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

Hermione站在霍格華茲的大門旁，輕搓覆著手套的指尖，口中呼出一團團白色霧氣。

Pansy和她約在這兒，打算一起去挑選禮服。但她實在來得太早了，早得連其他要在霍格莫德村度過愉快週末的學生都還沒開始排隊，而要為他們驗證外出核可的Filch也還和他的貓安適地待在辦公室裡休息。

羽毛般細小的雪花無聲落下，Hermione不時輕輕跺腳，聽著冰晶在她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此時在心裡翻湧的情緒，對Hermione而言是很陌生的。些許期盼、些許甜蜜、夾雜著惱人的困惑不安。

她不時眺望遠處的城堡，期待看見那抹纖細的身影，卻又覺得自己心理還沒準備好，臉上那抹紅暈還沒有褪去。

心臟在胸膛裡搏動著，有如振翅的鳥兒，幾乎就快要跳出來了。

明明天氣那麼冷，全身卻熱得發燙。

Hermione只好蹲下身，捧起一抔潔白的雪，輕輕貼在燒紅的面頰上。

——這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Hermione在心底無聲詢問自己。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卻又讓人惶惶退卻。

「⋯妳在做什麼？」

突然響起的嗓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一方靜謐似的。Hermione一愣，像頭受驚的小鹿般蹦了起來，手中的雪花四濺，不偏不倚揮到來人眼前。

「嘿！妳這是打算謀殺我嗎？別忘了妳的禮服還掌握在我手中呢？！」

Hermione訥訥看著眼前笑吟吟的黑髮女孩，有些侷促：「⋯妳怎麼這麼早來？」

「妳不也早到了嗎？」

Pansy沒有正面回答Hermione的問題，只是偏過頭去，笑著轉移話題。

Hermione聽Pansy笑談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思緒不由得越飄越遠。

遠處已經有學生三三兩兩地來了，Filch也拖著長長的羊皮紙捲，罵罵咧咧地走上了工作崗位。

無垠的白雪讓世界的一切嘈雜變得柔軟。片片雪花在她們身邊跳著輕靈的舞，引她們進入清晨迷離的幻夢中。

Hermione望著Pansy髮稍上精緻的冰晶。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在此刻顯得如此重要。可她真的有種奇怪的衝動，想伸手拈起那片雪花，放在舌尖上，感受它溶化的清涼。

「Granger？Granger？！妳在聽嗎？」

「⋯唔？！」

Hermione回過神來，才驚覺已經是該排隊的時候了。

她們並著肩走出校門，擁擠的人群中，Pansy若有似無的茉莉香氣在寒冷中凝結，為Hermione隔擋出一方天地。

Pansy輕輕晃動的手時不時擦過Hermione的手背。這是第一次，Hermione有些痛恨自己冬天戴手套的習慣，而一次又一次的輕觸就像在她心裡敲著打火石似的，迸出一簇簇明亮的小火花。

突然，Hermione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包裹在一片溫熱中。她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轉頭去看Pansy的動作也變得格外艱難。

Pansy卻很稀鬆平常地對Hermione眨了眨眼，快活地笑了。

「這樣才不會走丟。」

在Hermione心底的一角，陰暗的念頭不自覺蠢蠢欲動了起來。

“——Parkinson看起來這麼熟練，想必已經不知和多少人約會過了吧。”

這麼想著，Hermione便不由得感到有些氣悶。她瞥向Pansy，甜鹹交織的心情在胃裡翻攪，緊咬著的唇幾乎冒出血來。

但是，當發現Pansy光滑的臉頰上，那點幾不可見的紅暈時，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想，那肯定是錯覺。可她卻無法忽視牽著她的、那隻微微顫抖的手。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Hermione撇過頭去，嘟噥著幾句類似「沒什麼、突然腳酸」之類的話。

她現在感受到一種迫切的需要，逼迫她找些什麼話題轉移注意力。

「⋯所以妳打算帶我去哪裡挑？」

「嗯嗯嗯⋯這個嘛⋯」

Pansy揚起一抹可惡至極的微笑。

「去了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