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神權統治下的國度以擁有仙靈山脈的五大國為主，天雲山的梅洛、華夏仙山的諾言、奧林匹亞的天宮、雙狼界的冥河，而大陸的東方，隔著黑色的月海，第五座先靈山脈巨石峰則歸屬于烈陽。

相較於西方大陸的各個國家，對於神權之戰，烈陽的態度明顯冷淡許多，除了每幾年都會出現的小內亂外，這國家基本上沒有甚麼值得一提的戰爭。

目前正值春紛的節慶，攏長的黃土街道兩側，平矮的木造房很有規矩的並排在一塊，磚瓦下的屋簷掛著各具特色的燈籠，道路上人群壅塞，攤販走卒的叫賣聲響徹了整條街，熱鬧的氣氛帶給這國家活力無限的模樣，好似海洋另一側的鬥爭跟烈陽扯不上半點關係。

只是份彷佛世外桃源的景色，在其他上神眼中卻只是鏡花水月的假像。

巨石峰頂端，烈陽主神的居所無月城迎來了各國的主神，事隔千年的神權會議再次召開。

以神木建築的殿堂飄散著淡雅的木質香氣，落地窗外的景色是青綠色的山峰，茶色的竹簾帶有著隱士的書卷味，米色的草席上飄著巨大的圓形石桌，這可是天下罕見之物，漆黑的岩石散發著銀河般的星光，上頭還鑲著眾多大小不一的藍水晶，這可都是仙氣的結晶，光是站在遠處就能感受到濃厚的仙氣，更不用說等等還要靠著這張石桌坐上幾個時辰。

環繞著石桌，主神們隨意入座，如此安排象徵著主神間的平等，即使是身為上古神氏的卡爾也不例外。

三位上神陸續入座，空蕩蕩的石桌因上神的動作，藍色的仙氣化作來者各自想像的座椅，只要客人想像，石桌便能一一呈現任何東西。

「看來這次的會議只會是我們三位上神。」開口的是烈陽的主神烈陽潘恩，其外貌的形象看似年長但體格卻又無比壯碩，與在場的兩位上神格外不同。

「我同意，卡爾這傢伙除了搞自閉以外，啥事都不會上心的。」將雙腳翹在石桌上，天宮的主神華燁•天宮對於冥河的主神卡爾•冥河是否會出席毫不在意。

「不如也讓我們各自的左右手出席，多一點見解也是好事？」嘴角微彎，目前主神之中唯一的女神便是凱莎•梅洛，同時也是現今離神權最接近的主神。

「怎麼？小涼冰給妳放出來了，唉呦~是這樣的話趕緊出來讓我瞧瞧，我可想死她了。」華燁朝右側的凱莎露出猥瑣的表情，要不是凱莎這娘們壞事，千年前，小涼冰早就是自己的房妾之一了。

哎呀~真是越想越可惜，一想到小涼冰那一身的豐滿還有那純正的血統，男人的下半身就開始蠢蠢欲動，不過呢...多的是機會，反正神的壽命沒有限制。

好看的鳳眼怒視那令自己噁心的男神，涼冰可是自己的心頭肉，怎可能讓這般下流齷齪的男神玷污。調整好情緒，凱莎決定無視華燁：「我知道烈陽正在培養下一任接班人，不如讓她一同參與，也算是個學習。」

「妳這說法可真奇怪，我們又不會死哪需要培養接班人。」

壓下想要一掌拍死華燁的衝動，女人正努力無視男人一切的行為：無知的雄性真令人厭煩。

凱莎的目的極為明顯，這倒讓潘恩十分詫異，這女人是怎麼知道接班人的存在呢？

主神與主神之間縱然有人無心爭權，但彼此間絕無信任二字。

既然那孩子的存在已被知道，繼續藏抑著也沒什麼意思，讓那孩子參與會議反倒是很好的學習，況且自己對凱莎身後那個叫鶴熙的女人也有些好奇，據說梅洛當年能擊退天宮，這女人功不可沒：「實在感謝，那孩子若能參與，收穫必定良多。」語畢，男人單手一個動作，身後的奴僕趕緊向前等待指令：「帶蕾娜過來。」

