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上仙”之争难插手

说到普通英灵……好吧，这群家伙的状态才算得上是真正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之前就提过，除了位于神殿正中的那座超规格巨型火塘，以及贴着四周墙边摆了一圈的餐桌长龙以外，两者之间足有好几个足球场大小的环形空间都是“一望无垠”的一片空白——之所以要打引号，就是因为这个词语只是用来表示这片空间中没有任何物件、家具、摆饰和建筑构造，但实际上，它不仅不是真的空空如也，反而拥挤得有些吓人……

是的，没错，就在这片巨大的场地之中，成千上万名各种族各肤色的“普通英灵”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某种具有鲜明位面特色的“神前集体社交活动”！

如果做一个对比的话，无论是瓦尔哈拉也好，还是奥林匹斯也罢，对于“西式神话宴会”这一常见的文艺母题，地球位面的绝大多数相关作品中的描述其实全都十分雷同，一直都集中在狂吃、滥饮、赌博、角力、歌舞……等等这些乏味的内容上，以及有可能附带的“宴会政治”的部分——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别不正经且“多情”的浪荡男神会趁机找个相好的女神约一发啥的，而且还不能原地开干，必须中途离席躲到小房间里……然而在松加德，在舒尔的神座——可能还包括祂的“目光”注视——之下，本位面的神话宴会参与者们是怎么干的呢？

首先，有一个算一个，无论男女老少，这帮家伙此时竟然全都一丝不挂！就连刚刚才跑回来不久的孙都已经光速脱了个精光……

其次，既然已经一丝不挂，不难想象他们会做些什么——在这种状态和气氛之下，只是吃肉喝酒跳舞摔角岂非禽兽不如？男女、男男、女女、多人、跨种族……好一场传说中的超巨型超规格Impart，简直无法描述加无法直视！我敢打赌，就算主神空间里的幕后黑手拥有把三界六道万千位面的所有神界风纪警察全部打包调过来的权限，这些卫道士们到场之后估计也只能原地发呆束手无策，根本无从下手！

更要命的是，他们搞淫趴倒是自个儿舒坦了，却连带着害得老娘的视线都找不到一个安全的摆放位置——就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猝不及防之下不小心多瞟了离大门最近的某位三米多高的金发女性英灵的H杯胸部几眼，立马就招来了小鱼姐的三百六十度扭耳杀……

问题在于，在扭我耳朵的同时，她自己也正在使劲地左顾右盼，还毫不掩饰地摆出了一副突然中了一个亿的样子，要不要这么双标啊喂！

总之，这就很尴尬了——不仅仅是感官上的尴尬。

因为按照既定流程来说，到了这一步，我们接下来就应该在这些英灵中寻找到那三位古代准龙裔，并获得他们的认可与帮助，然后带领他们一起迎接最后的决战（其实三位英灵的作用只体现在剧情环节，最终决战本身依然还是抓根宝与奥总进行单挑）——然鹅，鬼才知道他们仨现在究竟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翻滚耸动呐！就算我在之前的“CG回放”中看过他们的长相，此时也根本没办法把他们从上万具五颜六色的滚滚肉体中给一下子揪出来嗷！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去和奥总开片，带上他们仨有什么用？说不定反而还会成为累赘与阻碍。

我和小鱼姐对视了一眼，立马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于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小心翼翼地穿过这片肉体的盛宴，然后径直走出了主神座背后的那道门——如我所料，所有的英灵都彻底沉浸在了媾合的狂欢之中，没有一个人发觉我俩的存在，副神座上的“神仆”们更是自始至终都像是一群泥塑木胎的雕像。

门外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平坦场地，似乎一直延伸到了地平线以外。远方的昏黄天空中，漆黑幽暗的“位面吞噬者”正静静悬停着，似乎专程在此等候宿命之敌的到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这才赫然意识到，这中间存在着一个极其要命的问题，或者说一堆问题——我俩到底是由谁出面去和奥总交涉？通过什么方式来进行有效沟通？使用哪一种或者哪一类的语言？最开始接触的时候要如何精准控制事态走向，防止局面突然变成一言不合就开打？如果能够沟通的话，我们又应该和祂建立一种什么样的合作？具体包含哪些内容？

这这这……原来我俩竟然一直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详细规划准备，事到临头了却只能两眼一抹黑外加大眼瞪小眼……

光是我自己倒也就罢了，天生就是这种大大咧咧万事随缘的草率性子，而且一直都没有太大的长进，可是小鱼姐她不应该啊！智珠在握、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谋定后动，这些才是她的固有人设啊！为毛在最重要的事情上跟我一样说翻车就翻车？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一时疏忽”能够解释的好吧……

