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展示
沈秋灵吃完饭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谢谢今天的礼物和晚饭。”
正儿八经的。
客套话。
这样客套也可爱。
绑架判几年啊。
“作业写一会再吃蛋糕可以吗?”
我一秒坠进现实世界里。
她在喜欢的列表里写了一个生物。那玩意就是生物课。这是我今天知道的新鲜事,之前以为她是喜欢小动物。现在沈秋灵已经沉浸在细胞的物质交换里无法自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如果跟她一样快速完成任务的话,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了。我花了一点功夫把心情压平放在角落,才和她一起奋笔疾书,如果我摆烂她肯定会讨厌我的,就需要一页接一页赶紧写。
我还剩一科的时候她结束了。如往常一样。还没到九点。
照以前她可能就去那里半卧倒看漫画了,这两天起了变化,总是来看我的作业完成度,像个家教一样。我的生物写得比物理是好一些的。她翻书的节奏里透着满意和欣喜,不好意思说是我发现她喜欢生物这次做得很仔细。在我写理科的同时她圈了英语有错误的题目出来,待会我要重新来过了。有时候遇到难题,她会过来用笔尖敲一下题干里要注意的部分,一开始她会马上离开,后来看到有难点的又停留在我这,呼吸声很近。
这个房间的时钟换了,现在这款是无声的,没有机械的走针。只要听闻温热的呼气,我回头就能亲到她。但我没有这么做。除了我的解能力题变强了,我的耐性也开始变强了。按她的性格,我可能毕业之后才能绑架,不是,表白追她。前面太激进可能人都不会来了。只要我慢悠悠地,没有出问题把她吓走,这样的时光能持续到后年的夏天。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样没错。
唯一的难点就是我经常走神,目光所及之处会出现“和沈秋灵结婚一共分几步”这种大字。
好不容易写完,终于能端蛋糕出来了。
等等。
不是说写一会就吃吗?
怎么被骗走写完了。
“今天可以晚点睡吗?”我把盒子放到茶几上。
当然是想零点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
“你想什么时候说都行。”她帮我一起揭开丝带。
没问这个问题吧。
生日蛋糕是纯白的,侧面点缀了几片蓝色的油画般的花瓣。
我有想过整个买成蓝色,感觉太刻意了。内部有芒果,这个本来我也喜欢。
“是不是大了点,要不要留一半到明天。”沈秋灵真的好理智,都不先哇一下。
“你说了算。”
她巧妙地把蜡烛插到中间去:“今天都算你请我的噢,我也会给你过的。”
“……”
火苗获得了生命。
房间顶灯闭上眼。
明明是我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她却把后面的日历都点亮了。我真的能忍到后年吗。
我给她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她忍着笑意观赏我一个人手舞足蹈。
“要不要许愿。”
“好。”她捧着手垂眼低头。
我也许一个好了。
以后每年都是我陪你过生日。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映出烛火。
跟我回家的第一天,也有类似的光。我有点舍不得她把蜡烛吹灭了。
“一起吹。”她说。
“嗯?不是寿星吹吗?”
“不然只有我的口水在上面。”
“噗,好。”
她拉了拉我在桌面下的手。
3,2,1。
点灯。
沈秋灵非常严谨地把蛋糕一分为二,要求我冷藏存一半起来。
我们各自抱着装了四分之一蛋糕的盘子。
“要不要看点电视什么的。”我边吃边问,在找能投屏的东西。
“之前那个电视剧就可以。”
“好耶。”
我们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她和我的习惯一样,从侧面挖走了蛋糕,剩了一层最顶上的厚奶油。把盘子放下的时候,都还有一个三角形屹立不倒。我们把它们推得很近,像一对不知道那里来的装饰品。两个人都忍不住乐了。电视剧里的法医兼杀手被发现了蛛丝马迹,回头表情复杂,正好瞪向奶油。两个三角形顶着他的眉毛,我们俩笑得更大声了。
……
沈秋灵这几天好像都很累。电视剧又一集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半个身子在我怀里了,头靠着我肩,一切都这样自然发生了。她也不介意我环着她的腰,整个人软绵绵的,我的心率一开始极不正常,脖子都有筋在蹦。现在好些了,只是不想撒手。她平常都是11点多睡,现在10点多整个人有点迟缓了,仔细想想也没必要因为我要在零点说句生日快乐就拉着她晚睡吧,这只是自我满足,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能挨那么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我也快极限了,中途想捧着亲已经五六七八次了,再这样要昏头了,万一后面干的事不可估量:
“要不要洗澡睡觉。”
“我想试一下那个。”她的手戳了一下不远处的内衣,“买都买了。”
我抱着她的腰一时混乱:“我也能看吗?”
