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收起雙翼，鳥的外貌雖看不清情緒，但吃了鱉的臉色肯定相當難看：「算了，跟低等的

凡人較真沒意義。」對於艾妮熙德手中的神器，艾妮維亞不得不忌憚，艾伐洛森的冰弓對於極地的神怪而言很是棘手：「主人說若想談合作總得拿出些成績，諾言的可能性主人可沒瞧出來。」

將神器隱藏於自身的靈珠之中，女人再次坐回草皮上的躺椅，好整以暇的再度抿了口熱

茶，這種完全不將靈妖放在眼裡的模樣，艾妮維亞氣得暗自緊咬自己的鳥喙。

「混亂的幼苗已經種下，現下需要是時間的等待，還有一點點的助長。」轉頭看向巨鳥

空洞的眼眶，艾妮熙德彷佛可以藉此看見遠在北境的麗珊卓：「作為凡人所懼怕的鬼神，若不參與世道的混亂，不覺得有失鬼神的名聲？這可將會是連神都恐懼的災禍。」

銀白色的喙不再啟，一陣沉默後，低沉的女聲自艾妮維亞的喉頸處發出：「吾本以為

艾伐洛森的血脈早已失了神性，淪為向梅洛搖尾乞討的狗，呵呵……費雷澤雖說背叛了北境，但好歹對於自己侍奉的主神抱以絕對的忠誠，見汝這模樣，費雷澤的榮耀都要哭了。」巨鳥的喙嘴並未開合，顯然是有誰透過艾妮維亞在與艾妮熙德對話。

「我不過從了艾伐洛森的血脈意志，我等自由民族，為奪回屬於人類的國土，即使要與神對抗，北境民族決不退縮。」

「哈哈哈哈！區區的凡人居然想挑戰神權，愚蠢！」

「此言差矣，即將挑戰神權的不是我，我不過只是在有能者的背後適 時的推上一把。」

麗珊卓的奚落，女人連分毫的動搖皆無，堅定的意志構成了不可摧毀的自信：「我在涼冰

•梅洛身上看見了可能。」

「涼冰• 梅洛.....凱莎家的小鬼頭。」沉默許久的麗珊卓似乎正思索著什麼：「聽上去似

乎也不是完全沒看頭，......好...吾同意賜汝半神體，但其他的協助等諾言成長後再說，倘若真有機會能宰了凱莎那畜生，吾自然全力傾注予汝。」

聞言，女人嘴角暗自彎起了弧度，這結果比預期中還順利許多：「妖神大人絕不會讓妳失望的。」

斜躺在高臺上，揣著一個酒壺的女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同自己的下屬嗑了點家常，內容

大致上就只是問問近期在諾言生活的近況，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只是......前天才剛發完脾氣，還閉門不出了一日，這尷尬的氣氛總要有個理由緩解緩解，涼冰如是想。

「女王，想說啥就直說吧，妳的爆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為了女王的顏面，語琴等人雖早就看出涼冰的目的，卻裝作不知道，就讓時間帶過這些

尷尬，可這蘇小狸真的是一日不作死不暢快，眾人汗顏的看著女王抽蓄的嘴角，然後在內心默

默替總愛找死的小畜牲祈禱。

「小畜牲，等等開完會妳給我留下來，女王我有話跟你說。」

見女王皮笑肉不笑的媚顏，小狐狸咽了口津液：「可以拒絕嗎？」

「自然是不行！」

想也不用想，留下來定是要被教訓的，小狐狸絕望的躲在語琴的懷中嚶嚶啜泣。

「女王，先說正事吧。」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阿托趕緊將劇情導回正軌。

果然，還是阿托最會看氣氛了，涼冰在內心感慨，還好自己還有阿托這樣的追隨者。

「我想...再次成為諾言的主神。」語畢，涼冰有些緊張的看向底下的眾人，畢竟對她們而

言諾言絕對稱不上是令人懷念的土地，即使她們曾經在這生活了數百年。

「我無所謂，妳到哪我自然陪妳到哪。」話雖如此，但情感上，語琴並不希望涼冰重回

諾言，這片土地曾經狠狠得傷害了涼冰的善良：「妳不後悔便好。」

「我也是，女王所願即我所願，僅聽女王指示。」雙手抱拳，阿托以軍人的禮節表示無

條件的遵從。或許對涼冰的這番抉擇最為贊同的就屬阿托，然，原因為何？此時的男人並未去細思。

「嘿嘿~女王妳這是想重返榮耀嗎？」黑風問出了關鍵的核心，作為主神就該有宏大的目標來引領眾人的追隨，即便涼冰目前的勢力包括自己也只有五人。

嗯......看上去著實有些心酸。

「那是自然，況且，既然要幹就得幹件大票的。」站起身子，妖神將目光放向遙遠的西南方，在那有著這片天下最富強的國家，同時也是自己的老家，梅洛：「這次我一定要讓凱莎那女人認同我的理想！」