不过现在说啥都晚了。归根结底，无论是最终决战也好，还是最终合作也罢，这些原本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小鱼姐目前的实力又实在拉胯得不行，除了气势基本也没剩啥了，还长了一张极其容易得罪人的臭嘴——所以我根本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最后思索了片刻，我咬了咬牙，麻着胆子放弃了进行固定的战前准备的打算，就这么空着两手直接向着奥总的方向走了过去。

嗯，虽然事前准备出了大纰漏，但我依然还是坚信，小鱼姐绝对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故意害我，所以要赌就干脆赌大一点！既然已经决定寻求合作而不是战斗，那就必须从一开始就最大限度地展示我方的诚意——这谈都还没谈呢，结果先把自个儿从头武装到脚，不是摆明了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嘛……

万幸的是，接下来的发展还算不错，奥总一直悬在空中没动，静静地注视着我一步步靠近；虽然祂一“言”不发的样子其实也同样很恐怖，我的小心肝也一直在抖个不停，但这总比一言不发的同时还直接一口龙息糊我脸上要好得多吧？

直到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三十米，我的直觉倏地一动，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下一秒钟，奥总便无声无息地垂直降落在了原处。

然而双翼收拢之际，祂却似乎有些不经意地搧起了一阵暴烈的狂风，不仅确实糊了我一脸，甚至还差点把我吹飞到空中，要是我刚才多走一步，恐怕就会结结实实地吃个哑巴亏了……

你妈……不过算了，大人物嘛，习惯性地先给谈判对手来个下马威啥的，这都属于是日常基操了，没啥好值得计较的——甚而至于，这都不是祂有意为之的结果，说不定祂压根儿就没有想过需不需要控制一下扇翅膀的力度，而以双方的身份立场来说，祂也确实没有必要照顾我的感受，意识不到这一点很正常……也罢，看待问题得从积极的角度出发，我都还没用上“龙魂撕裂”呢，人家就自个儿主动落地了，这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个好现象吧？

嗯，要是我趁机来个“旋风冲刺”，闪现过去给祂一顿猛捶……停停停！想啥屁吃呢？

我赶紧收敛住正在四处乱飘的思维，又想了想，便先来了一个抚胸礼——礼多人不怪嘛，“神”就更不会怪了，反正我不相信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之后便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奥总似乎没有主动给出回应的打算，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下来具体应该怎么发起话题。一人一龙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很快我便发现，和奥总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我的肉身与意识似乎……好像……并没有产生任何负面的异样感觉？

想想过往的那些经历，诺姐就先不说了，光是拉拉的低配版“气场外放”就能让我当面出个大糗，甚至连图总这种绝对进不了大陆前三甲的中等偏上超凡强者，离他太近时都能给我带来精神层面的些许压力……包括那条本质上已经属于是“死物”的骨龙米优妮妲，它也自带着某种类似于细小针刺般的“防御力场”。然而，面前这位号称“位面吞噬者”的家伙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啥光环啥气场啥领域啥污染都没有，甚至可以用肉眼进行“直视”，这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

很显然，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用“我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完全免疫神性领域力场的影响”来解释（我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只可能是奥总有意为之——那么，这能不能看作是祂在主动释放“善意”呢？毕竟从我们进入松加德开始直到现在为止，祂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对情绪，也没有这方面的实际行为……至于某些基本的矜持、傲慢和拿捏，刚才也说了，这属于高位者阶层的普遍习惯，并不能真正说明任何问题……

没等我继续想下去，突然之间，一阵宛如天外雷霆般的龙语响彻了整个大地——以及我的整个脑海。

——最后的都瓦克因，你已经成功地来到了我的面前。这意味着一切即将结束，也即将开始。在此之前，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你可以对我说出任何你想说的话。

这……奥总这是啥意思？我顾不上去吐槽祂的声音不够好听（跟帕朵娜教授相比。当然，我只见过教授大人的小姐姐形态，也许龙形态时祂俩的声线其实是一样一样的），大脑已经开始急速运转起来。

首先，一直没有开打，而且愿意对我说话，还是主动说话，这说明我和奥总之间的确存在理性交涉的可能性，而祂本身同样也有与人类交流的愿望与需求（至少也是与龙裔这样的“大致同阶生物”交流的需求）。

其次，虽然可以正常对话，但奥总这段话的风格同其他的绝对超凡大物基本一个样（包括人类中的大人物），故意搞得云里雾里的，就是不痛痛快快说个明白——什么结束？什么开始？为什么是先结束再开始？是不是真的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说？那么我该说啥？难道直接来一句大佬我们一起合作吧？问题是，合作的目的和内容又是啥咧？