问完就疯了。
没说要当面换啊。
肯定就是卫生间里看看而已啊。
“……”
空气给我干沉默了。
“你怎么不干脆说帮我穿呢。”她语气飞高了,坐得笔直。
被我问醒了,属于是。
“呃……那我帮你穿。”
“滚。”
勇敢的人先享受滚蛋。
……
她起身拿上内衣红着脸去了卫生间:
“穿着好看的话可以给你看。”
这句话像飞机坠机一样插进我耳朵里,在里面直接爆炸起火浓烟滚滚。
什么东西?
……
求求了!一定要好看!
等等,我能有什么时机进去?那不跟变态一样了?
我在沙发上,紧张到抓着脚踝。会不会是听错了呢?我的脑子化作一团浆糊。
过了一会,门缝里传来声音:“我就数到三,不来算了。”
这是能有的好事?今天什么日子?我一个弹射起步直接扒上了门。
“这跟游泳差不多,不要多想。”
没有多想,没人会多想的。直女肯定天天互看!更衣室里啥都有!也会在同学家展示内裤!
她主动拉开了门:“就是这样了,很贴合。”
她说的很贴合是正好胸前的缝上挤出一点点高度,侧过来的话雪白的部分稍微高于浅蓝的布料,这种边界让我觉得有点色,不是,是有点买小了。我的脑门前边全是黄色废料,后脑勺都是在想:喂!现在这些做内衣的人怎么回事,产能都过剩了!还没有比C大一公分的选项吗?
“你盯中间盯太久了吧。就是给你看看合不合适。”她的手指划过侧面在底下兜了半圈,“这里的托形状也还可以……”
我看着她的指尖,路过各处,这……这还有观看指引吗?
“认真点啦。”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被她轻轻拍了一巴掌。
她掐住罩杯中间靠前的部分:“这里要买高一点点的,不然跑步会掉出去。”
掉出去!?
什么掉出去?
还会掉出去!?
怎么个掉法?
啊?
“那那那那要退?”
“不是啦,是让你下次买这些注意点。”
下次买?你的?我的?
啊?
“这件静止的时候很好看。”
同意。
我像个痴呆一样站在门口,把她盯得全身都变成粉色了。
“我要洗澡了笨蛋。”她踢了我一脚。顺便就让我退出去了。
浴室很快响起水声。
这时才出现一个迟到的疑问:她为什么会叫我进去看啊?这真是世界未解之谜。女孩子之间会经常这样吗?我在我的脑海里找到名为沈秋灵的文件夹,存了一整个富士山进去。
等等。她没拿别的衣服呀。
“帮我拿一下睡衣和内裤。”
里面传来带有一抹尴尬的音调。一回生二回熟,我把她包里的分装袋递进去。这种磨砂玻璃门禁不起水,靠太近有蒸汽或打湿了就变半透明的了,我放她手里就赶紧跑开了,离喷鼻血之差一步之遥。我的定力还不够能接受这种刺激。加上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导购教学?我才刚能适应碰到她的腰而已。
是暗示以后常买?不会吧。她不缺啊?
原来趋于平静的强大忍耐力现在荡然无存,只剩波涛汹涌。
这种事情可以问吗?
问的话要怎么问?
她洗完出来,头发湿漉漉地随意搭着,在房间里锁定我的位置就径直来。我正站着准备拿衣服,也没什么要事需要交接。
不去吹头发?
沈秋灵抬起手臂,手链洗澡前有被收好,手腕现在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她轻轻捏着拳头就挺着执意亮出腕部。正当我困惑之际,一种木香突破原有沐浴露的味道,缓缓进入我的鼻腔:“我要开始用了,你也要开始用。”她生怕我闻不到似的了还踮起了脚,整个肩膀都在用力,手臂都挺得笔直,就为了把手腕摆到我鼻子附近。得到我确定的眼神后,嘴巴一抬,拽拽地大步离去了。发尾因为水滴影响半翘起来一跳一跳的。
这种可爱的生物是谁创造的。
她该不会自以为是冷酷地通知了我。
应该偷偷拍下来才对。
要是有婚礼我还想在上面播放。
不不不只能我看。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样的她抱在怀里狂亲啊,我又要疯了,写作业时的状态已经回不来了,搓头发搓到出现了手心开始冒火的错觉。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