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 
第14章 “开”先生
“开”先生
这次沈梦初没有穿旗袍，而是穿着和顾君然类似的米白色女式衬衣，罩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上衣的口袋里，放着她特意给顾君然准备的礼物，她打算私下无人时再交给她，是一块青色的玉佩，装在木头锦盒里。
宾客一一落座，不过却缺了一些重要人物，原本已经答应在今天从杭州过来上海的，姑姑和姑父一家人，却临时说儿子许潇文，也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大表哥，在路上生了急病，无法准时到来。不过他们说过几天，许潇文将会和妻子一起来拜访顾家。
这个表哥许潇文，顾君然不知道多少，顾君凌却是见过好几次的，他颇有才能，和顾君然一样，也是留学过欧美的人，会好几种语言，不过生性放荡不羁，还很风流，在英国知名大学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的同时也追求过好几个女子，并且还让她们中的一个怀孕之后堕胎了，但他自己不以为然，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可指责我的呢？况且，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爱情罢了……”，如果说这样的事情只能代表他私生活混乱的话，那么他隐瞒的事情以及他以后做的事情足以称得上道貌岸然人品堪忧了。
因为，在他出国之前，就已经娶了家里给自己安排的一个传统的女子，那女子还生下过一个孩子，俩人直到现在也没有离婚，换句话说，他在异国追求自己的爱情时的身份是一个家里有妻子的孩子的爹。
并且回国后，他在燕京大学担任教授，没多久又来到上海，在复旦里任职，后来听说他把这个工作也给辞了，原因貌似是他喜欢上了自己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也喜欢他，俩人一个退了学，一个辞了老师的职位，回到老家杭州同居了，也不知道现在俩人是什么关系。据说许潇文现在在报社担任特邀编辑，偶尔也出一些书，那些书，自己还读过一些。
顾君凌是相当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哥的，视感情为儿戏，家里娶一个，外边藏一个，还经常去喝花酒。可是，很多人对他评价很高。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大才子。
的确，他的外貌和才能毋庸置疑，否则也不会让众多女子为他倾心。不过很多倾心的女子，对他本人应该不怎么了解，她们倾心的是他的样貌与作品。
许潇文出版了很多本诗集和小说，在他追求自己“挚爱”的时候，写下了很多动人的情诗，这些诗随后也整理出版，在中国青年男女中竞相传阅，出版的几部小说也引起了文坛的轰动，掀起了风潮，一时间洛阳纸贵。
除此之外，他绘画水平在国内同时期的画家中也名列前茅，一副描写中国穷苦劳动人民的油画作品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卖出了天价，而他本人也因为这个作品而得到了很高的赞誉。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同情劳动人民”“才高八斗”的作家和画家，竟然是一个抛妻弃子的风流鬼呢？更加可悲的是，一些人在知道了他的这些私事以后不以为然，反而觉得，大家应该只看他的作品，不看他的人品，更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说他是一个浪漫的诗人，在追求自己的爱情。
所以顾君凌对这位大表哥一直嗤之以鼻的，而这些，妹妹不知道多少，因为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她在日本。因此她对别人口中说的“大才子”表哥相当期待。
宴会主要是在顾家的后花园举行，因为宴请的宾客实在太多了，整个上层社会的名流都来了。花园里摆着桌椅，整齐的排列着，上面已经摆上了一些凉菜和点心，来的宾客已经按照安排好的位置落座。
这几天顾家的厨师格外忙碌，人手也不够，特意从老字号醉仙酒楼里请来的所有的大厨。不远处还搭着戏台，颇爱听戏的顾老爷请来的最好唱昆曲的戏班子如意升，有两个名角儿，一是木兰心，一是杜惜柳，平时要听她们唱戏，需要到春芳园才行。此时他们在后台精心的排练着，准备一会儿粉墨登场。
这次的排场比顾君然十八岁那次还要盛大，宴请的人也多，因为这次除了庆贺他们的生日之外，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此时顾老爷和他们兄妹二人坐在最前面，那里离戏台最近，也是最重要的位置，因为他们是今天的主角。
本来顾君然的右手边坐着的是沈梦初，俩人还能说着一些悄悄话，但是江瑞明却突然搬着椅子“不请自来”，坐在顾君然的旁边，把她和沈梦初隔了开，还对着脸色不悦的顾君然笑了笑。
这个人，脸皮忒厚了点，顾君然这样理所当然的想到。眼不见心不烦，于是顾君然不得不去抬头看向戏台来回避江瑞明的目光，尽管她从未接触这些所谓的戏剧，也不喜欢，但是相比之下，她宁愿观看这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唱词工整典雅，念白儒雅表演细腻，舞台置景也称得上完美，顾老爷喜欢听戏，也是懂戏之人，虽然在这个年代里，随着其他剧种，尤其是京戏的兴起，相比之下它显得过于繁杂而日渐衰微，但顾老爷始终觉得，昆曲在戏曲表演的各个方面都达到了最高境界。
今天戏班如意升演出的正是昆曲的代表作，《牡丹亭》，这部戏，在顾老爷看来，还多了些其他的特别含义。