妖神仰天大笑，腦中浮現的是凱莎跟鶴熙因自己的成就而驚歎的模樣，想到這，涼冰整

顆心都開花了。

自小跟妖神一同長大的語琴怕是現場最明白涼冰的神，那雙得意的小眼神語琴看多了，

恐怕這祖宗又想整什麼驚天動地之事，就像千年前一樣，總想闖出個什麼名堂好讓凱莎對自己另眼相看，無奈每次闖出來的都是禍。

語琴扶額，女王確實同凱莎一樣具王者的才華，以及無與倫比的人格魅力，但作為凡人的主神，女王卻有著致命的弱肋，對於生命涼冰無法殘忍。

「我反對！」意外的否決傳入眾人的耳裡，而這聲音並不陌生，但卻最為讓人訝異。

「小畜生，從沒見過妳在這般場面出過聲，怎麼這回就妳反對？」跳下高臺，走近語琴面前的涼冰俯身好奇地盯著被人抱在胸前的白狐狸。

「女王妳這是失憶啦？別忘了，害我們落到這般下場的可是那個叫杜薔薇的諾言人類，人家都這麼陷害我們了，我們還幫他們富國，豈不是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太傻了吧。」蘇小狸很突然的道出一個尷尬的現實，的確，就這麼輕易的如了諾言的願，那她們這些神的顏面要往哪擱啊！

「諾言或許是這事件的參與者，但決不會是主謀，女王，屬下認為這一切很有可能是費雷澤主導的，而諾言不過是恰好乘了這趟順風車。」阿托開口，縱觀全域，現在的她們或許被人在暗中推上了尖風浪口處，若是就這麼放棄諾言這個自己送上門的勢力，無疑是找死的行為，畢竟妖神的存在已經不再是個秘密。

聞言，涼冰點頭表示同意，對於這個艾妮熙德，女人也覺得是也該做個什麼來防範，畢竟，一個半神不會沒事把偏僻山頭的主神趕下山，又不是吃飽撐著：「這也是女王我的考量，費雷澤的所作所為實在猜不透，那個艾妮熙德絕不可能就此罷手，而且感覺上......是沖著我們來的，在她有下一步動作前，我們需要先整起自己的勢力，畢竟......」

妖神沒把話說完，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便能猜到涼冰想說的話，這樣的人數勢力真的很心酸，在千年前他們好歹也是稱霸一方的神氏。

「魔雲山的小妖們該怎麼辦？」蘇小狸又問道，雖說道行不高，但生來就為靈狐一族的蘇小狸對於靈氣或仙氣相當敏感，要不是從小生於魔雲山這種靈氣稀薄得跟沒有一樣得山野，靈狐想要修練成靈妖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魔雲山本來是沒靈氣的冰雪高原，要不是女王的靈氣也不可能成為現在的山林，如果靈氣的源頭沒了，山林會死的，裡頭的小妖又會顛沛流離。」

生於神權至上的時代，這世間對於妖物並不友善，甚至達到相互為敵的型態，凡人借著神氏的守護對其處處打壓，在世俗的既定觀念下，靈妖等級以下的精怪等同山野的飛禽猛獸，更極端的人類將牠們視為應驅逐的災害，在種種的歷史迫害下，精怪們不僅失去賴以維生的靈山，連靈氣稀薄的一般山野不是被人類所占，就是被道行較高深的妖把持，弱小的精怪們尋不著住所，只能到處漂泊。不僅如此，為了在毫無靈氣的環境下存活，精怪不得不吸食人類的生氣作為靈氣的替代，人類與精怪間的隔閡就此越裂越深。

流浪至魔雲山的小妖們極為幸運，其中也包括黑風跟蘇小狸，涼冰不僅願意接納外來者，同時也提供自身的靈氣與山林的糧食給所有漂泊到魔雲山的生靈，只要效忠於她，不論是精怪還是人類，皆可為昆薩的住民。

可如今，妖神決定離開魔雲山，那座山上可不只昆薩鎮的人類，還有很多需要妖神的靈氣才能生存的精怪。

「這容易，想繼續跟我的全都帶過來，諾言裡可是有座仙山的，就算要養整山的妖物都不成問題。」經過了幾次的背叛，涼冰很難再對凡人賦予信任，正好這些小妖們可以來幫自己做打雜。

聽見『仙山』這詞，黑風跟蘇小狸立馬雙眼發亮，對於女王要進駐諾言表示千萬個贊成。仙山的靈氣可是靈山的好幾成，若是能在仙山修練，不要說靈妖這等級，想成神也不再是妄想。

見現場中唯二的兩隻妖都快流口水的饞樣，涼冰暗自輕笑，希望這次自己的選擇不會再讓自己後悔：「黑風，你先回魔雲山，把願意繼續效忠女王我的小妖都帶來。」看向諾言的仙山『華夏山』，女人的嘴角彎出自信的弧度：「這次就直接入住仙山，建立魔宮，與凡人的過家家遊戲，女王我已經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