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无标题

Die Dummheit/像你这样笨拙地爱人

题目是青年文摘一期的一篇文章，看了之后冒出来这个莫名其妙的一个暗恋梗，发现真超爱写暗恋梗233然后剩下的脑洞都是听陶喆那首暗恋来的233那歌太魔性了哈哈哈哈哈。大概就是一个小天使追高智商低情商超级内敛的二傻累得要命的故事233

又是一个阳光和煦温暖的下午，年轻的心理医生正坐在自己宽大舒适的转椅上头枕着靠背等待自己的下一位病人。

很快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爱的红发女孩就推开了门，但是她只露出了半个头有些怯生生地朝着办公室里面张望。

「请进，坐下吧。」

医生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女孩听了这话就把办公室的门推开慢慢走进来径直坐在了医生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她看起来不仅有些怯生生的，还很紧张，手一直捏着自己的裙摆。

「放松一些吧，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毕竟我是——心理医生。」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医生看起来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女孩递上的保险卡。

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Anna。

「嗯，我也不是很紧张啦。」

女孩摆了摆手。医生眉毛微微上挑，说你不紧张谁信啊。

「好吧，不过请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呃——我想我需要心理疏导。」

「嗯，那么请问是关于什么问题的呢？」

「我觉得，我的问题有很多而且很严重，不过这些问题都和一个人有关，那是一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就从这个人开始说起。」

「嗯，没错。既然我要接受心理疏导的话，那么我是一定要提到她的，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全部都和她有关。如果要从我的生命里抹去她的身影的话，恐怕我的记忆里真的也不剩下什么了。」

医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茶。

「那么你说吧，我会认真地听的。但是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先给你泡一杯茶。」

「好的，谢谢你。」

细心的医生把泡好的茶递给少女，但是少女双手接过之后捧着茶杯只是盯着浮浮沉沉的茶叶发愣。

「茶还有些烫，等一会再喝吧，你现在可以开始跟我说说那个人的事情了。」

「嗯，谢谢你的茶。我从头开始说起吧。」

「好。」

「我——我是个很笨的人，也是个很懒惰的人。一旦我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会蠢到不再去改变它了，而且很多时候也没有去做出改变的勇气和决心，所以我喜欢了一个女孩十年。」

「十年吗？十年可真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啊。」

医生不禁发出感叹，开始慢慢地转动自己手里的马克杯。

「是呀，我也觉得好长，长到我这个笨蛋都快要放弃她了。可是我说过的，我很懒，既懒得放弃也不敢放弃。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执着给吓到了呢。」

少女咽了一口口水，像是天鹅一样伸长了脖子神情充满期待地看向对面的医生，大概是在期待医生夸她一句吧。

「嗯，我感觉到了，你的确是个很执着的人。我想可以对有些事情产生执念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是的，至少有个念想。」

少女扬起了嘴角，像是觉得特别自豪似的，可是仔细想想她的问题不都来源于这里吗？于是她又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

「她呢，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像一颗星星一样耀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闪光，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谁让她那么优秀呢。不过她自己全然不知。这样的人真的是很可恶啊，她给周围的人带来了那么多影响，自己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的样子。」

医生笑了笑，大概是少女说话时气鼓鼓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类似的体验，就是喜欢上一个特别优秀的人那种经历。总之她是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我全部的心，我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请别说这很蠢，虽然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这太傻了，可是更多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这很正常。你要是见过她的话，是绝对会和我做出一样愚蠢的事情来的。」

「嗯，也许吧，她真的有这么优秀吗？」

「说老实话，我本来也是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人，可是我遇到了她。她简直比我优秀一百倍。她和我相比起来真的就是一颗星星，距离我几万光年，我眼里看到的她也许只是很多年前的景象而已，她的优秀是我无法想象的。」

「你把她看得太好了吧，也许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呢。」

「不，你不懂。你可能没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喜欢上了一个很优秀的人的话，那么自己就会觉得自卑得要命。我从来都是一个非常有自信的人，可是认识她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她是星星而我是一根狗尾巴草，永远也没办法脱离束缚着我的地面去接近她一点点。」

「不，这样不对。你这个问题就挺严重，你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的。」

医生用手掌来回摩擦着座椅的木质扶手。

「不，你要是见过她的样子就会知道了，我说的一点也不错，这是绝对正确的。我说过她很优秀了，不论是外貌还是内涵。她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贫乏的表达能力根本没办法描述出她的美丽，但是我尽量和你说说吧，不然你又要觉得我这样不对了。」

「好吧。」

医生像是非常勉强地点了点头。

「她有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那颜色像香槟酒似的，我只看了一眼就沉醉了。她很喜欢把头发束成发辫然后垂在肩膀上，那很好看，带着一种非常高雅可又略略慵懒的气质。她向来是不怎么和人交流的，所以我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个样子看起来有多美。她的五官特别小巧精致，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总之她的脸庞让我想起来那种沉在清澈见底的小河里的光滑的白石头。她很喜欢蓝色，我觉得这个颜色和她的气质很合。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应该会是个很难接近的人，果然呐，配上那蓝色的裙子，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座冰山似的。」

说到这里少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把里面的一张照片抽出来递给了医生。

「嗯，我想起来了，我是有她的照片的，你想看看吗？」

医生愣了愣默默接过照片仔细查看了一番。那照片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四周的白边都开始泛黄了。照片里的确是有个有着一头浅香槟色长发的少女，看起来的确相貌不错，但是这相片照得并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拍照的人站得比较远的缘故。医生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