「是。」

「既然烈陽主神同意了，我也讓自己的愛將入席。」女人同樣也是一個手勢讓人招鶴熙入室。

「嘖！真麻煩。」 見大家都招自家人進來旁聽了，華燁覺得自己怎麼樣也得帶個進來：「去叫蘇瑪莉來。」

一段時間後，眾神皆入座，會議的開席自然是由主場的烈陽擔當：「那麼我們就開始吧，大家都是舊識，老夫就不廢話了，相信在場的大家都是為了北境的情況而來的。」

「切！不過就是些地方小妖作怪，用的著這麼緊張。」潘恩話未說完，華燁直接打岔，現場的氣氛瞬間沉寂。

「烈陽主神，請繼續。」單手扶額，一想到天宮與梅洛原本出自同一系，凱莎就覺得丟臉。

而坐在潘恩身邊的少女，也就是烈陽未來的主神蕾娜則是偷偷地在心底竊笑，這可是她第一次見有人膽敢給潘恩難看，平常總被這男人管得死死的，這下可算是有人替自己出了口氣。

「老夫希望各國能將手頭有的情報分享出來，畢竟北境的崛起似乎跟鬼神有關。」

聽見『鬼神』二字，華燁看起來似乎來了興致，連坐姿都端正了。

「北境的動向梅洛一直以來是有在監視的，畢竟艾伐洛森的血脈皆在我族的掌控下。

眾所皆知，數千年前，統一北境的上古神氏艾伐洛森因觸碰了神最大的禁忌而殞落，北境也因此被其他妖靈或神氏瓜分成數個部落，並且頻繁的南下侵犯他族的領土，其中以信仰上神麗珊卓的部落費雷澤最為強大，畢竟費雷澤的後裔是留著上古神氏血液的半神。」

「不錯，當時的這片大陸尚未有神權的概念，各國信仰的大多只是一般的下神，甚至是森林精怪，沒有強大的神氏僻護，凡人根本無法與之抵抗，為了阻止凡界生林塗炭的局面，天界的上神決定下凡，各自賜予凡人足夠反抗的智慧、奇跡、力量，這才將北方的異族趕回北境，可麗珊卓的勢力實在過於強大，數百萬的生命在她眼中有如草芥，凡人因畏懼稱其『鬼神』。

在不得已，眾神加入了討伐，戰了三日雖說讓麗珊卓給逃走，但她的靈珠被凱莎打碎，靈脈也被斷的徹底，力量已是不可能恢復如初，僅能苟延殘喘。」坐在凱莎身旁的鶴熙在石桌下握著愛人的手補充道，那溫熱的掌心傳來的力道彷佛在向凱莎說：那一戰，辛苦妳了。

「恩，雖說只戰了三日，但卻帶給凡界極大的災害，為撫平凡人的創傷，上神各自劃分領地，展現神跡，神權的體制逐漸成形。」撇看那個心思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去的少女，潘恩內心萬分無奈。

跟梅洛的涼冰比起來，蕾娜可說是乖上許多，起碼不會離經叛道，但上進心不足，難當大任。

「鬼神都給妳們打殘了還擔心什麼。」同樣也是完全無心于會議的華燁已經開始跟自己的下屬蘇瑪莉喝開了。

「非也，即使鬼神實力大不如從前，但若是北境異族又再度集結，中原大陸恐將又面臨一場浩劫，而鑒於眾神間的制約，神氏無法參與凡間的戰爭，可北境的神怪可不受此制約。」

「誒~這就奇了，千年前的神魔之戰，妳們梅洛仗著自己神氏眾多，欺負小涼冰的時候怎麼就沒把制約放在眼裡。」

「天宮主神，發言要懂分寸，梅洛主神的參戰可是獲得眾神的許可，我可記得，你也是同意的。」見愛人被噁心的男人出言挑釁，這可激怒了鶴熙。

女人的指責並未引起男人負面的情緒，依舊是屌而啷當的模樣：「發那麼大的脾氣做啥？不說總行了吧。」

「天宮的主神似乎對北境的情況也不是完全不瞭解，但為何一點也不在乎呢？能告訴我原因嗎？」看似一直處於神遊狀的蕾娜突然開口，稚嫩的女音吸引在場所有神的目光。

「呦~不錯嘛，比起其他只為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上神，小姑娘有前途喔。」放下手中以黃金砌成的酒杯，華燁站起身：「我呢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討論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北境的異族算什麼，說到底就是凡界的戰爭，現在哪個國家不是一堆半神，一般精怪哪能跟半神比。