难不成真的要像小鱼姐当初说的那样，大家一起把阿卡托什大爷从神位上拉下来？怕不是还没睡醒嗷……不说别的，就英灵殿里的那张具象化的舒尔神座（前面解释过，舒尔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就等于阿卡托什），奥总哪怕使出吃奶的劲儿，能让那张石头椅子位移一毫米都算我输！否则的话，祂也不会像之前孙形容的那样，每次都是从神殿外面觑准空档抽冷子喷一口龙息然后掉头就跑了……

不对，我在一个劲儿地吐槽个啥咧？不是说了只有一分钟吗，可不兴这么浪费啊！

好在之前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其中更是不乏涉及神明层面的各种隐秘信息，就算最开始知道这些事儿的时候还只能局限于了解的范畴，但这么日积月累下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够做到学以致用，毫不费力便从中提取出了我想要的东西！于是下一刻，我已经立马想到了唯一一件大概率能够与奥总达成“合作”的事项——共同打破“宿命”对彼此的束缚！

具体来说就是，于我而言，当然是一劳永逸地摆脱必须以一己之力“救世”、必须与“世界吞噬者”彻底决出一个胜负的既定使命；而对于奥总而言，则不但要避免与“末代龙裔”分出生死，同时还需要彻底解决由此而来的一系列后续麻烦——在阿卡托什大概率无法在现实位面中实现“神降”的前提下（祂的本体还在不在梦达思位面都是个问号），这个麻烦指的就是帕朵娜教授与灰胡子组织的继续追杀，毕竟老帕在“历史上”就已经这样干过一次了……

那么，放眼整个奈恩星球，惟有同我合作才能实现奥总的后一个目标——与此相同的是，如果我想以最小的代价简单快捷地平息天际省内战，以及阻止嗣后即将爆发的第二次浩大战争，也只能借助奥总的力量才办得到……

归根结底，惟有这些需求存在，双方的合作才具有最根本的基础！

事已至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想到便做就对了。于是我又用了几秒钟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与语言，随即便拿出平生最正经最严肃的态度，缓慢开口作答。

——尊敬的殿下，我确实有话要对您说。首先，请原谅我的不敬与僭越，我有一个小小的看法与建议——在接下来的世界局势与时代洪流之中，您和我，哦不对，和我们，和龙裔们，其实我们双方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消弭命运对彼此的永恒束缚、并达成某种默契、建立某种合作的可能性——恕我直言，所谓的命运与束缚，其实是可以被打破的，也应该在这个时代被彻底打破和终结！

奥总没有回应，神光烁烁的血色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好吧，虽然给我造成的压力不是一般地大，但很显然，这也表示祂是在以同样严肃郑重的态度对待我的发言——换句话说，祂确实已经听进去了。

这就很好！

我赶紧压抑住窃喜与振奋，控制着声线保持平稳，然后继续嘴炮。

——其次，我依旧要请求您原谅我的不敬与僭越——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您看，其实您并不是真的想要“吞噬”我们所存身的这个位面，直到现在为止，您所做的一切全都不过是为了获得生存的权利——正常地、有尊严地、像别的神祇那样生存！而且您一直都没有真正做过什么，没有真正伤害过这个世界，对吗？与此同时，那位至尊的神谕中所昭示的正式信息只有一句话——“‘末代龙裔’才能完成最终的预言”。既然如此，如何完成预言，怎样完成预言，这些问题是不是应该由“末代龙裔”——也就是我，或者舍恩菲尔德女士，由我们自己来作出决定呢？我想，并没有任何人或者神明事先定下规则，要求完成预言的方式必须诉诸暴力、必须是您和我们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吧？

好吧，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选择性地忽略了当初在卡夫河上彻底化为虚无的那几千号银血家族军团战士，以及因奥总回归而“重生”的其他龙族所造成的伤亡与破坏……

奥总还是没有回话，我只觉得喉咙越来越干越来越灼热，手脚却越来越冰凉，但我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嗯，以上就是我对这些事情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仅供您作为一点小小的参考。尊敬的殿下，无论如何，最终的判断与决定都理应由您来亲自作出——不管它是什么，我和舍恩菲尔德女士都乐于接受，并且有勇气面对。

是的，在奥总的态度尚未完全明朗的情况下，刚才想好的具体“合作”内容并不适合现在就一股脑儿地端出来——说不定祂对合作这件事本身并不感兴趣，只是愿意与龙裔们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呢？或者祂对合作方式、合作内容、合作程度等等方面还有别的更不错的主意呢？

