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山林間，刀劍的碰撞聲尖銳且駭人，可華夏仙山的精怪們可不怕，各個睜大著眼躲在暗處當看戲，神仙打人的場面就是看不膩！

手持黑劍的杜薔薇被突然而來的衝擊撞至百米外，只著布衣軟甲的身子就這麼嵌近斷崖的岩壁中，顧不及腰背那陣火辣辣的疼痛，女人趕緊邁出步伐並穩住身子，疲倦的姿態不難看出此人的體力早已達了臨界，發軟的四肢靠著自身的意志力艱難的死撐。

趁對方還未發出下一波攻勢，杜薔薇趕緊放慢緊湊的呼吸頻率，皮膚上的青綠色紋路也由原本閃爍的模樣逐漸有了些穩定的跡象。

很好！脈絡的靈氣還撐得住，沒散掉。

「還沒完！接俺招！」男人的迴旋刀跟聲音同時赫然出現在杜薔薇面前，那具龐大的身軀看似笨拙，實際卻動如脫兔，杜薔薇真心覺得自己被涼冰這混蛋給陰了。

來不及閃身，女人只好雙手提劍，硬生生扛下這有如千鈞的重擊。

腳下的大地因龐大的靈壓陷成了坑，全身的筋肉緊繃得像是快斷裂了一樣，骨頭在喀喀作響，連肺臟都像是要炸裂痛苦，然，即使如此，女人的高傲只許自己頑強抵抗，開口認輸這種事，她寧可選擇戰死。

「好了！就到此為止吧。」妖神的聲音清晰的回蕩在整片山林。

聞言，手持迴旋巨刃的索頓便收了手，也收了殺氣，露出一臉憨樣，顛屁顛屁的跑向自家女王所在的涼亭，因為女王說只要陪這妞過兩招就賞自己好吃的，嘿嘿~

也許是因男人收了力道，亦或是聽見了涼冰的聲音，原本緊繃的身子竟在那一瞬間鬆懈了下來，就在杜薔薇倒地的那一瞬間，身上的青綠色紋路也一併消失。

身處高處的涼冰自然是觀望了整個過程，戰鬥中，杜薔薇的反應及應變能力不錯，這幾十年的沙場生崖也不是白混的，但就是靈力明顯不足。

看來，過去華夏仙山的封山讓杜薔薇種下了缺陷，雖說半神同神靈一樣能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並存於自身的靈核中，但身體成乘載的量因個體而不同，尤其是原本為凡人之軀的半神，能吸收及使用的量極少，若想克服就必須長時間在靈氣豐富的山林強迫身子吸收靈氣，其成果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成的，起碼也要十幾年的歲月。

不過，這丫頭居然能靠這一點點的修為跟其他國家的半神打十多年的仗，也算是挺有本事的。

揚起嘴角，涼冰很滿意杜薔薇這個魁儡：「去把那個人類拖回來，不然哪只不長眼的妖把她當食物吞了，那就麻煩。」

站在涼冰身後的小妖立馬照辦，這座受諾言人供奉的仙山除了人類女皇之外，其餘人類皆不得踏入，半神也不例外，因此，這裡自然而然成了妖物安居的樂園，尚有許多未開智的精怪盤居於此，牠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皇帝，地上不會動的新鮮肉塊就是食物，牠們只會本能的畏懼強者，以及服從這座山頭的主人。

一隻甩著毛澎澎大尾巴的松鼠妖粗魯的將全身是傷，還奄奄一息的女皇拖到涼冰的跟前：「女王，小花拖來了，要摸頭當獎勵。」八歲女童外貌的松鼠妖正搖著尾巴，一臉期待的看著涼冰。

「痾......那個小花，人家好歹也是個傷患，怎麼能這樣一路把人拖著走。」雖然涼冰對杜薔薇有怨念，可也是個美女，見美女被糟蹋，好女色的妖神會心疼的。

「可女王不是讓我用拖的嗎？」小花歪著腦袋，一臉疑惑。

「算了，以後再多教妳一些。」摸摸女孩毛茸茸的腦袋瓜子，涼冰親自蹲下身將昏迷的度薔薇抱上涼亭內的軟墊後，素手一揮，原本滿身污泥的女人不僅換上了乾淨的衣裳，連泥灰都一併消失，乾淨的像是洗過澡一樣。

隨後見杜薔薇身上沒什麼致命傷，頂多就是斷骨斷筋，沐浴在充沛的靈氣中睡上一覺很快就能復原。

拾起方才位看完的書冊，妖神坐在女王的床邊繼續閱讀。

才看了沒幾頁，熟悉的聲音竄入耳中：「妳其實挺喜歡她的，對吧。」來人看著熟睡的女皇心中萬分無奈，但面容上卻看不出半分。

「胡說！」對於語琴有時愛調侃自己的舉動，涼冰有些不滿，就算兩人是打小長大的好友，但現在有下人在，總該給自己點顏面才是。

看出自家女王的小脾氣，語琴讓其他小妖們全撤出涼亭，由自己伺候這愛鬧性子的主神。

「若不是，妳怎麼會自己待在她身邊，妳是賜予她恩惠的神，於她而言妳所散發出的靈氣可比這山頭的靈氣更像是良藥，就跟當初妳准許她躺在八角陣旁吸取妳的靈力是一樣的。」邊說，手邊不忘替涼冰添上新的茶水。

