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5】某军娘的龙裔之旅 
第28章 邂逅呆萌小矿工
十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那两个家伙果真再也没来或者说不敢来和我寒暄一个字，这让我对贵族和平民二者之间鸿沟般的巨大隔阂有了更加深切的感性认识。
还没到终点，他们便提前十几里路离开了马车。也许正如我之前想到的，一辆普通的长途载人马车根本没有必要出动一名圆环成员外加一名大队长，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护送马车只是顺路为之，更有可能是特意为了掩饰其真实目的。
猜测归猜测，我当然不会因此而节外生枝，到站后便立刻带着莱妹进了镇子。
舒尔之石比河木镇小得多，居民人数大约两百出头，整个镇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热。我自己当然不会感受到半点温度变化，不过只要看看面前的空气呈现出的那种在高温下微微扭曲的形态，便不难想象这里的严酷环境。
这也难怪，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个镇子完全是依托采矿业发展起来的聚居点，镇民们个个满脸满身的烟火气息，有些人更是全身都黑乎乎的，仿佛套着一层长年累月形成的矿渣壳子。全镇就只有唯一一条贯穿南北的“街道”，两边稀稀拉拉散布着几十栋简陋至极的木制房舍，以及七八个大小不等的金属熔炉，每一个都在开工。道路北边的尽头处是一个开在山壁上的巨大矿洞，人们络绎不绝地推着小矿车来去进出。
好吧，看起来很像以前在新闻中看到过的那种非法小煤窑，大量消耗木材的低效小炉子、乌黑厚重的烟尘以及危险的纯人力开采方式，要是在原来的世界，估计矿场老板早就被环保部门罚得连胖次都没了……
我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向人们打听，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喜儿雅的房子。
我敲了几下门，片刻后传来了一声娇憨软糯的回应。
——抱歉，是……是有人在敲门吗？外面是谁啊？
啊啊啊！这种原本只有岛国声优才有能力在二次元作品中刻意呈现出来的软萌声线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使我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失神状态，直到莱妹使劲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才清醒过来。
我是谁？我这才发觉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本质上，我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难不成我要告诉她，因为在另一个世界里本姑娘憧憬小妹妹你的纸片人的3BA身形、8K蜜桃汗湿皮肤和Bijin美化的神颜很久了，所以现在有了机会便来推真人？
——呃，你是喜儿雅对吗？我是……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嗯，我来自白漫城，这次主要也是为了去黑水路口拜访她，由于路程的原因途经舒尔之石，所以就顺便先来看看你——她曾经告诉过我你住在这里。
嗯，这番话也算部分属实，我也尽力用上了（自认为）最诚恳平和的语气。也许她相信了我的话，也许是同为女性似乎危险性比较小，也许还因为现在是大白天——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屋门便打开了。
小姑娘应该是布莱顿人，样子几乎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样——一头深栗色的浓密长发，但是很不讲究地随便挽了个松垮垮的丸子发髻，额前的平刘海倒是修剪得还算整齐；同样深栗色的明亮瞳孔，眉毛黝黑，鼻梁挺直，唇形端正；虽然脸部的肌肤远远谈不上光润Q弹，甚至显得有些黯淡，还沾满了由于职业原因所造成的大片黑灰污渍，但这些瑕疵并没有严重到对整体观感产生妨碍的程度，而且要改善也很容易……她似乎刚刚才睡醒不久，眉目间还带着一缕迷茫的懵懂与天真，令我不由得想到了《连锁反应》中的蕾切尔-薇兹（Rachel Weisz）……而最最最让我感到热泪盈眶的就是，她是我在本时空看上的姑娘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显比我矮得多的啊！我可以俯视她啊啊！单手抱起她都不违和啊啊啊！没说的，必须要为九圣灵乃至十七魔神点上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赞！
——啊，两位女士，上午好！我是喜儿雅-詹森（Sylgja Jason），请问……
喜儿雅好奇地打量着我俩，我带着（狼外婆一般的）微笑，点了点头。
