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无标题

Der Sonntag/休息日

好久才撸一发原著梗233日常就是没有什么爆点的不过三秒的姐攻233

今天将会是一个休息日。

晚秋凉爽的清晨，Arendelle王国的女王陛下像往常一样早早地醒了过来，和平常唯一不同地方的是，今天她一醒过来脑子里就只有这一句话而不是那些会在眼前晃动的公文信件。

这个休息日来之不易，是她在书房里日以继夜工作了好几天才终于挤出来奖励自己的，她早就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奇怪的计划——她想要到处走走。

说实话这个想法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绝对不奇怪的，毕竟她是Arendelle的女王，这个国家属于她，这座城市属于她，每一个贵族和平民都效忠于她。如果她真的下定了决心想要到处走一走的话，那是绝对没有人会提出任何异议的。但是又说它是奇怪的，那是因为首先女王想要一个人单独出去走走，而不是带上平日里总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小公主；第二是因为这是在她此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都不曾有过的经历。

女王望向身边还睡得很沉的公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颈间抽出，生怕惊扰了她。在自行洗漱完毕之后Elsa换上了一身便装披上了斗篷。她的样貌全国上下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可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不想要被任何人认出来，尽管这很困难她也要努力一把。

推开门守在门口的女仆都对女王的这番打扮感到了惊讶，差点就以为昨天晚上这个房间里其实进去了一个陌生人。Gerda实在是非常好奇女王陛下穿着便装是要去哪里。

「谢谢你的关心，不必担心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如果Anna问起来了的话，就告诉她傍晚的时候去码头找我。」

于是忠诚服务了王室三十年的女仆长点头接受了这道命令。

Elsa出了卧室之后朝走廊的左边走去，那是和她平日里的生活路线完全相反的方向。平时她总是在书房、议事厅和卧室里三点一线地打转，连可以和Anna一起用餐的机会都不多，所以后来Anna干脆把每一餐都给她送到了书房里，这样两个人就可以不必在众人的注视下用餐，享受属于她们的二人世界，更不必在意自己的吃相究竟是好是坏。

这让Elsa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她和妹妹两个人在王宫里调皮捣蛋的日子。那时候总有人教导她们作为一个公主，无论做什么都必须要优雅，要符合王室风范。当然了，就算Elsa比较早熟懂事，作为一个孩子也还是不太能理解到底什么才叫优雅高贵的，她那时候只是更喜欢和妹妹一起到处捣乱而已。况且那些高贵优雅的品质对于她来说，仿佛是天生的一样，慢慢就那样自然地显现出来了，没有任何人会表示讶异，她毕竟是长公主，毕竟是女王。

这边这条Elsa十几年不曾踏足的走廊承载着她的许多记忆。这张油画的画框上有一条浅浅的划痕，如果不仔细看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而且除了Elsa和Anna以外，没有人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那是Elsa七岁的时候留下的，当时她站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椅子上靠着那个画框用指甲在木头上划下了浅浅的痕迹，然后把妹妹抱上去比划了半天。

「Anna，我现在已经有这么高了哦。」

「我以后会比你还高的！」

想起那时候的童言童语Elsa就忍俊不禁，毕竟呀，Anna到现在也还是比她矮了那么一点呢。

这里的墙壁上有一块不太小的黑色印记，以前被眼尖的女仆发现总是会觉得非常气恼，因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那也是Elsa和Anna留下的痕迹。那一回她们好不容易通力合作从高高的柜子上偷到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但是等她们偷偷地跑到走廊上开始分赃的时候却被Gerda撞见了，Elsa把蛋糕藏到了背后勉强躲过了一劫，可是巧克力却全部蹭到了墙上了，不能吃也就算了，她和Anna擦了半天也没能把它擦干净，于是就在墙上留下了那个印子，直到现在它也没能被谁擦去。

喔，这里的地毯上，如果茶香可以保留十几年的话她还可以闻到这块地毯上的隐隐香气的。她和Anna在这里绊倒过她们的礼仪老师。当时那个优雅的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端着一杯浓茶举到唇边打算细细品味，却被Elsa的小魔法弄得脚下一滑跌倒在地。那些茶水从茶杯中挣脱出来像是把自己都幻想成了雨滴一样落在了地毯上，还升起了一小股白烟。目睹了这一幕之后Elsa就躲在墙角里一边强忍着笑一边紧紧地捂着妹妹的嘴巴免得她会笑出声来。

要不是这些东西激起了自己的回忆，Elsa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是那样顽皮的一个——孩子。她不想再往深处走去了，那看起来幽深黑暗的走廊会让她感到没来由的不安，况且顺着这条路再走下去就会走到当年那个发生了意外的大厅了，她及时收住脚步走向了另一条路，她本来的打算是要去王城里走走的。

