在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现在已经是堕天使了。
空荡，便是体内的圣属性流失的感觉，而眼中的圣光为何让自己感觉仿佛被烫到……可不嘛，堕天使怎么会喜欢圣属性啊。
“非常感谢。”若斯庇妲收刀回鞘，像来时一样地把泰莲塞缇交到左手，右手摘下帽子，向圣父行了一个脱帽礼。
“……也要感谢你们。”圣父点头，“天堂或许真的应该改变一些。”
“那样再好不过。”若斯庇妲说道，“走了，老老头。哦对了，给你句忠告。”
“噢？”圣父疑惑。
“俯下身来，看清一切。”若斯庇妲摆手。
话音落去，她和安乔娅便消失了。
“流放，嘛，流放到哪里，地球现世吗？”若斯庇妲丢给莫阿勒一支烟，莫阿勒接住。
“唔，老爸。”安乔娅敲了敲魔力罩。
已经完全成为堕天使的她不能接触圣属性——莫阿勒身上的圣属性魔力也会伤害到她，所以只能隔着魔力罩说话了。
“今天很勇敢。”莫阿勒长叹一声，“也很让我心疼。”
安乔娅想了想，笑着说道：“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思考那些不好的如果。哎嘿，这是师匠教给我的哦。”
“哎~”若斯庇妲后仰。
“……”莫阿勒看着若斯庇妲，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笑了笑，摇了摇头，“算了，她这种程度的强者，你跟着她还是利大于弊的，而且我也没什么立场说什么。”
“全是利。”若斯庇妲吐烟，“什么叫利大于弊，啊？”
“哈。”莫阿勒摆摆手，“好了……自己的女儿正在走上幸福的道路，于我已经无憾了，我也应该出去走一走，想想今后该做什么了。”
“噢，不去地球现世啊。”若斯庇妲弹烟灰，“也的确呢，我们那边一圈都是女孩子，你去也不合适。”
“……你当初不也是以男性的状态去的安乔那边么。”莫阿勒失笑。
“今时不同往日啦。”若斯庇妲摊手，“不过其实我还是建议你现在地球现世呆段时间比较好。”
“？”莫阿勒疑惑，“何出此言？”
“过段时间，有一位要从乾坤洲回来了。”若斯庇妲抽一口烟，缓缓吐出，“你猜是谁。”
“没心情跟你逗乐。”莫阿勒扶额，“有事说事。”
“我大徒弟。”若斯庇妲说，“你大女儿，安乔爱·哈特斯，是的没错，她还活着，并且完好无损，还更强了哦。”
医天使总部。
“不要带一点圣属性魔力地修补。”若斯庇妲说着，“以您的水平做得到吧。”
“……我也没什么拒绝的权利吧。”这位老阿姨天使站起身来，走到安乔娅身边。
“啊，正经交易，我给钱的。”若斯庇妲说。
“从虚无之刃大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活得久看来真的什么都瞧得见啊。”老阿姨天使笑了笑，伸手覆上盖着安乔娅的魔力罩。
若斯庇妲打开了一点点空隙，让她能够传输魔力。
“师匠，为什么要我在成为了堕天使之后再来修复翅膀啊，这不是更麻烦了吗？”安乔娅问。
“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若斯庇妲伸手透过魔力罩敲了一下安乔娅的脑袋。
“嗷呜。”安乔娅捂头，“哎……突然让我想……您直接告诉我嘛。”
“没变堕天使之前，就能带着圣魔力地给你修翅膀，然后你再堕天，圣属性被抽走，拿圣魔力修的翅膀不就又没了嘛。”若斯庇妲说，“明白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安乔娅恍然大悟。
两人回到了渡河边上。
这里已经没有了圣属性魔力了，所以也就不需要魔力罩了。
安乔娅活动活动手脚，随后伸了个懒腰。
“感觉怎么样？”若斯庇妲看着安乔娅，笑着问道。
“感觉很不错。”安乔娅眯着眼睛，伸张着胳膊，“不对，超棒。甚至连生理期的不适都快忘了。”
“嚯。”若斯庇妲掏出烟，点上。
然后，安乔娅突然转身正对着若斯庇妲，款款跪倒在地，随后俯首一拜。
“……嘛。”这次，若斯庇妲没有用魔力扶起安乔娅，而是很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感谢。
“师匠，我知道也不用说什么太多的东西。”安乔娅正声，“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
