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疑心
疑心
一个吻已经让她觉得失控,她不允许更出格的事发生。在与她唇相触碰的瞬间,一股电流传遍全身,顾君然恢复了理智,松开了手,她知道,无论是真的喜欢还是一时兴起,她都不能这样做。
她小心翼翼从沈梦初的身下抽出手臂,翻个身,不敢再面对她,又开始想入非非。
她想起了在出任情报部门长官的就职仪式结束后,原来授课的女军官曾对她讲了一个故事,既是送她的礼物,也是对她的忠告。
在寒冷的冬夜里,有两只刺猬需要相互依偎取暖,可一开始由于距离太近,各自的刺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漓,后来,它们调整姿势,彼此之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但互相之间能够取暖,而且很好地保护了对方。
在最小的伤害和距离下寻求最大的温暖和保护,如果突破了这个界限,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多来年她一直牢记着这句话,告诉自己不要步入那个可怜人的后尘。
目睹了一些手下人在执行任务期间动了真感情,天真地哀求着她希望她放过他们,最后她虽选择了成全,那些人却仍旧下场凄惨。她更觉得这话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感叹着那些人的感情用事。
然而现在,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有一天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这种非同常人的禁忌之情。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辗转难眠,直到夜深,油尽灯枯渐渐熄灭,一片漆黑,她也没有睡下。
何其漫长又何其短暂的一夜。漫长得她仿佛度过了一整天,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却又短暂得仿佛只有一刻钟,连该拿沈梦初怎么办都没有想清楚。
“我们接到报案,昨夜有人说这里有枪声传来,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几个穿着警服的小警察一大早就敲开了大门,询问着昨晚在这里发生的情况。
很少能见到如此尽职的警察了。
领头的那人很年轻,态度不卑不亢,并不像这时候一般警察那样,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走在街上,而看到有钱有权的人家就卑躬屈膝。
很显然,他也并不打算敷衍了事,这与沦为封建军阀政府爪牙的一般警察有些区别。他还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环境,以及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身后跟着的那俩人倒是警察的常态,消极怠工,打着哈欠,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顾君然让沈梦初好好待在屋里,俩人之间,昨夜暧昧的气氛已经消散,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她向沈梦初保证道,应付这几个小喽啰,她自己绰绰有余,让她继续好好休息。其实说白了,她就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仅此而已。说到底,这件事因自己而起,理应由自己解决。
“只是听到了枪声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子虚乌有的事!许是他们听错了呢?况且,他们昨晚听到,昨晚怎么不来?您不能因为别人说听见枪声就来抓走我吧?”如果碰上贪心的,那很好解决,可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像,这就有点棘手了。她最怕的就是与这种正直的人交锋,结果如何,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那地上这些血迹,您如何解释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些血迹,总不会也是子虚乌有吧?”她粗鄙拙劣的辩驳,显然那个人并不买账。他蹲下身,捻起蘸着血迹的一搓土,放在鼻子旁嗅了嗅,指着血迹向她反问道。
“哦?是吗?有血迹?那是只夜猫的,报案的人听得不错,昨晚的确有枪声,我看到这里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野猫,绿色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有些害怕,就下意识开枪了,它马上就跑了,我也不知道打中没有,今早再看这里的血迹,原来是打中了……警察先生,打伤一个野猫,并没有什么事吧?”
“说得真好,差一点就让人相信了呢!”他站起身来,心中已经猜的八jiu不离十,向屋里望了望,“话说回来,屋里还有一个人吧?这位小姐,您不打算让我见见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沈姑娘吗?”
他可真是难缠,顾君然放弃了,不可以把她牵连进来,她一出来,肯定会如实说出所有的事,那种事,她希望沈梦初一辈子都不要再提起!“不用见她了,我跟你去警察局,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事……但你不要找她的麻烦!!!”
“哦?!”那人有些惊讶,随后又明白了什么,她一改先前强硬的态度,为了维护沈姑娘?她究竟是什么人?“那麻烦这位小姐跟我走一趟了……”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不是炫耀,只是他在女士面前需要表现出惯有的礼仪。
“等等,可以让我再同她说几句话吗?”得到他的应允后顾君然走进了屋里。
他的两个小手下围了过来,“组长,真的把她带回去吗?她的身份还不清楚,万一是不好惹的人物……”
他不在意地耸耸肩,“她的身份我可管不着,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案件的‘嫌疑犯’带回警察局,虽然她的身份很高贵,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惹得起的,但这些不是我考虑的内容!”