和Anna不一样，她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即使是在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她也不像Anna似的总是离开王宫，她的公务总是霸占着她的时间而且她也不太适应和那些陌生人的接触。但是大家全都认得她，这个本该对自己身份秘而不宣的冰雪女王，所以她披上了兜帽走到了大街上。

街上很热闹，毕竟这里是王城，经济发达人口众多。奇怪的是这嘈杂的人声并没有让Elsa感觉到烦扰。这些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有小贩的叫卖声，有路人交谈的声音，有孩子们打闹的声音，这些声音和清晨温和的阳光混在一起像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一样，让Elsa觉得这场景比她第一次站在舞会上感觉还要温暖，这也难怪Anna会总是喜欢往外跑了，毕竟外面不像王宫里一样冰冷呀。

她默默站在集市的一个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似的。说老实话她有点能够体会那天Anna刚刚打开大门就迫不及待地要给她找个妹夫加情敌的心情了，外面果然是不一样的呀，每个人生活得都好幸福好平和的感觉，脸上都带着那种安详的笑容。

她走上了街道，环顾四周想要看看那些有趣的商店。Anna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她办公的时候对她提起过这些商店。Elsa本以为自己是一个自制力超强的人，但是每次Anna一开口，她全部的心思就都落进了眼前她的小公主布下的陷阱里，再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做事了。

她推开一家甜品店的门。这一路上她也没被谁认出来，却被这家商店的老板娘一眼就看破了身份。

「女王陛下？」

「哎——你是怎么——」

有些惊讶的Elsa一时之间感到了一丝慌乱，幸好店里并没有别的人了，而且老板娘温和的笑容很有抚慰人心灵的力量，于是她冷静了下来摘下了兜帽。

「别担心，陛下。」

老板娘起身走到店铺的门口把木门上的“开放中”的标牌取了下来。

「这是要只为我一个人服务的意思吗？」

Elsa觉得自己的身份可能为别人带来了不便，起身想要离开了。

「不，请您坐下吧。」

慈祥的中年妇女很快给她端来了一杯热可可和一盘黑森林蛋糕。

「这是——」

「我听公主殿下说这是您最喜欢的蛋糕。」

「的确是这样不错。你和Anna很熟悉吗？」

「公主殿下常常光临我的店铺呢。」

这点Elsa倒不觉得奇怪，Anna本来就喜欢四处乱跑，更何况喜欢吃甜食是她们两个的共同点，这也难怪Anna总是喜欢到这家店来，而Elsa第一次真正上街竟然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

「你是怎么样——一下子就认出我的？」

「我想全国上下的人没有不认识您的呀，更何况我看到公主殿下的怀表里有您的画像。经常看见了印象就深了，以至于我可以一眼就认出您呢。」

画像和怀表。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小的画像，以至于Anna可以把那图片塞在怀表里。

「她经常来这里做什么呢？」

「说老实话，您真的要听吗？」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公主殿下经常向我抱怨您呢。」

Elsa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说老实话Anna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表达过任何对她的不满，但是她竟然经常对着别人抱怨自己吗？她已经可以想象了，大概Kristoff，Kai，Gerda还有眼前这位老板娘大概都是Anna忠实的听众吧。

「她——她和你抱怨了我什么？」

「公主殿下对此感到很不满呢——您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伴她。」

这件事情是Elsa自己也无能为力的，如果可以她当然不希望自己是个什么女王，Anna是个什么公主，而是希望她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而已。那样一来她就不必再天天埋头于几乎处理不完的公务里了，也不会每天回到房间里想要和Anna说说话却只能看到她的睡颜。嗯，不过这样也不错啦，她很喜欢看见Anna睡觉的样子，这让她可以趴在床沿上看很久，久到Anna的每一个姿态和神情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以至于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在纸上描摹出来。其实不论是睡觉还是清醒的时候的Anna她都喜欢，只不过那样安静的她是比较少见的。

「这一点我会努力改正的。」

「殿下也常常抱怨因为您很忙的缘故，都没办法和她一起来吃甜点呢。」

老板娘掩面笑了，Anna的话是对她家甜品的高度评价，毕竟王宫里也有很多技艺高超的厨师，可是Anna倒是很偏爱这里的点心。

「她每次都会吃些什么呢？」

「殿下每次来都是吃黑森林蛋糕哦，她说这是你们都特别喜欢的蛋糕。」

这大概就是因为小时候那次不小心把蛋糕蹭到墙上的后遗症吧，自那之后她们两个都对黑森林蛋糕产生了强烈的执念。Elsa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轻轻咬了一口蛋糕，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同样的蛋糕却比王宫里的尝起来多了一分自由的味道。