——上午好，詹森小姐，呃，还是叫你喜儿雅好了。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名字是薇娥丽卡-霍亨索伦，这位女士是莱迪亚-弗里茨。嗯，和安尼克形容的一样，你的确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说完，我便微微抚胸鞠躬。当然了，主动向一个平民行礼在任何中古背景位面都是不符合贵族（或者士族门阀）习俗的，不过谁叫美女天生有特权呢。
可惜，我的示好适得其反。估计是由于她平时根本就没见过这种贵族派头，或者只是偶尔远远地在当地的乡下“老爷”身上见过，再加上我和莱妹的穿着样貌气质与这个底层矿区的一切都完全格格不入……于是几秒种后，小丫头似乎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露出了一副被吓着了的表情。
——你，你们，您是一位贵族老爷……不对，是，是贵族小姐！您，您是来处罚，处罚我的吗？八圣灵在上！我，我不是想偷懒，我的腿受，受了点伤，我，我已经向斯基贝矿长请，请过假了……求求您，求您不要惩罚我……
这都是什么鬼啊？我一时间完全愣住了，直到小丫头说着说着就要跪下，我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住了她。
——停！你先等等！听我说，我刚才就说过了，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我只是顺路来拜访你，虽然我的确是一名贵族……真是见鬼，你干嘛会想到惩罚什么的？不对，你好像真的很害怕，难道你们这里的贵族平时就是这么对待领民的么？
妈的，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土鳖小贵族的地盘，居然让这么娇柔的妹子怕成这样，小心姐一怒之下干出灭门这种事嗷……对了，这里属于裂痕领的地界，莱拉-布法者①这个智障废物婆娘果然像游戏里一样驭下无方……
小丫头眨了眨眼，站了起来。这番话信息量颇大，她那可怜的小脑袋瓜子可能一时半会儿都想不明白，不过她还是很快抓住了对她来说最关键的词汇。
——您，您真的不是来惩罚我的么？
我很想在她的脑门上来一个爆栗，只好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我只是作为你母亲的朋友来看看你。
——好，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的仁慈……啊，抱歉，请，请进来吧。
她赶紧低着头让开了门口，我们便走了进去。我悄悄叹了口气，谢谢我？为什么要道谢？谢我什么？谢主不杀之恩么？
房子很小，里面的陈设环境也比歌尔朵家要差上不少，当然了，要是把这里看成是“矿工宿舍”之类的所在的话，其实也没啥不正常。喜儿雅在前面领路，我发现她确实有些一瘸一拐，看来是真的有伤在身。矿工么，在任何位面都是高危职业之一，更何况是在这种三无小黑矿打工……
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当仁不让地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莱妹还装模作样地抢先上去掸了掸灰——就那椅子的颜色，用原时空的工业洗涤剂搓上半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显出原本的木头纹理，至于这么假打么……一看小丫头的脸色突然胀红了，我没好气地瞟了莱妹一眼。
懒得理会这个自打出门起就“忠心”过头的不良跟班，我回头打量了小丫头片刻，然后笑了。
——你刚才说你受伤了，嗯，我会一点点炼金术，或者可以帮你看看——可能会有点儿疼，要是觉得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大声叫出来。
不等她回答，我便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稍微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她的头上马上出现了血条，不出预料少了一半左右。
这么看来，哪怕是非战斗因素造成的严重外伤都会计入血量损耗，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游戏里遇到过不止一次的某个奇葩场景——睡梦中被从架子上掉下的盆子砸死在床上的尼加达妹子②。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制作组才不得不在重制版游戏中删除了她的铺位上方的那排搁架……
小丫头果然惨叫了一声，我没管她，顺手掏出一瓶治疗药剂咬开盖子，然后便捏住她的下巴直接灌了下去。
嗯哼，手感不错，另外，姐好像越来越坏心眼了，难道自己的性格中原本就有强S的潜伏天赋？
呛了几口又咳嗽了半天，原本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的喜儿雅又开始惊恐起来，我刚放开手，她便噌地一下子跳开，环抱着双手缩到了墙角，用看色狼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于是我真的捂住了脑门——姐不过是怕她吐掉药剂而已啊！那味道可是很不好受的，第一次喝的人多半咽不下去……