那两人不死心,其中一个忍不住插嘴,“李组长,上次在租界的事情还没有让你留个心眼吗?那场大火,所有人的意见都是意外,是垃圾桶里的烟头引起的,你却偏偏觉得,爱莉娜的单身公寓前不应该出现那样的烟头,结果呢?那些巡捕不但没同意您的意见,还因为您与他们起的强烈冲突剥夺了您的职位……不得已,您又回到这个警察局担任什么小组长!您这样有能力的人,难道就不会考虑考虑那些人情世故?呆在这样的位置,多亏啊?!”
“既然你都说了我有能力,那我就应该做些我该做的事情,如果我都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尸位素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岂不是比那些人还可恶?那这些普通的事还有谁会去做?我不能改变别人,只能尽量做好自己……好了,别说了,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她吧!让她们好好告别……”他弯下腰捡起地上一个已经被踩进泥土里的烟头,装在透明的袋子里,同时,他还拍了几张照片。
自己没有顺利地将他打发走,还被识破了身份,发现自己并非这个房子的主人。顾君然相当无奈,为了不让沈梦初牵连进来,她除了去警察局一趟别无选择。
她让沈梦初一直呆在屋子里,怕她受到影响,也怕她听到什么。造成今日的局面,很大的原因要归结到自己身上。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和沈梦初走地太近,因为和自己走得近的,几乎没有好下场,而这条路,她还要继续走下去。
沈梦初还是像昨晚那样,光着脚,蜷缩身子,颓废无助得很,一夜的温存并不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伤痛。也是,平常女子遇到了这种事,若是毫不在意才是不正常的表现。
她必须要去警察局一趟,于情于理。沈梦初听到这个消息,睁大了眼睛摇摇头,抬起手抓住了她。那意思在明显不过,她不希望自己在此时离开去那个可怕的地方。
没错,对于一般人来说,那里的确是很可怕的存在,他们并不觉得那里公正严明,可以伸张正义。
顾君然拉着她的手,安慰着,“没事的,我只是去那里一趟,喝杯咖啡而已,那些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也好好的,知道吗?”
沈梦初朝门口望了望,打开的大门外透出院子和昨晚很大不同,尸体已经消失不见。那三个穿着警服的人在忙碌地收集证据,检查着院子里一草一木想获取一些还留着的蛛丝马迹。她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想到了那个男人临死时的惨状,以及顾君然开枪射击杀人时的模样。她昨晚虽然害怕而又无助,可发生的那一幕幕却映在了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平日里的大小姐和那个近乎疯狂杀人的顾君然联系起来。血肉模糊的尸体,乳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溅到地上,想到那个画面胃里一阵翻滚,直想呕吐。
而此时的顾君然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泰然处之,持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在让沈梦初难以置信。
昨晚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沈梦初的脑袋几乎都是懵的,痛苦而又压抑,只有顾君然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心。可今日清醒之后,除了感到一夜陪伴过后的安心之外,她对顾君然,竟然有些害怕。她害怕起这个救她于水火的顾君然来,她觉得那时的她是如此地陌生。
而对这种事情早习以为常的顾君然,那个人死不足惜,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沈梦初对她感到隐隐的害怕情绪,她完全体会不到。
所以,她的安慰适得其反,她越是对那个人的死表现得不在乎,越是让沈梦初不解与害怕。
沈梦初已经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你真的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大小姐吗?
“警察长,昨夜有人报案,根据战场勘察的情况,我找到了疑犯,已经带到了局里,您看怎么处理?”办公室里,李琛汇报着工作,请求进一步的指示。
可警察厅长孙先生显然对他汇报不感兴趣,若非他不是和自己有私人关系,仅凭大清早打扰自己的好梦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被劈头盖脸骂一顿了。他根本没有细问那些情节,三言两语便想打发了他,“这种事情也值得和我说?李琛啊,你在租界里前前后后起了两次冲突,被剥夺了职位,没了工作。你妈给我说让我带着你,给你安排个点活儿,你的能力我是从来没有怀疑的,这不,我给了你个组长的位置,你就在那个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干,还有很多油水!那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不用都向我请示!至于你刚才抓回来的这个人按照老规矩办就行了!”
“老规矩?!!”李琛一脸疑惑,显然,这个刚来的年轻人,并不理解局里的老规矩是什么!