“嗯。”若斯庇妲笑笑，“不客气，哈特斯小姐。”
“……”安乔娅站起身来，眼眶有些红了。
“不至于的吧。”若斯庇妲伸手，拍了拍安乔娅的脑袋，“想点开心的事情。”
“这就是因为开心……”安乔娅擦擦眼角，笑了起来，“嘛，为什么嘛，您也要对我这么好……要帮我这么多……唔。”
“因为快乐。”若斯庇妲笑，“因为我说过我喜欢你们的故事。”
“就这样？”安乔娅有些纳闷。
“就这样。”若斯庇妲抽口烟，缓缓吐出，“安乔，你回答我，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安乔娅脱口而出，但卡住了。
“那我这么问。”若斯庇妲看向宽广的渡河，“在与海由尔小姐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在现世生活的这几个月里，都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到了幸福？”
“……太多了，没办法回答哎。”安乔娅说着，随后恍然大悟。
“幸福，幸福，幸福是什么？”若斯庇妲闭上眼睛，浅然一笑，“幸福是昨夜的美梦、清晨街道上的微风、阳光透过叶荫照在路上的碎影、路旁的花草、远天的落日……幸福也是一顿美餐，一杯美酒、一件漂亮的衣服、一场愉快的聚会；幸福还是恋人拂过自己发丝的指尖、家人口中的欢迎回来……幸福啊，正是由这些一件一件仿佛微不足道的事情总合在一起所带来的，幸福无处不在。”
“……”安乔娅愣愣地看着若斯庇妲，这一刻她确切地感觉到面前的最强虚无生物变得无比温柔。
若斯庇妲再次抬手，这次很轻地揉了揉安乔娅的脑袋：“所以，幸福啊，也可以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带着属于她的那份幸福的笑容，对我的道谢。”
“……师匠。”安乔娅笑了起来，“感谢教导。”
“我说过，我喜欢你们的故事，所以要尽我所能地帮助这个故事通往幸福嘛。”若斯庇妲说，“我的寿命很长，如果不给自己找些开心的事情，那早就完蛋了，不是嘛。”
“荣幸哦。”安乔娅伸手捶了一下若斯庇妲，“可是说得好像我们是工具人一样噢。”
“我没帮到点上嘛？啊？你们的故事没通往幸福嘛？这话说的。”若斯庇妲反手，用指节敲了敲安乔娅的脑袋，“刚才不还在感谢我嘛！”
“嗷！很痛哎！”安乔娅捂住脑袋，“我开玩笑啦！”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你是先回去呢，还是再跟我来一趟？”若斯庇妲问道。
“喔？师匠还要去哪里？”安乔娅愣。
“去找一位隐居的很强的家伙。”若斯庇妲说，“帮我找你师娘。”
“我跟您一起去。”安乔娅马上说道，“走吧那就。”
“？”若斯庇妲挠头，“答应这么干脆？不急着让海由尔小姐见到已经是堕天使的你么？”
“哎呀，走嘛走嘛。”安乔娅笑，“那种事情早晚都不会变，您的事情可都是仅此一遍的。”
“什么哦。”若斯庇妲摸摸下巴，“没想到安乔……原来也还是个会八卦别人的恋情的小姑娘呐。”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不是八卦，我这是现场嗑，好嘛。”安乔娅叉腰，“那您不愿意带着我的话，送我回去也行。”
“倒也没有愿意不愿意。”若斯庇妲笑，“徒弟想，师匠办嘛。那就走了。”
“喔！”
后话：
安乔娅：“哦对了，师匠原来是左利手？”
妲妲：“不是啊。”
安乔娅：“哎？不是？”
妲妲：“不是。”
安乔娅：“那您双手一样熟练吗？”
妲妲：“不是，我更擅长右手。”
安乔娅：“那……之前在天堂的时候您为什么用左手挥泰莲塞缇？”
妲妲：“因为要用更熟练的右手来保护你。左手执刃攻击，就会有破绽，而右手持鞘的话，可以一直处在防守的状态里。”
安乔娅：“……”
安乔娅：“喔。”
妲妲：“嘛，要是用右手握泰莲，当时的事情就要更排场了哦。”
安乔娅：“啊，嗯。”
妲妲：“这什么反应噢？”
安乔娅：“没……没啥……啊好啦唔，谢谢您！我走啦！”
妲妲：“……嘛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