说千道万，我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认为自己区区一个凡人能够在智商与经验方面碾压一位无限接近于真神的高位存在……要是我冒冒失失地抢先拿出自己的方案，结果被祂觉得太小儿科，从而认为“末代龙裔二人组”不是一个值得对等合作的良好对象，这不就弄巧成拙了嘛……

再说了，让祂来做第一个决定，这也是对一位超然存在最起码的尊重。

至于最后的那一句暗含硬气的话，其实只是一个基本的态度问题——我们确实非常尊敬你，也不想和你敌对，但这些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怕了你！

这并不是威胁，但确实非常有必要明确展示给祂看，毕竟我的身份立场还摆在这儿——谁家的龙裔会发自内心地跪舔奥总？

奥总依旧保持沉默——然而祂的身体总算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祂稍稍抬了一下右前爪，然后缓慢翻动起来，直到爪心朝上——下一瞬间，爪心中突然出现了一枚小巧精致的棱形符文，上面刻画着一个既抽象又形象的龙形图案，并且正在不断散发着犹如冥海深渊般的黯淡雾气。稍微多看一眼，我便感觉仿佛灵魂都要被那些雾气吸引进去了……

我赶紧转开了视线，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看这意思，奥总是想把这个符文给我？问题是我真的不敢就这么直接伸手去接啊！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说……况且这还只是我的猜测，祂到现在都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也没有正面回应我刚才的提议，要是猜测错误的话，会不会我刚一靠过去，祂反手，哦不对，反爪就把这个疑似代表“幽冥”、“黄泉”、“地狱”这一类概念的可怕符文一把糊到我的脸上嗷……

我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奥总似乎也十分有耐心，也待在原地没动，就好像打算一直等到我拿定主意为止，于是一人一龙便再次陷入了僵局。

反复想了好几分钟，又回头看了看小鱼姐——好吧，看也是白看，现在的这个局面肯定早就超出了她的一切事前预计，她能给我正确的提示就见鬼了……我又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终于向前迈出了犹如灌铅般的一小步……

就在此时，风云突变！

在我迈出这一步的几乎同时，奥总的右前爪也微不可察地向前伸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是在对我的决定做出回应，是一个向我递过来的动作趋势——然而就在下一刻，沉寂已久的“直觉”骤然变成了一片浓厚的血色，直接飙到满值，并且无限具象化地充盈了我的整个大脑，甚至马上就要从七窍中直接喷射而出！

我的头颅内顿时响起一片雷霆般的轰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已经驱使我的眼睛望向了奥总身后的极远处——那里本来是空无一物的天际，但就在这一刹那，仿佛是某位神明的巨掌于虚空中信手涂抹了一下，擦去了一大片原本凝固不变的昏黄夕照，只留下一道黯沉无光的时空罅隙，然后从中浮现出一具同样漆黑如墨的磅礴身影……

没错！与我不久前在霍斯加峰顶的“CG回放”中看到过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帕朵娜-琪耶丝的真身龙躯张开了一对遮天蔽日的狞恶龙翼，裹挟着一片宛如末日终焉般的寂灭气场，却完全无声无息地扑向了似乎还对此一无所知的奥总，两者之间原本足有好几公里的距离正在以几百米/秒为单位飞速消逝……

此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进入了某种慢放状态，然而我的咽喉乃至整个躯体却像是被那只神之巨掌一把紧紧攫住，不但发不出一丝声音，甚至连小指头都动不了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帕朵娜教授越来越近……只有尚未受到影响的思维还在正常运转，但也只剩下“历史就要重演”、“命运无法打破”……等等几个有限的念头在脑海内反复循环重播……

呵，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原来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我依旧还是如“游戏开局”时一样弱小可怜无助……那么，帕朵娜教授，不对，幕后黑手为什么非要把“主线任务”快进到最后的环节？最开始不是说好的三年期限的吗？这真的不是在故意挖坑让我跳吗？！

没等我再多想一些什么，局面又有了新的变化。

帕朵娜教授这一次并没有像“CG回放”里那样，隔着老远便直接喷出可以毁灭一切的紫黑色毒液龙息——距离奥总还有不到五百米的时候，祂的漆黑龙躯倏地向内坍缩分解，就像是普通龙族被夺走龙魂后发生的“光化”现象，紧接着，这些宛如沙金般的璀璨粒子流又瞬间重组为一副新的躯体——没错，正是我曾经仰视过一次、还暗戳戳地对其产生过一丝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绝美强大到让人窒息的超级御姐形态！