「她可是女皇，怎能在這昏睡上幾個時辰，奏章還要不要批啊。」

「喔~」語琴挑眉的模樣，明顯就是不相信這說詞，畢竟女皇至今拿到手的奏章都是涼冰批改過的，毫無執政經驗的杜薔薇基本上還處於學習狀態，也就是說，這些奏章女皇有沒有批都沒差。

可女王不願承認，身為心腹的語琴自然是很體貼地不戳破：「女王說什麼便是什麼。...對了，這人類都給索頓磨了有幾個月，情況如何？」

「肉體能負載的靈氣已經增加不少，已經能跟索頓耗上半個時辰，但我還是不滿意。」

「半神能有這樣的能耐已經是不錯了，以戰力而言索頓雖遠不如阿托，但起碼也同為神的等級，半神怎能與神相比擬。」

放下書卷，這話涼冰可不同意：「那是一般的半神才如此，杜薔薇可是女王我的半神，起碼也要有超越下神的力量。」

眼前的女人總是洋溢著莫名的自信心，語琴不禁對杜薔薇的未來感到同情：「可妳這鍛練方法不怕要了她的小命。」

這當然不是說笑的，為了使先天靈氣不足的杜薔薇能快速提升自身靈核及身軀對靈氣的

乘載量，涼冰讓杜薔薇天天埃索頓打，而且還要將全身靈力耗盡以及斷筋斷骨的程度，如此，等同強行給身子鑿了數個洞，山中的靈氣也會大幅湧入，破碎的軀體在無法抵禦大量的靈氣下，只能被迫全都吸收。

如此做法，雖說可讓肉體及靈核短時間擴大對靈氣得負載量，但這更可能使半神的身子會因一時之間無法承受太多靈氣而漲裂，可說是極為危險的作法。

「有我在她旁邊看著，怕什麼。」

見涼冰自傲的神情，語琴露出溫和的微笑：看來這就是妳每次都要坐在她身邊的原因，好讓這人類能平安渡過靈力膨脹的危險。

想到這，女人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來，都又過了一千年，涼冰還是如此善良。

「怎麼了？」瞧見語琴的神色，涼冰問道。

然，女人沒有答覆，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我只希望，這次可別再重倒覆轍了。

自妖神離開昆薩後的第二年，那處於昆薩鎮邊界的無名宅邸不知從何時起成了空屋，如今成了孩童的遊戲密所，空蕩蕩的木宅什麼也不剩，彷佛從未有人居住過一樣。

回到久違的故鄉，裹著一身棕色的獸皮大衣，黑色的棉布包覆了整張臉，只露出一對如鷹隼般的雙眼，艾妮熙德與自己的兩位手下騎著北方才有的雪鬃馬來到一座盤據在冰雪中的部落。

木制的城牆蓋過裡頭的樣貌，鬃馬的腳步停在緊閉的城門前，女人仰頭俯瞰蔚藍的晴空，那哨臺上的士兵正警戒的直視自己。

黑色的棉布下，女人的嘴角微彎，這麼多年了，冬之爪的秩序依舊嚴謹。

城門旁開起了一道僅容一個成年人通過小門，四位全副武裝的士兵同樣騎著鬃馬走上前向陌生的外來人進行盤查。

女人從腰間拿出信物，見此信物，士兵原本警戒的神情立馬轉為恭敬，神鷹的鳥喙製成的匕首可是首領的象徵，持有信物者等同冬之爪的首領，不可怠慢。

城門開啟，跟在艾妮熙德身後的不只兩位下屬，還有三車的穀物糧食，于長年冰雪的國土而言，穀物是極為奢侈的糧食，在這冰凍的高平原上，實在難以耕作，糧食自然很有限，見這三輛糧車，路上的居民可都樂壞了，看來今晚有飽餐的宴會。

被士兵領向部落的深處，女人看著周圍令自己懷念的景色，一個個白色的蒙古包像極了孩童堆砌的雪屋，有些稚氣可愛，可路上圍觀的民眾大多都極為陌生，看來幾十年的歲月對凡人而言還是太長了。

驀然回首，女人不安的皺起眉頭，自己作為半神的時間真的太長了，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對時間的流逝開始感到遲鈍，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也開始逐漸忘了自己原本也是人類。

「艾妮熙德大人，我們到了。」士兵的聲音將女人從思緒中拉出，並擺出請的姿態任艾妮熙德等人入冬之爪首領的帳篷。

下了馬匹，對自己的下屬交代完事項後，女人獨自進入整個部落中最壯觀的蒙古包，這裡雖然早已進出了不下數次，但裡頭的景色總是變化極快，凡人的壽命短暫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