因为，与顾君然的母亲第一次相见时，那个人就在台上唱着《牡丹亭》的这一折《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倦，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那是他真想上台去，做她的柳梦梅，而她是自己的杜丽娘。
后来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娶了她，那时候很多人嘲笑他取了不入流的戏子，他不在乎。多年之后，他一直在想，要是她真是个简简单单的戏子就好啦。
因为突然有一天，她间谍的身份竟被无意间揭穿，她残忍的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的布局和安排之后，他简直要崩溃了，他崩溃的不是她骗了自己，而是，她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即将分娩，一个暴露身份的间谍会面临怎样的下场，他是很清楚的。
逃，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让她逃跑，他制定着最缜密的计划，却没想到，在计划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人，那人就选择了在生下孩子之后悄无声息的回到日本，作为一个失败间谍的身份。
“我无法忘记我的信仰，也无法忘记我们的爱情，我心甘情愿回去接受惩罚，不必为我悲伤，一切都是我的选择，能为二者牺牲，我感觉无比荣幸和欢乐。”
其实，他后来也找日本朋友打听过她的下落，因为她不是普通的间谍，而是执行“日不落计划”的高级特工，身份和计划都保持着高度的保密性，能打听到的相关消息很少，他的朋友辗转各处，几经波折才从军部知道了一些，不过却是个噩耗：军部在确定她暴露身份和任务之后直接执行了枪决。
至此，他再没有她的消息，直到现在，他已将近知天命的年纪。
而这折《惊梦》也成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回忆。
“爸爸，你怎么了？”顾君然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悄悄的问道，因为她发现爸爸竟然因为看着而眼中噙了泪水。
“我想起你的母亲了……当年，她也像这个样子，画着妆，穿着戏服，站在台上，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再想，一定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他说着，闭上了眼睛，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
江瑞明看到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第一次见面我母亲穿的戏服？原来如此！！！想起来了！！！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顾君然恍然大悟的盯着台上，衣香鬓影轻舞水袖的戏子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是自己从来不曾听过中国的戏曲，刚刚爸爸提起那个“可怜人”，她才想起来小时候在她的柜子里看到过，而那个柜子里的东西，一直保持到现在。
原来，柜子里锁着一个故事吗？原来，你们从来没有忘却对方吗？
“爸爸……”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叫他。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他也很可怜，至少他一直深爱着她，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孤身一人。
顾君然虽然听不懂词，也因着这些背后特殊的含义而认认真真的听完了一出戏，当然并不是完整的《牡丹亭》，只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段。曲终人未散，台上的人一一谢幕，台下的人交头接耳，声音嘈杂。
有的人是真的懂得欣赏，戏子的功底和对舞台的驾驭能力自己婉转华丽的唱腔无一不是上乘，有的却是一窍不通装模作样，一大群人边吃边看边聊着，酒足饭饱又听了小曲，竟无一人发现这里隐藏的杀机。
“今天是你和凌儿的生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我却想起了些伤心的往事，罢了，不提了。对了，今天其实我之所以宴请这么多的人来，除了庆贺你的生日之外，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顾老爷站了起来，面朝众人笑着说道，“其实今天江老爷缺席我感觉很遗憾，不过他人虽然在外地，却已经完全了这里的情况……想必大家对小女和江公子都不陌生……”说着拉起顾君然的手，而江瑞明也站了起来，摘下自己的礼帽，整理了一下西装和领结，左手插进口袋里。
“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小女顾君然和江瑞明江公子在今天订婚……如果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将会在今年年末过举行婚礼……”他拉起俩人的手让他们交叉紧握着。
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有的目瞪口呆，比如突然站起来的沈梦初，有的说着恭喜的话语，有的则黯然神伤，不过他们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声，表面上祝福着二人，只有一人，握着拳头，连最经常挂着笑容的脸颊也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江公子！我不会让你抢走她的，我不会！！！