「那么请帮我再打包一份吧，我要带回去给Anna，想来我得奖励一下她对我的抱怨呢。」

「好的。」

老板娘听见女王的话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用纸盒包装起了一块蛋糕递给她。

走出甜品店之后Elsa又戴上了帽子拎着装着蛋糕的纸盒在街上徘徊。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明明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休息日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她好不容易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一下自己的时间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

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她提前半天去了码头。她本以为自己会在城里走上一整天然后在码头和Anna汇合的，却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提前了半天就站在了港口。

她几乎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人生的前八年她的活动范围是整个王宫，后来的十三年是自己的房间里，接下来的这两年是在书房，所以尽管日夜受着海风的吹拂，Elsa却从没有真正地到过港口。

她拍了拍裙摆坐在了港口的一张长椅上望着海面发呆。说老实话Elsa有一项Anna想都想不到的技能——她特别会发呆，有时候一发呆一整天就那么匆匆过去了。这也是小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在一个人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日子变得比以前难过很多，不能再和Anna一起嬉戏，时间就过得慢了很多。所以在不上课的时候她会盯着窗外出神，有时候会看见在花园里的Anna，有时候什么也看不见——因为窗户被失控的冰霜遮掩了。常常这么一神游时间就从指尖溜走了，这让她过得稍微轻松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这个时候这个被动技能不小心自动发动了，她望着海面和那些缓缓驶入港口的船出神了。她忍不住开始想象之前Anna到码头时做了什么，她会偷偷跑上那些船去吓唬那些船员吗，还是说偷偷下水去划一只小船呢？无论哪一样都是Anna干得出来的事情，这么一想Elsa又笑了，幸好这个时候没人能看见啊，不然不就丢人丢大了？从来一本正经的女王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傻笑——

「Elsa，你在傻笑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Elsa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为什么Anna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已经是约好的时间了？Elsa有些惊讶，毕竟太阳离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呢，但是Anna的确打扮得像个普通的平民女孩似的扎着两个麻花辫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Anna？」

「是我，你干什么突然丢下我跑出来了？今天发现你没有穿正装就离开了房间真的把我都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又跑到北山上去了。」

「我记得我让Gerda告诉你来这里找我的，但是不是现在。」

「可是有什么区别？你现在都已经在这里了呀。」

Anna坐在了Elsa身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这可真难得。可是你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日却不和我一起度过，我很生气。」

「嗯哼，我还没有责怪你到处和人抱怨我的事情呢。」

「什么——」

Anna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看见了Elsa手里的蛋糕盒，那上面画有那家甜品店特有的标志。她没想到Elsa居然去吃了甜点。

「这是给我的吗？」

Elsa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Anna就这么确定这是送给她的，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不错，但是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才不是给你的。」

「我才不信。而且我猜这里面是黑森林蛋糕对不对？如果你去了那家甜品店的话，你一定也吃了黑森林。」

「的确是这样不错。但是我想听听你的解释，为什么你和别人抱怨我却从来不直接和我说。」

「因为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只觉得开心啊，怎么会想要和你抱怨。而且你的确也好忙，我不敢这样占用你的时间啦。可是你今天真的很过分，明明有时间却不肯陪着我。」

听着Anna话语里这委屈的语气Elsa忍不住笑了，这件事情她的确有欠考虑，如果Anna在她身边的话，这个休息日应该会变得更加充实一些的。

「嗯，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所以我买了蛋糕来补偿你呀。」

「喔，你也真是太天真了，以为一个蛋糕就可以补偿我了吗？要不是我等不及现在就过来了就还得再过几个钟头才能看见你。你看现在才——」

Anna说着掏出了怀表想要给Elsa看看时间，她都忘记了她精心绘制的Elsa的画像还嵌在怀表里呢，所以她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急忙想要把表收回去却来不及了，表被Elsa抢走了。说老实话Elsa不知道在这些年里Anna从哪里学来的这么高超的绘画技巧——她把自己的头像画了下来，画在了那么小的一张纸上然后剪下来贴在了怀表里。那画像画得栩栩如生，虽然只是素描而已但是神韵都体现出来了。

「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很久很久以前啦。我就是随手画的，后来想到可以塞到怀表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就一直放到现在了。」

「你画得很好。」

「别以为这样夸我就可以躲过惩罚呀。」

「唔——」

Anna毫不客气地把手撑在长椅上侧过身吻住了Elsa，不打算再让她有任何机会从“补偿”这件事情上转移话题了。Elsa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但是就算冷静如她也不可抑止地松开了手想要环抱住Anna，使这个吻变得更加完整一些，所以不出意外地，蛋糕盒落地了。

「糟糕，Elsa，蛋糕掉地上了啦，又吃不成了。」

「没关系，除了蛋糕以外我还有别的补偿办法，今天晚上就让你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