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

墨藍色魚尾裙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包覆其上的蛇鱗紋路隨來人的腳步起伏不定。曳地長披肩擦過光滑的冰面，窸窸窣窣作響。Pansy緩緩步入為聖誕舞會一夕妝點起來的大廳。

她來的時候太早，偌大的廳堂幾乎空無一人。一片靜謐中，人造雪花輕飄飄落在冰雪凝成的枝椏上。天花板上閃爍的星光映亮了滿室銀白，耀得人睜不開眼。

Pansy靜靜走過冰枝搭起的拱門，晶瑩的枝椏上繞著雪白的花朵，輕輕一碰便碎為粉末，旋即又開出一朵一模一樣的花。代表學院的四色緞帶繞過藤蔓，長長短短垂落而下，為這片銀白世界抹上一點亮色，與掛在牆面上巨大的四院錦旗相互輝映。

點點亮粉在銀白的花枝間舞動，Pansy皺起眉仔細一瞧，才發現那原來是精靈們精緻的翅膀。為了霍格華茲的這場盛會，它們特地將原本綠色的皮膚抹白，又換上一襲白色衣裳。

空氣中飄盪著輕快的聖誕歌曲，間或夾雜著細細的”叮鈴”聲。那是精靈們在交談，當它們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金色小鈴鐺清脆的叮噹作響。

有些精靈正穿梭在鮮豔的緞帶間，時不時調整一下甜點擺放的位置，或者花朵綻放的角度。還有些正在準備盤子上的調酒。等等舞會開始後，它們就負責端著盤子，穿梭在學生之間。

舞廳正中央立著一株巨大的聖誕樹。這棵樹高得幾乎看不到頂，枝椏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有正經八百的飾品，也有奇形怪狀的惡作劇玩具，四色緞帶纏繞其上，積雪又重重壓在了上頭。

數張玻璃長桌排成了多邊形，將聖誕樹圍繞起來，通透的桌面上擺滿了各式甜品，散發甜甜的香氣。

Pansy瞇著眼，滿意地打量這一切。今年的學生會主席——Ravenclaw的Ada Clarke——令人激賞。她選擇的佈置主題”雪國”的確很有情調，精緻程度和Parkinson家族晚宴相比，也不算差了。

——“Granger看到這些，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想像棕髮女孩睜大雙眼的表情，Pansy忍不住笑了。她猜想Granger肯定不習慣、也不怎麼喜歡這種場合，但那無所謂。她會讓這次的舞會變成棕髮女孩這輩子最難忘的回憶。

學生們陸陸續續進場了。Pansy瞥見Draco挽著Potter走過拱門，不由得撇了撇嘴。他們當然是一起來的——因為Potter笨拙到無法自己穿上如此繁複精緻的禮服，只好請Draco代勞。光是遠遠看著，Pansy就能想見好友志得意滿的表情，還有黑髮男孩滿臉通紅的困窘樣。

她翻了個白眼，倚著牆輕輕啜了口酒。Granger不願跟她一起進場，她多少能猜到原因。這是一個小小的驚喜，而Pansy一向喜歡這個⋯如果不考慮她越等越焦急的心情。

環型的舞池裡，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們開始隨音樂起舞。

Pansy望著大門，從未感受到如此迫切。她希望現在就看到Granger，連一秒都不願意多等。

輕輕嘆了口氣，她努力將視線抽離門邊，轉而凝視杯底淺淺的酒液。

清澈的、金黃的，有如凝結千年的琥珀。入口時感覺冰涼，下一秒卻在喉間灼燒。

——“多適合Granger的酒啊。”

Pansy若有所思地撫過杯腳。

但她今天為女孩準備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種酒。

就在今晚，就在這裡——她要Granger完完全全，從身到心，都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