他身后的两个人懂得察言观色,眼珠滴溜溜地一转,赶紧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老规矩就是说,那些所谓的‘嫌疑犯’,如果没有人追究他们,能交钱的交点钱就能减免罪责,没钱的或者不肯交的,就把她们关进去蹲几天,看看家里有没有管,有人交够了钱就放了,不够就继续蹲着。至于多少,看你的决定,反正每个人要给你舅舅30快大洋,肥羊可以多宰一点……”
原来如此,好一个规矩!!虽然他是自己的长辈,可李琛毫不客气的在心里暗暗讽刺,不得不说,有这样的长官,手下养着一群只会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也不足为奇了!怪不得那个大小姐来到这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还鄙夷地看着这里的人,原来是人家不缺钱,根本不在乎这些人会拿她怎么样!还觉得这些人收钱就放人是可耻的行经!
她真是可恶!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和这样的长官根本无话可说,看他的样子也不会提供更多的人手供自己差遣,帮助寻找更多的线索了。幸好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从来就没指望这个舅舅能干什么,早就吩咐小组那俩人去附近,依照指示行事了。
他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刚迈开步子,才发现差点忘了那位大小姐让他传个话的事,虽然她感觉也不是大事,不过应了人家,自然是要遵守承诺的。“对了,警察长,那个被抓住带进局里的‘疑犯’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叫顾君然……”
在他眼里,无论是谁,叫什么名字,只要他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后,都抹不去那人杀人的事实。
可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顾君然?!!!”孙警察长“认真”翻看文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眼镜也往下滑了一些,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他赶紧放下手中的资料,扶了一下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听错了,咽了下口水,不觉得说话已经结结巴巴,“她!她!她叫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
“她—说—她—叫—顾—君—然!”李琛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名字带给他舅舅的反常。
这次可没有听错,姓孙的大吃一惊,“哎呀!竟然是她!赶紧把她请过来!不不,她在哪里,还是我过去找她吧?”说话间已经拿起帽子戴上,赶紧从位上起来,慌慌张张,经过他身旁,冲出门去,又回头瞪了李琛一眼,“好小子,净给我惹事!回头我再找你算账!好好收拾你一顿!下次不要看什么人都抓,你只是个小警察!顾家是你惹得起的?”
顾家的确是李琛这个小人物惹不起的,别说他了,怕是整个警察局,也与人敢惹。姓孙的确定顾小姐被请来局子的时候,战战兢兢,心知这手下人可能对女人下手没轻没重,说不定还趁机吃豆腐,万一顾小姐追究起来,轻则自己丢了饭碗,重则脑袋搬家一命呜呼。谁让顾家是手里有军队的大军阀呢?而她是否做了违法的事根本无关紧要了!这个年代,强权压死人啊?!
“顾大小姐!顾大小姐——手下人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得知手下人并没有亏待顾君然之后,连求带哄,费了好多口舌,终于将顾小姐从审讯室里请了出来。
根本不怕在手下人面前如此低眉顺眼是否丢了颜面,毕竟,保住小命要紧。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显然,顾君然这尊“大神”并不想为难谁,李琛或者孙警察长。她从来不喜欢用顾家的身份让自己获得某种特殊的权力,这次利用身份离开这里已经是意外。
只是离开这里之前,她有必要再见那个把自己带来这里的人一面,他知道的太多了。
“那个,咳咳,他……”她用手指了指旁边那个一脸不服气的年轻人。姓孙的赶紧随声附和,“他是我的外甥,李琛,刚来没多久,不懂事,还请顾大小姐海涵,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计较的,我还怕你为难他呢!一路上在想,孙先生手下竟然还会有这样认真而又心思缜密的人,竟然不被排挤出去?却原来是他的大外甥,真是可惜,他这样明察秋毫的人,却有你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舅舅!
顾君然笑笑,“那个,我想与李先生说会话,不知是否可以?”
姓孙的陪着笑脸,“那是自然!”说完退了出去,临走不忘瞪了李琛一眼,像是在提醒他,李琛把头扭向一边故意视而不见!