現在最讓我頭疼的是反神權的思想，簡直跟蟲子一樣不斷冒出，煩都煩死了。...可別說你們其他國家沒這碴，如果這股潮流持續擴大，會發生什麼事，不用我說，大家心知肚明。」

華燁的發言使眾神陷入沉默，其中最為感到不安的便是凱莎及鶴熙二人，畢竟反神權思想的啟蒙者就是涼冰，千年前的神魔之戰就是為了抑制這股思想潮流，眾神才決定打破制約，同意梅洛的神氏參與凡人的戰爭，收服妖神。

可妖神卻在諾言尚未滅國前便主動降伏，這也讓梅洛的神氏已無再插手凡人戰爭的理由，只能收手，諾言也因此得以續存。

而這國家同時也頑強的令眾神詫異，失去神氏庇護的國家走向衰敗是必然，亡國本應是註定的結局，可過了百年，諾言還健在，並且有逐步富強的趨勢。

這怎麼行！凡人的自強對神權而言是一大威脅，趁著危險的幼苗尚未健壯之時，必須趕緊剷除，這也就是為何諾言的鄰國不論大小，皆頻頻向諾言發起戰爭，違反天道的思想會毀了這片大陸。

「我們這幾年除了往常的相互抗衡外，不都是因為這股潮流的作亂，忙到沒時間去管諾言了不是嗎？」單手一揮，原本在華燁桌前的紅酒、大肉全數消失，連黃金座椅也化成藍煙消散：「要談怎麼滅了這鬼潮流再找我，異族老子沒空管。」語畢，男人便帶著自己的手下大步離開會議的殿堂。

太陽卻穴上的神經又在跳動，這是即將要偏頭痛的前兆，待華燁的身影完全消失，凱莎無奈的扶額。

涼冰這死丫頭還真是捅了個天底下最大的樓子，想到就鬧心。

「天宮的位置處於南端，又有石貂山脈這天然的屏障，自然是不用擔心北境的問題。」鶴熙道出了現實，佔據了地利，華燁自然沒有協助他國的義務，何況梅洛與天宮有著歷史的恩怨。

「即使如此，北境帶來的威脅還是不能不管，民心的不安更會加速新思想的崛起，我們烈陽願意與梅洛共同與之對抗。」

潘恩的神情極為誠懇與堅定，但這股熱情卻引來凱莎的遲疑。

如同鶴熙所說，天宮有著不受北境威脅的天然優勢，處於海島的烈陽同樣無須擔這份憂，若異族真南下，首當其衝的便是與之相鄰的冥河，又或是僅隔一座山丘的梅洛，這可是重挫神權大陸上最強盛的兩大國的最好時機，這男人的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藥？

「烈陽若肯幫這個忙，我等甚是感謝，既然烈陽主神如此善解人意，那我們梅洛能給予甚麼作為感謝？」凱莎聽上去極為客氣，但內容其實就是：有條件就直說。

聞言，男人嘴角彎起弧度，跟聰明人談事就是愉快：「老夫沒有其他要求，只希望與異族的戰役可由蕾娜指揮，可我也清楚她還只是個小孩兒，梅洛想派誰做她的側輔官，老夫沒意見，就是要給這丫頭來點震撼教育。」

梅洛的兩位女神目光不自覺一起看像那位名喚蕾娜的少女，深褐色的長直發配上那雙似乎會說話的眼睛，古靈精怪的模樣將自身的桀驁不遜毫不保留的展現，到底是幾百歲的小丫頭，不懂藏匿自己。

蕾娜與涼冰一樣，是極為稀有存在，一出生便為上神之神，可謂天地間的奇跡，這樣的神註定會成為顛覆是到的存在，如今的涼冰成了魔，那這位少女是否就是代表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