「那是我偷拍的啦，当时拍了好多人，她没注意到我，所以我就远远地偷拍了一张她的，然后剪下来装在钱包里了。她不知道有这张照片啦，不过我想就算她看到了也不会很生气的，这可是我拍得最好的照片没有之一，我觉得我把她拍得很好呀。」

医生笑了笑点头示意女孩继续说下去。

「她是个话很少的人，不像我。其实我一直是一个爱笑爱闹的人，可是一旦面对着她就会变得既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每次想要开口和她搭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期期艾艾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总是很累——我说的在一起不是说我们在交往，只是说说话而已。后来我干脆就破罐破摔了，只是对着她干笑。我觉得她一定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傻瓜。说真的，每次她看向我我都不好意思回应她的目光，我觉得她在无声地喊我傻瓜。」

「也许在你不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在用那种你看着她的目光注视着你呢。」

「啊哈，别安慰我了，我比谁都清楚她是一个超级慢热的人。虽然她真的很聪明没错，可是我想她的情商是处于零下状态的。我很小心翼翼地喜欢着她，不敢让任何人发现，可是我的朋友们都察觉出来了。所以我和她真的不一样，她也许很会隐藏感情吧，但是我不会。我的朋友说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我喜欢着她，可是她没对我有过任何表示。所以我想她当然是对我没什么意思了。你不知道，真正在意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呢？如果是我的话是绝对做不到的。」

「很多人都和她一样，感情内敛而且不会表达，你是不是判断得太急躁了？」

医生好像非常不赞同这种看法。

「我——我也希望是这样啊。中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她表白了，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我说过了其实我也不差，但是和她比的确不够看，我想我是没办法进入她就读的大学的，所以才准备在她离开之前和她告白。我害怕我还是那么笨嘴拙舌的，对着她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所以就把要说的话基本都写在了一张小纸条上。但是你知道吗——

少女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对着医生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

「那天晚上的风太大了，吹散了我要对她说的话。她还没有接稳我就松了手，纸条很快就不见了。我急得到处找，她却就站着看，直到我觉得委屈难过得要命，蹲坐在地上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才拍拍我的背疑惑地问到底怎么了。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笨又那么聪明的人。」

医生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少女则是很无奈地瞪了自己对面的人一眼。

「我觉得递纸条是个很不错的办法，既然你不太敢开口的话，但是那次经历实在只能说是你运气不佳。」

「是的，我认了。大学四年里我都没有见过她。我想我喜欢她都那么明显了，可是她从来没有任何表示，大概她的确是对我不来电吧。等到了大学里她认识了那么多新朋友，就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类型是什么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她是个那么认真的人，我才不信她会在大学里谈恋爱呢。」

「啊，是啊，她那样的人看起来的确也不像是会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样子。」

「嗯，但是毕业之后我们也没有过任何联系。直到前段时间，我又遇到了她，你真是不能想象我心里的那种惊喜之情啊，这真是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最幸运的事情了。这感觉真的特别奇妙，让我觉得是不是隐隐约约有着什么东西似乎一直拉着她不让她离开我的世界似的。现在她已经是她那个职业领域里的佼佼者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这样成功的，因为她真的是那种可以静下心来做研究的人。我遇到她的那天她竟然主动开口和我说话了。你知道吗，她竟然问我，你过得好不好。按照小说和电视剧的剧情吧，我应该说，好极了，你瞧，就算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好。可是这不是什么无聊的电视剧也不是情节曲折的小说，这是现实。所以我很老实地说，不好，没有你我怎么会过得好。说实话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不结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把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了，那听起来实在是太直白了，简直说得和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一样。可是没有，我们从没有在一起过。」

「那么她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啊哈，这说起来真是神奇呢，她当时居然沉默了。我原本的执着都快要在这些看不见她的日子里消失殆尽了，可是她的沉默让我觉得我又看见了希望。如果她真的没有在乎过我，那她为什么会沉默，为什么会在当时皱起眉头？可是说到底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她真的在乎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一点表示？也许真的是她太内敛而我太笨了什么也没看出来吧。」

「我想她的确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沉默和皱眉也许就是她在意你的表现了。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只是和你一样笨拙到不会表达情感，而且比你更差劲？」

「有可能啦，毕竟我想她没什么情商。」

少女笑得没心没肺。

「故事就说到这里了，你是不是很好奇后来的发展？」

「当然。」

「可是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不过听起来故事应该还没完啊。」

「是的，所以最后我还剩下一个问题。」

「是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该不该继续追求她？」

医生忍不住勾起嘴角。

「原来你是来咨询问题的而不是来接受心理疏导的。」

「可是我觉得这两者差不多吧，我又不是专家嘛，分不清啊，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所以你觉得到底怎么样呢。」

「嗯，从收费上来看的确差不多。」

「费用不是问题啦，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老实话我并不是什么情感专家，也没有一点谈恋爱的经验，但是我想我可以理性地给你分析分析。」

「嗯，那你就说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的。」

「首先，你都已经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了，我想就算要你放弃也不容易。更何况现在你们又重逢了，如果你再不把握机会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其次，你应该想想她到底是不是也在乎你，喜欢你。根据你的描述，其实我是感觉得出来的，只不过她那时候还很年少，实在是太笨拙，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我想现在的她一定有了很大的改变。第三点——」

金发的医生喝光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故意顿了顿，引得少女身体微微前倾期待着这个回答。

「——我想说，你的告白实在是太长了，只有我才有这样的耐心可以听完，所以你为什么不继续追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