而作为主角的两个人行为也大相径庭，江瑞明从口袋里掏出订婚戒指准备佩戴在她的小拇指上，正要单膝跪地，顾君然却突然抽出手，后退了半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和哥哥都一副心知肚明了然于胸的表情？？？难道从头至尾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我……”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拒绝这种事情说不出口，可是，要她就这么接受，她做不到，单不说就结婚订婚这种事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江瑞明这样的“花花公子”她也断然不会接受。
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江瑞明，她不停的后退，直至退到了摆着葡萄酒的桌子上，她本能的想扶着桌子，结果却不小心打翻了倒着葡萄酒的高脚杯，红色的汁液直接洒在了她的白色外套上，而整个杯子也因为摔在地上而支离破碎。
众目睽睽之下，这让顾君然感觉到相当的狼狈，但是她却没心情去思考这些，留下一句“我……我……我先去换件衣服”就逃离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屋子，留下了气氛相当尴尬的众人。
“我过去看看她……”顾君凌跟着她走了进去。
而沈梦初也看到了她的不情愿，至少她是没有准备好的，并且，她怎么会和自己这个“风流成性”的大表哥订婚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莫不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毕竟，此时唯一和顾家门当户对的便是江家了，可是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顾老爷不至于把她女儿就这么草率的嫁给江瑞明吧？
众人没人大声说话，不过已经相互小声嘀咕交头接耳！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自是直到顾君然的抗拒和逃离意味着什么，有的还幸灾乐祸看起了江瑞明的笑话，总之，因为顾君然在订婚仪式上的婉转拒绝，整个宴会自己乱作一团。
而顾老爷则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还想不通为什么顾君然会不同意。
这时，一个人从厨房里走过来，手里端着刚烹饪好的一道西式菜肴，装在银白盘子里，旁边还放着刀叉，为了保持口感和风味以及增加神秘感，菜上还盖着银白色的罩子。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戴上了黑色的口罩，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眼睛盯着站在江瑞明身边的西式打扮的女子。直到众人因为顾君然久久没有出来而更加凌乱时，他笑到，可以去了，时机正好！按照目前的情况，一会离开应该没什么困难的。
他走到沈梦初的背后，“顾小姐……您最喜欢吃的东西……”他弯下腰，毕恭毕敬的说道，就像是酒店里讨要小费的服务生那样。
沈梦初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叫的是“顾小姐”，后来发现没有人答话，才意识到那人叫的是自己。
哎，是叫我吗？可我不是什么顾小姐……她还没有开口解释，胸口心脏处却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随即，鲜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却感觉不到疼痛。
“是杀手！！！快抓住那个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整个宴会顿时彻底乱做一团，尖叫声，盘子酒杯的碎裂声此起彼伏，有的人赶紧站起来躲到一旁，有的胆小的老板甚至躲到了桌子底下，一瞬间，光鲜亮丽的上层社会的这些人，将自己贪生怕死全部暴露于人前。
在刚刚的短短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个“服务生在自己转身的刹那之间，突然拿起了盘子上的那把改装过的刀准确无误的刺入自己心脏的位置，但在进入自己的皮肤之前，似乎是早有预料的江瑞明却快他一步，用右手替自己声声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刺，刚才流出了的血主要也是他的，刀刃正好穿透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而自己未伤到分毫。。
行刺失败，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这个杀手看到临时取消任务的信号，他赶紧松开手，趁乱一把将江瑞明推到在地，朝着后花园的门口跑去，不过随即他发现，迎接他的正是顾家的奴仆以及带着枪的李副官等人，这些人听到消息赶紧赶了过来，一方面保护着那些宾客一方面围追堵截这个杀手。他们和宾客不一样，虽然有枪支，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误伤人。
