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nce Comes Only Once

【6】

なのは睡了一个好觉。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有工作，而是在家，给花浇水修剪，还有靠在躺椅上沐浴午后阳光，她习惯了独处，所以这回也没什么差错。又几天后，なのは已经恢复成正常作息，中间去はやて家聚了次餐。

然后这一天，电话铃声在响，但なのは没有像之前那样马上就接，她先将洗好的碗筷放好，再将湿淋淋的手擦干才接通。

那边没有声音，なのは仔细一瞧来电是关押所的军官，便又凑近道：“请问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吗？”。又持续了几秒静寂那边才道：“是我，なのは。”。

相同的绝不会忘记的声线，却是完全不同的人，大抵是17号请求军官通融才得以和她通讯，なの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道：“我知道是你，所以是有什么想和我谈一谈的吗？”。

“没有……我今天把基地位置告诉他们了，所以你不用再和我谈话了。我……我只是突然想对你说下话。”。17号没有最开始那种斩钉截铁般的生硬口吻了，甚至可以称呼为柔和。

“没有那件事你也可以和我谈话。所以开庭时间是多久，我说过我会帮你申请减刑。现在我有时间，什么都可以聊。”なのは很有耐心，17号身上有肉眼可见的改变，只要态度诚恳积极配合，她相信到时候的审判也会酌情处理。

“我不知道，那没有关系了……我还有一个疑惑，希望你能告诉我。”17号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她最后又扬起来好让なのは听见。なのは示意在听后，17号才又道：“你的朋友来看过我，她问我为什么要出现，至少不要在那天出现……她带过去了。所以那天是什么意思？”。

那天，なのは本能地明白话里指代的是那一天。方才数月却恍如隔世，なのは一时间五味杂陈但她接上17号的话道：“我知道你的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17号长叹了一声。

なのは的视线找到指间的那枚戒指，冰冷的戒身里承载着的是温暖的誓言：“那天我在心里想了一想，不能叫许愿，因为许愿是有机会实现的。想着要是我能再见一次她就好了，哪怕只是看一看她的脸。”这时候なのは无法猜测17号的心绪，但她的心绪从团纠缠的结逐渐变为解脱。

“晚一点我就得知你的消息，你还没被抓捕，那时候就真的好像愿望成真了一样。我想见到你，当时我周围所有人都反对这件事。不过那不是愿望，也没有实现，只是我去见了一个和她长得像却不同的人。”。

这回なのは等了好几分钟，17号才又续上话，有些杂音但很快就被消除。“真好。”17号没由来地说，“你会记住我吗？”。

“我会记住你。”なのは一字一顿地说。“真好。”17号接得有些急，“我和你谈话很开心。”这是なのは初次听到她的声音里有笑意，是只属于17号一个人的笑意。

“下次我们继续谈。”なのは也笑回道。17号没有回应而是另外起了一个话题，她的声音比前面弱了不少，勉强高起来很快就低下去。“我听他们说……米德有个开了很多花很漂亮的地方，我以后想去那里。有好多品种……肯定你养的那一种也在里面。”。

“你会看见。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偶然相遇也说不定。”なのは的语气像是在给即将踏上远行旅途的朋友送上祝福。17号在那头轻轻地笑。

“我的名字是——”

通话挂断了。なのは盯着终端界面，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两个月后。

军官在总局的电梯里出来后无意间在人群里望见个熟悉身影，他两步迈上前去打招呼道：“高町三佐，近来可好？”“还不错，你近来怎么样？”。

军官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一直在忙那件案子，最近结案才有空回家陪陪家人。”なのは弯弯眉眼提醒道：“多抽出点时间陪家人才是，有空多利用起来，照顾好自己身体也很要紧。”。

“三佐——”军官貌似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开口，见他为难なのは便开口道：“是关于案子的事吧，尽管说吧。”。

“是。”军官感激地看向なのは，又正色道：“这件事其实和案子无关，和17号，不，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总之和她有关。她嘱托我不要告诉你，但三佐，我天天都在想或许该告诉你，即使违背我对她的约定。”。

“你想告诉我，其实她已经走了，对吗？”。军官立刻意会到所指的不是普通的告别，而是生死意味上的相隔，原来三佐早有所感吗……军官苦涩地点点头道：“是，就是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灰烬为防止克隆体出现逆反暴动等情况，只给克隆体设置了一年的寿命，到期后心脏处的微型装置就会自动停止生命。我们尝试了拆除但无效，她说最后想给你打个电话，我答应了。”。

防止逆反暴动是一方面，恐怕灰烬正是活在Fate的阴影之中，加上Precia的前车之鉴便给克隆体设置最后一道安全阀门，宁可将其销毁也不愿失去掌控。なのは的视线放远，灰烬的冥顽不灵导致不少遗憾与悲剧，唯一能庆幸的是证据确凿就此伏罪，而所有克隆相关的设施都被集中销毁，Fate的血再也不存在于世间。

本来军官还有意询问三佐如何得知17号的去向，他想起来这名女性已体验过离别，对死亡的到来比常人更敏感，在她接听到17号的声音那一刻，便心知肚明并且坦然接受。不过军官愿意相信，三佐当时的每一句话皆为真心，她会记住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还会在将来去那片美丽的地方，哪怕没有相遇。

军官在告别前问道：“三佐往后的打算是什么？”“我吗？暂时还没想好，但生活还得好好过下去……或许该尝试些新事物。”“我衷心祝愿三佐你生活平顺。”なのは闻言勾起笑容，便挥手向军官告别。

同样告别后，军官转身走出好远，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在人群里寻觅三佐的身影，他只能看到那条黑色发带若隐若现，逮住空隙军官向前奔去，却还是有不小距离。三佐迈进电梯好像是看到军官了，因为她朝他微笑了一下，军官见状对她那边大喊道：“她对你说了一句话，她说——”

电梯门缓缓关上，三佐的身影消失在军官的视野里：“至少这次你失去的不再是她了。”。

他不知道三佐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如果听到了会作何感想，但他知道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提起这句话了。尘埃落定后便不需要过多惊扰，三佐也定然不会令尘埃二度扬起，她背负着许多意志。

希望三佐日后生活平顺，军官全心全意这样想着。军官决定今天早点回家。他下意识仰望了下天空，晴空万里。

【END]

这篇短篇的起源是围绕“克隆”这件事写写看，自然我对此的解读只是一家之言，而且因为笔力有限总有些部分感觉没写到，但如果你能在阅读中感悟些什么，是我的荣幸。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