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潘赫］Bluestone 
第18章 十八
Hermione怒氣沖沖跟在Pansy身後走出教室，試圖無視整個教室亮晶晶的八卦眼神。黑髮女孩從容不迫的模樣恨得Hermione牙癢癢的，好幾次差點抬腳朝她腿彎踹下去。從一開始的紙鶴到後來出去教室談話，這人根本從頭到尾都是算計好的！
Pansy沿著走廊邁出愉悅的步伐，若不是為了顧及形象，她能當場跳起華爾滋。現在她所得到的，比她原先期盼的更多——Merlin讚美Binns教授。
她靠上牆壁，正認真考慮下次上課多分點注意力給這知情識趣的老幽靈，一團火紅的影子就這麼闖入眼簾。
Pansy調整一下表情，確認自己看起來足夠誠懇後，才抬起頭面對站在她身前，面色不善的Hermione。
「⋯妳看起來很不高興，為什麼？」
「妳居然問我為什麼？！妳⋯Pansy Parkinson，妳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麼⋯」
Pansy眨了眨長睫毛，濕潤的黑眼睛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面對這雙眼睛，Hermione不由得晃了晃神。但是她隨即變得加倍惱怒。
「妳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麼——妳沒事弄那麼多紙鶴幹嘛？」
「我只是想問問課業輔導什麼時候開始⋯」
Pansy低低的解釋讓Hermione一愣。
是了，她完全忘了還有這件事——前幾天Parkinson才剛幫她度過發情期，她卻因為心裡彆扭繼續躲著對方，Astoria說的話又讓她莫名對Parkinson產生更多牴觸⋯或許她仍是惦記著這件事，只是刻意把它驅逐出腦海，可剛才她當眾怒吼時，那紙契約確實是全然被她拋在腦後。
愧疚感油然而生，但Hermione不願意輕易服軟。
「⋯就算是這樣，妳也能下課之後再說啊！為什麼一定要在上課時鬧出這麼大動靜？！」
「我只是不希望妳再一次拒絕我⋯妳知道，我已經當面問過妳無數次了，妳的回答總是‘下次再說’。所以我想，或許我該換個方式問妳。」
⋯她說的是實話。
Pansy話裡沒有責備的意思，Hermione聞言卻好似洩了氣的皮球，殘餘的怒火瞬間消失得一乾二凈。
「我⋯」她猶豫半晌才開口，卻發現自己似乎說什麼都不對。難道要向Parkinson道歉，說自己不該意氣用事，一再拖延輔導課業的時間，甚至還當眾讓她難堪？或者該向她道謝，為她令人驚訝的信守承諾，還有她給予臨時標記時，那點Hermione不願意承認的溫柔？
面對黑髮女孩探詢的眼神，Hermione窘迫地紅了臉。她知道自己該表示些什麼，什麼都好，可她就是說不出口——這種時候，她尤其痛恨自己的笨拙。
正當她焦慮不安，急著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唇邊一陣冰涼的觸感打斷了她的思緒。
「⋯別咬了。看起來很疼。」
Hermione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突然靠近的Pansy。
黑髮女孩輕輕移開壓在Hermione唇上的手。她的指尖勾著一條手帕，墨綠綢緞上染著些許血跡。
「妳總是這樣，著急的時候就咬嘴唇。」柔軟的嘆息揉雜些許責備，Pansy伸手輕扣Hermione的下頦，目光一寸寸審視著殷紅的唇瓣。
「⋯妳看，都腫了。」
Pansy抽出魔杖，快速施了個治癒術。Hermione看著她小心翼翼檢查自己傷處的模樣，幾乎要迷失在她含情脈脈的眼中。
——但是，Pansy Parkinson，她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她總是這樣看著每一個人。Hermione Granger⋯不過是她眾多獵豔目標中，難度比較高的一個罷了。
Hermione在Pansy羽毛般輕柔的碰觸下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巧克力色的眼眸已是一片清明。
「⋯妳別這樣。」
「什麼？」
「我記得契約裡寫了‘非必要情況不得碰觸’吧？」
Pansy偏過頭，似乎有些詫異Hermione在這種時候跟她提起這件事。但她隨即一笑：「啊，但是我剛才這麼做，並沒有被約束⋯這不就代表契約認可我的行為是‘必要’的嗎？」