顾君然看着手里的几页纸,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这是李琛对这个案件的分析结果,装在黄色的档案袋子里,本来应该与照片和剩余的资料一起永远存放着,可惜,虎头蛇尾,在正在收集其它证据的时候,这件事就因为怀疑对象是顾大小姐而被永久搁置,不了了之。
乙丑年闰四月廿七,西历6月17日,清晨,上午八时一刻左右,兴化东街铜锣巷16号……
那里发现可疑情况,据路经这里的证人所说,大概前一天晚上十时,听到数声枪响。这一点随后得到印证,根据战场勘察的结果来看,确实有枪击留下的痕迹,并且有七枚散落的弹壳,与证人描述一致……
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梅赛德斯,显得优雅而又高贵。来这里之前,曾调查过住在这里的人家,姓沈,应该不具有购买这种车的财力,因此,再进入顾家之前,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里不止沈小姐一人,且轮胎上和后备箱沾染了几滴血,想必那个人和这件事有很大关联,至少,那辆新车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院子里地面的泥土上残留着大面积的血迹,一直延伸,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表面已经干涸。除此之外,凌乱不堪的杂草和尘土无一不显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搏斗。个人猜测,很可能造成人的严重受伤或者死亡……
接待的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衣着服侍风格和举手投足都比较接近西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不像是受传统文化熏陶长大的沈小姐,我猜她是那辆车的主人,后来的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她叫顾君然,和沈小姐的关系暂时不得而知……
面对我的一些问话,顾小姐眼神闪烁,一番说辞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很明显是撒谎,妄图敷衍了事,可是,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我当然不会轻易罢休……
最终,在我向她提出请一直避而不见的沈小姐来问话时,她妥协了,答应跟我来局里,让我有些吃惊……
根据现场看到的情况可以肯定地推测,案发现场就在沈家的院子里,之后,受害者通过那辆梅赛德斯奔驰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究竟在哪里我并未得知,不过鉴于那时天黑,应该不太离沈家太远,我已经差人去沿街搜索!下午应该就可以见分晓……
——特别调查小组组长李琛亲笔
分析得合情合理,可惜却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疑犯”的身份。以至于他费尽心机着手查办的案件分析报告,尽管一丝不苟推测合理,可转眼成了三页废纸。
待顾君然看完,他接过来,没说什么,把它们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仿佛是在嘲笑他,他没说什么,眼里却是无尽的落寞。
相当可惜,顾君然并没有因为被识破了所有把戏而感觉到羞愧难堪,反而他很看好这个年龄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这样的人若是为军部效力,肯定比呆在这个姓孙的手下要好。
不过,军部的人是很看重血统的,即使是努力做到足够优秀的自己,因为体内流着一半的中国人血液,在很多时候都被百般刁难,更何况是他这个真正的中国人?
她摇摇头,这样的想法还是放弃吧!或许,哥哥需要这样的人也说不定?还是别了,他对昨晚的情况分析的如此透彻,待在哥哥身边,不定会暴露自己的什么呢!
临走时,看着李琛一言不发的落寞身影,她稍加鼓励地说道,“你这样的人,若是为政府和国家效力,肯定比现在更好!”
李琛抬眼,反唇相讥,“是为国家效力还是政府效力?二者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下反而让顾君然迷惑了,“不一样吗?”
“当然!”李琛占了上风,并不理会接下来的话会是多么激烈和反动,更加言简意赅将心里想法说了出口,“为政府效力是为你们顾家江家这样的奉系封建阶级效力,你们根本不值得,不止我没有兴趣!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也没有兴趣……为国家效力,应该是为全国人民而效力,改变现在的上海乃至中国的格局,推翻你们这些人和那些压迫中国人的那些法国人,英国人等等!那才是真正地为了这个国家!顾大小姐若是不知二者的区别就应该去好好了解一下,免得问出刚才那个可笑的问题!”
这些话如果换做其他人,肯定是愤怒而又震惊万分,然而顾君然对此无动于衷,置身事外,仿佛他说的和自己无半点关系。“虽然你说的我听得不太懂,不过如你所愿,我会花时间好好了解刚才你说的那些问题!另外,今日之事,确是我有错在先,还用身份强权压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向你说声抱歉……很抱歉,我们以这种方式相识!”她弯下腰,这个道歉是真诚的。
出乎意料!李琛觉得这个顾君然真是出乎意料,刚才对她那一番话,她竟然不生气,是心态太好还是隐藏太深。本以为自己对她虽称不上了如指掌也不会陌生到半点心事都猜不出,现在看来却未必。“你应该道歉的是死者,而不是我!”
“他么?!”顾君然冷笑一声,“杀死他,我从不后悔,也不会道歉!”然后转身离去。