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當Hermione悠悠轉醒時，發現自己的臉頰壓在一團特別綿軟的物事上，鼻尖鑽進幾許清冷的芬芳。她眨眨眼，有些愣神。印象中新宿舍的枕頭沒那麼軟，她的房間也根本不是這個味道⋯

Hermione試探性地用臉蹭了幾下，發現這個‘枕頭’的枕衣是綢緞製的，觸感細膩光滑。

‘這是怎麼回事⋯’她茫然地皺起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正想把‘枕頭’拿來仔細瞧瞧，一隻溫柔的手突然悄悄落在她的耳後，輕撫她亂蓬蓬的鬈髮。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頭頂低低響起：「怎麼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

Hermione一驚，瞪大她惺忪的睡眼，這才發覺自己現在的姿勢——她正與另一個人睡在一起，還不知怎麼搞的窩在對方懷中。對方尖尖的下巴親暱磨蹭她的頭頂，修長的腿與她交纏在一起，溫暖而柔韌。

眼前蜜糖色的肌膚被她的臉頰壓出一片紅痕，Hermione的腦袋頓時一陣嗡嗡作響，她失聲尖叫起來：「Pansy Parkinson！！！妳為什麼在我的床上！！！」

「嘿、嘿，別激動⋯」Pansy笑著制止Hermione胡亂揮打的手：「妳仔細看看，這裡可不是妳房間⋯」

Hermione頓了頓，掙開Pansy的箝制四處張望，腦子這才一步步從迷茫的睡意裡掙脫出來：’對了，這裡是有求必應室，我昨晚太累，躺著躺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天花板上的星空依舊斑斕璀璨，這個空間的黑夜在靜謐中凝結為永恆。除了Pansy整理儀容的窸窣響動，Hermione沒有聽到其他聲音，也沒看到其他人影。她掙扎著起身，發現一旁的小圓桌上壓著一張紙條：‘Mione，看妳睡得那麼熟，我就不叫妳了。我們先回去囉。’

雖然沒有署名，這潦草凌亂的字跡一看就是屬於Harry。看到‘我們’一詞，Hermione不禁微笑起來。

當她拾起紙條時，指尖觸及的部分突然一陣發熱，然後紙頁右下角出現深藍色小字：‘今天真是謝謝妳⋯或者還有Pansy。這一切都是妳計畫好的嗎？’

以及另一行更迷你的字：‘和Parkinson進展得如何？’

Hermione的笑容在看到第一行字的時候擴得更大；但是當視線轉到下一行時，感覺可就不那麼愉快了。

她突然想起剛才懷中柔軟舒適的‘抱枕’

——綜合Parkinson就睡在身邊的事實，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答案昭然若揭。當她再想到自己差點就要伸手去揉捏‘枕頭’時，臉頰霎時燒得滾燙。

Herry畫在最後、歪歪扭扭的笑臉看起來就像嘲笑似的，讓人加倍羞惱。

「噢，Merlin，」她低低呻吟。「看看我都做了什麼⋯我肯定是瘋了⋯」

「沒那麼嚴重。」Pansy一面笑吟吟地繫著領結，一面饒有興致地打量Hermione揪成一團的亂髮：「妳不過是睡迷糊了而已，誰都有這種時候⋯不過，我建議妳最好還是快些清醒過來，考慮到現在時候不早了⋯」

「什麼？！」Hermione驚得從桌前蹦起來。Pansy好心地揮揮魔杖，輕聲唸道：「Tempus。」於是一排瑩光字樣就這麼浮現於她們眼前。

Hermione瞪著在空中扭轉浮動的羅馬數字，險些嚇昏過去。「八點十分⋯居然已經⋯已經這麼晚了嗎？！噢我的天啊，我的筆記沒帶齊，今天一早是什麼課？讓我想想——」

現在Pansy已經全然被她拋在腦後。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被可能遲到的恐怖還有錯過課堂的驚慌佔滿。她完全沒注意到Pansy幫她整理衣領的動作，對方好意遞過來的梳子也被她不耐地推開。

一番手忙腳亂的收拾之後，Hermione近乎狂亂地拎起書包衝到門口，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Pansy站在空蕩蕩的有求必應室，無奈地望著棕髮女孩的背影。

Hermione離開後，滿室星光漸漸黯淡了下來。

心知在Hermione的優先順位裡，課業永遠排在情感之前，Pansy嘆了口氣，揹起書包，慢悠悠地向外走去。闔上門的前一秒，她回頭暼了一眼——點點繁星已然沉落，門後只剩下黑洞洞的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