顾老爷临危不乱，摆摆手，不让李副官等人轻举妄动，“抓活的，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放肆！”甚至，他还抬起了自己的拐杖，这根暗藏玄机的“拐杖”随时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杀手自知迎面而上对抗数十个人没有把握，况且他的任务已经取消，没有恋战和伤及无辜的必要，他想了想，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进入到了顾家的屋子里，三层的新式住宅，无数的房间，想抓到自己比这个时候还难，到时候再偷偷溜走也比较容易。
该死！！！秋山浩明快步追了上去，却不是为了这个杀手，而是为了顾君然，因为杀手有很大可能性撞上她，那么必有一场恶战，无论结果如何，对于顾君然都是不利的，因为她若输了很可能受伤，她若赢了杀手，那么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小姐肯定惹人怀疑。二楼，她的房间应该是二楼，虽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他应该比盲目乱蹿的杀手更容易找到她。
怎么了？二楼的窗子开着，外面又乱作一团，声音杂乱，顾君然正好借着窗子目睹了刚才发生的情况，她早就换好了衣服，之所以不顾哥哥在门外的催促，就是在拖延，不过这意外的变故着实让她想不到，他看到了那个杀手冲进了屋子，秋山浩明紧随其后，也看到沈梦初给江瑞明手忙脚乱的包扎。
“出事了，有个杀手潜进屋里来了，哥你注意一下，我下楼去看看爸爸，和那个受伤的江先生。”她拿出了抽屉里的一支普通的手枪，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打开门，急匆匆对顾君凌交待了一句就冲了楼，拐了个弯，正好看到在楼道里正不停的进进出出一些房间寻找自己的秋山浩明，笨蛋！找不到的话，大声喊一句不就好了！“我在这！”她挥挥手，和舒了一口气的秋山浩明跑下了楼。
杀手吗？潜入了屋子？？会不会是？？对一切都不了解的顾君凌想到了什么，准备跑上了三楼的阁楼，不过一楼传来的慌乱的脚步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军刀，贴着墙壁走下楼梯，慢慢靠近拐弯处，像是一只豹子在等待着他的猎物，不过那脚步声却消失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声响从背后传来，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袭来，本能的向后闪躲，只见一缕细细的头发飞到空气中，原来杀手虽然没有伤着他，却贴着他的皮肤经过，将他额前的刘海划掉了几根。
好凌厉的刀法！！！不过那个杀手的手中拿着的却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器，却只是一把普通的餐具，西式里用餐的小刀。
“我本不想伤害你，只要你不阻拦我！”杀手淡淡的开口，顾君凌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一双眼睛，冰冷无情。
开什么玩笑！！！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与他开始缠斗，但那个人显然没有耐心，只是一味的退让，然后向侧门那里靠近，应该是想从那里逃跑。
原来，顾家很大，杀手第一次进来没有经验，不知道侧门在哪里，但他知道，正门出不得，后门那里是后花园，自己刚从那里过来，只有侧门适合自己。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顾家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他突然手下用劲，抓着那个的手腕，不料那人用力挣脱，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嚓”，他竟是将那人手腕处的男士手表给拽了下来。
那人也挣脱了，踹开了侧门，不过杀手似乎是故意挑衅，只见他松开手，手心里正好躺着一枚纽扣，顾君凌低头一看，才知晓是自己脖颈处衣领下的一枚扣子不见了！那个杀手的意思是说，在取下这枚扣子的时候，我刚才也完全可以用刀刃划破你的脖子，而你还毫无察觉。
顾君凌气的咬牙切齿，军人可以输，却不能被侮辱，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抓住你！！！战场上没有吃过败仗的他一直是高傲的一个人！
他看着杀手渐渐远去，突然掏出了手枪，只需要一枚子弹，那个杀手就会死去，不过他却犹豫着，终究没有扣动扳机，也就是这几秒钟的犹豫，让他丧失了绝佳的机会，只见那个杀手熟练的攀上围墙，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随后赶来的李副官等人，对着围墙开了好几枪，可终究无济于事，那人早已逃之夭夭。
顾君凌看了看手里，从杀手身上取下的手表，上面淡淡刻着一个篆体的“开”字，这是你的名字吗？还是其他的含义？总之，我们会再见面的！“开”先生！！！下次遇见你的时候，希望我们谁都不要手软。
又忙碌了一阵后，这场以订婚为目的的生日宴会，最终以未婚夫江瑞明的受伤而提前结束。虽然仪式没成，不过众人都默认了，顾君然嫁给江瑞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个消息，打击了不少顾君然的追求者，比如那位秋山浩明！
不过打击更深的是那些明争暗斗的军阀，因为江顾两家的联姻意味着，整个上海，除了他们现在名义上的将领邢士廉外，两家的力量首屈一指，当然，这些力量指的仅仅是奉系军阀，不包括上海南边那些孙传芳等直系首领，以及那些日本人和住在公共租界里的法国佬和英国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