人形刚一重组完毕，立马重新展开一对如梦似幻的三十米漆黑光翼（竟然比龙躯的翅膀还要长），再次加速冲向奥总……

与此同时，祂猛地向后高举起右手，轻轻握了一下空气——随着这个动作，祂的背后浮现出一尊半虚幻半实质的巨大光影身躯，也做着相同的动作；这个虚幻身躯和祂的人形本体几乎一模一样，大约五十多米高，浑身缠绕流动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各种神秘花纹与诡异符号，就像是一位真正神明的投影降临……紧接着，一柄从头到尾刻印着无数玄奥难言的复杂图案、其上昏黄寂灭的气息已经凝固如压缩后的实体、最起码有七八十米长的超巨型黑色“龙枪”便直接出现在了“投影”的掌中，仿佛是从虚空中直接拽出来的……

龙枪出现以后，帕朵娜教授原本如华美丝缎般飞舞在烈风中的墨色及踝长发也同时发生了巨大的异变——这些头发仿佛进入了一个反重力场，一瞬间便根根朝上飘起、生长、蔓延，转眼又变得无边无际遮天蔽日，并且开始出现某种类似于“熔解”的现象，化为了孙的那种金属状半液态……间不容发之间，这些已经全部转换成漆黑液体的“头发”自动分成了极其粗大的数十股“发辫”，每一根都缠绕着无数明灭不定的黯紫色虚幻电浆，发辫最前端还长出了一个个十几公分长的恐怖头颅——粘稠、滑腻、流淌、滴落，仿似科幻片中的异形，细看的话却又还保留着传统西式龙首的总体形态。

不用说，祂背后那个巨大身躯的光影“头发”也同步产生了一样的变化，只不过发辫群的规模只能用接天连地来形容，发辫前端的狰狞头颅也要大得多，每一个都有好几米长……

紧接着，这一百来个或大或小或诡异或恐怖的“异形龙首”一起张开了宛如一个个冥界入口般的嘴巴，同时发出了一阵仿似无声的地狱嘶吼（或者说精神风暴），超高频音波覆盖之下，奥总本已有所觉察、正在向后转动的身体顿时变成了一座凝固的活体雕塑……

下一刻，帕朵娜教授的本体和背后的光影身躯同时朝前挥动了一下右臂——我的眼睛完全分辨不清龙枪的具体运行轨迹，也许祂只是做了这个动作，根本就没有将这柄超级神器真正投射出去——我只能看到，一痕昏黄寂灭到了极致的黯淡光点突然零帧跨越了原本还剩一百多米的距离，悄无声息地擦过奥总的身侧，然后朝着同样无法动弹分毫的我直直飙射过来……

我操！为什么是我？

我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起这个念头，但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的指尖离我越来越近……体感上的时间流速再次被拉慢，几乎变成了逐格播放，与此同时，我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转到了帕朵娜教授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那层遮蔽面部的雾气屏障已然散逸殆尽，展露出了一张宛如黄金雕塑般的完美容颜，根本无法用人间语言来描述的容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奥总仿佛一下子从最深沉的梦魇中甦醒过来，并彻底爆发出真正的力量，于是祂瞬间摆脱了身上的禁锢力场……然而下一刻，祂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展开反击，而是抢先完成了之前被打断的预定后续动作——直接将爪心中的符文朝我扔了过来！

不等我接住（我根本没办法去接，身体依旧动弹不得，眼睛也捕捉不到符文的具体飞行轨迹），祂的右前爪继续往前伸展，同样是没有任何“前摇”的零帧起手，同样不讲道理地瞬间跨越了双方之间的几十米距离，就仿佛这只爪子脱离身体独自进行了一次“闪现”，堪堪抢在昏黄光点接触到我的身体之前的一刹那，猛地一把将我连同符文一起隔空拍了出去……随即，光点便毫无任何阻滞地贯穿了祂的爪子，迅速消失在另一侧的天际线之外……

整整一秒钟之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并不只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拍飞”——随着祂的这一爪子，我的身体竟然开始脱离松加德半位面，瞬间便回到了我最熟悉的一片朦胧灰色的“时空折缝”当中，并不由自主地正在朝着某个“方向”快速飞去——而且身边居然还伴随着全程一脸懵逼的小鱼姐……

又过了十几秒，我俩一下子从“折缝”当中弹了出来，“出口”赫然正是之前进入的那朵半空中的奇怪浓云！正所谓原路返回是也……

不等我开始从空中下坠，已经及时反应过来的小鱼姐一把抄住我的腰，随即毫不停歇地发动了“闻道须臾间”——几秒钟后，两人已经站在了百合堡的大门口。

直到双脚落地站稳，我才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原来是奥总主动救了我们！

好吧，“世界吞噬者舍身拯救末代龙裔”，这段子说出去谁信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