气氛有些尴尬。等了一会儿，见到她的血条差不多回复满了，我才重新开口。
——好了，不要紧张，刚才我给你喝的是炼金术配制的魔法治疗药剂，你试试，是不是感觉好了一点？
她仍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但还是听话地试着走了两步。下一瞬间，她的表情便猛地变了，一脸的激动和不可置信。
——啊！真的，真的不疼了！我的腿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你，您是一位魔法师吗？八圣灵在上，我居然能遇到一位高贵的魔法师！我……我该怎么感谢您？哦不，我，我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就以身相许呗，我在心里轻佻地调侃了一句……然而轻松的心态却没能继续维持下去，看着她这么开心的样子，我自己反倒是莫名地伤感起来。
嗯，就像这次出发时，那些平民乘客让我对“封建制度”第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此刻，喜儿雅的喜悦同样令我对这种凌驾众生之上的所谓“魔法文明”产生了一抹厌恶的情绪——别的不说，仅就炼金产物的价格水平，对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的普通人而言，这种“文明”和他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而更具有讽刺意味的一点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可怜兮兮的一丢丢不满和怜悯却只不过是另一种居高临下不合时宜的矫情罢了——我自己可不就是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其中一员么？而且还是处于金字塔最顶层的那种……
喜儿雅终于从痊愈的兴奋中稍稍冷静了下来，低头想了片刻，然后便跳起来开始翻箱倒柜。这又是搞哪一出？我赶紧问了一句。
——那个，喜儿雅，你在做什么？
——哦，尊贵的魔法师小姐，我，我没有太多可以回报您的东西，我想，我想你们可能饿了……八圣灵在上，我记得这边的筐里还有最后一块新鲜苤蓝……
我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把她拉起来，然后很自然地轻轻抱住了她。我凝视着她还带着几丝稚气的脸，心里某个地方又开始浮起那种熟悉的柔软。
——你不用这样。我说了很多次，我真的是你母亲的朋友，你受伤了，而我正好可以帮到你，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回报。
她没有再次试图跑掉，任由我抱着，并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我相信您，像您这样好心的小姐一定不会骗人！我，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被骗……
傻孩子，你自己就是无价的宝贝啊！要是在原时空里，这样的姑娘也许早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了吧……我正在心酸，冷不丁的，喜儿雅突然又来了一句。
——嗯，我之前听见了您的名字，所以……所以我可以叫您……霍亨索伦阿姨吗？
噗嗤一声，莱妹已经笑出了声，我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她一眼，又满头黑线地看着怀里的萌货，心里充满了挫败无力的感觉。
——这个，喜儿雅，你得明白，并不是只有年龄相仿的人才能成为朋友，比如安尼克和我……实际上，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不能这么叫我。
——我，我明白了，我会继续称呼您为霍亨索伦小姐……
这……对话节奏为什么总是对不上啊？这么失败的家庭教育到底是谁的锅？安尼克的基因有问题吧？哦不对，小姐姐怎么会有问题，有问题的绝逼是维尔纳-投石③那个渣渣……
——不不，喜儿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叫我……薇娥丽卡，哦不，薇娜姐姐——与此对等，我以后也会叫你小塞娅，好吗？
——可，可是，要是妈妈知道了的话，她肯定会责怪我太没有礼貌……
——放心好了，安尼克很了解我的，嗯，只有我喜欢的姑娘才能叫我姐姐。
莱妹很小声地哼了一声，我假装没有听见，并回手指了指她。
——嗯，莱迪亚是我的侍卫，但是她也管我叫姐姐——你看，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讨厌的礼仪，所以你完全不必有多余的担心。
我瞟了一眼一脸不爽的莱妹和满脸好奇的喜儿雅，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哼哼，你们两个小土妞怎么可能知道百合后宫是如何建立的，大概只有远方的吉儿小姐姐才会明白那么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