看著她笑吟吟的表情，Hermione感覺火氣再一次翻湧而上。
「我的意思是，不管契約怎麼寫，我都不喜歡妳這樣做——這件事很難懂嗎？！」
Pansy斂起笑意。她望著Hermione沉默了半晌，才鬆開手向後退去。
失去指尖的溫度，Hermione驀地感到一陣寒冷。她咬緊牙根撇過頭，不去看黑髮女孩黯然的眼神。
她突然感到一陣厭倦——為什麼每一次遇上Pansy Parkinson，自己總是表現得這麼不對勁？為什麼兩人獨處時，總是感覺這麼尷尬，讓她這麼想逃開？
她不是有意要說出傷人的話，也不是故意把對方推開。如果可以，她也想好好表達自己的感謝，好好交個朋友⋯可是看看她都做了什麼？
到底為什麼⋯就是不能用最普通最自在的方式和Parkinson相處呢？！
「⋯如果真的那麼討厭我，妳可以說。我還是願意幫妳的，無論有沒有交換條件。」
「⋯妳說什麼？！」
Hermione不敢置信地盯著Pansy。午後白晃晃的陽光灑落迴廊，卻照不到Pansy站的角落。黑髮女孩低垂著頭，側臉隱藏在陰影中，低低的嗓音有種欲說還休的溫柔。
「⋯我知道妳需要臨時標記，也明白這是妳願意忍受我的唯一理由——既然如此，就別再為難自己了吧，反正妳也還沒開始輔導我的功課⋯當然，妳不需要擔心，之後發情期妳還是能來找我⋯」
Hermione怔怔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開玩笑。」
「我很認真。」
「⋯我才不要欠妳人情。」
「這只是來自朋友的善意。」
聽到‘朋友’一詞，Hermione的心顫了一下。不需要跟Parkinson接觸太多，又能解決發情期的問題，這的確是她一直期望的。她以為她聽到這個提議會很開心。
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嘴角像掛了鉛塊似的，怎麼努力都笑不出來。
Hermione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低垂著頭，緊盯自己的皮鞋。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
遲遲等不到Hermione的回應，Pansy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想要離開。
她心裡有些懊惱。本以為像Granger這樣標準的Gryffindor，鐵定會因此愧疚心軟⋯
自己這次大概是賭錯了，打了一手爛牌。但是無論如何總是要好好收場，留點轉圜的餘地。正當她仔細盤算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時，袖口突然被猛地扯住。
「⋯怎麼了？」
Pansy回過身望向Hermione，盪到谷底的心一下子懸在半空中。棕髮女孩使勁緊揪Pansy的袍子，一言不發，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我沒答應要跟妳解約。」
「我剛才不是說了⋯」
「管妳怎麼說，我就是不答應！」
氣急敗壞之下，Hermione不管不顧地大喊，話音裡帶著點孩子氣的委屈。Pansy心裡一驚。細碎的陽光下，Hermione微紅的眼角閃著濕潤的光。
「⋯妳⋯妳哭了？」
Pansy遲疑地問，努力掩飾心底湧現的狂喜。Granger居然為了這點小事動搖成這樣，這是不是表示⋯
「我才沒有！」
Hermione厲聲反駁，立刻打斷了她的浮想聯翩。
「一開始明明是妳莫名其妙跑過來纏著我不放的，後來也是妳同意要簽署契約，現在妳又反悔，還搞得一副自己有多了不起的樣子⋯」
Hermione喘了口氣，平復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情。「總之⋯總之該怎樣就怎樣，既然事先都已經說好，契約也已經簽好了，該完成的承諾我就一定會做到。」
Hermione抿著唇，抬頭堅定地望向黑髮女孩。
「課業輔導⋯下禮拜一就開始。不過，有一個附帶條件。我要帶著Harry一起。」
Pansy心裡一沉。但是看著Hermione堅決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只能妥協——逼得太緊，煮熟的鴨子都會飛掉。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